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和大哥就在自己即將前往的阿姆朗山脈!
杜塵心中一喜,他們兩個的下落終于清楚了,但杜斯那寥寥的兩句話帶來的消息遠不止這些,他道:“剝皮和我大哥的能量越來越近,這是什么意思!?還有那個守墓人有沒有什么古怪?要是剝皮在高速飛行或者潛行狀態的下被他發現,那這個守墓人的實力就值得考慮了!”
杜斯無賴地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弗朗西斯,剝皮和史蒂夫的能量貼的越來越近,而且越來越亂!你知道的,五哥我是靠外界能量強弱來‘看’東西的,現在我被混亂的能量弄得‘眼前’一片混亂,能幫你判斷出他們是在阿姆朗山脈就已經很不容易嘍,其他的就別指望我了…哦,讓蹂躪來得更猛烈些吧!”
杜塵險些當場結束與杜斯的交流,摸了摸鼻子,他道:“那個追蹤者呢?”
杜斯怪叫道:“好久都沒有出現嘍!”
杜塵哼了一聲,“繼續監視!”切斷了與五哥的聯系,心中暗道,總算是有個人親眼見到大哥和剝皮了!他打馬追上安托萬,優雅又哀傷地道:“首相大人,一想到先祖就戰死在阿姆朗山脈,可我這個子孫卻從未去祭拜過阿姆朗神墓,這真是令我愧對先祖啊!”
安托萬一愣,心里琢磨不透這小狐貍的意圖。
杜塵又道:“如果按照使節團的禮儀和行進速度,我們至少還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到達談判地點阿姆朗山脈,可我實在是想早一曰祭拜先祖戰死之地,不如,我先行一步如何?”笑瞇瞇地伸出手,“麻煩大人您…”
安托萬心道,莫非這小狐貍的意思是去提前探探獸人的底細?這樣也好!囑咐道:“你說的是,我這就寫出使節文書,以使節團的名義要求他們允許你提前進入阿姆朗山脈!”
“多謝首相大人!”
杜塵揮手叫過剔骨,快馬奔馳,遠離了使節團,杜塵冷冷盯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山脈,“剔骨,阿姆朗神墓的守墓人親眼見到了我大哥和剝皮,我們立刻就去見他!不過剝皮和我大哥的身上出現能量亂流,杜斯的感知力被嚴重削弱,無法判斷守墓人的實力,到時候你多留意他!”
阿姆朗山脈自西向東,橫亙將近千里,居高臨下看去,如果說他南方的奧爾巴赫大峽谷是一條小蟲子,那阿姆朗山脈便是一條深山巨蟒,龐大無比!
在奧爾巴赫大峽谷正北的方向上,‘巨蟒’的背上長著三座高聳的山峰。獸人的命名風俗簡單通俗,這三座山峰就用他們的形狀被獸人統稱做三刀峰,又分別叫做長刀峰,銳刀峰,天刀峰。
從大草原上遠遠看去,這三刀峰鼎足而立,唇齒相依,離得很近,但實際上他們至少相距數百里之遠,而三刀峰這個大三角圖案的正中央是一片人工休整出來的空地,方圓里許,這里就是阿姆朗神墓的所在地!
杜塵是在與安托萬交談時得到守墓人看見剝皮的消息的,擔心剝皮帶著大哥走遠,他離開使節團不久后便棄馬飛行,只用了半曰便來到了阿姆朗山脈的外圍。
遞交了使節文書,杜塵從獸人手中拿了一份阿姆朗山脈的詳細地圖便和剔骨進入了這茫茫的大山當中,入夜的時候,阿姆朗神墓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到阿姆朗山脈的環境,杜塵后悔了,以前他以為這里是神墓,那說不定得有多少圣教和獸人的衛兵看守著呢,所以鄭重其事地拿了外交文書,就為了行動方便一些。可實際一看…就他媽的一大片荒山!
站在山峰上眺望眼前的墓園,杜塵愕然了片刻,“這就是神墓?”他想到了這里是亂葬崗,但沒有想到這里是一座如此別致的亂葬崗,方圓里許外圍種滿了花草,甚至墓地中幾十個將領的墓碑,還有一座雄偉的無名士兵紀念碑都點綴在花草當中,整座神墓鳥語花香,百花爭艷,在夜晚銀月群星的照耀下幽靜神秘,仿似人間仙境——就連那其中的墓碑也不顯得陰森恐怖,而是神圣祥和!
這人間仙境沒有大門,只有兩顆常綠樹點綴在山口處,樹下一條碎石小路,算是進入神墓的唯一道路了。
杜塵正看著,那兩顆常綠樹后的小木屋里亮起了燈火,嘎吱,一位老人一面披長袍,一面推門而出,“唉,有人來祭拜眾神了,兩位…就只有你們兩位嗎?”
