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斗氣傳承
杜塵臉上的面具已經摘了下去，他出現在這天刀峰下，老福耶一眼便認了出來，暗叫一聲，果然是弗朗西斯！這孩子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還不知道的？
山壁上的巖石全部脫落，史蒂夫裝若瘋狂地往那白玉山體里面鉆去，老福耶和剔骨聯手雖然實力穩勝剝皮，但苦于不敢傷害他，直落得個苦苦支撐的下場，就這樣，史蒂夫還是一步步地靠近了那白玉山體。
杜塵絲毫不敢怠慢，火蓮燈的燈芯繞在指尖，猛地拉長，一道繩索卷向了史蒂夫！“大哥，是我，弗朗西斯！回答我！”
史蒂夫僅僅是身子頓了一下，猙獰一笑，面色更加陰森，一見自己的身子被繩索困住，前面又有兩個毫不遜色于自己的高手攔路，他突然把刀負在背后，牽扯著身上的繩索，迎著老福耶和剔骨的兩把刀向那山壁走去，“嘎嘎，想阻攔我？！”
他那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讓路，或者我自殺！”
杜塵，老福耶，剔骨，三人一同皺起了眉頭。
這命門里面究竟是什么？居然叫史蒂夫寧可用自己的生命做籌碼也要進去！？
史蒂夫的刀鋒推進半寸，頸項上立刻有鮮血滲出，厲聲大喝，“讓路！”
老福耶一咬牙，喝道：“別把史蒂夫逼急了，他現在腦子里有雙重神智，亂得很！弗朗西斯，用你手中那根繩索牽著史蒂夫。布魯克，我們跟他進去！為了史蒂夫，我們也進這山體里面看一看他究竟有什么！”
杜塵重重一點頭，“你們幫我拉住繩索！我們進去！大哥，我們讓你進去，但你也別阻攔我們跟著你！”
史蒂夫不答，見面前兩人已經讓開，任憑身上被繩索捆著，大步走向了那白玉山體。而白玉山體好像幻象一般，任憑史蒂夫走了進去。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看，也跟了進去！
就在四個人消失在山體中的時候，那山壁上的巖石似乎有了生命，植物似的蔓延生長，不消片刻便恢復了原狀，把那白玉山體掩蓋了…
杜塵恍惚間覺得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這是一條隧道，有些像貴族的莊園中的長廊，但墻壁都是古怪嶙峋的木料，在木頭的縫隙中，還點綴著點點仿佛星光一般的暗黃色油脂，幽暗的黃光照亮了隧道，在這種環境下漫步前行，神秘詭譎的感覺充斥著人的心頭。
隧道看不到盡頭，杜塵跟著史蒂夫走了數百步，回頭看了一眼老福耶，“閣下認得我和布魯克，又為我大哥冒險，想必也不是外人，這時候還不打算摘下面罩么？”
老福耶苦澀地一笑，伸手摘下了頭上的面巾！
“伯伯？”
杜塵和剔骨都愣住了。
老福耶苦笑道：“留意史蒂夫！唉，我是本恩，阿里扎的父親！”
隧道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只有‘咚咚’的腳步聲，還有史蒂夫咝咝的喘息！
良久…
杜塵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福耶嘆了口氣，“先告訴我你知道多少事情吧，不然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杜塵點了點頭，把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不過蓮花一節被他略作改動，只說他在紐因河賑災的時候搭救了一個老人，那老人賜予他天賜水身之后，自己便具有了種種特異的地方。除此以外，再無隱瞞。
老福耶盯著前面的史蒂夫，啼笑皆非，“唉，你這孩子啊，連教皇和龍神都敢算計！好了，我也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十八年前，我夜闖雷諾死牢，救了亞瑟母子，但逃到圣約翰城的時候卻被瑪格麗特發現，但沒有想到，瑪格麗特在圣約翰城遇到了另外兩個對手，也就是你的母親菲兒和鬼刀格林！”
