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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末日倒數:23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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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奶爸正文011,末日倒數:237天.011,末日倒數:237天站在監牢之內,周圍的人群依舊忙忙碌碌。.CC更新  在那一間間的隔離室中,一些身體已經開始逐漸變異的人嘴里開始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而在他們的旁邊,穿著防護服的人則是立刻取出鎮痛劑,往他們的手臂里打進去。

  瘋狗繼續往前走著,白癡自然也是在后面尾隨。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繼續著這個話題。

  “這種病毒的傳染性非常強,甚至強大到了只要呼吸到對方的一口呼吸都能夠被感染的地步。更糟糕的是,這座城鎮里的藥物也漸漸不支,不知道,究竟能夠撐到什么時候去。”

  兩人的腳步穿過那些發出凄慘聲響的監牢,隔著那鐵柵欄,給人一種仿佛在參觀一個怪物博物館的感覺。走了一會兒后,兩人終于來到了監獄的另一邊,站在一堵單向玻璃窗前。

  白癡看著玻璃窗,里面,是一個白色的干凈房間。一改剛才在外面的那種污穢和恐怖。

  在那干凈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剛才那個小女孩正躺在上面,依舊閉著雙眼,似乎,還是沒有能夠醒來。

  “對于成年人來說,從感染到完全變成那樣的怪物可能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對于孩子來說,時間會非常短。”

  瘋狗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道——

  “這間房間是用來觀察情況的,在感染發作之前,病毒還不會借由空氣傳播,所以我們推斷這段時間應該是最佳的治療時間。成年人一般來說可以在這里呆上一兩個禮拜,而這個孩子,可能過兩天就要從這里面轉移出來。一旦從這里出來之后,也就意味著,她只能得到一些最基本的鎮痛治療手段。因為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藥物可以給她使用。如果真的進行到這一步的話,那么可以想象,她…就等于沒救了。”

  瘋狗帶著白癡進入一旁的隔離間,在簡單的消毒完畢之后,兩人脫下身上的防護服,從另一扇門進入了這間白色的隔離室。

  房間內很安靜,和外面的喧鬧完全不同。

  白色的燈光照耀下,只有這一個孩子孤零零地躺在那張手術臺上,沒有人來照顧她,也沒有人來對她進行診斷。白癡轉過頭,用略帶一些疑問的目光望著瘋狗,可得到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惆悵表情…

  “事情,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瘋狗走到床邊,雙眼看著這個女孩,帶著憐憫。

  “現在整個夢醒鎮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表面上的安寧卻恰恰是底下洶涌波濤的掩飾。我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也許…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可以支撐了?我不知道。醫務工作人員中也已經開始彌漫起一層絕望的情緒。反正再過半年就要滅世了,一些人救死扶傷的心也漸漸淡了。”

  看著這個小女孩,瘋狗再次呼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惋惜道:“可憐的孩子…在你變異之前,我會為你灌下毒藥。你不會變得丑陋,而會以一個人類的身份死去。”

  白癡也來到了女孩的身旁,現在這個女孩的手臂上,脖子上等等露出肌膚的地方全都開始出現了些許的紅疹。可見,瘋狗所說的時間并沒有什么夸大的地方…

  “你,前兩天曾經在鎮長辦公室說過,向雄鹿求援。”

  白癡拋出最后一個問題。

  “是啊…我沒說錯。”

  瘋狗抬起頭,也不看了,直接走向那邊的大門——

  “雄鹿方面也已經回信了。至于回答…我想,聰明如你,應該不會猜錯才對。”

  踢開門,啪的一聲,瘋狗已經離開了這間隔離室。看得出來,她的背影并沒有什么失望的情緒,可想而知,打從一開始,她也不認為雄鹿會給出什么讓她懷有希望的回答吧…

  距離末日,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在這半年的時間里,恰恰是需要聚集戰斗力,統籌規劃最后的戰斗應該怎么打的關鍵時刻。

  所以,任何的一兵一卒,任何的醫療物品都是十分重要的。即使是白癡,現在也無法想象現在究竟有多少的物資,多少的士兵被源源不斷地送到了風吹沙,準備參與最后的決戰。

  這樣的當口,對于一個并非自己領土的一個小鎮內所發生的強盜事件,一個英明的國王會同意增援嗎?

