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多數和少數

　　十二名住戶！這也就意味著，有十二人要進行這個游戲。血字的最后，還進行了一個最后的補充內容：“最后予以聲明，無論血字開始前還是開始后，都不得干擾任何住戶玩這個游戲，無論是使用暴力手段，還是使用其他手段，包括下毒，威脅恐嚇，利誘，哪怕是哀求，都不被允許，反過來，同樣也不可以為其他住戶提供玩游戲過程中的任何建議，一旦發生，哪怕在公寓內部，住戶也會被影子殺死。”到此結束。血字的內容，實在觸目驚心。而這次血字，絕對是特殊到了極點，堪比以前送信的那次血字。公寓一樓，寬闊的大廳內，聚集了大部分接到血字的住戶。這一特殊血字，讓很多住戶都倍感不安。上一次送信的血字，利用名字誤導性別的陷阱，讓贏子夜險些慘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在之后召開的諸多血字研討會議上，不少住戶都將這次血字作為一個經典案例進行研究，甚至有一些人還研擬出一些新的多重生路。但是，這種血字，往往是需要很多人智慧，進行極為細致的觀察和發散性想象力，包括不少運氣因素才能解開。比一般的血字，要難上無數倍。某些思維陷阱，并不在于復雜，而在于過分簡單，反而讓人難以察覺。先入為主，自然而然，不知不覺間就會面觸發死路，這樣的血字，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接到這次血字的住戶，第一時間都是感覺到不安，懷疑這次血字也一樣隱藏著什么陷阱。大家最在意的，就是那個游戲保存進程的規定。以住戶投票形式來決定是否保存某一局，這意味著什么呢？這時候，已經聚集了九位住戶，九位住戶分別是，173室的風烈海，擁有近似照相機記憶，能把看過的畫面完記憶下來的奇人；19室的蒲星淵，他和深雨當然沒有任何關系，而他會進入公寓的理由很離奇，他是一個豪門世家的人，因為喜歡閱讀古代的關于鬼神狐仙之類古籍，對這個有無數鬧鬼傳的區有了興趣而進入，導致成為公寓的一員；115室的林天澤，就住在皇甫壑的隔壁，和皇甫也有幾分交情，對他的死倍感哀傷，后來甚至親自出錢幫皇甫置辦后事，幫他的骨灰下葬，甚至都不怕惹上那個鬼，他一直以來都努力站在巷口阻止新住戶進入，因為他的緣故導致住戶數字開始下降了；8室的年凝憶，一個總是喜歡搜集蝴蝶標的女子，非常有空靈的氣質；71室的徐饕，總是宣稱1年世界末日的所謂預言家，自稱他的眼可以看到過去未來，只有信從他的人才可以獲得永生，當然，雖然有少部分人真的相信了他，但是聰明人都根不屑一顧；17室的黃緹，原是一名廣告策劃的OL，在進入公寓前，剛新婚一個月，可以是極為悲慘；139室的左雅棠，一名普通的插畫畫家，個性很自卑怯懦，戴著一副啤酒瓶底厚的眼鏡；11室的風鈴纖，只有十七歲，是個相當神經質的女生，平時總是宅在家中，希望有點刺激的生活，但是進入公寓才知道平凡才是最大的幸福；而接下來的一個人，很是值得一提，15室的公孫剡，他是一名檢察官，為人相當正直，半年前，他被調到K市，開始調查當地司法機構和地地組織勾結的事情，很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直在調查正天醫院暗中進行的不法行徑，發現K市的司法機構竟然有非常嚴重的現象，在追查過程中，當地的官員也注意到他，只是顧慮到他檢察官的身份，才不敢輕易動手，但是卻觸怒了當地的一些黑道分子，竟然要追殺他，他當時身中一刀，結果逃入這個區，卻沒有想到轉入這個巷，因為影子被公寓吸入，結果逃過一劫。他是極少有的，被公寓救下一條性命的住戶。九名住戶聚集在一起，開始互相談論起來。在場有不少人都玩過各種游戲，但是如今游戲卻變成了一個血字，如何不讓人感覺到驚恐？這時候，電梯門再度打開，兩個人走了出來，向聚集的九名住戶走來。前面一個人，是很多住戶眼熟悉的外國人羅蘭，當初他和神谷夜子負責的影子詛咒實驗，很多人都認識他。然而，他后面的那個人，卻是公寓百分之百的人都認識。贏子夜！

　　樓長李隱的女人，更是他的左右手。擁有絕色姿容，在公寓內，唯有神谷夜子可以和她在容貌上不相上下。

　　“是…贏子夜！”

　　“她也要執行這次血字？這下好了。不定李隱會幫忙出謀劃策呢！”

　　“拉倒吧，李隱現在就和一個活死人一樣，這段時間的血字研討會一直都缺席，我看玄啊！

　　“其實有不少住戶開始考慮，讓柯銀夜擔任新樓長了，他比李隱靠譜多了！”

