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翼正在指揮華人小伙子們上去揀英軍丟下的槍呢,聽見喊聲轉頭看見一個中將,咧嘴樂了。他直接用槍指著那個中將說:“你的,過來!”
他這個舉動將那個師長的一干手下惹怒了,一個少校當先氣勢洶洶的沖出來,趾高氣昂的指著蕭翼的鼻子罵道:“黃皮豬,你們想作死啊?!”
“黃皮豬”是白人蔑視華人的一種慣稱,這個少校這幾年來不知道送出多少句“黃皮豬”了,此時惱怒之下脫口而出也就顯得格外的順口。這個少校放在英軍軍官當中,也算是有勇有謀的。他嘴上罵著蕭翼,身子卻向湯姆斯靠過去。而在他身后,幾個軍官也貼了過來。
這個少校眼神很毒哪,也有心機和膽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想將湯姆斯撈回去。不過,他也太小看狼牙了。
蕭翼怎會察覺不到他們的意圖,少校的手指才指過來,他突前一步,左手伸出,疾如閃電一般抓住了少校的手指,一板,嘴里用英語罵道:“白皮豬!給老子跪下!”右腳連踢正正踢中其兩腿膝蓋下方,登時將這個高達一米九的壯漢踢得跪倒在地上。
手指被折斷,少校狂嚎起來,疼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蕭翼一閃身讓開他揮過來的一拳,再上前一步,打落其軍帽揪住了他的頭發,朝逼過來的幾個英官喝道:“滾開!”
那幾個軍官被少校的慘嚎嚇得心驚肉跳,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紛紛去掏手槍。此時,肇豪蹋出手了,他先是朝已經把槍在手的一個上尉開了一槍,直接連槍帶手一起廢了,然后槍指著那個中將,冷冷的說道:“我數到三,過來,或者去死!一、二——”
“不要開槍!”那個中將立刻妥協了,他用驚懼而怨毒的眼神看了陳嘉庚一眼,舉起手,朝蕭翼他們走了過來。
“都把槍給我放下,不想死的話!”肇豪蹋槍口轉動,指向了四周端著槍英軍官兵。
湯姆斯緊跟著嚎了一句:“快放下槍!”
“嘩啦啦!”一片槍械落地聲響起。
“讓開!”蕭翼一腳將那個少校踹倒在地,然后伸手拽住中將的腰帶,將他拽到了自己身邊。然后,他們以這個師長和湯姆斯為質,帶著大部隊朝碼頭緩緩行去。
“MD,太威風了!”“真刺激!”“沒想到我們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華人隊列中,一些小伙子興奮的談論著。那些大姑娘看向蕭翼和肇豪蹋的背影,眼神火辣辣的,不少人在心中念道:嫁人就嫁學兵軍!我決定了!老人和婦女是感觸最深的,感情豐富的不禁熱淚盈眶,他們喃喃道:“這才是我們泱泱中華該有的威風和氣質哪!多少年了,我們在東南亞的中國人也有這一天!”
“嗚嗚嗚——”碼頭附近的海面上,隨著汽笛聲接二連三的鳴響,“美國撤僑船隊”開始靠岸了。
第一聲汽笛鳴響的時候,白思華和珀西瓦爾兩個人正投靠頭的看著一份電報,忽然,前者使勁的將一份電文撕得粉碎,恨恨的道:“歐陽云太猖狂了,他把自己tsxsw當什么了?上帝嗎?可笑,居然敢要挾我們大英帝國。混蛋東西,大言不慚的家伙!”
歐陽云口述,潘媚人擬發點名白思華親啟的電報終于被送達白思華手中,而兩個英國將軍看完電報的第一反應便是氣得七竅冒煙,前者更因為被指名道姓的接收這份電報,氣得嘴里都能噴出火來。
暴怒過后,珀西瓦爾最先冷靜下來,他說道:“杜達夫怎么還沒回來!”
白思華發泄了一陣,也漸漸趨于冷靜。聞言他大聲喊自己的侍從官恩萊斯,恩萊斯聞聲立刻跑進來,恭敬的問道:“將軍,您有什么吩咐?”
“杜達夫呢?他怎么還沒回來?”
“我這就派人去看看,”恩萊斯說著,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嚷嚷聲。三個人對視一眼,一起走到門口,然后便看見那個大鼻子使勁推搡開指揮部門口的衛兵,跌跌拌拌的走了進來。看見白思華,他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嘶吼道:“將軍,大事不好,總督大人被中國人挾持了!”
“什么?”恩萊斯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總督大人被中國人挾持了!”大鼻子又說了一遍。
白思華和珀西瓦爾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后者說道:“中國人居然早就想好了對策,看來,他們準備孤注一擲了!”
白思華腦子里再次充滿怒火,思緒都被燒得發糊了,他咬牙切齒道:“他們就不怕我們的報復?”
珀西瓦爾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新加坡都要失守了,他們還擔心什么?”
白思華聞言一怔,痛苦的說道:“那怎么辦?白白放棄這一次絕佳的撤退良機嗎?”
珀西瓦爾想了想,咬牙道:“當今之計,只有鋌而走險了!”
大鼻子此時也緩過勁來了,他喊道:“將軍,中國人那個陳會長要求與您對話呢。”
白思華朝恩萊斯揮揮手,道:“把他帶下去!”然后看著珀西瓦爾問道:“您說詳細一點,怎么鋌而走險?”
珀西瓦爾:“也簡單,湯姆斯爵士還有約翰尼師長被挾持一事,我們就當做不知道好了。將撤退命令傳達到每一個士兵耳中,讓那些中低級軍官自己去做選擇吧。碼頭還在我們手中,這樣的話,應該能夠保證絕大多數人都撤出去。當然了,這樣一來,即使能夠保證撤退行動的成功,你我事后都將難免被追究瀆職的責任。先生,您是海峽殖民軍最高指揮官,最終如何做,還要請您拿主意。”
珀西瓦爾這一計策忒毒了,如果真照此執行的話,那么不僅會引發英軍和華人火拼,且湯姆斯和約翰尼肯定沒了活路。
白思華聽得目瞪口呆,聽完以后他只覺得口干舌燥,不自禁的舔著嘴唇,又伸右手捂住心臟,好像這樣就可以避免心臟跳動過禮烈似的。
珀西瓦爾靜靜的看著他,繼續慢慢說道:“這么做還有一個弊病,弄出的聲響過大的話,可能會引起日本人的警惕。當然了,只要美國人立場堅定,日本人最終應該會選擇退卻。”
白思華閉眼做深呼吸,十幾秒鐘以后,他睜眼看著珀西瓦爾說道:“我同意你的提議,我們一起簽發新的命令吧!”
珀西瓦爾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我聽您的。”
韋維爾不敢過早的暴露“新加坡大撤退”,擔心的是中國人得到訊息會終止這次行動。白思華表現得比他還要謹慎,遲遲的沒有全面公開,結果反而給了新馬華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