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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吐血

  薛老太爺這一次卻是等了七八日還不見那位五爺,他終于有些坐不住了,雖然還在心底勸自己:這一次的貨多,五爺來得晚兩日也是正常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使了家人到各處的茶樓尋訪五爺。

  如此尋訪了三四日后,五爺依然是沒有一點兒音信!算一算已經過了十幾日,而薛老太爺同各大銀莊的契約上最早的還銀的便是一個半月——他按照上幾次的貨物賣出情況,同這些銀莊商議好的。

  可是半個月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薛老太爺卻還是找不到五爺。

  他這時心中開始懷疑:那五爺不是來騙他銀子的吧?可是他把全部身家都壓了上去,所以不愿意如此想,每每如此想了,便又想出千百個理由替五爺辯白。

  而且,就算五爺真是騙子,薛老太爺也不敢去報官的:只要一報官,他被人騙的消息便會很快被人得知,各大銀莊立刻就會來收他的家產;所以他不敢去官府。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薛老太爺猶如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晚上睡不著,白天坐不下,不過幾日時間人便了瘦了很大的一圈。

  近一個月也沒有五爺的消息后,薛老太爺終于肯承認自己是被人騙了!就在他如此認定的時候,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薛老太太急忙讓人去請大夫。直到這里她才知道全府上下的銀錢加一起也不足三百兩了,她一下子傻眼了;等到薛老太爺一醒,她便發瘋一般問薛老太爺家中的銀子呢,他都送給了誰。

  薛老太爺一聽銀子兩個字,一下子又暈了過去!薛老太太沒有法子。只得再次請大夫前來診治;而她卻到一旁的廂房,喚管家來細細問起了近日薛老太爺的所為,當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轉后,便急急的命人去衙門報案:看看能不能抓住那個騙子,還能再討回一些銀兩來。

  管家在一旁聽到了,急忙勸阻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哪里聽得進去。她現在一心全在那些被騙走的銀子上:那可是薛家的全部啊!

  管家看薛老太太一意孤行,一頓腳轉身出去了;他這一出去便沒有再回來,隨他一起不見了的當然有他的家人和他們一家人的賣身契,再有就是薛府中現有的所有銀兩——哪怕是一個銅板都被他給搜走了。

  薛府的管家原本打算再變換一些古董之類的,然后再帶著家人逃走:自此以后他也可以做個一個田頭翁;雖然不能成為大地主,但卻不用再作下人,也可以被人伺候著了。

  但他看到薛老太太所為后。心知現在再不走,再過兩日他就會成為被賣抵帳的人。

  銀莊的人在薛府到衙門報案后不久便知道了,他們紛紛帶著契紙到薛府討帳:銀錢自然是沒有了,所以鋪子和田莊也就歸了各大銀莊。

  可是薛府這宅子怎么能給人呢?薛老太爺只好不再暈過去,起身后先把薛府里的仆從們,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都發賣給了人牙子——價錢自然是不高的;他只能又把府中的古董與府中庫里的一些珍品都賣了,這才勉強保住了宅子。

  可是,薛老太爺手里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還要吃藥,而他們的兒子、媳婦及剩下來的幾個仆婦長隨還要嚼用。最終薛老太爺又把府中的馬車和馬都賣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薛家的大公子心情煩悶出去游蕩時居然被人引誘著迷上賭博——好大的一處宅子便被他輸了進去!

  薛老太爺被氣得又吐了一口血!薛老太太卻目光呆滯,坐在那里根本什么反應也沒有。

  過了三日后,來收房的人卻把薛老太爺差一點兒氣死:那人,居然就是五爺的長隨!

  可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不認識薛老太爺,到了官府以后,人家也找出了很多人來證明他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五爺,而且還證明薛府被騙時。此人根本就在他真正的主子身邊兒,不曾離開過。

  而他的主子就是五爺!可是人家也不承認啊?

  茶樓的伙計叫來,五爺?我不認識!

  薛老太爺什么憑證也拿不出來,雖然他認得五爺主仆,卻硬生生的拿他們沒有一點兒法子;最后他們一家人被趕出了衙門——他們已經無家可歸,最終只能沿街乞討了。

  乞討的日子沒有過幾日,他們便遇上了薛氏!