　　“我覺得神谷夜子也不錯啊！”“話雖那么，但是柯銀夜經驗更加老道一點，我們已經考慮過了，下次血字研討會，將推選柯銀夜為新任樓長的事情提上議事日程！”住戶們并不避諱子夜，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不過，子夜的表情并沒有什么波動，好像這些話她根不在乎一樣。而羅蘭的中文水平有限，自然也聽不懂。他喝其他住戶的交流，一向是由神谷夜子擔任翻譯的。而公孫剡看著贏子夜，內心有些不安。他當然調查處，她的男友李隱，這個公寓的樓長，是正天醫院院長李雍之子。其實，正天醫院的許多負面傳聞，不是沒有過，但是由于其經營的規模來大，背后有龐大的楊氏家族，最近的分院建設，也多次有市領導前去參觀。當時他的上司，檢查署長就和他嗎，查，是可以，但是如果沒有證據，絕對不可以妄動，李雍這個人，相當不簡單。公孫剡這個人，嫉惡如仇，絕對不會姑息任何邪惡。而且就任檢察官后，他最為痛恨的，就是司法，當初調到K市后，就開始展開對正天醫院的調查，結果查出過之家醫院的資金流動有許多不正常的地方，雖然證據還不充分，但他已經認定，這家醫院背后有不少黑幕存在。身為檢察官，他立志一定要查出一切，可是，因此而遭到黑道追殺，卻是完超出他意想之外。當然，和進入這個公寓相比，一切都是微不足道了。因為他沒想到，居然有這種超自然的地方存在著。而這個公寓的樓長，李隱，竟然是李雍的親生兒子！公孫剡不禁懷疑李雍是不是和這個公寓也有什么關系存在。不過，和這個相比，在血字中生活下去是第一要務，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每每想起，自己的未婚妻林申娜，就會感覺到內心一陣絞痛。他目前無法回去檢察署上班，檢察官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在這個公寓生活是無法回去工作的。他考慮到將公寓的存在，報告給自己的上級，畢竟這么可怕地公寓，必須要讓政府立即出面將這個區徹底封鎖，防止出現更多受害人。但是，這種事情誰會相信呢？

　　他連未婚妻申娜，也沒有告知實情，而是打電話去要求解除婚約。妻子申娜，是一名律師，當初二人是在一場庭審認識，向來以不敗檢察官為名的公孫剡，卻在法庭辯論中，多次被申娜的一次次犀利的辯護中敗下陣來，最后一審乃至終審被告被判處無罪。哪次之后，他就愛上了那個伶牙俐齒的女律師。雖然立場問題，讓他一直不敢和她走太近，但是最后還是萌生了濃濃的愛意，和她一次次見面。二人發現，雖然一個是檢查官，一個是律師，但是彼此價值觀卻很接近，最后，竟然定下婚約，一度在司法界傳為一段佳話。然而現在，他卻知道，自己的未來吉兇難測，不能耽誤了申娜。他一個電話打過去，單方面要求解除婚約。

　　當然，申娜是不可能接受的，她更不知道未婚夫發生了什么事情。訂婚以來，二人一直如膠似漆，恩愛有加。然而現在，卻是連未婚夫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這件事情很是震動，因為公孫荊是為了調查K市當地司法機關的時候，莫名失蹤的。因此，他所在地的檢察署，派遣了更多檢察人員前來。畢竟檢察官是司法機關的公訴人，代表了國家的司法誠信！當然，那些人不惜如此冒險也要除掉自己，自然證明，公孫荊的調查已經觸及核心，所以哪怕冒著殺死檢察官的巨大風險，也不惜那么做！

　　已經有是一名住戶，人數如此之多，令人咂舌。很多人都開始感覺到不安起來，這次血字究竟有多可怕，竟然需要這么多人參加？“大家估計到齊了。”子夜看了看在場的人后，點點頭，：“那么開始討論吧，不過人數那么多，可能有人坐不下，這樣吧，不如到我家去？”

　　“不用了，”站在最前方的公孫荊搖搖頭，：“贏姐，就在這吧。這個血字，你有什么想法？”

　　子夜剛要話，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稍等一下！”

　　眾人回過頭去，立即看到，走入公寓的神谷夜子！

　　“我，也是這次血字要執行的住戶”她進入公寓后，看了看聚集的人，眉頭一皺，問：“難道，所有人都是要執行血字的住戶嗎？”

　　至此，十二名住戶，已經部到齊！

　　了解了血字的詳細情況后，大家都是核對了自己的房間名，以及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的名字。

　　1房為贏子夜，扮演的角色名字為鳳舞；房公孫荊，扮演角色名為定干；3房年凝憶，扮演角色名紅夏；4號房羅蘭，扮演角色名為晝遲；5號房徐饕，扮演角色名為洛冰；6號房神谷夜子，扮演角色名為阿繭；7號房風烈海，扮演角色名為修羅；8號房林天澤，扮演角色名為白虹；9號房蒲星淵，扮演角色名為笙海；1號房風鈴纖，扮演角色名為星月；11號房左雅棠，扮演角色名為芊芊；1號房黃緹，扮演角色名為鳴。這些角色名字，沒有一個像現實中的人名。至于對應角色是否和自己性別一樣，也很難。

