到達安全的城鎮后,歡喜使者以門中秘法呼喚來另一位同門。這位同門正是五大明王中的另外一位:金剛夜叉明王。與軍荼利明王的外粗內細相比,金剛夜叉明王則顯得急躁易怒,這也是奪寶行動沒有讓他參與的原因。當聽到軍荼利明王被人害死后,夜叉明王又驚又怒,就要沖上靈鷲山元覺洞找燃燈對質,被歡喜使者苦苦勸住。
歡喜使者暗暗計較: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歡喜”了闡教的吳萍,算是理虧,但也被斬去手足,還差點丟了性命;而軍荼利明王之死,與闡教只怕有脫不了的干系,若能增加教主對闡教的不滿,那么自己的過錯也能變得輕些,看來回去有必要使出一番嘴皮功夫了。
若是張紫星知道歡喜使者這種想法,只怕會冒著“斷背山”的危險當眾親他幾口。
對于張紫星這位義薄云天的“恩人”,歡喜使者自然是感激不盡,雖然從秦完的口中聽得那位菡芝仙還不是逍遙子的正式道侶,但從雙方的表現和態度來看,分明有那么點意思,想必早已相互傾慕,只是還未表明而已。嚴格的說,當初在金鰲島上也不算說謊。況且與逍遙子救命之恩相比,這點小事根本不能計較,日后若能再來中土,當好生報答一番。
歡喜使者誠心地對張紫星表示了謝意,又定下再會之約。方才和金剛夜叉明王遠去。
奪寶之事既已結束,張紫星擔心朝歌有事情,趕緊和袁洪以最快地速度趕了回去。
基本來說,朝歌的局勢尚算平穩,冰雪只是偶爾上朝,按照程式敷衍幾句,偶爾有些要緊的政務,也由商青君與方在暗中作出了決斷,孔宣依然在閉關參悟。沒有出來,女魃除操控幻水珠外。也與應龍在修煉那黃帝親授的雙修之術。
不過,有一個消息讓張紫星暗暗吃驚:伯邑考死了!
伯邑考蒙那不白之冤。心知中計,曾在獄中多次尋死,因看守極嚴而未成功,遭遇宮刑后,更是心若槁木,被趕出朝歌。或許是因為哪一段心死的平靜,在路上,伯邑考反而想通了許多東西,包括自己這次的蒙冤事件,這個問題一想通。原本更多的疑問也有一個大概的解釋,越是想的明白,伯邑考就越覺得恐懼,甚至不敢再多想下去。此時他必須盡快趕回西岐,將一些事情報告給母親太姬。
就在這個時候。車隊忽然遭到了不明人物地襲擊,這些人出手毒辣,不留活口,西岐的護衛雖然竭盡全力,也無法抵擋。最終包括伯邑考在內。一行人全被殺死。
刺殺事件發生地地點,正是距離界牌關不遠的路上。還未出得大商直轄地界。而伯邑考被害之時。張紫星正在南海奪寶。界牌關總兵黃滾是黃飛虎之父,當下不敢怠慢,立刻飛馬稟告朝歌,同時四處搜尋刺客,但據現場地情況來看,刺客得手后,似乎迅速撤離,逃往深山,沒有留下什么痕跡,看來是精于此道的殺手。
伯邑考這一死,倒生出不少傳言來,有些說是逆臣南伯侯之子鄂順為了挑撥朝歌與西岐的矛盾,故意派人殺死伯邑考,也有些說是那位女子的冤魂對伯邑考施行的報復,還有些甚至說是天子忽然覺得伯邑考罪無可恕,又不好收回自己的命令,故而派人殺死伯邑考,一時眾說紛紜,當然,最后一種說法聲音最小,伯邑考身犯重罪,天子就算是了他也名正言順,根本用什么考慮或猶豫,更不會暗中派人,反而是第一種說法的可能性最大,這一來,西岐的流言倒是小了下來。
張紫星對伯邑考的死雖然覺得意外,卻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命天影暗中調查。他最擔心的還是妲己,目前她暫時被幻水珠地法力所迷,但她畢竟和圣人有聯系。萬一妲己在陣法之中,被女媧傳召或聯絡,以女媧的法力,就算在三十三天之外,難保不會察覺出異常。
