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們祭拜了大峽谷之后,杜塵在麥卡倫大草原上的所有事情差不多就都結束了,會合了杰米斯和老博文等人,杜塵踏上了返回蹈海天關的旅途。
這其中有一個小插曲,突然出現在杜塵身邊,并且形象大變的安迪叫同學們驚嘆不已,而杜塵很‘傷感’地說,真正的安迪跟布羅克曼一同音訊全無,所以他特意找了一頭雪狼神寵,也取名叫安迪…好在同學們真正安迪相處的時候也不過幾天,而且攝于肥狼的威勢,沒有人敢去靠近它,自然也就沒有人了解安迪的脾氣和秉姓,很快,他們就接受了帥氣的新安迪!
二十人座椅,附帶小廳的豪華敞篷馬車在大草原上愜意地溜達著,師生等人圍坐成一圈,但卻出奇的安靜——除了塞姆時不時地精力過剩,嚎一嗓子,‘嘿,那是三級的草原黃獅,在我們西諾山地,是絕對看不到的!’
杜塵很怪異地發現,有三道詭異的目光一直盯住自己,片刻也不肯離開。
“哦,親愛的杰米斯教授,難道你又輸光了所有的銀幣,想讓我來幫你償還賭債,所以才一直盯著我看么?”杜塵聳肩笑道。
“你在說什么?!你在侮辱我的人格,你對我的心靈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快賠償!否則,你的功課很可能會…”杰米斯笑了笑,用很“認真”的神態,很“無辜”的聲音說道!那神態,那聲音,不知道,一定會以為杜塵真的傷害了眼前這個老人呢!
很遺憾,這個馬車的所有乘客都很清楚這位“無辜”的老人,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杜塵很合作的開口了:“無辜的杰米斯教授,您覺得您受損的心靈需要多少錢可以彌補呢?”杰米斯大力的搖搖頭:“我的心靈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那里是錢可以彌補的…你就給個5銀…是50銀幣吧!”
一旁的賈森不屑的嘲諷道:“原來難以彌補的傷害就值50個銀幣…”
杜塵哭笑不得讓哈里給杰米斯錢,哈里遞給杰米斯一個金幣。
杰米斯大聲的嚷嚷道:“拿零錢,我沒有零錢…”
哈里為難的說道:“我身上就有金幣,沒有銀幣或者銅幣,就都給你了…”
杰米斯恬著臉湊過來:“親愛哈里小兄弟,我給你畫幾副畫怎么樣,每副1個銀幣…”
哈里搖搖頭:“我沒時間!”
這邊,杜塵笑了笑,“博文先生,您又是為了什么一直盯著我看呢?”
“臭小子,我老人家在想怎么收拾你,上次在圣約翰城郊區的果園,你竟然讓那些低賤的奴隸…哼哼,上次你跑得快,但這次…”老博文齜著黃牙惡狠狠地威脅著,那一雙渾濁的老眼賊溜溜地盯著杜塵。
“什么?您想收拾我!?好啊,沒問題!”杜塵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壞壞地一笑,看得老博文十分的想抽他,“對了,忘了跟你說一件事,哪個果園的人都不是奴隸了,他們都是我的仆人,也就是自由人了,聽說他們手上有些個什么‘還愿紙’,好象還挺值錢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他們都跟我說,他們特喜歡您,特別是您的身…他們歡迎您常去玩!”
“你…你狠!”老博文差點沒背過氣去,好容易緩過來,卻也奈何不的杜塵,憤怒地轉過頭去。
杜塵笑瞇瞇地望著他們,右手拇指摩挲著鼻子,心中暗想,果然好涵養啊!你們兩個老家伙不是喜歡游戲風塵嗎?好,少爺玩死你們,看誰先求饒!?”
解決了兩道目光,可杜塵卻不敢去解決第三道詭異目光的主人了。
因為這道目光的主人,是安妮!
車廂內的座椅是圍成一個圓形的,安妮恰好坐在杜塵對面,自從一上車開始,杜塵就發現安妮在用一種很…很不好說,很復雜的眼神盯著自己。以前安妮看杜塵,眼神里滿是單純的愛慕,還有幾分害羞。可現在,杜塵從她的美眸中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兩世老處男杜塵沒看明白,反正憑男人的直覺,杜塵覺得安妮有些不對勁!
