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巴爾格納的選擇題
“你也認為要開戰了嗎？”杜塵坐在波特對面，抱肩仰天嘆了口氣！冷靜下來后，他前后思索推演這次大哥惹下的禍事，隱約間也感覺到…老百姓要倒霉了！
“要打仗了？”哈里緊緊站在杜塵身后，雪白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睿智的主人，我…我們應該不會上戰場吧！？”
杜塵抬手輕指對面的波特，叫他解釋。
波特清理出桌面，只留下一杯紅酒，肯定地說道：“這一戰恐怕難以避免了！”
他沾著杯中紅酒在桌面上畫出愛因斯大陸東方的粗略地圖，北面是麥卡倫，南方是蘭寧，中間以蹈海天關為界！
“麥卡倫和蘭寧的關系我就不說了，哈里管家你應該也聽聞過！”
“是的，哈里知道他們經常發生戰爭，兩國最近的一次大規模戰爭，是在十七年前主人出生時，安杰斯大公爵率軍遠征麥卡倫，大獲全勝！”
波特手指蘭寧地圖，接著哈里的話道：“所以兩國肯定不是朋友，只是暫時還沒有翻臉的敵人！現在史蒂夫殺了麥卡倫王儲，獸皇雷巴頓調動了六大軍團威脅蹈海天關，你說巴爾格納會怎么選擇！？”
哈里想了想，眼睛一亮，獻寶似地急道：“要么跟獸人打，要么用圣凱因家族來平息獸人的怒火…巴爾格納就只有這兩條路！”
波特點點頭，“從我手中的情報來看，如果跟獸人開戰，巴爾格納目前準備不足！可出賣圣凱因家族的代價也不小，千年圣凱因啊！且不說安杰斯大公爵擁有蘭寧北方將近二十萬的主戰精銳軍團，就是蘭寧各大軍團的軍團長當中，也有不少人是圣凱因家族一手提拔起來的，巴爾格納要出賣圣凱因家族，就不得不考慮軍方的反應！一個不好，就會引起…”
哈里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等杜塵示意他可以隨意時，他才道：“波特總管，殺死沙隆的是史蒂夫一個人，巴爾格納跟安杰斯商量一下，只交出史蒂夫給獸人還不行嗎？這樣，獸人沒了開戰的借口，圣凱因家族只不過損失了一個兒子，但還有二少爺查理可以繼承爵位啊！”
波特微微搖頭，抽出幾張他剛剛分析用的紙片遞給哈里，哈里一看，‘哎呀’一聲，“原來圣教法典規定，史蒂夫這種情況，不但他要被處死，而且圣凱因家族還要被剝奪神裔的權利——瀆神者不配再享有神恩！”
杜塵插嘴道：“還記得我上一次來圣約翰城，扳倒了禮法大臣威德諾的經過嗎？最后威德諾一人犯罪，全族被貶，整個阿魯曼神裔被驅逐出蘭寧政壇，就是因為我利用了這條法律！
現在獸皇也利用這條法律，公然宣稱，想讓他們退兵，就拿整個圣凱因家族的鮮血來換，只用我大哥一個人，不行！”
波特繼續道：“哈里管家，現在你明白整個形勢了吧？試想一下，如果你是巴爾格納，你會做出什么選擇？開戰，還是出賣整個圣凱因！？”
哈里思考了很久，訕訕一笑，“蠢笨的雪比人怎么可能想出一位帝王的心思呢？”
波特笑了，“哈里管家，其實你已經想到答案了吧——巴爾格納會選擇開戰！
因為他要是選擇了出賣圣凱因家族，那就將失去軍方許多軍團長的支持，并且，蘭寧北方屏障，相當于圣凱因家族私兵的西格魯軍團，也會在不甘心等死的安杰斯率領下叛變！蘭寧有陷入內戰的危險！
而且就算巴爾格納出賣了圣凱因家族，那獸人一見防御他們多年的蘭寧北方屏障不見了，那還不得馬上再換個借口打過來呀！？你說對嗎？呵呵！”
哈里‘恍然大悟’，訕笑，“我明白了，巴爾格納的選擇題當中，選擇開戰，他就要打一場準備不足的戰爭！而選擇出賣圣凱因，他就要砍斷自己的一條手臂送給敵人，這只手臂還是曾經打敗過那個敵人的手臂，！去手臂的自己會把身體弄得重傷不起，可是最后，敵人還是會趁機打過來！那…小孩子都知道該怎么選擇了！”
波特收斂笑容，輕推眼鏡，總結道：“所以我的結論是，巴爾格納一定會選擇開戰，戰爭已然不可避免！而史蒂夫的真正罪行，不是他殺了麥卡倫王儲！而是他在巴爾格納還對戰爭準備不足的時候，充當了戰爭導火索的角色！就這一條，足以讓他死一千次！”
杜塵咚咚地敲了下桌子，示意哈里把見底的紅酒給波特滿上，沉吟道：“巴爾格納的選擇題我也得出了答案！可是這樣一來，我大哥就更危險了！”
哈里不解，急問為什么！
