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籌碼,丟給了來送飲品的服務生,然后瞥了一眼賭桌對面臉色鐵青的荷官。
“我聽說約克鎮所有事都是講規矩的,這一把好象又是我贏了,先生,請賠吧!”杜塵捏了捏女兒的鼻尖,“這一把我才贏了兩萬金幣而已,貴賭場這么大的家業,不會賠不起吧?”
兩萬金幣,還而已?
圍觀的賭客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熱鬧,雖然這里是約克鎮最大的賭場,但也極少見到如此大場面的賭局啊!
荷官咬了咬牙,道:“先生說的沒錯,我們賭場是講規矩的!來人,照賠!”
嘩啦!一堆籌碼倒在了杜塵面前。
杜塵摸著鼻子笑了,他來賭場一是為了給布羅克曼做一場戲來看,讓他知道自己又有錢了。二呢,則是杜塵也想探探這個約克鎮的底細,嘗試一下這個“規矩”的底限,所以下手毫不留情,把荷官贏得手都發抖了。
而且杜塵根本就不怕約克鎮的地下勢力報復,且不說他身邊的剔骨和老祖母,就是情況實在危機到不行時,杜塵大不了腳踏蓮花飛走便是了。而且杜塵還有一個依仗——斗神島的皮耶德可跟他有過命的交情,報出皮耶德老大的名號,三大陸的黑幫分子可是都要給幾分臉面的!可惜杜塵不知道,就算是皮耶德老大也不見得能惹得起這個約克鎮的“規矩”!
賭場老板和那一群黑幫大佬全部來到了二層,遠遠地打量樓下的杜塵。
看杜塵又贏了幾把,旅館老板法瑪爾笑道:“看來這個弗朗西斯真是很厲害!我根本就沒看到他是怎么出千,怎么樣?能不能贏他?”
賭場老板面色凝重地盯著抱女兒的杜塵,忽然搖頭笑了笑,“他絕對沒有出千,天外有天啊!”
法瑪爾一愣。
賭場老板又道:“我原本想叫弗朗西斯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可沒想到…呵呵,我手下的弟兄輸的不冤!就算是我上去,也是一樣的下場!”
眾人大驚,那紅發中年女人道:“你也贏不了他?”
“別說是我,就是雅琴賭神皮耶德,甚至一年前差點把我贏破產的羅格里菲斯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老人眉頭一皺,“不久前我得到消息,說羅格里菲斯敗在了一個叫做弗朗西斯的人手中,剛才我還以為只是重名的而已——畢竟作為安妮小姐的同學他太年輕了,可是現在看來,擊敗羅格里菲斯的人就是我們面前的這個少年!”
“哦?”紅發女人笑了笑,“有趣的小兄弟,怎么,老大你還想上去跟他賭?”
老板大步走向了杜塵,“我憑真本事確實贏不了他,但是我不相信他能破解我的最后一張王牌,我設計的那一個絕佳陷阱!”
杜塵越賭越無趣,對面的荷官就跟一個自動提款機似的,誰能對一個機器感興趣呢?就在杜塵把一半以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陪女兒開心的時候,賭場老板出現在賭桌上。
看著荷官恭敬地退去,杜塵笑了。
“我是阿德爾曼,這里的老板!客人你好!”老人坐到了杜塵對面,也不廢話,甩出了一幅紙牌,“賭十三張!我做莊,你做閑!你可以隨意先取十三張牌!所以你必須贏我,否則你就輸了,唯一的限制是不能擺例牌!接受挑戰嗎?”
杜塵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十三張這種玩兒法在他前世也非常流行,一幅撲克牌,一人十三張牌,分成三,五,五三道牌,分別比大小,最后計算三道牌的輸贏總和。其余跟梭哈的規則一樣。
遠處,那旅館老板法瑪爾眉頭大皺,不禁道:“阿德爾曼老大在想什么?這算什么王牌?讓對方隨意先取牌?只要第一道取三個a沖頭,第二道取同花順紅桃9到k,第三道取同花順10到a,那不就是穩贏18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這么取牌,那弗朗西斯輸定了!”紅發女人白了法瑪爾一眼,“如果按你說的取牌,沖頭的三個a殺三注,第三道的同花a順尾殺五注,那也不過贏了八注!可老大只要在第二道取出一幅帶梅花9到k的同花順,就殺了弗朗西斯二道雙倍十注——因為十三張是不算高階花色的,他是莊家,梅花可以吃掉閑家的紅桃,莊家最終會贏閑家兩注!”
法瑪爾一愣,忽地嘿嘿笑了,“老大很陰險啊,他讓弗朗西斯隨意取牌,是在陰他嘍?”
“你以為呢?要不是當年老大跟我提過這副牌,我的想法一定給你一樣,然后被老大給陰了!”紅發女人撇撇嘴,“不過這副牌如果不按照你說的方法取牌…至少老大和他賭壇上的朋友還沒有想出來,如何取牌才能必勝莊家!一年前老大也是靠這一招逼退了‘賭神’羅格里菲斯,否則,老大可能早就破產了!所以,這副牌被稱作閑家必死局,莊家一定贏!所以才被老大視為的最后一張王牌!”