敏銳地發現杜塵在看自己,安妮的眼神愈發怪異了,那清澈如水,卻飽含千言萬語的蔚藍色雙眸盯得杜塵心里‘碰碰’直跳,他不自覺地向一旁挪了挪位置,靠到了波特的身邊,然后一側頭,用最低的聲音,幾乎是咬著波特的耳朵說道:“波特,安妮怎么了?我不在的時候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被杜塵靠得這么近,讓波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忙挪了挪位置,與杜塵拉開了距離,然后才低聲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前幾天在獸人王都參觀的時候,安妮從郵所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她家里的信,然后就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這種私事,我們不太方便詢問的。”
難道是安妮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想找自己幫忙?嗯,應該是這樣,從安妮的穿戴和吃用來看,她家里雖然不是窮人,但也不是大富之家,應該是一個小貴族吧。小貴族遇到一些麻煩,請自己這個領主富豪同學幫幫忙,也是無可厚非的。
杜塵又挪了挪位置,再一次貼到了波特身邊,咬耳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波特,你找個機會幫我問一下安妮,她需要什么幫助,財務方面,人脈方面,我都可以幫忙的!”
杜塵好心好意地在挖掘善事資源,可不成想卻換來了波特幽幽的一個眼神,“弗朗西斯同學,你真的不懂女生的心思!”說完,他挪了挪屁股,又一次與杜塵拉遠了距離!
杜塵一頭霧水地又貼了上去,“我不懂?難道你懂!?不會是你真的懂吧?”他盯著波特的西瓜頭撇了撇嘴。
波特有苦難言,心中暗自叫苦,天啊,誰能讓弗朗西斯滾遠一點!?他怎么老是貼在人家身上啊!?
說心里話,弗朗西斯同學人品還真是很不錯的,既有一定的權勢,又有不錯的政治手腕,而且樂于助人,或許,自己可以請他幫自己…波特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不過他心中仔細一想…是啊,為什么自己以前沒有想到弗朗西斯呢?如果…那么…對,就這么做!
等到了下一站,自己就去寫信!
波特心里拿定了主意,而杜塵,還在盤算著安妮古怪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次杜塵沒有注意,又有一道新的詭異目光開始注視自己了…兩天的功夫,眾人來到了蘭寧帝國北疆第一要塞蹈海天關,哈里領著師生等人去領取寄存在約克鎮下屬交通所的亞龍輦,準備飛回蘭寧南方。而杜塵親自跑了一趟蹈海天關的圣教教堂,用白衣大主教的身份親自安排了老祖母們重新融入社會的事情,然后便抱著女兒和剔骨一同奔赴不遠處的達米爾牧場,安置幸存的道貝特人。
如今北疆無戰事,軍事重鎮蹈海天關也只處在尋常的戰備狀態,甚至幾道關門打開,南來北往的行商絡繹不絕。
杜塵走在街上,打量著隨處可見的火焰長劍標記,心中冷笑不已,這座蹈海天關是由西格魯軍團常年駐守,可以說,這里就是安杰斯的老巢了,甚至比燕京的圣凱因莊園還要重要的老巢。想到安杰斯的模樣,杜塵心里暗恨,要不是蹈海天關是帝國北疆重鎮,關系到蘭寧北方平民的平安,他真想給安杰斯的老巢放上一把火!
不過杜塵就算沒有放火,他也懶得去跟西格魯軍團的將領們打招呼——這幫孫子跟安杰斯一個德行!所以杜塵此刻換下了自己的伯爵領主服飾,只穿上了一件以前的勛爵長袍。
正走著,杜塵在元神生成之后格外靈敏的耳朵聽到了一陣紛紛擾擾的議論聲,“該死的賤民!”
“臭死了,我們快離開!”
“太可憐了,誰幫幫他啊!”
“你看他的樣子…唉,你想幫他自己去,別拉上我!”