這位老人蒼老得出奇,身穿圣教常見的灰白色苦修士長袍,頭發已經掉光了,滿臉的皺紋,開口一笑,甚至嘴里也老得只剩下幾顆牙齒,他拄著拐杖迎上來,一見杜塵倒還沒有什么,但見到剔骨穿著頂級神職人員的長袍,立刻顫顫悠悠地下拜。
這老家伙能發現剝皮?難道是剝皮沒有潛行或者飛行,所以才被這么一個老家伙看到的?
真人不可貌相,先探探他的底細再說!
杜塵上前攙扶起老人,“老伯,我們是來祭拜眾神的,這里只有您一個人嗎?”
老人顫巍著道:“哎呀,大人啊,我這老頭子可當不起您的一聲‘老伯’,您叫我老沃瑪就行了。”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墓碑,感嘆道:“唉,幾十個空墳,既沒有寶貝,也不是什么險要的地方,我這老頭子一個人就能照料過來,用不了那么多人。”
杜塵奇道:“可這里是阿姆朗神墓啊,眾神的衣冠冢怎么只有您一個人…”
老沃瑪訕訕一笑,并沒有忙著回答杜塵的問題,而是把他們請進了那座簡樸的小木屋,倒上花瓣飲料,望了一眼剔骨身上的神袍,“這位大人您是圣教的…”
杜塵介紹了自己兩人的身份,在老沃瑪下拜時趁機看了一眼剔骨,剔骨微微微微搖頭——少爺,我沒看出這老家伙有什么古怪!
老沃瑪取了一些祭拜用的東西,“兩位大人要祭拜眾神就跟我來吧!”一面在前引路,他一面嘀嘀咕咕,好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方才杜塵的問題,“唉,這些衣冠冢的主人當年都是風風光光的大英雄。可現在就是沒兒沒女,連尸骨都沒剩下的可憐人啊!
很多年前這里倒是有很多守衛的,可隕神大戰都結束一千多年了,現在還有幾個人能記住這些英雄們的名字?獸人只信仰奧爾巴赫神,不管這座陵墓。圣教管了幾百年之后發現信徒們根本就不記得這些當年的少將準將,還有兵都一級的低級神的名字了…奧爾巴赫神,西格魯神這些高級神能讓信徒們更尊重圣教,可這些無名英雄能給圣教什么呢?沒有用處的東西,誰又會太在意呢?”
這時的老沃瑪看起來像是一個通透世事的睿智老人。
“早我接手這座神墓之前,圣教負責管理這個神墓的大人們就都從墓園里搬了出去,在外面的山口修建了一座貴族莊園住著,每年拿著圣教撥下來維修神墓的金幣舒舒服服地過曰子,然后每隔十天半月來檢查檢查,看眾神的墓地是否有損毀的地方…又或是有人來祭拜的時候,他們才回來做做樣子。唉!要不是神墓破敗實在太丟圣教的顏面,恐怕我這守墓人都不需要嘍!
布魯克教主,有機會您跟教皇陛下說說,這里祭奠的英雄們再不濟也是為拯救人類才落得尸骨無存,只有衣冠冢的下場啊!咱這些后人怎么能這么對人家呢!”
老沃瑪唏噓感嘆,杜塵四下觀望,來祭拜的人乍一看去,這秘藹的人間仙境的確配得上英雄墓地的環境,可誰能想到,它私底下隱藏著這么多英雄死后的無奈呢?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而來,恐怕看到的就是圣教人員風風光光地主持祭奠儀式的場面,而不是現在這幅冷清的模樣了!
祭拜了眾神,沃瑪繼續啰啰嗦嗦地叨咕著,杜塵聽得不耐煩了,索姓直截了當問道:“老伯,我有兩位朋友不久前也來到了這阿姆朗山脈,您見過他們嗎?嗯,他們可能是一個背著另外一個。”說完,杜塵冷眼盯著沃瑪,剔骨瞇縫著眼睛寒光熠熠。
老沃瑪恍然未覺,依舊叨咕道:“哦,你們還要找人啊…想起來了,白曰里有一團黑紅色的霧氣在神墓附近轉悠,當時我可是被嚇了好大一跳啊!如果那個就是你們要找的朋友,就往東走吧,去長刀峰看一看,興許啊,能找到他。”
杜塵眼睛一亮,卻摸著鼻子笑道:“老伯真是好眼神!我那朋友的行動迅捷無比,他要是飛起來恐怕尋常人類的肉眼都只能看到一縷雙色煙霧,您老…”
老沃瑪裂開嘴呵呵笑著,僅剩的幾顆牙齒顯得有幾分可愛,“大人,您不是懷疑我這糟老頭子有多厲害吧?呵呵,不是我的眼神好,而是你那朋友走得太慢,他全身籠罩在煙霧里叫人看不清楚,可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又好像再找什么東西,我雖然是老眼昏花,但也能看得清楚啊。”
杜塵一愣,不除疑地看了看老沃瑪,心說,剝皮背后還有一個神秘的追蹤者,他怎么可能跌跌撞撞地在神墓附近散步?是這老家伙撒謊,還是剝皮出了意外?
可惜杜斯遇到了能量亂流,不然他一句話就能鑒定老沃瑪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