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東沉吟了一會,斟詞酌句的說道:“我想做一些關于中醫方面的生意,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從五四運動開始,到破四舊再到文.革,我們的傳統文化被破壞得不成樣子,雖然說現在西醫是主流,但我在市醫院的時候感覺到我們的中醫還是有市場的。”
李云東說到這里,蘇蟬小聲的問道:“你想開診所?想當孫思邈?”
這句話說得李云東啞然失笑:“我可當不了孫思邈。我要是一天到晚坐堂,那我還修行不修行了?”
紫苑點頭道:“的確如此,雖然說十道九醫,但幾乎沒有修行人是職業行醫的,無論是丹鼎派的葛洪還是金丹派的鐘離權、呂洞賓,他們雖然有行醫濟世的典故,但那都是機緣巧合留下佳話,并不是職業的醫生。”
這時候周秦開口說話了,她剛一開口:“師尊…”
李云東便打斷她的話:“你怎么又喊我這個?”
周秦微微一笑,改口道:“李云東,你是想要自己開醫院弘揚中醫么?”
李云東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可哪里有這個錢和力量?開一家私人醫院,這的要多少錢?我更想做的是藥材這一塊,但不知道該怎么入手,所以想找你們兩個人商量商量。”
李云東說完,阮紅菱忽然說道:“閣皂宗等各大外丹派掌控了很多藥材生產基地和運營公司,你想做這個,只怕會與外丹派結仇!”
李云東愕然:“不會吧?我做我的,他做他的,干嘛要跟我過不去?”
紫苑接過話頭,解釋道:“因為外丹派依靠煉丹而經營自己的門派,他們煉出的丹藥,往往在修真界的黑市買賣中都能賣出天價,所以煉丹然后賣出去,這形成了外丹派的一個產業鏈條,這當中最原始的產業鏈條就是各種中藥材的生產和控制。”
這一屋子的人當中,蘇蟬雖然聽自己師父說過不少修真界的事情,但對于外丹派所知甚少,李云東修行不過半年,更是兩眼一抹黑,周秦就更不用說了。
周秦在一旁聽得入神,她忽然問道:“什么是外丹派?是專門練丹藥的門派么?”
紫苑微微一笑,解釋道:“從修煉的方法上來說,修行界分為內丹派和外丹派,內丹派以我們正一教為尊,其中有金山派、丹鼎派等門派,外丹派以閣皂宗為尊,其中有茅山派、清微派等門派。內丹派是以人體內丹為入手主修,而外丹派是以服用仙丹妙藥為入手主修。”
周秦聽了這才恍然,但她臉色依舊有些怪怪的,顯然是剛剛接觸修行人的世界,有點不適應。
周秦看著李云東問道:“那你是內丹派還是外丹派的?”
這一句話把李云東問住了,他覺得自己是從服用了人元金丹后開始正式修行的,應該算是外丹派,可自己內丹修煉又極為扎實,似乎應該也算是內丹派。
李云東想了一會,自己把自己想迷糊了,一旁的紫苑笑著幫他解圍:“李云東應該算是以外丹派入手,內外兼修的高手。”
說完,一旁的阮紅菱忽然哼了一聲,說道:“要是沒有人元金丹還有我紫苑姐姐的九轉玉露丸,你哪里能精進得這么快!”
這一句話說得李云東心中忽然一動,他看向周秦,目光閃爍,心中思緒不斷:要是再有一顆人元金丹就好了,正好給周秦,也算報答了她替我破家承災的恩情。
紫苑卻對阮紅菱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中隱含警示之意,她對李云東說道:“相信你自己也能體會得出,在修行中有一枚外丹,對你的修行幫助有多大。由此可見,一枚仙丹是所有修行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正因為外丹如此重要,能夠產生巨大的經濟效益,派掌握著寶貴的煉丹技術,所以他們為了操控這個行當的利潤,就必須控制產業鏈的上游,也就是各種珍貴的中草藥。他們只有控制了這一塊,才有充足的原料來煉制各種丹藥。否則如果這個行當被別人控制了,那外丹派就離滅門不遠了。”
李云東恍然:“我明白了,外丹派把這一塊視為自己的禁臠,不容許旁人觸碰這一塊,是嗎?”
紫苑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內丹派和外丹派因為這一點展開過幾次暗地里的大廝殺了,幾個月前人元金丹出世,更是惹得修行界掀起了腥風血雨,連狐禪門也為之卷了進去。”說這句話的時候,紫苑意味深長的看了李云東一眼。
蘇蟬和阮紅菱都目光投向李云東,各自目光復雜。
李云東笑道:“你們看我干什么?紫苑你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說,做中藥材是不行的,會和外丹派引起沖突。”
紫苑說道:“這個世界上并沒有絕對不能做的事情,關鍵還是看你實力夠不夠。如果狐禪門是天下第一強盛的門派,那你大可以去和外丹派搶一搶這個生意。可現在狐禪門驟逢大變,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你如果突然插手這個行當,只怕會惹禍上身。”
李云東嘆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能做什么呢?”