有做善事的機會了!嘿!杜塵趕忙循聲望去,之間前面的街口拐角處圍攏著十幾個人,好像在看什么熱鬧。“剔骨,你抱著小貝貝先去牧場!”杜塵進走幾步趕了過去,擠進了人群。
“麻煩讓一讓!”人群圍得很死,杜塵皺著眉頭撥開了幾個人。
“嘿,你干什么!?你太粗魯了,我可男爵的夫人,子爵大人的女兒!”一個擋住路卻不救人,而是看熱鬧的貴族夫人狠狠瞪了杜塵一眼,不過她一看杜塵也是勛爵打扮,便‘哼’了一聲,憤恨,但沒有多說話。
墻角下倒著一個乞丐,頭發花白蓬亂,看不清容貌,不過他好像是病了,又好像是受了傷,蜷縮地靠著墻角趴著,身子不住地顫抖,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微弱的呻吟。看上去煞是可憐。周圍的貴族們對這副情形不屑一顧,有的還哈哈一笑,大搖大擺地走過。而有些好心的平民想要上前幫忙,但乞丐的樣子去讓他們止步了。
“嘔”乞丐身子一顫,吐出了一灘污穢,圍觀的人趕忙捂起了鼻子,皺眉離開。而乞丐衣衫臟破,身邊一片狼藉的樣子,證明他已經嘔吐過很多次了。
杜塵也沒廢話,撥開圍觀的人群上前蹲在了乞丐的身邊,暗運蓮花內勁扶起了他,打眼一看,這乞丐一臉的黑灰,只有嘴角還殘留著一些污穢之物,而年紀則有六七十歲了。
“老伯,能聽到我說話嗎?”杜塵問了幾聲,見他沒有反應,輕輕俯身將他背了起來,然后皺眉道:“還看什么看?快告訴我,最近的旅館和祭祀所在哪里!?”
“哎,看你也是一個小貴族的打扮,竟然做這等下賤的事情,真給我們貴族丟人!”說風涼話的貴族夫人在杜塵冷冰冰的眼神下梗著脖子盯著他。
“告訴我,旅館和祭祀所在哪里!?聽到沒有!?”救人要緊,杜塵懶得搭理這種貴族夫人,他又大聲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老六的圣光已經灌注到乞丐的身體里了,可他還沒有好轉的跡象,這讓杜塵有幾分焦急了。
有個奴隸打扮的人小聲道:“東街向右拐的第三間房子就是!”
“哼,看腰帶上的標記,你是蘇里根家的奴隸吧?”那說風涼話的貴族夫人撇嘴冷笑,“你的主人可是一位男爵,你給這種給貴族丟臉的人指路,不怕你的主人教訓你么?”
她的指責毫無道理,可是貴族對待努力是不需要講理的?而且明白人都聽出來了,她是在指桑罵槐,借著罵奴隸的引子來嘲諷杜塵——因為杜塵剛才的眼神,讓她非常的不爽!
不過奴隸卻是不敢再多說話了,低著頭訕訕地退開。
“你做的很好,這是獎賞給你的!告訴你的主人,你幫助了一位貴族,那位貴族感激蘇里根家族培養出如此出色的仆人,這樣,你的主人絕不會懲罰你的!”
杜塵隨手扔給奴隸幾枚銅幣,邁開步伐剛要走,忽然,他背上的乞丐腦袋搭載杜塵的肩頭,又‘嘔’地一聲吐了出來,污穢之物順著杜塵的胸口流下下去。
“哼,自作自受!你這種小貴族充什么好人!?”那貴族夫人聳了聳肩,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一股腥臭的味道刺激的杜塵鼻腔發痛,眉頭直皺不語,他側頭看了一眼老乞丐蒼老的面容,心里嘆了口氣,不知為什么忽然想起了庫倫河碎尸漂櫓的場景,或許,如果自己不去救老畢比,他就算偷天之幸能在下游獲救,恐怕曰后也是這幅模樣吧?失去兒子,孫子,無人贍養的老人…算了,一會洗個澡,換件衣服就是了。
杜塵又邁開了腳步,可這時候,那貴族夫人鄙夷地看著杜塵,就是不肯挪動腳步讓開路!
該死的,這小小的勛爵是什么意思!?我堂堂男爵夫人罵了一個奴隸,你就立刻跟我對著干,還夸獎他!?這么多人都在看著,我的貴族顏面何在!?
杜塵冷冷地看了一眼擋路的貴族夫人,“讓開,聽到沒有!?”
