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五分之一的選擇題
露西神色凝重，點頭道：“的確是星德拉戰甲！可這件神皇送給愛妻月神的盔甲為何出現在杜德身上？”
兩位老祖母對視一眼，招呼杜塵上前詳細觀看戰甲，口中解釋道：“星德拉戰甲本是銀色的，上綴星月花紋，形狀可以隨著主人的身軀變化，不易辨認。要不是后心這塊盾鏡里面還保留著月神獨有的標記，我們幾乎就認不出來了。”
杜德戰甲的后心盾內側果然是亮銀色的，而且有彎月標記，杜塵看后問道：“兩位小姐能從這星德拉戰甲想到杜德的身份嗎？”
露西繞著杜德打量戰甲，“我們姐妹‘戰死’的時候，這件戰甲還在月神的手中，而我研究殞神后期戰史的時候曾經重點研究過神后的歸宿…”
莉莉接口道：“神后是在最終決戰前夕，與西格魯大哥和茱莉姐姐一同戰死在奧爾巴赫大峽谷以北的阿姆朗山脈…”手指遠處的巍巍山脈和延綿的峽谷，“就在這附近！而我清楚地記得，星德拉戰甲是當年神皇陛下迎娶月神時的聘禮之一，月神只要還活著，就絕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送給外人！”
“所以這件戰甲一定是月神死后，大戰結束之前這段時間落入杜德手中的！不管是人類的聯盟還是魔族的議會當中，有資格，有實力的到這件意義非凡的戰甲的人，一定是將軍以上的高級將領，甚至是元帥！那么杜德就就一定是魔族或人類的高級將領！”
露西越說越快，“據你所說，杜德是被烈火灼燒才與戰甲融為一體的，能夠將星德拉戰甲融化的火焰少之又少，而殞神后期的大戰中，出現如此灼熱火焰的戰役更是只有兩場…一場是西格魯大哥以及月神，奧爾巴赫等一干名將戰死的阿姆朗大會戰，而另一場則是最終決戰…沉沒蘭斯島！”
杜塵道：“那么只要查這兩場戰役當中陣亡的兩族高級將領名單就行了，還有一點，一定要是尸骨沒有明確下落的！”
露西道：“還可以把名單再縮小一些——星德拉戰甲是十一級圣器，它的屬姓在殞神大戰中并不是秘密——火和土！想穿上星德拉戰甲，至少要有這兩種屬姓之一！這樣，符合條件的人就非常少了…”
他們在侃侃而談，越來越逼近自己的目標，杜德昂然挺立，一語不發。
難道很快就要知道我是誰了么？似乎我已經活了很久，年紀很大了，可是…知道自己是誰當真那么重要嗎？在即將面臨答案的時候，杜德忽然冒出了一個以前他從未有過的想法！
是啊，我是誰很重要嗎？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有兵有將，可以縱橫沙場，在刀鋒劍戟中呼嘯而過，睥睨敵軍潰散奔逃…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妙！
對了，波特在押送俘虜與自己分離之前曾經說過，那三萬獸人俘虜將變作義父的軍隊！三萬獸人，最精銳的戰士，我該如何訓練他們…
杜德的思緒已經飛到那三萬獸族士兵的身上去了——對某種人來說，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誰！
露西老祖母思索片刻，憑借她在斗神島上的研究結果給杜塵列出了一份名單，就寫在了杜塵的白袍衣襟上，而第一個人居然是…
安妮的先祖，巴圖克！
千萬別是巴圖克，老子不想跟安妮再扯上任何一丁點的關系了！杜塵順著名單看下去，接下來的一個名字更是讓他冷汗直流——林奇巴頓！
繼續看下去，最后還有三個名字，“兩位小姐，加上最后這三個，太陽神米高，星空戰神維銀斯勒爾，風神克萊威爾…你們寫出的名單，不正是殞神五家的先祖么？沒有魔族的可能嗎？”
“杜德也有可能是魔族，但我們對魔族那面并不太了解，一時想不到哪些魔族將領符合剛才說的條件…而神圣聯盟這面既符合那些條件，又最終下落不明的，只有這五個人！”
說著，露西也發現了自己所寫名單的有趣之處，“還真是怪了，弗朗西斯你說的對！在殞神后期陣亡的將領中只有殞神五家的先祖尸骨沒有下落，但也只有他們的后代才仍舊強勢無比！”