老福耶黯然看著前面的史蒂夫，“那一戰，我們與菲兒聯手，但仍舊不敵瑪格麗特，菲兒和亞瑟的母親被抓走了，而我和格林也被打得半死，一同隨著兩位夫人被擒回了沁水湖，可沁水湖的規矩是男人不得進入，于是我和格林救被扔在了沁水湖的門外…瑪格麗特原本的意思應該是審訊過后，讓門外的鎮湖神獸吃掉我們，可沒想到，那頭鎮湖神獸跟格林交談了幾句后，不但不吃我們，反而幫我們瞞過了瑪格麗特，暫時留下一條姓命！”
鎮湖神獸！杜塵暗暗記下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家伙。
老福耶又道：“后來有一天，神獸告訴我和格林，你和亞瑟都出生了，但卻都是白癡，而亞瑟的母親已經被處死。倒是菲兒夫人機警，逃得了一條姓命，還被允諾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帶回去。神獸暗地里告訴我們，瑪格麗特以為他已經把我們給吃掉了，所以為了不引起瑪格麗特疑心，叫我們在他那里多隱藏一段時間，不要跟菲兒一同離開——他會找機會把我們送走的！”
老福耶搖了搖頭，似乎在嘲弄當年的命運弄人！
“可誰知道，菲兒走后的第二天，沁水湖的六弟子雪妮以為格林已死，并且為了格林與瑪格麗特翻臉，瑪格麗特要殺雪妮，格林忍不住暴露行蹤…唉，最后的結果是，格林用他自己的一條命，換了雪妮被逐出沁水湖，定居斗神島！”
愧疚地拍了拍額頭，“格林死了，我也自然討不得好去，就連搭救我們的神獸也受了牽連，被瑪格麗特打得遍體鱗傷。最后，被瑪格麗特逼著吃掉了我們！”
杜塵驚訝得‘啊？’了一聲。
老福耶苦笑道：“可那神獸的強橫不但超出了我的預料，甚至連瑪格麗特可能都不太了解他，他把格林的尸體和我藏在肚子里，等過了半個月，成功地瞞過瑪格麗特，把我們送回了三大陸！”
連著嘆了幾口氣，“雖然當時我不太清楚那神獸為何舍命救我，可我也知道他是與格林交談了幾句話之后才甘冒奇險的，我是沾了格林的好運才僥幸逃生！那我就絕不能坐視恩人的尸體被拋棄荒野，再加上當時阿隆索立亞瑟為王儲的消息傳來，我也沒有了后顧之憂，便抱著格林的尸體，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去了圣約翰城！”
“菲兒夫人見到格林的尸體驚喜過望，在我還疑惑著，這位夫人看到尸體的時候為何喜極而泣時，菲兒夫人對我行大禮叩謝，說，如果我再晚三天將格林的尸體送回，他就真的沒救了！”
這句話不但讓杜塵吃驚，就連剔骨也驚得急忙問道：“菲兒圣女難道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老福耶道：“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菲兒夫人有一樁秘法，名叫斗氣傳承！而這斗氣傳承的最高境界，便是靈魂寄居，精神傳遞，斗氣不滅！”
杜塵看了一眼前面的大哥，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啊，斗氣傳承是菲利普這個絕世天才研發出來的，那作為菲利普最優秀的學生，三大陸上僅次于他的煉金宗師菲兒，能夠懂得斗氣傳承也并不叫人意外。
老福耶繼續道：“斗神死后，身體內強大的自然元素會逐漸散去，而以格林的實力，他的斗氣散盡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我恰好是在第二十七天將他的尸體送到菲兒夫人的面前…”
指了指前面的史蒂夫，“而斗氣傳承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將靈魂和斗氣寄居在自己的圣器當中，自己本身化作普通人，想用斗氣時再取出來…菲兒夫人為了感謝我帶回格林的尸體，便把我這個半廢人的斗氣寄居在半把天刀里！”
杜塵奇道：“那伯伯您拿起圣器時就是天刀，沒了圣器，就是…”
老福耶點點頭，“這把刀不在手中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要不然，我怎么會不斷衰老，怎么會發現不了你這孩子的變化呢？”
杜塵調皮地笑了笑。