好在據他近年來的觀察和監視,如無要事,妲己是不會和女媧聯系的,女媧本身也從不會主動召喚妲己。但隨著那個逍遙子身份進一步出現的必要,以后他不在宮中地日子會更加頻繁,時日也無法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正好這個時候,兩邊發生聯系怎么辦?他一時也沒想到什么好的辦法,難道說,讓妲己也成為他的內應?這太不現實了…
目前來說,還是虛虛實實,以真身的出現配合幻水珠的效用為好。
袁洪在南海地收獲十分豐厚,光是法寶囊就得了十個,里面亦有不少法寶和丹藥,張紫星將應龍夫婦和方一并叫來,來了個分贓大會,他自己選了一件防御類地法寶,又隨意挑了幾樣,當下皆大歡喜。
“分贓”結束后,眾人散去,張紫星剛想去后宮,忽有內侍來報:“有一道人申公豹在皇城之外求見。”
申公豹來了?張紫星忙宣其入殿,自己同時迎了出去。只見申公豹依然是依然是道裝麻鞋,手執拂塵,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一見天子親自出迎,立刻稽首:“貧道參見陛下。”
張紫星露出驚喜地表情:“國師總算來了!可想得寡人好苦!”
申公豹不料天子直接稱呼自己為國師,忙道:“貧道不才,怎可當如此稱呼?請陛下收回成命!”
張紫星搖頭道:“道長莫要再推脫!我與道長四年前就有約在先,上次朝歌毒厄橫行,上至百官,下至民眾,皆有性命之危。逍遙子遍尋火云洞未果,多虧道長指引,方才解難,朝歌上下,皆引道長獲救。”
申公豹謙虛地說道:“此事貧道不曾出什么力氣,只是指引方向而已,全是那位國師逍遙子地功勞。”
張紫星笑道:“道長何必謙虛,那國師逍遙子回來朝歌,述說此事。對道長高義十分推崇,言此事乃道長之功。道長莫非是怪寡人已立國師?我大商文官。向以左為尊長,逍遙子雖與寡人相得。又素有大功,卻也只能居右國師,道長可自知為何?”
申公豹聽到逍遙子果然回來說了他許多好話,當下暗暗高興,故作不知地問道:“貧道愚鈍,不解圣意。”
張紫星肅容道:“寡人在冊封逍遙子為右國師時,曾言,左國師之位永遠只為一人虛設!那人便是申道長!國師者,大商天下之師,寡人之臂膀也!如今右膀雖全。左臂卻缺,莫非道長忍心讓寡人這一生肢體不全?”
申公豹聽得臂膀之喻,不由一震,見天子如此誠摯,心中感動。當即拜倒:“貧道不才,承蒙陛下如此禮遇,當為陛下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張紫星大悅,將申公豹扶起。喜道:“國師位在卿相之上。為一國之師,無須如此禮節!寡人這就為國師在朝歌安排僻靜宅院。今后可不尊朝禮,無須理政,來去自由,只須留下聯絡之法,在寡人需要指點時為寡人解惑即可。”
申公豹平素在闡教也就是個被人歧視的小角色,一聽當今天子給他這種高級待遇,心中又是感動又是興奮,張紫星知道申公豹外交能力極其強大,如今終于成功地將他綁在大商的戰車上,也是十分高興,當下攜著申公豹的手,一同走入大殿,命人賜座。
“如今大商左右國師均已歸位,寡人可高枕無憂也!”
申公豹對那位右國師逍遙子很有好感,向天子詢問了一些有關的消息,張紫星告訴他,右國師最近已往南海一行,至今未歸,申公豹心下明了,逍遙子此行必然和那昆侖晶玉有關,只不過聽聞晶玉最終還是落到了他的同門燃燈道人的手中。
張紫星問道:“不知國師今日來朝歌,有何見教?”