  如果換成比較感性的木瀆的話,也許會。

  但換成現在已經成熟了的雄鹿之王,金的話,則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隔離室的大門關上,整個隔離室內,就只剩下白癡,和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兩個人了。

  白癡沒有離開這里…他只是低下頭,看著這個即使在睡夢中,也開始逐漸面露痛苦之色的小女孩。

  他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坐下。

  雙手交叉,頂著自己的下巴,目光默默地看著這個女孩,陷入了沉思…

  (人類小子,你怎么了。)

  暗滅的瞳孔從那些鎖鏈之中緩緩露出,血紅色的光芒略微沖淡了一些房間內的白色光霧。

  白癡卻沒有回答這把劍,他繼續注視著這個女孩,片刻之后,閉上眼…再睜開。

  這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六歲。

  六歲…正是應該歡快成長的時候。

  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十二年前,那個丫頭,也是只有六歲…

  十二年前,杜蘭樹,還是那株略顯矮小的杜蘭樹。

  那個小丫頭,也還在去哪里都抱著自己的大腿,怯生生地不敢松手的小家伙。

  不過,那丫頭有時候也很瘋,也會不理睬自己的警告,一個人跑出神圣恩寵去玩。

  記得那一年,她又一次胡鬧,跑到噴泉廣場那邊去玩水,結果一不小心,整個人都翻進了水池。

  至今還記得,那小丫頭渾身濕漉漉的一邊哭,一邊走回來的樣子。

  在那不怎么溫暖的c魂天,當晚,這個小丫頭就得了感冒,高燒不退的躺在床上,滿腦袋的都是紅潮。

  而自己,也是整晚上的都守在床邊,握著這個小丫頭的手,替她換著毛巾,時不時的測量她的體溫…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她,應該是面包,而不是翠鳥吧…

  那個時候,她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幼小。

  她仿佛就像是一只離了群,受傷的雛鳥一般,需要自己的保護。

  那整整一個晚上,小面包的手都抓著自己的手。即使自己是偶爾想要去倒杯水喝一口,那只小手也是十分不安的抓著自己,睡夢中,也不肯松開手。

  呼…………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什么時候開始…自己會開始覺得,一定要照顧好這個小丫頭,讓她長大成人呢?

  是從一開始從那個女人的懷里接過這個丫頭的時候嗎?

  好像是,好像不是。

  還是后來抱著她跋山涉水,來到雄鹿帝國?

  好像是,好像也不是。

  白癡絕對不會否認,曾經的自己視這個丫頭如同累贅。千方百計的想要擺脫她。即使照顧著她,恐怕也只能說是一時的憐憫。

  自己真的想過要照顧她長大嗎?恐怕那個時候,自己只是想要短時間照看她一下,等找到合適的機會的話,就將她重新送人,或是賣了吧…

  短時間的照顧…

  這短短的時間,不知不覺的,到現在,已經到了第十八年。

  可是想來想去,自己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決定要始終護著她,守著她。決定絕不松開被她抓著的手,自己的掌心,永遠可以握緊那只小小的手掌…

  不知不覺,到現在,竟然已經過了十八年…

  呼…………

  再次,呼出一口氣。

  白癡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上那干涸的白色導力燈光。

  低下頭,看著這個女孩,現在的她,也是如同當年的小丫頭一樣,脆弱,不安…仿佛只要這個世界稍微動一下手指頭,她的生命之火就會剎那間熄滅,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房間的角落里,閃爍出了光芒。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幻覺,那頭母鹿的身影,竟然就在這光芒之中浮現了出來。

  白癡看著那頭母鹿,母鹿也是看著白癡。

  在凝視片刻之后,這頭母鹿來到了床邊,注視著那病痛之中的小女孩,隨后,再次抬起頭,似乎是期待著什么似地,看著白癡…隨后,消失。

  也許,這真的只是幻覺吧。

  整個隔離室內,依舊是安靜,整潔,沒有任何的聲響。

  白癡握著雙手,沉默著。

  也是在那幻覺完全消失的時候,小女孩的眼睛,卻是略微張開,看到了這邊的白癡。

  白癡低下頭,那雙冰冷而無情的瞳孔默默凝視著這個小丫頭。

  被這雙恐怖的眼睛一盯,小女孩一時間有些害怕起來。那雙眼睛里開始匯聚起淚水。與此同時,她也是反射性地抬起右手,抓向自己左手胳膊上的紅疹。

  白癡的手,猛地伸出,按住了小女孩的手臂。帶著冰冷的視線,他緩緩吐出一句——

  “不準抓。癢了,就給我忍著。”

  小女孩真的害怕了。她也不敢哭出來,只能不斷地抽泣。片刻后,她的身體開始哆嗦,說道:“叔叔…媽媽呢?嗚嗚…喬娜…喬娜要媽媽…”

  白癡的視線依舊冷漠,如同冬天里的飛雪一般無情。

  這個女孩咬著牙,過了會兒之后,終于忍耐不住,開始大聲啼哭起來。

  她的聲音很大,哭的很響亮。兩只手更是開始不受控制的朝著脖子上的紅疹抓去。白癡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他直接按住小女孩的雙手,右手中的黑色鎖鏈猛地竄出,將她的兩只手分別綁在床的兩側,讓她再也不能去抓撓那些紅疹。

  “嗚嗚嗚媽媽媽媽嗚嗚嗚嗚——媽媽”

  女孩哭的很傷心。

  但,白癡在綁好她的雙手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他就這樣看著她哭,不管不問。仿佛完全沒看到這個孩子一般。

