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軍的軍械庫被炸,這事可就鬧大了,肯定會驚動日本人,日本人如果要追究的話,這筆賬當然會被算到第軍頭上,如此一來,他桂天佳就是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
桂天佳還在為手下“自行其事”而感到惱火,那邊第十三軍的伏兵盡出,一下就把他帶過來的部隊悉數圍上了,這時桂天佳隱隱覺出不對了,看這情形,薛德貴明顯是早有準備啊,知道此事不會善了,他立刻讓隨軍的一個參謀給留守的參謀長發電,讓他立刻全軍出動過來支援。
對第十三軍的軍械庫突然被炸這種情況,第軍的人明顯缺少心理準備,而因為習慣了桂天佳的獨斷專行,所以此時他們顯得格外的安靜,都靜靜的看著桂天佳,等待他做決定。
桂天佳看清楚了形勢,心已經有了決斷,他正欲傳達命令,卻見薛德貴躲在寬城軍營的掩體后面大聲吼道:“姓桂的,你他娘的怎么回事,你我和翠花之間那是個人恩怨,咱們私底下解決就行,你舉刀動槍的這是想要造反嗎,對了,感謝你這些年對翠花的照顧,翠花可是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狗娘養的。”桂天佳恨恨罵道,眼睛里幾欲噴出火來。
他身邊的一個頗受他信任的副官看出不對,趕緊上前對他附耳說道:“軍座,姓薛的這是故意刺激您呢,您可千萬別上當。”
“放心吧,我有分寸,咦,那不是第五軍的趙成奇嗎。”
“是他,應該是姓薛的請過來助拳的。”
桂天佳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咬牙切齒道:“好啊,好得很,,兄弟們,目標正前方,給我狠狠的打。”
“第五軍的人,。”
“一樣,薛德貴既然想把事情鬧大,那我就如他所愿,我倒要看看最后誰倒霉。”
桂天佳和薛德貴之間,論誰更加了解日本人當然是桂天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桂天佳心已經能肯定下面一點,那就是薛德貴昨晚劫人的舉動絕非一時沖動或者是積怨所致,這根本就是針對他的一個陰謀,桂天佳帶過來的乃是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算是第軍主力的主力,看著眾手下魚貫穿過身邊,桂天佳一邊冷靜的舉槍射擊,心一邊暗忖:“薛德貴這么做當然不會是為了翠花,難道說他是看上了吉林國防軍總司令的位置,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哼,這個老狐貍還真是膽大包天,我桂天佳的主意是那么好打的,日本人最反對國防軍的將領私下拉幫結派搞串聯,既然趙成奇在這里,那我何不趁勢把水徹底攪渾,。”一念至此,桂天佳喊道:“種業。”
“軍座。”
“立刻發電給顧師長,告訴他我正在收拾薛德貴呢,讓他立刻過來幫忙,對了,告訴他,等滅了薛德貴,第十三軍的家當包括薛德貴的女人我和他對半分。”
“是。”
寬城軍營南門外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張旭云正帶著支隊埋伏在長春城北門大約十千米開外的一個叫做項家村的村里,項家村村間的那條大馬路,是長春與寬城之間最近的也是路況最好的通道,屬于必經之路,所以如果薛德貴和桂天佳鬧出的動靜足夠大,關東軍無論是出兵還是出人進行干預,都勢必要經過這里。
支隊從上至下皆一身血跡斑斑的日軍軍服,離項家村老遠就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恐慌,于是,看著他們有進村的意思,家家戶戶立刻進屋鎖門,全部窩在了家里。
之所以要刻意穿這身血跡斑斑的軍服,張旭云乃是為了之后的進城做準備,而現在看來,這身軍服倒是先立功了,因為如此一來倒讓他們省了作動員當地居民的時間,正好全力備戰。
“這里埋一個地雷…這里設一個絆索,,為什么要設絆索,當然是為了活捉那些軍官,現在日本缺油,無論多大的官出行都是騎馬,,明白了。”
藤田并沒有在華北作戰的經驗,所以對于隊慣用的游擊戰手段幾乎一無所知,如此,張旭云的種種手段許多他都理解不了,也就經常問一些在張旭云看來比較幼稚的問題。
張旭云的原定計劃,在項家村伏擊了從長春過來調解薛德貴和桂天佳的鬼之后,立刻扮作這群鬼開向長春城,并放出第軍桂天佳反叛作亂的消息以制造混亂,而只要長春城亂起來,那他們渾水摸魚的機會也就來了,張旭云當時做這個計劃的時候,并沒有對“從長春過來調解薛德貴和桂天佳的鬼”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潛意識里,他以為頂多來一個大佐就了不得了,于是,當大坪一馬和山本務兩個將一起出現在他望遠鏡的鏡頭里時,饒是他在部隊里以沉穩著稱,那一刻心跳卻也猶如擂鼓一樣。
“賺大了賺大了。”一個聲音在耳邊碎碎念道;“冷靜冷靜,盡量爭取活捉。”又一個聲音從他腦海深處傳出。
幾分鐘過后,當并排而行的大坪一馬和山本務距離張旭云潛伏的地方只有兩百多米的時候,藤田次野也看到了,藤田第一反應是完全不敢相信,只見他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后定睛再看,如此反復三次,他低聲驚呼:“天哪,是大坪一馬和山本務,我在報紙上見過他們,大坪一馬可是第三方面軍的參謀長啊。”驚呼聲,感覺到張旭云射過來的冷若冰霜的目光,他立刻做噤聲狀,并小心的查看日軍規模,分把鐘以后,他再將日軍隊伍搜尋一遍,低聲道:“和我們人數差不多,應該能打吧,。”說著看向張旭云。
張旭云輕輕的冷哼一聲沒有理他,心卻在盤算著如何做才可能將兩個鬼將給生擒活捉了,于是,就在大坪一馬和山本務越做越近,支隊的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焦急的等待著他的進攻命令的時候,他居然從潛伏地現出身形,并端著槍擋在了鬼兵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