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缺一味
果然是練成了一部分！
司馬無為大為震驚：筑基，格老子的，整部“殘血功法”，就屬“氣血訣”最難練！而這“氣血訣”中，就屬筑基部分最難！這小鬼什么資質，竟然只花了半天功夫，就完成了“氣血訣”的筑基？！格老子的，老子的徒弟里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天才！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心情立刻就愉快了起來。
這個小鬼，天賦是越高越好啊！他的修煉速度越快，就表示自己煉制的“血靈丹”的日子越快到來；他的天賦越好，就表示自己到時候能夠從他身上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看來，自己原本對他的打算還是保守了一些。以這小鬼的天賦，完全可以放心開發，只有在生死絕境里，才能徹底把他的潛力全部逼出來！
心念及此，司馬無為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抹若有如無的奸笑來。
“小鬼，還記得老道之前對你說過的事情吧。”司馬無為盡力裝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只是此刻他心中充滿了壞水，眼神里自然也就多了些奸意，“只需九日，就能讓你丹田歸位的丹藥。”
徐元興一愣，頓時就沒察覺到這老瘋子奸笑的眼神，下意識地問道：“難道，就是剛剛煉制而成的‘洗髓丹’？”
“洗髓丹”，聽名字就知道這丹藥能夠改變人體的根骨體質，難道，老瘋子當初說的，就是這個丹藥？
他親眼見識到這丹藥煉成時候的不凡，心中原本對于老瘋子在煉丹水平上的輕視自然也就煙消云散，此刻心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九天，只需九天就能讓丹田歸位！
一旦丹田歸位，他修煉“丹術”的速度勢必會達到一個嶄新的層次！到時候，又有“氣血訣”相輔相成——
徐元興似乎已經能看到自己未來那恐怖的修煉速度了。
察言觀色，眼界入微。司馬無為是什么人，當即察覺到徐元興內心的激動，心中更是奸笑不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怕你不上鉤。
他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竭力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只是，這一身的邋遢裝扮，加上那根灰蒙蒙的拂塵，怎么看，都沒有得道高人的那種仙風道骨，反倒是像足了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而且，還是落魄的那種。
“剛剛煉成的‘洗髓丹’，的確有改換體質，強健經脈的神奇作用。”見徐元興的呼吸抑制不住的急促起來，司馬無為嘴角的奸笑越發明顯了，“不過——”
“不過什么？”徐元興有些焦急地問道。
“這‘洗髓丹’的藥力，還不足以讓你的丹田歸位。”司馬無為吊足了他的胃口，而且故作好心地解釋道，“這‘洗髓丹’按照品階，不過是地級上品罷了。想要改變丹田，這丹藥的品階至少也要在天級下品！九天時間，就能讓你的丹田歸位，必須是天級上品的‘洗筋伐髓丹’，才能有這個作用！‘洗髓丹’，是萬萬辦不到的。”
徐元興早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即開口道：“你要什么條件？只要九天之內能助我丹田歸位，我都答應你！”
司馬無為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不是老道我小氣，只是這‘洗筋伐髓丹’，已經有近七十年沒人來求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煉制。”
徐元興點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天生丹田錯位又或者是丹田出了問題的，太少；就算有，也不見得能付出足夠的代價求這老瘋子煉丹，沒有庫藏，也是正常。
他不出聲，知道老瘋子既然會這么說，必然還有下文。
果然，司馬無為頓了頓后，繼續說道：“這‘洗筋伐髓丹’的煉制，對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我剛才去存放藥材的地方查看了一下，發現要煉制這天級丹藥，還差了一味關鍵性的藥材——小鬼，別這么看我，要知道，這天地靈寶一旦被采集，存放的時間是有限制的，過了時限，就算能用，也只會降低丹藥的效果，不會有什么好處的。”
近七十年沒有煉制，缺一味藥材，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元興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采集那缺了的這一味藥材？”
“嘿嘿，你倒是不笨。”司馬無為笑了笑說，“本來，如果老道我親自去采，那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過，小鬼，你我非親非故，你又不肯拜我為師，老道我也沒有道理為你奔波。況且，煉成丹藥對老道我也沒好處——這樣，我們打個賭。我告訴你這味藥材生長的地方，你自己去取。若是你能將它取來，老道我呢，吃點虧，給你補上其他藥材，還幫你煉丹。可要是你采不來這藥材，那就沒辦法了。”