“貧道此來,確有一件要事。”申公豹正色說道:“當年朝歌上下遭毒厄之災,請問陛下,究竟是何毒?”
張紫星見申公豹如此鄭重,想了想,說出當日越王啟謀反之事,并強調有兩男一女,乃修道中人,卻與越王啟勾結謀逆,險些讓自己這個天子身中劇毒,后來三名妖人都被國師所殺,而那紅袍道人臨死前趁人不備,布下劇毒,使朝歌上下遭災,才有后才火云洞求藥一事。
申公豹問明那紅袍道人樣貌后,露出驚色:“果然如此,原來那日朝歌所遭的正是瘟災!此道人名叫朱天麟,是九龍島聲名山煉氣士呂岳之徒。呂岳道法高強,勝我百倍,且為人狠辣,深通瘟毒之術,座下有四大弟子周信、李奇、朱天麟、楊文輝,隨同修煉,只因朱天麟外出遲遲不歸,故而心中疑惑。今算出其弟子命喪朝歌,呂岳欲來尋仇…”
張紫星大驚,申公豹帶來的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地情報。當初僅是朱天麟就已令朝歌上下深遭瘟禍,若是呂岳親自出馬,必定更難對付,雖然神農當初贈下丹藥,但畢竟只有幾顆,無法應付多次災禍。況且丹藥是死的,人是活地,萬一呂岳研制出神農這種丹藥所無法克制的瘟毒,而火云洞又已封閉,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張紫星急道:“此時關乎我大商黎民性命,請國師助我解除此厄!”
申公豹說道:“陛下可否召回那位逍遙子道友,此事只怕要他與呂岳照面,或與呂岳作過一場,讓呂岳消氣,方能了結此事。”
要與呂岳斗一場?張紫星可不想冒這個險,呂岳道法精深,有三頭六臂奇術,隨身法寶眾多,還有生化武器,原著中闡教眾人合力都未拿下他,最后只是靠了著名地“認人暗器”打神鞭才偷襲到他。張紫星可不想面對這樣的敵人,就算讓孔宣去教訓呂岳一頓,也只能使仇怨加重。
張紫星看著申公豹眼中閃爍的神光,心中一動,搖頭道:“莫說逍遙國師不在此地,若在朝歌,寡人也不會允許國師去冒這個險。國師誅除朱天麟,是為寡人安危,亦是為江山社稷。而呂岳尋仇,乃是私怨,寡人如何會讓國師去之犯險相斗?若有閃失,寡人當終身難安!若是換了申國師你,寡人也是如此!寡人愿親自前往見那呂岳,與之理論一番。”
申公豹原本也有想試之意,聽到那句“若是換了申國師你,寡人也是如此”,不由動容,這樣的帝王,才是真正值得追隨之人!當下嘆道:“陛下仁厚重義,真乃性情中人!請陛下放心,呂岳與貧道有交情,有貧道在,斷不會讓此事有所爭端。此次貧道前來,特邀了那位呂岳道友,亦在皇城外候旨,此人行事狠辣,心高氣傲,卻也是義氣中人,陛下只消以禮相待,說明道理,必可化解此怨。”
張紫星一聽呂岳本人已經來了,又是一驚,當即聽從申公豹之言,宣呂岳入殿。
呂岳應詔入殿,張紫星暗觀他形貌,此人身穿大紅道袍,面帶兇相,額間有第三只眼,看上去顯得分外猙獰。
呂岳稽首道:“九龍島煉氣士呂岳,見過陛下。”
張紫星客氣地說道:“道長相貌清奇,道術過人,寡人亦是久仰大名,來人,賜座。”
呂岳也不客套,謝過天子,坐了下來。
張紫星寒暄了幾句,忽然語出驚人:“道長今來朝歌,莫非是為了取寡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