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看向了紅裳,她是這樣的想的;不過想想這樣也好,免得日后趙一帆這個小小的孩子長大后也生出什么別樣的心思,兄弟相殘終究是不好的。
老太爺還真就是這個意思:趙一帆的生身姨娘日后便是琴太姨娘。
琴太姨娘倒真是個有福氣的人,不但一個女兒成了嫡女,而且還白揀了一個兒子;這姨娘有兒子和沒有兒子,當然是不同的。
老太太沒有異議,紅裳和金氏也沒有多嘴,此事便這樣定了下來;而蓮太姨娘在孫姨娘出事之后,便在趙府“消失”了——雖然留下來的老仆從們知道府中曾經還有一位太姨娘的,但是他們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紅裳知道有孫氏在,此事暫時不能動;要想封住人的口,一定要在除掉孫氏之后;老太爺自然是同意了:也不在乎多等些日子的。
魏太姨娘伏在床上咬著手帕,讓娘子給自己上藥;因為天氣熱得緣故,她上了藥之后只能這樣裸露著;所以她也只能伏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現在有傷動彈不得,而且就算是能動也出不了屋子;不知道那人知道后會不會發作起來,再拿…出氣呢?一想到這里魏太姨娘心頭就是一痛,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著那人的消息。
魏太姨娘哪里想到蓮太姨娘會如此無用,居然會被人捉了一個正著呢?而且她更想不到。她會因此被連累到如此地步!
她雖然疑心老太爺是借機發作她,但是這倒沒有什么:至少老太爺并沒有要打發她走的意思,看來也只是因為蓮太姨娘那里有那種藥,所以老太爺才遷怒到她身上吧?!
正胡思亂想又擔心時,簾子挑開趙安娘子走了進來;魏太姨娘一看到她便知道沒有好事兒。所以神色間便有些冷淡。
“姨奶奶,老太爺說您這院子里伺候的人年紀大了些,怕是您不省心的;所以讓奴婢把她們都打發出去,再給姨奶奶挑好用的來。”趙安娘子倒是禮數周全,一張臉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來。
魏太姨娘一聽撐起了身子來:“你、你說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老太爺怎么會把想她的人都換了?如今她沒有了香草,行事已經不能得心應手了;如果再沒有這些人。日后她想要做什么豈不是更難?
趙安娘子一福。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并強調說這是老太爺的一片好心,是對魏太姨娘的寵愛。
魏太姨娘也是聰明人,這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重新伏了床上道:“代我向老太爺謝恩吧,我現在不便,什么事兒就麻煩趙安娘子自便吧。”
趙安娘子又是一福便出去了。魏太姨娘忽然又喚了她:“我現在有傷在身,什么事兒做起來都極為不便;可否能留下一個娘子照料我?一時半會兒的功夫新人也不能熟悉過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怎么也要有個人指點一下,但我現在又是這個樣子…”
趙安娘子一笑:“太姨奶奶不用擔心,此事老太爺自然也想好了;香草娘子會帶著二夫人和太太那里挑出來的人,過來伺候太姨奶奶的;至于新人嘛,就像奶奶所說,一時半會兒的還真買不到稱心如意的。”
魏太姨娘聽完趙安娘子的話,真得想尖叫一聲兒:怎么會是香草?!但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勉強點了點便伏在了床上:香草來了?可是這一次她雖然回來了,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能除掉她了——現在她可不是一個人了。
趙安娘子微笑道:“太姨奶奶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并說出來,也許有什么地方是老太爺沒有想到的,奴婢也正好可以代奶奶回了老太爺,好做安排。”
魏太姨娘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不用了,老太爺已經想得很周全了,你去忙你的吧。”實在是太周全了。沒有一絲不周全的地方!禁了她的足還不夠啊。
此事,一定也是太太和二夫人出得主意,不然老太爺怎么會想到一個香草?不,應該是香草在太太面前請纓的!她就是想讓自己好看。
魏太姨娘越想越氣,聽到院子里的嘈雜聲,她心中更是煩燥:那些人還有家人在趙府,不會一急之下亂說什么吧?隨后她又強自鎮定:就像原來查那個道長的事情,查來查去也沒有能查到自己身上——這些人是不會出賣自己的。
只是,日后想再收買的院子里的人死心踏地,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事情:這些人可是她這么多年才收服的。
院子里安靜了下來,簾子打開趙安娘子還是一個人進來的:“太姨奶奶,奴婢這就帶著人走了;奶奶還有什么吩咐嗎?”