　　由于不了解游戲的具體進程，很多事情還是謎。

　　而接下來，大家就開始討論一個問題了。

　　首先自然是要盡速在游戲進程內完成。以前玩游戲的時候，大家都有經驗，時常會因為難以選擇某些選項而導致游戲難以玩下去，或者因為選錯而gaever。血字中沒有提及，是否能夠在游戲中獲取外掛，當然，也沒有人想要去解析游戲看看有沒有BUG可以尋，那是不可能的。十二人中，喜歡玩游戲的人很多，而且角色扮演類的游戲玩得也不少。

　　“選項明確指出，既有生路也有死路，”夜子開始對眾人分析道：“而生路死路，要么對半開，要么是在多項選擇后死路呈現或者生路呈現。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大家一時沉默了起來，都等著夜子的后文。

　　如今的夜子，在公寓中已經是被眾人所信賴的智者，也是唯一可以和銀夜并列的人，這段日子，和她攀交情，要求加入她所在聯盟的人奪得數不勝數。這次血字，不用問，絕對是以神谷為馬首是瞻。夜子也沒有繼續吊大家胃口，道：“如果，死路是一項，生路是三項的話，那么選錯一次，只要不保存進程，這一局重新來玩過，那么就可以輕易選擇生路；反過來，生路一項，而死路三項的話，那么選錯一次，依然還有三分之二的機率選擇到死路。這樣，超出了血字難度制衡，所以訂立了兩項生路，兩項死路的規定。也就是，一旦第一次選錯，那么第二次選，選到生路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二了！”

　　大家頓時高興起來，心想公寓這次的規定總算是照顧了住戶一次。畢竟，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執行血字嘛。

　　“但是，記得血字最后的內容吧？不能干擾住戶玩游戲，也不能為住戶選擇提供意見。也就是，執行血字住戶之間不可以建立任何聯系。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只能自己進行選擇。而第一局有人死去后，出現是否保存的窗口時，每個人都只有自己選擇，按多數決定也就是，住戶可以決定其他住戶的生死。”每個人都是凝神屏息聽著她的話，大家都知道，后面的話是重點了。

　　“有一種情況，很難避免。就是該局出現，有一部分住戶死去，另外一部分住戶活下來的時候。對活下來的住戶來，如果該局進程不保存玩第二局，選到死路的概率是三分之一，但是哪怕三分之一，也沒有多少人愿意去賭。但自己操縱角色死去的住戶自然要拼死不保存進程。而且要求游戲必須在血字規定前結束，也就是我們不可以不選擇是否保存進程。這個時候，活下來的住戶，是否會為了自己的存活而犧牲其他住戶呢？一旦保存進程，死去的住戶就會在現實中也死去。這樣下去的話，就會變成人性抉擇。”“其實，三分之二不是嚴格的法，因為有多項選擇，所以，第二次玩，很難自己不會原第一局活下來，而第二局死去了。只能玩兩次，也就意味著，第二局就是決定局，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一旦活下來的住戶成為多數派，也就意味著”

　　“少數派的住戶會被拋棄死去。一半生路，一半死路，只能選兩次，第一次可以不保存，第二次卻是決定局。一旦成為少數派，就會被拋棄！而且，這是不記名投票加上多數決，可以大大削弱住戶的罪惡感。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選的是什么，或者就算我拋棄了少數派住戶，其他多數派住戶也是同謀。人一旦將自己的罪惡，由集體分榨，那么罪惡感就會減輕許多。

　　所以，你們該明白了吧？這就是為什么這次血字那么多住戶的原因，”

　　“這是一場只有多數派才可以存活的，住戶和住戶之間的人性博弈。”

　　“零和博弈嗎？“公孫荊突然間開口了：“神谷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就是，為了自己的存活而不得不犧牲他人對吧？但是，這個血字的殘酷就在于，因為第二局一樣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所以，也并非決定的生死抉擇。由于執行血字的住戶不被允許互相干涉游戲進程，不可以用暴力組織對方，也不可以懇求或者利誘威脅，甚至連幫對方參謀也不可以。完，靠自己來決定。所有人就陷入了一場零和博弈中。犧牲他人還是犧牲自己，這次血字，我們的敵人，一半來自血字，一半來自我們自己！”

　　夜子拖住下巴，道：“在地獄契約碎片即將集齊的前夕發布這樣的一頁血字，恐怕，其目的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將住戶內部的團結徹底破壞。千里之提毀于蟻穴，人只要犯下一個錯誤，就會犯下更多錯誤。到最后猶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崩潰。”

　　此時，每個住戶的內心，都有如置身冰窟。

　　難道，真要面臨這么殘忍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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