周秦忽然開口道:“其實我覺得李云東你可以換個角度來思考一下眼前的問題。”
李云東轉過臉看向她:“你說,我在聽。”
周秦捋了一下耳畔的秀發,她侃侃說道:“眼前最大的困難就是缺錢,對嗎?”
李云東點頭道:“沒錯,我想想一個月以后那五百萬,我就頭痛!”
周秦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個月想賺五百萬,除了賭博或者中彩票,否則我很難想到什么好的辦法。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生財的路子。”
李云東一聽,饒有興趣的催促道:“什么路子?”
周秦說道:“還記得我們上次去吃法國菜的那個餐廳么?”
李云東頓時笑了起來,剛要說話,忽然胳膊一動,有人拿手指在捅自己,李云東轉過臉去一看,卻見蘇蟬巧笑倩兮的沖自己笑著,顯然也想起了上次在法國餐廳經歷過的事情。
李云東和蘇蟬相視一笑,然后轉過頭來,問道:“當然記得。”
周秦眼神一黯,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她說道:“那條街上最近幾個店鋪要出租,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先從開小店做起,畢竟前期投入也少一點,這條街人流量很大,只要選對了路子,相信穩賺不虧的。”
李云東想了想,嘆氣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你說的是經商的王道,想想也是,哪有一口氣就吃成一個胖子的道理?一個月的時間,上哪去找五百萬去?”
紫苑這時候忽然說道:“我大概明白你的難處了。你現在是很憂心下個月狐禪門道觀的租賃錢沒有辦法出,而且又擔心自己以后會養不活狐禪門上上下下十幾口人,對吧?”
李云東苦笑道:“你說得這么直白,我覺得實在是很難為情。”
紫苑微笑道:“沒事,我借你!六百萬,五百萬讓你付租金,一百萬做你生意的啟動資金,夠用了么?”
李云東愕然而驚:“你借我?你有這么多錢?”
阮紅菱大聲叫了起來:“紫苑姐姐,這可是我們靈宮派所有的積蓄啊!”
紫苑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她淡淡的說道:“這個錢放著也是放著,現在錢貶值得這么厲害,還不如拿出來給需要它的人用。”
李云東想了想,也不矯情,他一拍大腿,說道:“好,我以后多還你百分之十的利息!”
紫苑微微一笑,轉頭對阮紅菱說道:“你去我房間,去看看戶頭上還有多少錢,然后把支票本拿來。”
阮紅菱驚詫萬分的拉了拉紫苑的胳膊:“紫苑姐姐!那我們以后吃什么?”
紫苑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還怕名動天下的李真人賴賬么?”
李云東聽了這句話,心中百感交集,心道:我李云東前輩子不知道燒了什么香,拜了什么佛,得到蘇蟬的青睞相伴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周秦和紫苑這兩個紅顏伙伴傾力相助。這輩子我欠她們兩人的只怕是很難還清了。
阮紅菱大為不悅的站了起來,對李云東瞪了一眼:“喂,拿你的銀行賬號來!”
李云東也不介意,從身上摸出隨身帶著的信用卡遞了過去。
阮紅菱接過了卡,自己轉身從陽臺跳進了自己的家中。
蘇蟬看著她離去,擔憂的拉了拉李云東,小聲道:“云東呀,你一次借這么多錢,怎么還啊?”
李云東寵溺的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你就不要擔心了,我來搞定就是了。”
蘇蟬搖頭道:“怎么能不擔心,以前你欠銀行幾萬,我們就差點流落街頭了,現在欠的可是幾百萬啊!”
李云東攤開雙手,對紫苑笑道:“紫苑真人,如果我還不上前,你們靈宮派收掃地的零時工么?要不要我每天去掃地還錢?”
紫苑莞爾一笑:“我可雇不起一派掌門人給我們靈宮派當掃地臨時工,再說了,以你李真人的名頭,那不是屈才么?”
李云東擺手笑道:“哪里的話,你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可以提高我的工資嘛!”
蘇蟬在一旁大聲道:“你掃地的話,那我干什么?”
李云東哈哈一笑:“你粗手粗腳的能干什么?別搗亂就成了!”
蘇蟬頓足嗔道:“討厭,你瞧不起我!”
李云東雙手合十,笑道:“我哪里敢瞧不起你這位狐大仙啊?阿彌陀佛!”
幾個人在房間里面說說笑笑,可沒過多久,阮紅菱氣急敗壞的從陽臺上沖了進來,大聲道:“不好啦,不好啦!紫苑姐姐,不好啦!”
紫苑臉色一沉,喝道:“紅菱,你身為修行人,怎可如此失態,你的修為定力到哪里去了,天塌下來了嗎?”
阮紅菱臉色蒼白的說道:“紫苑姐姐,正一教把我們的銀行戶頭給凍結了!”
紫苑向來鎮定自若,可猛然間聽到這么一句話,她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