  哭著,哭著…小女孩的聲音漸漸沉默。

  她哭累了,小小的睫毛蓋上了眼睛,呼呼睡了過去。

  而白癡,則是一直就這樣看著她,看著…

  第二天。

  小女孩醒了過來,張開眼。

  可第一眼看到的,卻依舊是白癡那雙冷漠無情的瞳孔。

  她嚇住了,再次開始哭泣。可是這樣的哭泣依舊沒有什么用,不管她哭的多大聲,都沒有人來幫她,只有旁邊那個可怕的人繼續用那雙眼睛盯著自己,自己卻動都動不了。

  哭著哭著,她又累了。

  只不過這一次,小女孩沒有再哭的昏睡過去。

  她膽怯地望著白癡,兩只小手繼續在鎖鏈之下掙扎。背脊上的麻癢感讓她的身體不住的扭動,片刻都安靜不下來。

  白癡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可還不等這個小女孩放松下來,片刻之后,他就拿著一個類似炸彈的東西走了進來。

  他擰開炸彈的蓋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導力石。隨后,他取過旁邊的量杯,將炸彈里面的一些液體倒出來,將杯子遞到小女孩的身旁。

  “喝下去。這是鴆麻樹的樹脂,少量飲用可以當做鎮靜劑。大幅度的削減人類的身體感官。”

  小女孩不想喝那些看起來濃稠的液體,她別過頭,繼續扭動身體想要去背上的那些癢癢感。見這個丫頭不配合,白癡直接伸手扳開她的嘴,將那些液體一股腦兒的倒了進去。

  小喬娜自然不怎么配合。眼看著,她的眼淚要再次流出來了。白癡也不在乎,收起量杯,就這樣讓她躺著。不過片刻之后,小喬娜突然開始感覺到了一點什么,她扭動的身體漸漸停止,歪著腦袋,體會著剛才渾身上下全都癢的不得了的地方。

  現在,不癢了?

  女孩終于安靜了下來,也許是由于鎮靜劑的作用,她也覺得渾身上下全都乏力,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白癡倒也不在乎,他重新坐回床邊,低下頭,細心看著小喬娜的手臂。

  紅疹的皮膚上,開始冒出一些黑色的小小絨毛。

  這些細微的絨毛粗看,就像是一粒粒的黑點一般,夾雜在小喬娜那粉紅色的皮膚上。

  但,即使這些絨毛還如此的小,現在也能觀察到它們此刻正在輕微地蠕動著。仿佛呼吸一般,吸收著空氣中的養分,努力讓自己長大。

  (這孩子完了。人類小子,我看這個城鎮也完了。我們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了吧?我們走,好不好?)

  白癡伸出手,輕輕握住女孩那長著絨毛的胳膊。

  掌心中,能夠感覺到那些輕微的顫動…這些絨毛仿佛發了瘋似地想要更加快的鉆破這些肌膚,更加健壯的成長。

  “叔叔…?”

  小喬娜不癢了,她抬起頭,看著白癡。現在,她看著這個叔叔的眼神里似乎已經不再那么的害怕了。

  白癡松開手,繼續居高臨下的凝視著這個小女孩。

  “叔叔…喬娜,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媽媽?叔叔,你放過喬娜,好不好?”

  聲音中,還是有著些許的顫抖。

  而白癡則是繼續目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女孩,沉默著。直到良久,良久之后,才緩緩地吐出一句——

  “你,很喜歡你的媽媽嗎。”

  小喬娜想要點頭,但鎮靜劑的作用下她點不了頭,只能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嗯媽媽會保護我的媽媽和爸爸都會我很喜歡媽媽和爸爸”

  “…………………是嗎。”

  白癡取出更多的樹脂,不等這個小女孩反應過來,就給她灌了下去。等到她再次沉睡之后,他才回過頭,直截了當的走出隔離室,離開了監獄。

  (人類小子,你想干嘛?)

  (暗滅,你覺得,我學會了第六劍之后,有可能贏得了女神嗎?)

  (切,你在開玩笑嗎?這怎么可能?單憑人類的劍法。)

  (…………是嗎。)

  (喂,人類小子,你想干嘛?哦你是不是想要離開了?太好了我們快點走吧離開這座山,離得越遠越好)

  (不。)

  (什么?)

  (既然學了也不可能贏,那么,我也用不著再保留什么了。如果是面包的話,她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定會吵著鬧著,要我幫忙吧。)

血瞳猛地睜大,暗滅更是驚呼  (喂喂喂你…你想干嘛?)

  暗滅連續問了三次,但白癡卻是一次都沒有回答。他直接拉起身上的披風,朝著夢醒鎮的小鎮出口走去。在鎮門口的馬廄買了一匹馬之后,他一揮馬鞭,就沖入了前方的那片夕陽之下。

  夢醒鎮的惡夢,會醒來嗎?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

  但在距離這座小鎮大約三十公里之外的一處廢墟驛站之中,今晚,卻是注定會發生一些變化。

  因為那些正在驛站上圍著篝火,大聲呼喝,喝酒吃肉的強盜們恐怕絕對不會料到,在這個星月稀疏的夜晚,會有一匹快馬馱著一個人,飛快的,向他們這里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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