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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宿醉

  楚中天敲開瑪蒂爾德家門的時候還提了一件啤酒,不等瑪蒂爾德招呼,就徑直走進了門,將酒放在了餐桌上。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在你這兒吃飯好了。你做晚飯了嗎,戴爾芬?”

  “啊…呃,正在做…”瑪蒂爾德很少看到這么強硬不容商量的楚中天,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感到了一絲害怕。以前她所認識的楚中天是那個笑容可掬,彬彬有禮,總是為別人著想的可愛大男孩。

  “要我幫忙嗎?”楚中天走進廚房。

  瑪蒂爾德連忙跑了過來,對楚中天說:“不用,不用,很快就好,沒什么…”

  說是很快就好,其實還是花了一些功夫的,因為之前瑪蒂爾德可沒準備兩人份的晚餐。再加上楚來了,怎么著也不能做的太簡單了,花了半個小時將晚餐全部弄好,兩個人才在餐桌上相對而坐。

  楚中天給自己打開了一聽啤酒,瑪蒂爾德說:“職業運動員不應該喝酒。”

  “偶爾喝喝沒關系的。”楚中天說完就給自己來了一大口。

  瑪蒂爾德繼續盯著他,今天的楚中天和以往的楚中天不一樣。她印象中的楚中天要么是那個友善的大男孩,要么就是在球場上意氣風發的大明星。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時候可以讓他皺一下眉頭,可以煩擾到他一樣。

  但是今天的他很明顯不一樣。

  “有什么事情在困擾著你嗎,楚?”

  “并沒有。”楚又喝下一大口酒,然后將已經空了的易拉罐放在一旁,再拉開了一罐。

  “你騙人,楚。”

  “嗨,真的沒有什么。我能有什么好困擾的呢?我多成功啊,球踢得好,錢賺得多,除了足球還有自己的產業,遍布美國和歐洲…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有一個好萊塢影星女朋友。這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吧?你說,我這么幸福,還有什么能困擾我的呢?”楚中天一仰脖,又半聽啤酒下肚了。

  自從成了職業球員之后,他確實很少喝酒了,但這不代表他不能喝。在溫布爾人酒吧里鍛煉出的酒量可還在呢。一口氣半聽啤酒對他來說毫無壓力,比喝水還輕松。

  “艾米麗…她還好嗎?”瑪蒂爾德試探地問道,她想知道自己內心的預感究竟是不是正確。

  “她?哈,她很好,非常好。”楚中天把喝空的罐子放到一邊,順手又拿了一聽。

  “你不能喝了…”瑪蒂爾德覺得楚中天這么喝酒有些嚇人,她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卻冷不防被楚中天一把抓住了手。

  她被嚇了一跳,手縮了一下,卻沒有從楚中天的掌握中縮出來。

  楚中天臉上卻毫無異樣表情,就好像這么抓住一個女人的手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沒事,戴爾芬。我給你說,我喝酒就跟喝水一樣,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擔心。”說完,他牽著瑪蒂爾德的手,慢慢放了回去。

  瑪蒂爾德無奈地看著楚中天。直覺告訴他能夠讓他這樣子,似乎只能是為情所困了。可是他和艾米麗有什么矛盾值得變成這個樣子呢?

  瑪蒂爾德想不出來。楚中天和艾米麗非常非常恩愛,這實在娛樂圈和體育圈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兩個人長期不在一起,可誰也沒有鬧出過緋聞。艾米麗除了工作和必要的應酬之外,并不喜歡去參加那些名媛們的舞會派對什么的。楚中天除了訓練和比賽之外,私生活也很簡單,甚至可以說宅,就是回家上網、打游戲、看影碟和美劇什么的。

  這樣的一對模范情侶,能有什么矛盾呢?

  難道是…瑪蒂爾德想到楚中天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和艾米麗見面了,這是他們分開得最久的一次,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呢?

  她沒談過戀愛,但她也知道處于熱戀中的情侶巴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如何能夠忍受這么長時間的分離?