杜塵冷眼看著阿德爾曼,他懷里的小貝貝卻皺起了眉頭,小家伙的智慧也想到了這是一個陷阱,可她也不知道如何取牌才能贏莊家!
“賭注多少?”杜塵忽然問道。
阿德爾曼挑眉笑道:“如果你擺贏我,這座賭場歸你!”
眾人嘩然。
杜塵的肚子都快笑抽了,十三張的陷阱在他前世早已經被人破解了,不過,前世這幅牌局也是流傳了很多年后,前人不斷積累經驗才被破解的,看來,斗神世界中還處在不知道如何破解這副牌局的較低階段啊!
唉,阿德爾曼先生,你要把賭場送我,我怎么好意思不要呢?
杜塵一面說,一面取牌,“三個6沖頭,四個j和一個q做第二道,第三道是四個a和一個6!”
“太小了吧?”有賭客不禁說道。
可是阿德爾曼的臉色變了!
杜塵微微一笑,緩緩地解釋道:“十三張與梭哈的規則一樣,那么,我這副牌拿到了所有的a,j,和6,那么你永遠無法得到同花順了,不能組同花順,那第二大的牌面就是四張相同的牌,可是,四個a和四個j都在我手里,另外我還有一個q,雖然你還有四個老k,可惜按照‘規矩’最大的牌必須擺在尾道,那你二道能組成最大的牌,就是四個10了,除了第一關我三個6會輸三道之外,我余下的兩關會贏12道,最終合計我贏了9道…”
“爸爸,聰明!”小貝貝親了杜塵下巴一口,甜甜地笑著。
阿德爾曼看著杜塵擺出的牌面,忽然站了起來,“小兄弟,擊敗羅格里菲斯,救了皮耶德的那個人,一定是你了!”
杜塵笑而不答。
阿德爾曼指著賭場左廂的偏門道:“這座賭場是你的了,不過我們約克鎮的幾個朋友對你很感興趣,去談一談如何?呵!我們都是皮耶德的老朋友!大家不是敵人!”他心里加了一句,你還有安妮小姐的面子,誰也不愿意把你當敵人吧?
“那好,幾位先請!”杜塵隨著阿德爾曼來到偏廳落座,看了一眼十幾個約克鎮的黑幫巨頭。
阿德爾曼笑道:“我們約克鎮的‘規矩’言出必行,行必果!來人,先把賭場的契約給弗朗西斯!”
杜塵看著擺到他面前的契約卻沒有收起來,而是笑道:“諸位都是約克鎮上的頭面人物,昨晚我的遭遇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沒辦法,我的財產都失竊了,而約克鎮的規矩又確實如此,我只好冒昧的來賭場里賺一些路費!”
那個紅發女人敲了敲桌子,示意杜塵注意自己,然后笑道:“我是蘇珊,約克鎮的竊賊都要叫我一聲大姐,你昨晚失竊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請給我一點時間,在你離開約克鎮之前,好嗎?”
哎呦,這是女同行啊!小偷組織老大的身份,加上蘇珊已經人到中年,不可能引起什么邪念,頓時叫杜塵對她好感大增。
“當然,如果只是我自己還好說,可是我的朋友神賜伯爵布羅克曼也受了我的連累,哪個下手的兄弟,也太過分了一點,居然把布羅克曼伯爵的衣服給全剝光了,連內褲都沒有留下,這可是莫大的恥辱啊,我必須為他討一個說法!請大家諒解我的心情!”
法瑪爾也敲了敲桌子,介紹了自己,又道:“昨晚你在我的地盤上失竊,也有我的責任,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也有責任!”
“我也有…”
杜塵懵了,這是怎么回事兒?自己雖然賭術出眾,可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啊,這些黑幫老大可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跺跺腳,大陸黑道都要抖一抖的!怎么現在他們都像是在跟自己請罪似的!?
怪事兒!
“好了!都不要爭了!”阿德爾曼擺了擺手,道:“承諸位抬愛,我阿德爾曼才坐上了約克鎮地下勢力盟主的位子,既然身為盟主,就不能只享福而不擔責任,昨夜弗朗西斯小兄弟失竊的事情,我的責任最大!”
杜塵和小貝貝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么了?諸位老大,我只是個學生,雖然我手中隱藏了一些實力,可也不能跟你們這些地下勢力相比啊,怎么你們爭著向我賠罪呢!?
阿德爾曼又道:“竊賊是一定要抓到的,不過弗朗西斯小兄弟已經承受了損失,這就是我的不對了,小兄弟,你列出昨夜失竊的物品清單,我負責全額賠償給你!”
杜塵目瞪口呆,這…這件事似乎已經超出了正常邏輯的范疇,阿德爾曼好像是要用這個借口故意給自己送錢似的!
“阿德爾曼閣下,我已經從您這里得到足夠的路費了!”杜塵看了看桌面上的契約,心中暗想,這些人莫名其妙的,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阿德爾曼卻擺了擺手,“不,賭注歸賭注,責任歸責任,不能把賭注和賠償金混為一談!”
眾位黑幫老大心里都暗罵,該死的,阿德爾曼這個老狐貍!現在,大家都想通過弗朗西斯來結好安妮小姐和她的家族,這種好機會,你竟然敢獨吞?
不行,我們也要給弗朗西斯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