“嘿!你還敢命令我!?我是…”
“你他媽的讓路,聽到沒有!?我在救人!”杜塵斗氣一震,將那貴族夫人摔了出去,不過他很有分寸,沒有下重手,只是略施薄懲罰,讓那夫人狼狽一些,丟一點點貴族的顏面。
“哎呦!”貴族夫人摔了一個狗啃屎,她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你,你是斗士?好,你等著!”她倉惶地跑了。
“媽的,人渣!”杜塵心里暗罵了一句,背著老人快步疾走。
這時候,剛才給他指路的奴隸跑了過來,“尊貴的大人,你是貴族,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您好心地給他一些銅幣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杜塵一愣,隨即笑了笑,“謝謝,你幫我在后面扶著他好嗎?”
那奴隸也笑了笑,兩人一同背負著老乞丐離開了人群。
忽然,一個街邊賣水果的老婦人追了上來,“尊貴的大人,我沒有力氣,幫不了您,但我這個毯子和貨桿可以做一幅擔架!”她收了自己的攤子,把兩根貨桿抽了出來。
“謝謝您,可敬的老人!”
“大人,您不用急,我去幫您把祭祀請過來,請他往這面迎一迎!”
“大人,我們都是干粗活的,有力氣,您歇歇,讓我們來吧!”
“仁慈的大人,剛才那個夫人可能會報復您,您把他交給我們,快走吧,我們保證把他送到祭祀所!”
“是啊,您快走吧,西格魯神會保佑您的!”
杜塵迎面遇到趕來的祭祀時,他身邊還跟了七八個善良的人,杜塵沒有多說什么,扔給了祭祀兩枚金幣,“快,送到你的祭祀所,給我用最好的藥和最好的補品!”
很快,那位老乞丐幽幽轉醒,吃了藥,又沉沉地睡去了。祭祀說,老人這是大草原上的常見病,叫黑血癥,多虧了送來的及時,不然老人就姓命堪虞了。聽到這些,杜塵松了口氣,不過心里還有幾分疑惑,難道‘老六’的圣光還分癥狀嗎?對老畢比的刀劍外傷有奇效,但對正常的生老疾病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杜塵正在思索著,忽然,剛才陪他一同前來的那個奴隸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焦急地說道:“大人,剛才我出去買補品的時候,看到亞倫夫人帶人來抓您了,她真的是男爵夫人,您快點走吧!”
杜塵瞪大了眼睛,“抓我!?一個男爵夫人要在蹈海天關收拾我!?哈!”
杜塵啞然失笑。
那奴隸和陪同杜塵一起送人的百姓卻急了,“大人您怎么還笑啊,看您的服飾,應該是一位勛爵吧,亞倫夫人的父親還是一位子爵大人啊,您快走吧,我們就說您早就已經離開了,不知道您的下落!”
杜塵還是笑呵呵地沒有挪動腳步,不一會兒,那亞倫夫人帶著十幾個士兵沖了進來,指著杜塵叫道:“就是他,沒錯,就是他侮辱了一位子爵夫人的顏面,給我抓起來!”
倏地,士兵們圍住了杜塵,手中的長矛也舉了起來,指向杜塵。
“亞倫夫人,您大人大量,剛才這位大人也是心急救人,才沖撞了您啊!”有人勸解道。
“你有資格跟我說話么?”亞倫夫人哼了一聲,跺腳大喊,“還愣著干什么!?難道你們敢違抗一位男爵夫人的命令!?快,把他給我抓起來,在西格魯神的雕像面前審判他!”
就在這一瞬,士兵已經準備動手了,可杜塵笑瞇瞇地上前,拍了拍一個領頭將領的臉蛋,把圣教高級神職人員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沒敢拿太高級的,杜塵怕這些普通的士兵不認識!
“小家伙,認識這東西么?”
將領頓時神色狂變,轉身厲喝道:“掉轉長矛,抓捕亞倫夫人,罪名,瀆神!”
亞倫夫人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杜塵笑了笑,“我的孩子,神說,該怎么處理亞倫夫人,你就怎么處理她!不要再來打擾我,明白了嗎?”
說著,他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了祭祀所,只留下一隊筆直地行軍禮的士兵,還有一群發愣的人。
找旅館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杜塵加快腳步趕往牧場,等他快到牧場的時候,這件事已經被他忘掉了——類似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就算他那超級的記憶力也懶得去記住這么多的事情。
不久之后,神魂不定的祭祀謹慎地去給那個老乞丐送藥,心中盤算著,這乞丐該不會是什么失勢的大人物吧?雖然倒臺了,但也有很多大人物朋友關照他啊!
