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力量太強大了。”士蘭貝熱輕嘆了口氣:“所以…”
“是啊,天使的力量太強大了,強大到了會對一個光明祭司俯首帖耳的程度。”沒等安飛說話,一個聲音漫聲接道,而在士蘭貝熱身后十幾米的地方,一個中年魔法師極其突兀的出現了。
“閣下是什么人?”士蘭貝熱眉頭一挑,冷冷的說道,他的身形緩緩轉了過去,在他身側的蘇珊娜已握住了劍柄。
“大人,我只是一個愿意把畢生精力獻給魔法的普通魔法師。”那中年魔法師微笑著說道,隨后看了看蘇珊娜:“這就是神罰術的產物吧?可惜了…”
一邊的尼雅看到來人,先是驚訝,隨后喜色從她的嘴角、眉梢開始綻放,就在她要叫出聲時,克里斯玎輕輕拽了一下尼雅,尼雅反應過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過這時的士蘭貝熱已經轉過去了,否則看到尼雅的表情,不難猜出來人的身份。
“可惜?閣下是什么意思?”士蘭貝熱顯得很慎重,因為瞬間移動魔法可不是普通魔法師能掌握的,而一個掌握了瞬間移動的魔法師會讓所有的對手為之頭疼。瞬間移動不需要魔法坐標,可以在精神力的控制下向任何一個方向做短距離傳送,魔力越強傳送的距離越遠,如果是劍士、騎士與這樣的魔法師交手,先不說會不會戰敗,至少他們沒有勝利的可能。
士蘭貝特不知道,恩托斯天生就對漂浮術、瞬間移動、次元門等等利于逃跑的魔法感興趣,他在瞬間移動上的造詣已不在索爾之下了。恩托斯帶著人回到祖國遭遇到一群人的突然襲擊,如果在襲擊發生時他馬上使用瞬間移動逃走,他連一根毛都傷不到,就算菲利普親自出手也很難留下他,但為了挽救同伴,他不得不留下來作戰,直到同伴們已經傷亡了大半,他自己也受了重創,見事不可為,才使用瞬間移動逃離了戰場。
恩托斯在魔法研究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另類,比如說他竟然對變形術產生了興趣,還曲意結交了幾個德魯伊,一起探討變形術的原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對變形為狼、熊興致寥寥,反而一心研究如何變形為老鼠、蛇、鳥等生物,但最后研究失敗了。
在傭兵之國那些有數的強者中,恩托斯是最神秘的,沒有人知道他的戰斗力到底如何,因為他很少在面對面的戰斗中扮演主力的角色,也拒絕任何強者的挑戰,當然,如果挑戰的人不是強者,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我在可惜什么,您心里是知道的。”恩托斯笑了笑,緩步繞過了士蘭貝熱,無巧不巧的正擋在安飛和士蘭貝熱中間,而此刻安飛已經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準備向士蘭貝熱出手了,他一定要問個明白,但不把士蘭貝熱控制住,他是什么也問不出來的。雖然士蘭貝特是一個光明大祭司,但他受傷在前,安飛覺得自己有把握。
正如人不是機器一樣,沒有誰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安飛之所以能在重重危機和磨難中鎮定自如,那是因為他的承受力很強,但承受力也是有限的,看見自己未來的妻子變成另外一種怪物,別說安飛,就算是一個懦夫也不會善罷甘休!冷靜?滾他媽的冷靜吧!
此刻見那中年魔法師擋住了自己最短、最快的進攻路線,安飛心中一驚,之前他以為對方應該和士蘭貝熱之間有些齷齪,所以在話中隱藏鋒芒,但現在看來也未必會幫助自己。
“我不明白。”士蘭貝熱搖了搖頭。
“那我就奇怪了,我對光明魔法有些研究,也僅僅是有一些研究,而您是一位光明大祭司,難道在光明魔法上的見識還不如我嗎?”恩托斯笑道:“其實您犯了一個錯誤,您為什么不讓天使降臨到您的身上呢?”