  說是吃飯,實際上楚中天一口飯都沒吃,就在不停地喝酒,然后有話沒話找著和瑪蒂爾德聊,聊什么不重要,他想到什么就聊什么,話題跳轉地極快,同時毫無邏輯。

  通常都是這樣的——“你這兩天在忙什么?”楚中天問。

  “啊,我沒在忙什么,只是在給經常采訪你的媒體記者做備份…”瑪蒂爾德連忙答道。

  楚中天并不聽她的回答,而是插嘴道:“你覺得辛斯海姆怎么樣?小城市你住得慣嗎?”

  “還、還好吧…小城市住得挺舒服的…”

  “嗯,其實你可以把你媽媽接過來的,真的…”

  瑪蒂爾德:“…”

  就在楚中天將這件酒喝了一半的時候,他突然不喝了,也不再胡言亂語,而是停下來盯著瑪蒂爾德看。

  “我,呃…我臉上有什么嗎?”瑪蒂爾德被楚中天這么直勾勾地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的眼鏡去哪兒了?”楚中天問道。“上次我們在餐廳見面,你就沒戴。我是覺得你少了點什么,原來是眼鏡。你那個黑框的眼鏡去哪兒了?”

  “我戴了隱形眼鏡…”瑪蒂爾德摸著自己的臉說。她總覺得自己戴那種土里土氣的眼鏡很丑,怕給重逢的楚中天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哦!”楚中天用力點點頭,然后又嘟囔道:“其實戴著眼鏡也挺不錯的…”

  “你當初不是說挺土氣的嗎?”

  “是嗎?我說過嗎?”楚中天一臉茫然。

  “當然,那一年圣誕節,你邀請我去參加你們圣誕晚宴,然后再電話里告訴我要我打扮的不要那么土氣!”瑪蒂爾德指著楚中天說。

  “哈…嗝兒!”楚中天打了個嗝兒。“我竟然這么說過嗎?我都不記得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了…”瑪蒂爾德陷入了沉默,她的思緒突然就回到了那個夜晚,自己和楚中天漫步在晚上的摩澤爾河邊的林蔭道上。

  當時是她喝多了,楚陪著自己。

  起風了,她覺得冷,便靠在了河邊的欄桿上,環抱雙臂。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和衣襟,她冷得縮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旁邊那個一直在安靜傾聽的大男孩猛地上前一步,將她摟在了懷里。

  這是她二十二年來,除了她的媽媽,第一次有人這么摟著自己。她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全,情不自禁就像把一切都托付給這個人,什么都不管,任由他摟著。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不一樣,就是從那一夜的那一個擁抱開始的。

  瑪蒂爾德陷入了沉默,楚中天則歪著頭打量起瑪蒂爾德所租的這間公寓起來,他注意到門口的一架上有一條紅色的圍巾,他瞇起眼睛,然后咦了一聲。

  瑪蒂爾德被他叫醒,見他在扭頭看門口,便順著看了過去。門口有很多東西,她不知道楚中天看的是什么。

  楚中天端著啤酒罐子,站起身,然后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他拿起那條紅色的圍巾,仔細看了起來。

  瑪蒂爾德見他在端詳那條圍巾,心跳便快了起來——他終于發現了!

  在之前兩個人重逢的時候,她就系著這條圍巾,可惜楚中天整個過程都沒有提及那條圍巾,讓她有些失望。沒想到如今在喝醉了的情況下,他反而認了出來…他真的喝醉了嗎?

  楚中天盯著手中的圍巾看了半天,然后抬起頭來盯著坐在餐桌旁的瑪蒂爾德。

  “這…這不是我送給你的嗎?圣誕禮物?是的吧?”

  瑪蒂爾德點點頭:“是的,你的禮物。”

  “沒、沒想到你還戴著…”

  “這可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之一。”瑪蒂爾德答道。

  “嗯…”楚中天盯著圍巾又看了一會兒,然后猛地仰脖將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接著走回餐桌,繼續拿起一罐撬開拉環。

  ※※※當楚中天將他所拿來的全部啤酒都喝光之后,他卻醉了。

  二十四罐啤酒,幾乎都是兩口一罐。可按照他的酒量,這么點酒也應該不能讓他爛醉的。

  事實是他確實醉了,頭腦一片混沌。他意識到自己該走了,卻挪不動腳步。

  “我…”他扶著桌子想要站起來,但試了幾次,都發不上力。“…我得、得回家了…嗝兒!”

