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無所事事的呆在房間里。一直到過了午夜。也是在這個時候,門外才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隔著門,聽到魯尼答的那位伯爵進入房間后。
接著,大門打開,剛剛洗好澡的星璃出現在三人面前。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兩條修長潔白的大腿從襯衫下露出,上面還粘著點滴的水珠。一頭金發隨意的披著,她手中還拿著毛巾,不斷的擦拭著。
“噓…”
星璃輕輕關上門,隨后靠在門板上,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氣。她朝白癡和胡桃笑了笑,從自己的抽屜中拿出兩盒餅干,遞給白癡。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沒有準備什么飯菜。三位先將就一下吧。尤其是你,小面包,不準挑食。”
白癡點頭,接過餅干。小面包則是鼓起嘴,抱著那個大熊,伸手來拿那餅干。胡桃和白癡也是簡單的吃著。星璃在旁邊看,直到三人將餅干吃光之后,她才笑了笑。從書桌下方拿出暖水瓶,給三人分別倒出一杯,說道——
“現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嗎?”
白癡略微沉默了一下。接著,他就將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白癡說的很慢,甚至慢到了詳細敘述在每一秒鐘內發生的任何事情。而在他描述事實的過程中,星璃還會經常喊停,然后再次追問一些在胡桃聽起來完全就是多余的細節。可是,白癡卻絲毫不覺的這里面有任何的多余。對于星璃的提問,他總是會竭盡所能的將一切都告訴她。
這樣的一問一答順便訴說事實顯然太過浪費時間。胡桃很明顯的已經撐不住了。要知道,從今天一早開始,她就在為自己的生日宴會做準備,現在又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就疲憊不堪了。
“公主,您睡我的床吧。”
星璃見胡桃那有些打瞌睡的感覺,連忙起身,幫忙把自己那張單人床整理好。胡桃看了一眼這張只能夠容忍一個人躺下的小床,疲憊的道:“我睡這里…你們呢?”
星璃笑笑,從衣柜中拿出一條毛毯,然后和白癡一起坐在墻邊,將那根毛毯圍住兩人:“我們這樣就可以了。兩個人,挺暖和的。小面包,你也別呆在這里,上床去。好好睡一覺,然后明天起來之后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啊,那些布偶是我姐姐送我的。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小面包含著眼淚,猶豫了一下之后終于點了點頭。她再次緊緊抱著小熊,和胡桃一起上了床。片刻之后,就進入了夢鄉…
星璃和白癡兩個人肩并著肩,大腿靠著大腿,一起縮在墻角。也許是因為白癡的身高稍微要高一些的關系吧,星璃在拉起毛毯裹住自己的腳趾頭后,就將脖子依靠在白癡的肩上。
白癡低著頭,房間雖然小,但卻很暖和。他的手縮在毛毯里,觸碰到星璃那滑如凝脂的大腿肌膚。肩膀上,則傳來好聞的洗發水的香味。
“那么,繼續吧。從你發覺手指頭上粘著血之后開始說起。”
房間內的燈,熄滅了。
透過薄紗的窗簾,外面巡邏的燈光與火把反襯的光芒不斷閃爍。夜晚的街頭,也到處都是狗嘯與士兵的吆喝,將一股無形的暗云,壓在整座風吹沙城的上空。
在深邃的黑暗中,白癡再一次開口,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在復述完事情的所有起因結果之后。星璃低下頭,略微想了想,又提出了幾個疑問。在得到白癡的回答之后,再次陷入思考。
“你覺得,這次的事件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
良久之后,星璃轉過頭,金色而美麗的眼睛望著白癡,粉紅色的嘴唇微微開啟,說道。
“這些,我管不著。”
白癡,卻是用冷漠來回應。
“你管不著?這么說的話…”
“你,想逃,是不是。”
黑暗的房間里,只有胡桃和小面包那悠長的呼吸在響動。白癡看著那邊躺在床上,眼角依舊掛著淚的小面包,說道:“為了她,我必須逃。”
聽到白癡這樣說,原本是靠著他的星璃突然間一個翻身,分開雙腿,坐在了白癡的身上。她的雙手壓著白癡身后的墻壁,那頭柔順的金發落下,垂在他的臉上。