司馬無為說完，一攤雙手，問道：“怎么樣？老道我是不是特善良，這種吃大虧的好事都肯做？”
“成交！”雖然不知道這老瘋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可這種輸了對自己也沒損失的賭，不打白不打。贏了，自己的丹田問題就能立馬解決，為自己一年九個月后橫闖燕家堡再增籌碼。
所以徐元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現在可以說說這味缺失的丹藥了吧？”
“有意思，小鬼，你為人處世倒是很果斷嘛。”司馬無為贊賞地點點頭，收斂起笑容，正色道，“要煉制‘洗筋伐髓丹’，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名叫‘屠云草’。這是這藥草的樣子，你記好了，到時候千萬別弄了個冒牌貨回來。”
說著，他袖子一抖，手上頓時多了一副卷軸。
徐元興接過卷軸，打開，只見里面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看得他眼花繚亂。
“這就是‘屠云草’。”司馬無為的拂塵柄在其中一副圖上點了點。
徐元興趕緊集中精神看去，只見一株長得很像“劍蘭”的植物，旁邊的注釋上，赫然寫著“屠云草”三個字。
“這‘屠云草’習性嚴寒，只能生長在冰雪之地。小鬼，你記好了——如果你僥幸采到了這屠云草，一定要以玉盒放置，并且盒子里必須鋪滿冰雪。‘屠云草’一旦離開冰雪環境超過十天，就會開始腐爛腐化，到時候，就算你能弄回來，也成了廢品。”司馬無為提醒道。
“這‘屠云草’生長的地方，距離這里有多遠？”徐元興一聽就明白了，這次，看來是要出遠門。
司馬無為暗暗點頭，這小鬼的反應的確迅速：“在徽州之北，徽州與幽州的交界處，有一個名為‘溫泉村’的村莊。在‘溫泉村’附近，有一個叫做‘冰風谷’的山谷，這座山谷非常奇特，一年四季，有三季是被冰雪覆蓋，就算擁有先天真元的先天高手，也不敢深入其中。不過，眼下正是這‘冰風谷’最為溫暖的季節，我這里有‘化火丹’一瓶，足以讓你在谷內呆上一月。”
“‘化火丹’？！”徐元興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劣質”的丹藥么。這玩意，連太行山的寒氣都抵擋不住，要是靠這它進那連先天強者都不敢深入的“冰風谷”，不是存心找死嗎？老瘋子這擺明了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么！
“嘿，小鬼，你覺得老道我會無聊到拿自己煉丹的材料來開玩笑嗎？”像是看出了徐元興心中的疑慮，司馬無為冷哼了一聲，將手里的玉瓶丟過去道，“該說的，老道我都說了，去不去在你。不去最好，不僅省了老子煉丹的功夫，還省下那么多天材地寶來——哼！”
說翻臉就翻臉，老瘋子丟下這瓶“化火丹”，轉身拂袖而去。
“這老瘋子說的不錯，我對他可是還有利用價值，他沒必要拿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騙我。萬一我死在那‘冰風谷’，老瘋子放血煉丹的計劃豈非無法實現？”想到這里，徐元興看了看手上的玉瓶，咬咬牙道，“竟然把我比作煉丹的藥材，老瘋子，不放你點血，我這心里怎么舒服得了！哼，不就是‘冰風谷’么，我去就是了！”
料定這地方應該不至于對自己的生命產生威脅，徐元興當即決定，即刻動身！
可問題又來了——他現在一沒錢，二沒代步的馬匹，離開了這里，就算不餓死，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到那“冰風谷”，一旦錯過時間，可就要再等上一年了！
最關鍵的是：他媽的，這鳥地方連鳥都下不去，那老瘋子說翻臉就翻臉，自己怎么離開這太行山腹地？
他正犯愁，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扭頭一看，原來是無塵。
這家伙神出鬼沒的，走路都不帶出聲，果然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怪物。
“師尊讓你去采‘屠云草’？”徐元興正琢磨是不是向這位借點錢，無塵就先一步開口了。
“是啊，他說如果能采來，就幫我煉制‘洗筋伐髓丹’。”徐元興嘆了口氣，抱怨道，“可他就給了一瓶驅寒效果不咋地的‘化火丹’，連個銅板都沒留下，叫我怎么去那‘冰風谷’。”
無塵頓了頓，眼神中射出驚奇之色來：“哦？師尊讓你現在就去‘冰風谷’？”
“恩。”徐元興點點頭說，“說什么只有現在才能進去，錯過了這段時間，就連先天高手也不敢深入。”
“這‘冰風谷’確實非常奇特，常年被風雪覆蓋，奇寒無比。一年四季，也唯有現在這個季度才能進去。谷內有不少性寒的天材地寶，‘屠云草’就是其中之一，‘冰風谷’內的‘屠云草’藥性非常強，只要一株，就足夠煉成‘洗筋伐髓丹’了。”無塵說道。
他的話和老瘋子的差不多，徐元興也相信老瘋子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問題是，現在要弄盤纏、弄馬匹，最關鍵的，還是要一個能離開這里去“冰風谷”的方法。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一代宗師，道門傳人，總不至于要淪落到去劫道當土匪吧？
況且，這個世界強者輩出，土匪也不是這么好當的，誰知道會不會瞎眼碰上個高手，到時候，有幾條命也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