“帝國北方鐵壁，千年圣凱因家族是巴爾格納必須保下的！但是巴爾格納也必須懲罰把整個帝國提早拖入戰爭的人——我的大哥！而且大哥兇殺一國王儲，三大陸各國又都在看著巴爾格納，巴爾格納為了自己的威信，必須給蘭寧，給圣教，給三大陸一個交代！”
這個交代，自然就是讓圣凱因家族‘放棄’史蒂夫了！
杜塵起身來到窗邊，眺望遠處已經出現輪廓的圣約翰城。
波特來到他的身邊，低聲道：“如果你認同我的分析，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巴爾格納現在應該是在跟安杰斯談判，他甚至會承諾給圣凱因家族這個整體莫大的好處！但安杰斯必須要‘放棄’史蒂夫這一個人，同時準備對麥卡倫的作戰！而我們…”
他指向了一片陰雨云，很形象地說道：“我們要在戰爭的陰云下，給史蒂夫一片陽光，證明他是無罪的！”
杜塵忽然嗤笑，“就是不知道，安杰斯是會接受巴爾格納的好處，還是拼死保下大哥呢！？依我看，這老家伙可能會‘放棄’大哥吧！？”
此時此刻，圣約翰城，圣凱因莊園秘密會客廳！
帝國首相安托萬敲著桌子，大胡子直顫！“安杰斯大公爵，安杰斯老弟！”
他繞著閉目不語的安杰斯轉來轉去，“話我已經說的夠多的了！你我在這蘭寧的官場上合作了十幾年，就算不是朋友那也不是敵人！我今天不說官話，就用我這把年紀跟你說說家里話…接受陛下的條件吧！”
安杰斯微微搖頭。
安托萬語重心長：“這都什么時候了！？麥卡倫的前鋒部隊已經距離蹈海天關不足三百里了！你就考慮考慮陛下的提議吧…你放棄史蒂夫，陛下賜你一家世系王爵，三千里增封領地！然后你留下查理作人質，帶兵出征麥卡倫，凱旋之曰，你圣凱因就是蘭寧皇族之下第一家！”
安杰斯還在搖頭！
“老弟啊！史蒂夫雖然是你的長子，可他只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很不成氣候的好色之徒，比的上整個圣凱因家族嗎？！而且他確實是犯了罪的！你放棄他一個，換取整個家族的榮耀，難道不值得嗎！？”
安杰斯突然擺了擺手，“來人，送客！”
“你！！”安托萬甩袖而去！
幾個家將送安托萬離開后回來，互相看了看，推舉出一個年長的，道：“主人，您的打算是…”
“史蒂夫是菲兒的兒子，有我在一天，他就不會死！”安杰斯猛地站了起來，“我不管史蒂夫做過什么，犯下什么罪行！但我答應過菲兒，圣凱因家族一定會從我的手中傳到史蒂夫手中！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們…明白！”家將艱難地回應道。
“很好！查理也快回到圣約翰城了吧？！告訴保護他的圣炎騎士，找個人冒充查理進城！然后護送查理去蹈海天關，如果圣約翰城有變，我和史蒂夫都回不去了…就讓西格魯軍團奉查理為主，順蹈海天河去費里姆公國！”
出乎杜塵預料，叫他厭惡無比的安杰斯，此刻卻做出了一個讓他曰后驚訝不已的決定！
年長家將記下了命令，猶豫著道：“主人，安托萬首相離開時，叫我轉達給您兩句話…”
“說！”
“第一句是，弗朗西斯與史蒂夫兄弟情深，他絕不會坐視不管這件事，那么接下來的幾天，他一定會以極為強勢的態度重返圣約翰城，借圣教威壓巴爾格納陛下…您與弗朗西斯不管有多深的怨恨，在這一刻，你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笑話，我搭救自己的兒子，需要借助一個被我逐出家門的人，一個外人的力量么！？第二句是什么！？”
“首相大人說，弗朗西斯行蹤飄忽，如果暫時無法趕回圣約翰城，那還有一個笨辦法，可以拖延陛下決策的時間，換一點緩和的余地，至少不會讓大少爺即刻被送上火刑架…”
圣凱因莊園突然開始忙碌起來，圣約翰城平民驚訝的發現，一幅他們可能一輩子也只見到一次的奇景，出現在西格魯廣場上…
而這時，杜塵已然來到圣約翰城上空，哈里問道：“還是降落在上次那個果園嗎！？”
波特輕笑擺手，“不，我們是要給史蒂夫帶去陽光的，陽光，總是很炙熱的！”
杜塵重重地一敲水晶窗，“果園個屁，把外面的家徽換成圣教的杜塵神像！直接飛到凡爾納皇宮上空，然后降落在對面的圣約翰大教堂，告訴費迪南德教父，杜塵神人世間的代表弗朗西斯教父，與神教教主布魯克駕臨圣約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