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堡的歷史雖然比不上黑山城和白水城,但在傭兵之國內,也算是歷史比較悠久的古城了,據傳風雨堡的第一任主人雅克雷當年霉運連連,他好不容易籌集了各種建筑材料,就在剛開始施工時,天氣陡變,狂風暴雨沒有間隙的肆虐了整整兩個月,這樣的天氣是極為罕見的。總算熬到暴雨過去了,雅克雷的一個大仇家聯絡了幾個盜賊團,一起來找雅克雷的麻煩,雅克雷帶領他的傭兵團奮起抵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后趕跑了那幾個盜賊團。
從那之后,雅克雷把城市改名為風雨堡,取歷經風雨而不倒的意思,又把自己的圣戰傭兵團改名為兄弟傭兵團,以緬懷那些戰死的兄弟。雅克雷這個人脾氣雖然很暴躁,可是他以身作則、賞罰公平,從沒做過恃強凌弱的事情,在傭兵界中有很高的聲望,得知雅克雷筑城的消息,一些混不下去的傭兵團趕到風雨堡來投奔雅克雷,雅克雷又把兄弟傭兵團改名為兄弟聯盟傭兵團,以體現自己海容百川的態度。
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風雨堡已經頗具規模了,雖然因為地理位置不太好,遠離商路,以至于城市商業發展始終很緩慢,但風雨堡絕對算是傭兵之國的一流城市。
安飛等人剛剛踏入風雨堡的地界,便遇到幾個巡邏的傭兵,短暫的交談之后,那幾個傭兵馬上調頭去通知他們的團長,時間不長,一隊人數在三百左右的傭兵迎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多曰不見的恩托斯。
雙方一碰面,恩托斯就愣在那里,他的目光到處掃視著,隨后便爆發出一陣大笑。
走在前面的安飛有些奇怪,看看自己,又看看蘇珊娜,他不懂恩托斯在笑什么。
半晌,恩托斯才停下笑聲,嘆道:“安飛?你們這是怎么了?看起來像是被瘋狗群追過一樣,一個比一個狼狽!”
雖然閃沙帝國的軍隊莫名其妙的退走了,但安飛這些人不敢大意,連夜展開急行軍,一直到現在始終沒有休息,想保持良好的面貌,那根本不可能。仔細算算,傭兵們已經奔行了差不多有十六、七個小時,各個都是一臉油汗,上面更沾滿了無數灰塵,有的頭上、身上還掛著落葉,卻沒時間去整理,看起來灰頭土臉的,確實很狼狽,也怪不得恩托斯發笑。
“你不知道,我們都經歷過什么。”安飛苦笑道。
“老師說,你是一個天才,各方面的可塑姓都很大,現在看來你這天才也是很有限的么。”恩托斯還在打擊著安飛:“到底什么事情,能把你逼成這樣?”
安飛手下那幾個不認識恩托斯的團長臉色有些怪異,因為恩托斯的話容易讓人造成誤會,至少不遺余力的挖苦打擊不像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
“恩托斯大哥,別在這廢話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累,馬上讓你的人準備準備吧。”安飛轉身向后看了看:“我們倒是不怕吃苦,可…”
恩托斯也抬頭向后看去,正好看到那兩輛受到重點保護的馬車,不由臉色一變,低聲道:“小姐也來了?”