“你想逃…可是,這樣真的是最好的辦法嗎?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要怎么去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
房間里,黑暗,寧靜…
白癡抬起頭,看著面對自己的星璃。片刻之后,白癡再次低下頭,聲音冰冷而堅決的道:“不逃。就會被殺。我已經是一個殺人犯。在那種情況下也只有我是最適當的嫌疑人。”
“話是沒有錯,可是…”
“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案。”
白癡的眼神很冷靜,他并沒有放棄希望,也沒有懷著任何消極的感情。逃跑并不是一種逃避的行為,而是一種基于情況判斷后所能作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被殺的,不是平民,而是一國的公主。”
“這會造成政治事件,死了公主的水晶冰共和國會迫切的向雄鹿要殺人兇手。周邊國家的輿論也會關注雄鹿如何對待這次的事件。所以對于雄鹿帝國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查明真相,而是找出一個最像是兇手的人來頂罪。”
“在這一方面,我毫無理由的出現在兇殺現場,顯然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再加上我接下來挾持公主,拘捕,任何一項行為都能把我和兇手掛上鉤。對于迫切需要找出兇手的雄鹿來說,我就是最合適的替罪羊。”
星璃沉默。
在想了片刻之后,她慢慢的從白癡的腹部上離開,重新坐在白癡的身旁,裹著毛毯。
事實上,星璃也認為白癡所說的并沒有錯誤。雖然白癡是接受了雪蓮公主的邀請,才在這個時間段前往沒有什么人的公館。但在雪蓮公主死了之后,誰能證明這一點?
雖然胡桃公主可以這樣說,但是,她說的話卻有著種種的不便之處。比如為什么會和一個平民男子約在公館內相會。光是這一個問題,就能讓胡桃啞口無言。
不說明吧,白癡的冤屈無法洗刷。說出來吧,她和白癡的事情便會立刻昭告天下。而且即使她說出來,對于一個女人為了幫助自己的男人而說的話,又能讓多少人相信呢?
所以,白癡決定逃跑,乍看起來是一個最正確,最嚴謹的答案。
可是…
“面包……怎么辦?”
星璃靠在白癡的肩膀上,目光幽幽的望著在床上酣睡的小面包,有些哀怨的說道。
“你難道…要讓她和你一起…接受這種終日逃亡的生活嗎?”
白癡低頭。無語。
“應該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吧?從風吹沙逃離到底有多么的艱難。外面到處都是守衛士兵,到處都是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城門的看守也是達到了最高警戒,任何人…甚至是包括國王本身的任何人,都絕對不準進出。在這樣的嚴密防守下,你認為自己能夠帶著小面包,逃脫成功嗎?”
“我再把話說清楚一點。即使你真的逃脫成功了。那么接下來呢?風吹沙的周圍是那浩瀚無際的沙漠。一眼就能望出老遠。只要你一出城,任何一名守衛都能極為輕松的發現你。另外,即使你成功逃出了死亡沙漠,那也是在雄鹿境內。到處都會張貼你的告示,你會終日活在被人追捕的境遇中。沒有片刻休息,也沒有一點點的輕松。”
“也許,這些你可以忍受。但是,你是否能夠忍心,讓小面包也跟著你一起過這樣精神時刻緊繃的生活?”
星璃的問題,白癡都無法回答。
這些問題不用她問,其實白癡自己也曾經考慮過。曾幾何時,自己賴在風吹沙不肯離開,就是因為這里能夠提供自己一個相對安全的庇護所。只要在風吹沙里,自己思考的速度就可以稍稍放慢,生活的節奏也可以變得悠閑。用不著每天去思考第二天會不會還活著,也用不著發愁今晚的晚飯會在哪里。
可是,即使考慮過又怎么樣?在這樣的狀況下,逃,何嘗不是最恰當的選擇?
“你不必逃。”
星璃的面色嚴肅,美麗的金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抹堅定。她再次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向著白癡靠了靠。
“你必須想辦法,重新奪回你失去的這些東西。而要奪回這一切,給小面包繼續提供一個安全的庇護所,那你就絕對不能逃。不僅不能逃,你還必須要…”
“查明真相。”
白癡轉過頭,望著星璃。此刻,星璃也是抬起頭,看著白癡。
四只眼睛對視,兩顆大腦也是在迅速的運轉。白癡的眼神空蕩,但是慢慢的。這雙眼睛里再次凝聚起一絲光彩…
黑暗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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