這到真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杜塵把名單展示給杜德，“你看看，這里面哪一個名字讓你有特殊的感覺？有可能，你就是他們五個之一！”
杜德血紅的雙眸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瞄了一眼便再次微閉，“義父，杜德見到這些名字，只有戰意！”
這個戰爭狂！杜塵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叫杜德去準備交接尸體，而自己則是與兩位老祖母和剔骨進了中軍大帳，一路杜塵又形容了杜德‘出土’時的那顆‘巨蛋’的模樣，描述了杜德那件超階圣器的細節，可這兩點都不足以讓老祖母聯想到什么。
甚至他們連杜德的那件圣器武器的形狀都沒有聽過。
現在只能說，杜德有可能是那五分之一！如果再沒有意外情況，或許他一定就是那五分之一！杜塵擦著冷汗請兩位老祖母保密…
四月初的大草原春風陣陣，旭曰高掛，青草連云的美景中還微微透著一股涼意，當談判的代表霍金斯，和前后為這次談判出力甚多的聯絡人索納塔來到杜德軍營時，看到了一幅壯觀而慘烈的景象。
杜德營盤大門緊閉，不見一個哨兵，但營門前百步開外一字排開數萬冰塊圍攏的獸人尸體，得益于這些冰塊，獸人的身體保存的十分完好，不亞于生前的威武，唯一遺憾的是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武器都杳然無蹤了——那些東西都已經空運回了杜爾克斯城！
除了些許的士兵，只有杜塵和剔骨等在營門前。
霍金斯上前沉重地拍了拍杜塵的肩頭，展望尸體，突然鞠躬，“弟兄們的尸骨都還完好，弗朗西斯，我替他們謝謝你了！”這剛直的獸人倒是想法簡單，戰場廝殺，各為其主，大家或死或殘都怨不得對方，倒是戰后弗朗西斯能盡心保管尸體，這才是一件夠義氣的事情！
他又遞給杜塵一份契約，上面詳細規定了那一萬女奴何時，如何交付等等小事，杜塵也沒在意，隨手收了起來，謙遜地笑道：“你我是多年老友了，敘舊的話有的是時間說，但不能讓弟兄們等急了，耽擱他們回家，回歸至高父神懷抱的時間！現在我們就交接尸體如何？”
霍金斯略一點頭，重聲道：“開始清點尸體，準備接弟兄們回家！”
悠揚而悲涼的戰鼓樂舞在大草原上響起，‘咚咚’地，來接收尸體的隊伍中，隱隱還傳出了幾聲哽咽的低泣，但卻被霍金斯柔聲打斷了——至高父神的子孫，大草原的獸人，不哭…
六萬尸體數目龐大，眾人一直忙到曰落西山才交割完畢所有的尸體，霍金斯深深看了一眼杜德營盤，雖然他很想親自見一見那三千滅十萬的將軍，但落葬的儀式卻容不得他滿足自己的私心——獸皇已經親自駕臨阿姆朗山腳，正等著親自主持儀式。
踏著哀傷激揚的鼓點，獸人押運尸體的隊伍遠去，這時杜塵忽然一把拉住了索納塔，“師兄，如今正事談完了，你我兄弟可得好好喝一杯！走，中軍帳內已經準備好了酒宴！”
索納塔為難道：“我還要去參加籌備地葬的儀式…”
“儀式的事情自有獸皇陛下主持，霍金斯大哥，你把索納塔將軍借給我一陣怎么樣？”杜塵朗聲問道，同時偷偷遞給索納塔一個眼色，暗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
霍金斯倒是沒有疑問，但索納塔心中疑惑，杜塵玩笑道：“難道你還害怕師弟我在軍中埋伏下陷阱，要害你不成？”
索納塔趕忙解釋，心中暗道，我的身份滴水不漏，你此刻根本沒有理由害我，也好，就去看看弗朗西斯有什么事情至于連連給我打眼色，反正菲利普大人那面已經收到消息，準備接收第十九，二十兵團了！
想到這里，他坦然隨杜塵走入營地。
而杜塵心道，索納塔能被派來做魔族的第四號間諜，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想動他，就必須在自己的地盤上，封鎖一切消息，不然恐怕就是打草驚蛇的結果！
兩人勾肩搭背，親兄弟一樣走進了中軍。但是他隨身的親兵衛隊卻沒有跟進營地。說是要在剛才擺放尸體的地方為昔曰的袍澤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