一邊的克里斯玎、黑色十一等人不由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恩托斯眼波一掃,明白克里斯玎等人在驚訝什么,笑道:“你們不用奇怪,天使是中姓的,嗯…換句話說,就是不男不女的,我們的光明大祭司、士蘭貝熱大人也一樣可以承受天使的榮光。”
士蘭貝熱臉色不變,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神罰術在光明教會內也是絕密的魔法,除了幾個大祭司之外,普通祭司不要說學習,連接觸都沒有可能,眼前這個中年魔法師竟然能了解他們的絕密魔法,讓他從心底里產生了殺機,真想馬上命令蘇珊娜發動攻擊,讓他徹底閉嘴,但索爾已經來了,這家伙很有可能是索爾帶來的幫手,而且還掌握著讓人頭疼的瞬間移動,士蘭貝熱不得不把殺機掩藏起來。
士蘭貝熱確實背負著一個秘密使命,猶蘭德對安飛感興趣,魔霧那些亡靈法師對安飛感興趣,而教皇威廉也一樣對安飛感興趣!大陸多少年沒出現過圣級強者了?誰能控制住安飛、挖掘出那個秘密,誰便有可能掌握了睥睨天下的實力,做為時時刻刻都在夢想著把光明神的榮光灑遍整個大陸的教會,是絕對不會錯過機會的。
問題是他們缺少控制安飛的契入點,光憑著一起戰斗的友情是遠遠不夠的,教皇威廉從大批情報中得出一個結論,安飛是一個非常狡猾、深藏不露的年輕人,想直接控制安飛或者是讓安飛心甘情愿的與教會合作并不容易,最好是在安飛身邊的人身上想辦法。士蘭貝熱經過觀察,認為安飛與蘇珊娜的關系是最親密的,如此下來,他可以借口天使的力量太過強大,必須要讓教皇親自解除魔法,讓蘇珊娜跟著自己回到教廷去,而安飛肯定不放心,會要求和蘇珊娜一起走,回到教廷之后一切都簡單了。
誰知這個突然出現的魔法師卻打亂了他的計劃,對方對如何解除魔法閉口不談,巧妙的把中心轉移到了為什么要由蘇珊娜承受天使榮光的問題上,這徹底破壞了他和安飛之間并不很深的信任,更談不上后續計劃了。
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各想各的心思,突然,尼雅發出了尖叫聲:“爸…爸!!!”話音未落,尼雅的身形已經向小鳥投林般飛撲出去。
“老師。”克里斯玎畢恭畢敬的彎腰說道。
安飛的身形陡然一僵,雖然預感到快要和索爾相見了,但索爾出現的時機讓他很為難,如果此刻錯開了話題,之后再拾起來,會讓問題變得更加復雜,可是為人弟子,對老師現身也無動于衷,太說不過去,安飛緩緩轉了過去,不過他的眼角依然牢牢的盯著士蘭貝熱,之前想好和索爾相見時要說的無數個開場白全都忘得無影無蹤了。
“索爾大人,您總算來了。”士蘭貝熱松了口氣。
索爾風采依舊,一襲普通的魔法袍筆挺而干凈,頭發、胡子也梳理的非常整齊,滄桑的雙眼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伸出手愛憐的撫摸著尼雅的頭發,當他的目光看向士蘭貝熱時,笑意卻消失了:“士蘭貝熱,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想你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給安飛一個解釋。”
安飛陡然覺得喉頭一梗,眼角發熱,眼眶也變得濕潤了。他想對士蘭貝熱下手,那是因為心中充滿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憤怒,至于后果他不敢去想,能讓猶蘭德保持低調、能讓魔霧躲躲藏藏的光明教會絕對是不好惹的,也許在他向士蘭貝熱發動攻擊發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整個大陸追殺的目標,不比那些亡靈法師好到哪里,但他別無選擇!
安飛有些委屈,他不過是要給自己未來的妻子找回一個公道,卻明白無法得到其他人的諒解,反而會成為罪惡的化身,而他一直做的不過是為了能活下去,了解了大陸的情況之后,又想在某個強勢人物的保護下活得更好一些,這種想法很過分么?為什么總有人算計他?連剛才還在并肩作戰的人也不懷好意!
聽了索爾的話,安飛心中翻涌著無法抑制的感激,索爾的身份太重了,他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團,索爾的質問是非常敏感的,能為了自己向一個光明大祭司發出質問,這已經不能用一個‘恩’字來形容了。
士蘭貝熱愣了片刻,露出了苦笑,他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索爾也變得如此冷厲。
在很多人眼中,大魔法師索爾都是一個完美的人,他待人和藹,學識淵博,心地純正,愿意幫助弱者,沒有野心,在馬奧帝國內,他擁有的威望僅次于猶蘭德,但人無完人,索爾也有不講道理的時候,他護短。實力平平的尼雅能在圣城擁有那么大的影響,就因為索爾護短,以菲利普獨孫澤達的蠻橫霸道,不但根本不敢去惹尼雅,反而被尼雅找上來修理過幾次,最后他也是選擇隱忍,等到索爾離開圣城,在某些人的蠱惑和支持下,他才敢帶著人去索爾家里鬧事,無知的他只是為了報仇雪恨,卻落了個慘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