  薛老太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薛氏已經撲過來打了薛老太太兩個耳光,又撲過去打了薛老太爺一個耳光:于是薛家的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直到地保帶著人來這才各自放開對方。

  趙一鳴和紅裳終于聽說了薛家的慘狀。

  趙一鳴有些不忍:雖然薛家是被人所騙,不過沒有他壓了薛家的花坊,也許薛家老太爺不會最后孤注一擲!

  “裳兒,我想把城南那個小小的田莊送給薛家的人,讓他們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他咳了兩聲:“我也不是可憐他們,他們有今日自然是咎由自取;但那畢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們的表舅父。”

  紅裳斜了他一眼:“還是你趙大官人正經的岳父呢。”

  趙一鳴苦笑:“裳兒——!”紅裳便不再玩笑:“好的,只要老太太和你能心安就好。”

  趙一鳴看向了窗外:“其實那田莊送給了他們,他們也保不住;只是他們保不住是他們的,我們只要仁至義盡便對得起天地良心,自此后他們會如何,就同我們無關了——長貧難顧,世人都不會言及我們趙府有什么不對。”

  紅裳原以為只是趙一鳴一時的心軟,原來他早已經料到了后果;便輕輕點頭:“求一個心安也就是了。”夫婦二人沒有再議此事。

  到了晚間,紅裳和趙一鳴要送田莊給薛家人的事情說了;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只道:“不要送一個太大的田莊,只要能住下他們一家人就可以了。”她也知道表弟一家人怕是保不住莊子的,只是她也要求一個心安。

  紅裳有些無奈,可是想一想也許事情到了自己頭上,自己也會求一個心安吧?做人,有這樣一份心軟,其實并不是壞事兒。

  老太爺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卻點了點頭也是同意把田莊給薛家。

  薛家會事先一點兒消息沒有,就被趙府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就是因為那人太過于相信魏氏了!紅裳讓香草送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說趙府好似同民間花坊有關系,只是還沒有查到是哪一個花妨,這需要一點時間。

  所以五爺安心的等時間,但是他等來的卻不是魏氏的消息,卻是宮里來得消息;他沒有想到自己要打雁的,卻被雁啄了眼。

  他花費了這么多的心思,就是為了薛家整個家產;現在花坊沒有了,那薛家其它的家產他卻要弄到手,不然豈不是白忙一場子嘛。

  這才有了他那一次到薛府的拜訪,三日后取走了一萬多現銀;里面可是有少銀子是他的呢——那些貨物自然是他的,不過為了裝成海上貨,所以價錢足足低了很多。

  現在,五爺就在薛府的花廳里坐著,他對于這座府邸很滿意:“不錯,不錯。明兒讓人把這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就搬到此處來吧;前院讓人著意的收拾,這里以后就是一個新的銷金窟、溫柔鄉了!”

  他對于自己能想出以豪宅來做生意,實在是很佩服自己:這里要隱蔽的多,而且也安靜的多,正適合那些高官大員、或是大商賈們來談事情了。

  這一次薛家的所有家產都落到了他的手中:雖然那幾家銀莊都吃了不少的好處,不過以他所得也太值了!

  不過他當然不敢獨吞這些好處,他要把最好的一些交給他的主子去:沒有他主子的面子,那些銀莊不可能會助他一臂之力的。

  原本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其實不然,他現在正在生氣。

  那個魏氏,現如今是越來不越老實做事情了;看來要給她些厲害看看才成;而且趙府現在的日子過得如此滋潤,也讓他心里頭十分的不舒服;他要去趙府看看,一來他好久不曾去過了,二來趙府的事情魏氏幾次傳信都說得輕描淡寫——趙府一切如舊。

  屁得一切如舊!五爺狠狠的咬咬牙,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切如舊,那薛氏花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變作了趙氏的囊中物?

  孫氏那里自那一次后,一切都是照常的:這是孫氏母親所說,自然是信得過;看來他要早些去才成啊。

  如同奪薛府一樣奪了趙府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趙府便不會是他一個人的;其它的所得,他完全可以給主子一份,但是趙府他不想;趙府,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他咬牙忍了這么多年,眼看就差一個兒子時,魏氏居然不好好做事:設計孫氏也就罷了,居然還讓趙府生下了兒子,且活到現在都好好的。

五爺的眼睛瞇了瞇:說到絕趙府后嗣一事上,孫氏雖然頭腦不行,但她的法子行之有效,可比魏氏的自作聰明強了不少;魏氏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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