  “你這樣能開車嗎?”瑪蒂爾德連忙站起來攙扶楚中天。

  楚中天整個人就靠在了她的身體上,胳膊肘壓著她柔軟的胸部,他覺得很舒服。“沒事…我能開…”

  “你還是在我這里休息一晚上吧,我這里有客房的…”當初為了可以隨時接媽媽來德國住上一段時間,瑪蒂爾德專門租的兩室一廳那樣的樣子,一間自己住,還留了一間做客房。

  瑪蒂爾德正面攔住了楚中天,可楚中天非要往外走,結果就是他一頭撞了上去,然后抱住了對方。

  胸前頂著兩團柔軟的東西,鼻子邊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香味,還有瑪蒂爾德努力維持自己不倒的粗重喘息聲,以及間雜著幾聲被楚中天摩擦著敏感地帶的呻吟。楚中天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他的嘴循著那香味就去了…※※※第二天楚中天醒來的時候,覺得不僅是頭,四肢也有些疼。他覺得挺奇怪的,他就記得昨天喝了很多酒,按理說宿醉的話只會是頭疼,不可能身體都疼啊…他決定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兒。他的記憶直到喝醉了打算回家那里,就戛然而止了。很顯然他躺在床上,眼看著天花板。這天花板可不是他家的樣子,看樣子他昨天沒走成,被瑪蒂爾德留了下來,睡在了客房…他聞到了一陣香味,這證實了他的猜測,女人的房間總會有香味,也不知道是香水的味道還是她們自己的體香。

  他們自己的體香?

  楚中天突然覺得不對勁。他扭了一下頭,一張女人的臉映入了自己的眼簾…他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停頓了。

  盡管剛剛睡醒,還有些睡眼朦朧,他卻依然清晰地認出了那張臉屬于瑪蒂爾德,屬于戴爾芬.瑪蒂爾德.米婭,也就是他的前任法語老師,現任私人助理…楚中天心中還有一絲僥幸,瑪蒂爾德穿戴整齊,和衣而臥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而已…他輕輕揭開了蓋在瑪蒂爾德胸前的被子,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將被子放下,閉上了眼睛。

  他看到了兩座明亮雪白的高峰,盡管時間短暫,他甚至還看見了瑪蒂爾德下面的幽深森林…他的私人助理赤身裸體誰在他的旁邊,那么他自己呢?

  楚中天揭開了被子,毫無懸念,他一絲不掛。

  我把我的私人助理給上了?

  楚中天腦子里一片空白。

  身邊的人哼了一聲,這一聲將楚中天嚇了個半死。如果瑪蒂爾德醒來,自己要怎么面對她呢?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怎么解釋呢…“昨天我喝多了,所以做過什么我都不知道”嗎?

  還是說“就請忘了這一夜風流吧,就當昨天那晚上不存在”?

  “我…我會負責的…”

  怎么負責?和艾米麗分手,和瑪蒂爾德交往?雖然和艾米麗吵過架,可還沒到就要分手的地步啊…他雙手抱頭,抓著頭發。

  宿醉的影響讓楚中天現在頭疼欲裂。

  但同時也讓他清醒過來。

  他知道現在最好先離開,至于怎么面對瑪蒂爾德,離開了再慢慢考慮吧,這幾天就盡量躲著她好了。

  于是,楚中天輕輕掀開了被子,然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腳剛一著地,就感覺踩到了什么。一低頭,是件內褲,而且看樣式和尺寸,顯然不是他的,是瑪蒂爾德的…粉色的內褲,還有草莓圖案,她是十四歲的小女生嗎?

  楚中天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他的內褲就在瑪蒂爾德的內褲旁邊,他趕緊撿起來穿上。剛剛穿上內褲,剛一抬頭,就看到了掛在床頭燈罩上的胸罩,依然是粉色的,有草莓圖案,看來是一套。她看來很喜歡這種小女生才喜歡的風格,難道是同年沒有得到足夠的呵護與愛,所以長大了才來彌補嗎?