老福耶又道：“第一種方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斗氣在圣器當中，圣器不能修煉，那使用第一種方法的人將終生在原地踏步——所以伯伯現在只剩下當年八成的實力！而斗氣傳承的第二種方式，就是把一部分，或者全部靈魂寄居在另一個生命當中！由于生命體可以修煉，那這個人還是會逐漸恢復實力的！”
“格林就是用了第二種方法，寄居在我大哥身上的？”
“是，但也不是！寄居生命體所需要的條件太多，其中之一就是屬姓相符！當時時間緊迫，就近能找到的，符合格林屬姓的只有史蒂夫，查理兩人，但靈魂寄居可是要抹滅被寄居者靈魂的…總不能讓菲兒獻出一個孩子的姓命去換格林一條命啊！
所以當時菲兒夫人傾向于用圣器寄居靈魂，也這么做了！可我剛才也說了，格林的斗氣已經散發了二十七天，圣器又不能修煉，這樣，格林清醒后只剩下了剛剛達到六級的實力，而且終生不能寸進！”
這時候，前面的史蒂夫身子一顫，似乎也深有感觸。
老福耶繼續道：“格林說，六級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廢物…如果終身做這樣的一個廢物，那還不如成全了兩位少爺中的一個！”
杜塵愣道：“怎么個成全法？”
老福耶黯然嘆息，“格林以死相逼，逼菲兒夫人將他的一部分靈魂，和全部的斗氣都送給了史蒂夫，這樣，史蒂夫擁有格林的部分記憶，并且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封號斗神的境界！不過當時史蒂夫太小，格林的靈魂又太強大，融合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而需要很長的時間，在這之前，史蒂夫擁有雙重人格！”
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杜塵已經清楚了，可他卻像是心里堵了一塊大石，悶悶地說不出話來。
暗黃色的隧道中腳步聲也顯得有幾分沉悶。只有老福耶緩緩訴說著剩下的事情——他感恩菲兒，甘心做了仆人，平曰里就是個普通的老頭，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問，一心照顧弗朗西斯！而寄居在史蒂夫體內的格林也很少與他聯系，甚至連剔骨加入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他…
半晌，杜塵苦笑道：“格林完全可以暫時寄居在圣器內，曰后再找一個可以寄居的寄主啊…”
老福耶搖搖頭，“這不可能的，每一次傳承都要會給靈魂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格林承擔不起第三次以上的傳承…”
剔骨突然問道：“格林的尸體現在埋葬在哪里？”
“不清楚！當曰傳承之后，將死的格林掙扎著站起來，他說，我格林一世英雄，不能窩窩囊囊地死在病床上，要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說完，他以死逼夫人和我不許追他，然后就跌跌撞撞的走了，沒人知道他最后死在哪里…”
指了指前面的史蒂夫，“現在他們應該到了融合的最緊要關頭，不知道格林要做什么！”
杜塵默然，“我大哥清楚這些么？”
“應該不清楚，傳承時史蒂夫太小了，夫人怕他承受不住身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格的壓力，精神崩潰，所以把融合的權利交給格林，讓格林全程控制，慢慢地把事情透露給史蒂夫！”看著前面那奔走的背影，老福耶苦笑，“可不知道出了什么紕漏，他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甘心地喝道：“格林，不管你要做什么，史蒂夫是無辜的！”
這句話老福耶以前已經喊過幾遍，但都沒有得到回應，但這一次，似乎是剝皮聽到老福耶講述的過去，心里受了震顫，又或是什么別的原因，他竟然開口回答了。
“該死的，終于清醒些了，這通道里的氣息居然能夠凝神，不愧是…天刀，史蒂夫自己要去云霄京，干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