魏太姨娘搖頭,她都懶得問香草等人什么時候到。
不過不用她問,趙安娘子挑簾出去后,香草便帶著人進來了。
香草笑嘻嘻的福了下去:“奴婢又回來服侍姨奶奶了,這真是奴婢的福氣。”她身后的幾個丫頭一看就是機靈人兒,而且紅裳和金氏的人,魏太姨娘還真不敢動收買的心思。
她不想看香草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擺手讓她們下去;可是香草卻沒有聽她的:太姨娘可是受了傷的,屋里怎么能沒有人?留下了兩個丫頭,她帶著其余的六七個丫頭去安排住處了。
看到香草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的樣子,魏太姨娘就是有一肚子的心計,現在也使不出來半分,只能忍了。
孫氏在屋里正在犯愁:她不知道魏太姨娘被重重的打了板子算不算是大事兒,要不要使個人出去告訴她的母親;這樣的事情對于她來說當然不是什么大事兒,她也是被禁過足、挨過板子的人,誰讓她們是妾侍呢?犯了錯被打被罰那還真是再平常不過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魏太姨娘是因什么被罰的。
原本她使了雅音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魏太姨娘犯了什么錯,也就知道此事是不是大事兒了;但是雅音剛出院門兒不久便跑了回來:“太姨娘們院子里的人都被趙安娘子聚到了一齊,我還看到人牙子來了,好像那些人要一齊打發掉。”
孫氏這時才確定這是大事兒,急急安排人出府去娘家報信兒;可是二門上的婆子去攔下那報信的人,說是今兒除了主子們,任何一個人也不能出府;不論是前宅還是后院。
孫氏就是干著急也沒有辦法,卻對魏太姨娘倒底犯了什么錯兒更加好奇起來:怎么會把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打發掉了呢?
孫氏想來想去,還是讓雅音又出去打聽一下;只是雅音回來一說,孫氏更是不明白了:那些奴仆們不是因為做錯了事情為由發賣的,只是說府中用不了這么多的人才賣的。
做主的人,卻是老太太;而老太爺今日出門去了:這可是他傷好后第一次出門兒,據說是生氣散心去了。
孫氏一拍手掌,以為自己想明白了:老太太這是借魏太姨娘做錯事的機會,大張旗鼓的更換太姨娘們的人;日后太姨娘們做什么事兒,怕也瞞不過老太太去了。
還是沒有打探到魏太姨娘做錯了什么事,倒是打探到魏太姨娘還被禁了足,居然是足足一個月!這個時間也不算短了,真不知道她是惹到了老太爺什么,居然把幾輩子的體面都丟盡了。
紅裳很快便知道孫氏正在使人四人打聽魏太姨娘挨打的事情,她一想便知道可能是那人讓她注意魏太姨娘的吧?她低頭想了想,便讓人去喚香草了。
孫氏等到太陽下山,外面涼爽了一點兒便自院子里出來走走:她心里掂記著魏太姨娘的事情,卻又送不出消息去,也打聽不到新的消息,心里自然煩燥,所以出來散悶的。
走到花園在湖邊的亭子里坐下,這里臨水要涼爽不少;雅音點了熏香:這個時候的蚊子還是不少的,而且孫氏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招蚊子;所以她天色一暗行到哪里都要點上熏香才可以。
孫氏剛坐下不久,便看到香草手里拿著幾朵花正要回去的樣子:還有誰比她更清楚魏太姨娘的事情?孫氏急忙讓雅音請香草過來說話。
香草轉頭看到孫氏便隨雅音走了過來:“姨奶奶倒是好心情,居然還帶著熏香出來賞玩;不過天色也要暗了,就是魚兒也看不清楚,姨奶奶還不回房?過一會兒也應該用晚飯了呢。”
孫氏笑道:“屋里熱得很,哪里有一點胃口?這不是出來走一走,一會兒回去才能多少吃下些東西去。”然后她又問道:“香草娘子這是做什么?”
香草在孫氏的示意下坐了下來:“我們奶奶身上有傷精神不太好,我便來剪幾枝她喜歡的花放到房中,一來能讓她看著開心些,二來放在屋里也多少能驅驅藥味兒。”
孫氏贊了一聲兒:“香草娘子就是心細啊!哪像我身邊的人一樣都這么粗心,什么事兒還要我想著才成。”可是她如果知道香草手中拿得花,正是魏太姨娘最厭惡的花香,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她也就不會再羨慕魏太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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