  楚中天躲開了胸罩,臥室門口發現了自己的牛仔褲,竟然被甩到了臥室門上面,真不知道做了什么。

  拿起褲子踮起腳尖走出臥室,看到了一只自己的襪子…撿起襪子套上,再去找另外一只襪子,結果在廁所的馬桶里發現了,已經濕成了一團。楚中天捏著鼻子撈起來,看來是不能穿了,只好扔在了垃圾桶里。他索性將腳上那支也脫下來扔了進去,光腳在冰涼的地板上走來走去。

  在廁所的浴缸里他看到了瑪蒂爾德的襯衣,還好沒被打濕。

  他撿起來疊好順手放在了洗衣籃里。

  出了廁所繼續找。目前楚中天只穿了一條貼身保暖褲,牛仔褲是拿在手上的,還赤裸著上半身。穿過走廊,就是客廳兼餐廳了。

  楚中天剛剛拐過去,就差點滑倒在地——他差點擦到一個空易拉罐,驚慌失措下慌忙收腳,卻沒保持住平衡,幸好墻壁就在手邊,一伸手就扶到了,這才沒有摔下去,如果他因為這個而受傷,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向主教練蘭尼克解釋。

  穩下來之后他放眼望去,客廳中一片狼藉,椅子東倒西歪,餐桌也挪了位置,地上全是喝了的空啤酒罐子,在餐桌上他看到了瑪蒂爾德的褲子,以及羊毛衫,當然還有他的長袖T恤。

  看來這里是主戰場…躡手躡腳,小心避開地上那些輕輕一碰就會發出清脆聲響的易拉罐,楚中天取走了自己的T恤,然后他找了一把還沒倒的椅子,坐下來穿上了牛仔褲。現在他還差一件外套和一雙鞋子了。

  外套他來的時候是脫下來放在了門口衣帽架上的…他扭頭去找衣帽架,發現衣帽架橫著倒在地上,那上面的衣物在門口散落了一地,但里面卻沒有他的外套。

  環視客廳,沒有發現外套的蹤跡,就連鞋子也沒看到。

  現在只剩下廚房沒搜索過了…楚中天看向廚房,心想——不會吧,老大,我們為什么要去那個地方啊…心里這么想,卻還是走到了廚房,打算一探究竟。

  廚房猛地一看還算整潔,出柜臺面上整整齊齊的,沒有他的臭鞋子,也沒有他的外套。

  但是一抬頭,就發現了破綻,在上層櫥柜的門縫中,露出了他深藍色外套的袖子。

  楚中天捂著額頭,現在不管他怎么回想,也想不起來昨天喝多了之下他對瑪蒂爾德做了些什么,為什么會讓整個房子遍布他們的足跡?

  我們為什么要把外套放進櫥柜?為什么會把牛仔褲甩到門上去?為什么…他捂著額角一低頭,看到了垃圾桶里的那雙鞋子,是自己的沒錯…“我勒個去…”楚中天終于忍不住了,低罵道。“…這他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將鞋子從垃圾桶里撿了出來,還好只是臟了鞋底,其他地方都沒怎么臟,還能穿。

  既然全部東西都找到了,那么就剩下一件事情了——盡快逃離這間公寓,他可不能保證在自己這么埋頭像尋寶一樣尋找自己的衣物時,瑪蒂爾德是否已經醒來了。

  于是飛快地穿好鞋子和外套,拉開門走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將門輕輕關上,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等他沖上的時候,還驚魂未定,發動汽車飛也似的逃離了這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往哪兒開,只是任由身體本能駕駛著汽車。這其實是很危險的,但現在他也顧不上去想了。

  他的大腦一團糊涂,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把車停在路邊,雙手捂臉,將頭埋在了方向盤上。

  如果他一早起來發現自己的衣物整整齊齊放在床頭,那么他還可以安慰自己說也許只是因為自己喝多了吐了瑪蒂爾德一身,所以她才脫光了衣服和自己睡在一起。但那一片狼藉和散落在房間各處的雙方衣物,已經足夠還原出一個模糊的影像給楚中天,告訴他昨天晚上究竟有多瘋狂…我靠,我都干了什么啊…我和我的私人助理瑪蒂爾德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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