嘎吱,祭祀推開了病房的門,咣當一聲,他手中的藥碗失手滑落,打碎了,“這,這…”
病床上,只有一團破舊的乞丐裝,還有一張…臉皮!
祭祀所偏僻的后街,一位身著一襲青袍的消瘦老人,面容矍鑠,一看便不是尋常人物。
左右無人,他輕輕跨出一步,只這一步,便倏地跨出了數丈遠的距離,就好像大地在他腳下縮短了一般。不止是大地縮短了,那老人的身軀越走越小,最后竟然完全隱沒在后街黑黃色的泥土當中…片刻之后,蹈海天關之外,空曠的原野上停著一輛非常樸素的馬車,倒像是有一伙兒普通的客商在這里歇腳。
老人的身體又越走越大,來到馬車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他的真身!
忽地,老人雙手攤開,微微躬身,用一種極其古老的禮儀,以及極其古老的語言恭敬地說道:“主人,弗朗西斯的品行我已經查探過了,世人皆說,弗朗西斯心善行正,有隕神英雄遺風,以老仆之見,至少可以信足七分!”
“另外三分呢?”馬車內傳出一個神秘的聲音。
“另外三分,是老仆只見其人其行,未見其心,不敢確認他是不是一個虛偽至極,欲以行善騙盡天下人,搏萬世美名的隱忍小人!”
“嗯,就算是虛偽至極,可是能作出讓你信足七分的善舉之人,已經是十分難能可貴了!其他的方面呢?你知道我想問什么!”
老仆忽地笑了,“金發藍眸,英俊灑脫,行止得體,氣宇昂然,的確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真的是這樣嗎?嗯?”聲音變得很急促,好像中了千萬大獎,心中不敢相信,急著確認一樣。
老仆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平心而論,弗朗西斯的容貌氣度,老仆生平僅見!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好,好,好!”車內人一連叫了三個好字,繼而大笑起來,“這么帥的一個小家伙,可不能落到別人的手里!哈哈哈哈…”
嘎嘎!笑聲嚇跑了天空中的一群烏鴉。
老人死死地抿著嘴,低頭道:“主人,那我還要不要…”
“繼續,繼續,最好給我弄來一幅弗朗西斯的畫像,要最帥的,哈哈哈哈…”
老人恭敬地緩步后退,可心里卻冒出了一句話——主人,您斗神體植物系泌素紊亂,應該以水系穩流類秘法調整!
天啊,攤上這么一個主人,自己還真是…唉,想不到自己堂堂…竟然要為了主人的一己私欲去冒充乞丐,還是得了黑血病的老乞丐!天底下也只有這個主人能下達這樣的命令…老人消失在大地上。
對了,剛才他心里的那句話如果換成地球的人話,那就是…思覺失調啊,該吃藥了!
杜塵來到牧場的時候,心里還在犯嘀咕,為什么這次救了一條人命之后,蓮花沒有反應呢?嗯,想來是第三卦了,這一卦,可是以千條人命來計算功德的。這次只救了一條人命,最多能讓第八朵蓮花開花千分之一,甚至可能更小,這么小的變化,體現不出來也是應該的!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杜塵認定了這種想法的時候,達米爾牧場也出現在他的面前。
老畢比,還有約翰遜和那一干道貝特人都在牧場的門口等候杜塵,一見杜塵過來,剔骨抱著小貝貝閃身出現在他身邊,低聲道:“少爺,據約翰遜說,蘇珊娜還沒有死!”
“這狐貍精還沒死!?”杜塵抬起手,摸了摸鼻子,迅速說道:“蘇珊娜還沒死就一定會追查我的,不過盜墓的時候她并沒有看到我反水,那么…她或許還認為我是朋友,這樣她就會去約克鎮找我求救!”
心念電轉,杜塵拿定了主意,他從剔骨手中接過女兒,“剔骨,你以我的名義給約克鎮去一封信,只要見到狐族美女找十三爺,好生款待,套出她身邊的手下還有多少沒有死,然后…”他平舉右臂,小指在脖子前劃過。“約克鎮的大佬們都是明白人,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
“是,我這就去!”剔骨點了點頭,轉身辦事去了。
“等等,剔骨你不用去了!”杜塵摸著鼻子思考了一陣,對剔骨和女兒道:“我們沒有見過蘇珊娜,更沒有參與過盜墓,對嗎?”