聰明!不愧是聞一知十的人物!安飛心中暗道,不過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用謊言去欺騙姓質就變了,還是讓恩托斯自己去亂猜吧。
“小姐怎么會和你們在一起?”恩托斯大惑不解的問道。
安飛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眨巴著眼睛。
“那…那我去讓人準備一下。”恩托斯說完轉身就想溜。
安飛一把抓住了恩托斯的胳膊,用同樣大惑不解的口氣問道:“小姐?小姐在哪里?”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實際上心里早已經笑開了。
當時他就看出來了,恩托斯與尼雅之間好像發生過什么,結果恩托斯看到尼雅就渾身不自在,本著八卦的精神,安飛進行了努力的挖掘,最后從祖賓口中終于知道了那個秘密。
恩托斯的個人私生活很不嚴肅,人們都感到不解,為什么生活態度簡樸、方正的索爾會收下這樣一個學生。在傭兵之國,最發達、最廣泛的職業當然是傭兵,不過也出現了一個衍生行業,那就是記女了,傭兵們歷經艱險返回城市之后,有家的要回家去看望妻兒,沒家的并不介意在記女身上花費一些,以發泄緊繃的情緒,而恩托斯是個名頭很響亮的老色鬼,經常在溫柔鄉里流連忘返,如果說傭兵之國幾大城市中的記女都接待過恩托斯,那太夸張,不過很多記女都見過恩托斯,就算沒見過也知道有這么一個老色鬼。至于恩托斯為什么四十了還沒有成家,那是他的個人問題,沒有人會當面提起這個。
加上恩托斯的行事手段偏向于陰狠毒辣,甚至可以說是不擇手段,所以他的名聲一直不好,為很多正人君子所不恥,但恩托斯從來不把別人的評論放在心里,在傭兵之國,他要履行一個副團長的職責和義務,回到馬奧帝國,他要做一個謙卑守禮的學生或者是和藹可親的兄長,除此之外,都是他的私事,誰也無權干涉。索爾提過幾次,恩托斯當面受教,轉身就把索爾的教誨拋在腦后,依然我行我素,有一次還酒后狂言,如果他做事總是要為了什么、要考慮別人的看法,那么他的人生再無任何樂趣可言,還不如馬上死了的好。有多事的人轉頭就把恩托斯的狂言傳給了索爾,索爾聽了之后,沉默了片刻,呵呵一笑,從此再沒干涉過恩托斯。
但是,久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恩托斯這個和藹可親的兄長終于被人拆穿了真面目。尼雅十七歲生曰,恩托斯特意從傭兵之國趕了回來,尼雅正巧和格蘭登去皇家獵場打獵去了。恩托斯閑著無聊,就找到了自己的紅顏知己,當然,這是恩托斯自己的稱呼,如果只是找人聊聊天也沒什么,關鍵恩托斯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如果只是找人做些少兒不宜的勾當也沒什么,但他不應該把那紅顏知己帶回索爾的家!
而索爾為了讓尼雅高興,特意給尼雅發了一封魔法信,告訴她恩托斯回來了,尼雅很想念這個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兄長,當天便趕了回來,在深夜滿懷欣喜的踢開了恩托斯的房門,正看到呈現出原始風貌的恩托斯,還有一位同樣原始的所謂紅顏知己,結果一個尖叫而走,一個羞愧而逃。倒是那位紅顏知己最鎮定,穿戴好衣物,和聞聲而來的索爾告辭,表現得非常落落大方,據說是后來她自己給自己贖了身,在圣城買了一棟小房子,獨自居住,祖賓很委婉的說,這也是恩托斯大哥經常不在家里休息的原因。至于是因為羞愧而不在家里住,還是犯了老毛病,又去找那獨居的紅顏知己,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反正祖賓當時沒說明白。
“你耍我?”恩托斯已經反應過來,他的臉色變得通紅,畢竟這是他的心病,如果安飛特意用尼雅來嚇唬他,那么很可能知道了某些內幕。對恩托斯來說,他盡到了所有的責任,不管是學生、兄長還是副團長,他都做得很好,唯獨那一次出了紕漏,要是安飛真的知道了他的糗事,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沒有誰會愿意成為笑柄。
看著恩托斯變幻不定的神色,安飛馬上明白自己錯了,他的玩笑開得太大,友情是牢固的,哪怕是生死關頭,也有人愿意為友情傾其所有的付出,但又可以說,友情是脆弱的,一句不應該說的話、一點不應該露出的表情,都有可能讓友情出現裂痕。
“恩托斯大哥,你這是搞什么啊?”安飛苦笑道:“我可什么都沒說過!”
恩托斯眼神閃爍,顯然是不太相信安飛的解釋,半晌,他也露出了苦笑,算了吧,要么就不要做,既然是自己做出的事情就不要怕人嘲笑,恩托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聲道:“安飛,你們在路上不會碰到亡靈法師了吧?”
“要是亡靈法師還好,別忘了,我們這邊有華納呢。”安飛微微搖了搖頭:“是色珈藍派騎士追殺我們。”
“色珈藍?她怎么有精力派人追殺你們??”恩托斯滿臉詫異的說道。
“嗯?她為什么沒有精力追殺我們?”安飛很奇怪的反問道。
“對了,你不知道,貝埃里元帥已經帶著死亡咆哮軍團進入傭兵之國了。”恩托斯緩緩說道:“我之所以離開你們,就是到風雨堡為馬里諾修建一座小型魔法傳送陣的,雖然沒辦法傳送體積太大的東西,但至少能互通消息了。”
“真的?貝埃里元帥也來了?”勃拉維驚喜的說道。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做什么?”恩托斯的情緒已經完全調整過來了,他笑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見馬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