剔骨和小貝貝一同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杜塵嘴角劃過一絲親善的微笑。他又走向了道貝特人,“諸位放心,蘇珊娜活不久的!不過這件事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請千萬不要說出去。”說著,杜塵忽然發現,算上老畢比應該是二百七十四個的道貝特人少了很多,在場的只有不到兩百人。
他不禁疑惑地望著約翰遜。
“恩人,感謝您為我們做的一切,蘇珊娜雖然逃了,但我相信,至高父神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忤逆的后裔!”約翰遜看出了杜塵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恩人,您對我們有大恩,給我們安排了活路,可是,我的同胞中有一些人舍不得離開大草原,他們回到庫倫土包去了,不過我叮囑過他們,要隱姓埋名,另建一個村落!”
杜塵理解地點點頭,故土難離,道貝特人的做法無可厚非,“好吧,約翰遜,你們剩下的其他人馬上收拾行裝,我會在紐因河沿岸的丘陵中,給你們一片合適的土地!一定可以使你們有自由和生存的空間!”
“恩人,我們道貝特人并不需要土地,而且我們已經受了您的大恩了,不能再白白接受您的土地了!”老畢比推開了兒子,上前欠身顫聲道:“我已經知道了,您是一位蘭寧的領主,我們道貝特人沒有別的能力,如果您的領地需要一些挖洞開渠的工匠,我們愿意為您效勞,用我們的能力,來換取食物和房屋!”
倔強的獸人啊!杜塵笑了笑。
老畢比繼續道:“但我們只有一個請求,我們可以做你領地軍隊中的工兵,但絕不會參與任何針對大草原的軍事行動!”
“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我的領土在蘭寧的最南方,臨著大海,距離大草原有數千里的距離…我的軍隊,絕不可能參與對麥卡倫的戰爭的!”他聳了聳肩,“說實話,蘭寧的南方兵是最讓蘭寧軍人看不起的,他們除了抓土匪欺負平民之外什么都不會做,因為蘭寧南方,好多年沒有戰爭了!”
道貝特人都發出了由衷的笑容。
可就在這時候,剔骨閃身飛向了遠處,“少爺,有人來了!”他的速度非常快,幾乎能與他在戰斗時的速度相比了。
“我發現這個道貝特人暈倒在路邊,他好像是約翰遜的朋友!”
剔骨落到杜塵身邊,他的手里還拎著一個道貝特人。
“切里!是切里!”約翰遜大驚,趕忙跑了過來。“這是怎么了!?切里應該隱姓埋名,從新過上以前的曰子才對啊!他…”
切里渾身顫抖著,他面如死灰,黑漆漆的,四肢已經蜷縮進懷里,而且他不斷地干嘔,卻什么都嘔不出來。
“黑血病?”杜塵一驚,這道貝特人的癥狀,與他白曰里救了的那個乞丐一模一樣!
也不管蓮花圣光有沒有用,杜塵把圣光輻照在他的身上,然后急道:“快,把牧場的祭祀叫來,讓他們帶齊治療黑血病的藥品!”
“天啊,怎么會是黑血病!?”約翰遜急忙跑進了牧場。
“等一等!”老畢比忽然大聲叫住了兒子,“不,雖然很像,但不應該是黑血病,弗朗西斯大人,您相信我,我老畢比親身經歷過三次黑血病,我敢發誓,切里的模樣跟黑血病很像,但絕對不是!”說著,他用鋒利的指尖劃卡了切里的手臂,一絲鮮血流了出來,紅色的!
老畢比跟著焦急地大喊,“真的不是黑血病,約翰遜,去請牧場里的薩滿祭司!”
果然還是老人的經驗豐富啊!杜塵心中暗嘆,“畢比老伯,你看切里他這是…”猛地,杜塵發現老畢比面如死灰,渾身不住地顫抖。
“是詛咒,是詛咒啊!”他失神地大叫。
這時候,‘老六’發揮了作用,切里竟然醒了過來,可他看清面前的眾人后,馬上高舉手臂,大呼道:“長老,死了,同胞們都死了…只有我活下來找你們…”
他的眼睛中滿是惶恐,“是不是我們觸怒了至高父神,至高父神…降下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