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養個狐貍精 李云東聽到這個噩耗,忍不住苦笑了起來,苦中作樂的對愕然色變的紫苑說道:“這下好了,咱們兩個都成窮光蛋了!干脆,我拆了狐禪門,你拆了靈宮派,我們組成一個丐幫吧!”
說完,他自己很是自娛自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阮紅菱在旁邊一瞪眼睛:“你居然幸災樂禍!”
李云東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我難道還大哭一場么這叫同病相憐!”
紫苑這時候回過神來了,她臉色很是難看的對阮紅菱說道:“你已經確認過了可千萬不能騙我!”
阮紅菱一下跳了起來,激動的說道:“紫苑姐姐,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你說的話我又什么時候違背過!”
紫苑這才相信了,她神色嚴肅,暗自喃喃道:“這么快就下手了正一教迫不及待的想吞并我們靈宮派么”
她聲音雖小,可李云東卻聽得真切,他問道:“怎么,正一教不是跟你一個教派的么他干嘛要吞并你們”
紫苑此時道心大亂,神色擔憂,一時間沒有回答李云東的話,倒是阮紅菱大聲說道:“我們理論上是正一教門下的,可實際上靈宮派只是正一教的分支,就像全真教下面有全真龍門派,全真龍門派下面還有龍門碧洞宗、龍門西竺心宗。這表面上是從屬關系,可實際上都是互相獨立的,哼,正一教覬覦我們鎮派三寶很久了,早就想吞并我們門派,從而將三寶都收入正一教!”
“他們這次好過分,居然凍結我們的資產!他們憑什么這么做!”阮紅菱越說越生氣“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理論。”
說著,阮紅菱跺腳便要走,紫苑卻一聲喝住:“站住!給我回來!”
阮紅菱怒道:“紫苑姐姐,上次他們欺負到門口了,這次直接把我們往絕路逼,你還要隱忍退讓到什么時候”
紫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去了,怎么找他們理論你要知道,這些其實都是香客的捐納,名義上歸我們靈宮派所有,可實際上正一教也有挪用操縱的權力,因為這些香客都是沖著正一教的名頭去的,真正沖著我們靈宮派的名頭來捐納的,少之又少。”
李云東這時候聽出了一點端倪,他忽然插嘴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原本打算借我的這些錢其實都是來道觀參拜燒香的人捐納的錢而這些錢實際上歸靈宮派和正一教共同所有,現在正一教把你的資產就凍結了”
紫苑點了點頭,她嘴角中隱含不屑和嘲弄:“這個道理跟許多貪官墨吏在寺廟捐贈是一樣的,求個心理上的心安罷了。有些人想求一些治病安神的方子,還有些人妄想求不老神仙之道,所以,他們都會不吝錢財的捐贈。我們道觀寺廟廣開四方,這些錢原本來源于民脂民膏,不要白不要!將來若有機緣,也可以再用之于民。”
說到這里,紫苑嘆了一口氣:“只可惜,現在被凍結了。我也幫不了你了。”
阮紅菱在一旁說道:“紫苑姐姐,前一陣子不是有一個當官的一直纏著你讓你教她修行么你去求求他,讓他出面幫忙把我們的賬戶解凍了,怎么樣”
紫苑都沒有來得及開口,李云東便斷然說道:“不行,求之于人則必然受之于人。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紫苑如果去求他,這就是個天大的人情,到時候反而會受制于他,必然會對紫苑有各種要求,這我絕對不愿意看到!我李云東哪怕帶著狐禪門上下沿街乞討,也絕對不要這樣求來的一分錢!”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蘇蟬用力點頭,纏住李云東的胳膊,用力點頭道:“嗯嗯,大不了我跟大爺再去流落街頭!”
李云東佯怒道:“混賬,我什么時候讓你流落過街頭了”
蘇蟬嘻嘻笑道:“我也就這么一說嘛!”
李云東瞪了她一眼:“我看到時候如果沒錢用了,我就把你賣了,然后公開競標,誰價錢最高我就賣給誰!”
蘇蟬頓時大急,嗔道:“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這樣做!”
李云東哈哈大笑了起來,寵溺的揉著小丫頭的頭發:“我也就這么一說嘛!”
蘇蟬嘴巴撅得高高的,手捂著自己的頭頂,老大不樂意的說道:“你學我說話!”
李云東和蘇蟬兩個人笑鬧了一陣,倒是讓房間里面緊張壓抑的氣氛消散了許多。
紫苑又是贊賞又是無奈的看了李云東一眼:“李真人高風亮節我很是贊佩,不過我現在幫不了你了,你要怎么渡過眼前這個難關難不成狐禪門上上下下真的去沿街乞討不成”
李云東嘆了一聲,滿臉愁云慘淡,他半年前還是一個屁都不懂的宅男,學的還是廢柴專業,家里面養了蘇蟬這么一個狐貍精就弄得自己破產背了一身債,結果現在要養一群狐貍精,這讓他當真是頭大如斗。
李云東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桌子,大聲道:“我有辦法了!”
他這一聲大喝嚇了阮紅菱和蘇蟬一跳,周秦和紫苑卻同時眼睛一亮,追問道:“什么辦法!”
李云東一揮手,說道:“大不了,我帶著狐禪門上下組成一個舞蹈團,全國巡回演出…”說著,他一指周秦:“你,當迎賓!”一指蘇蟬:“你,當報幕員!”
說著,他又一指阮紅菱:“反正你們都沒錢了,不如跟我混,你長得不錯,負責前臺收錢吧!”最后指道紫苑身上:“紫苑有大姐大氣質,好,你當領班!”
李云東著,蘇蟬和阮紅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周秦一張冷峻的面孔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臉頰一動一動的,紫苑則是莞爾一笑,她知道李云東是在開玩笑,便也難得的湊趣問道:“那你做什么當坐享其成的大老板,資本家么”
李云東一拍胸脯,大聲道:“我表演胸口碎大石啊!這是我拿手好戲啊!”
他話沒說完,房間里面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周秦想起李云東上個學期的表演,一時間忍不住終于咯咯笑了起來,她笑了一陣,便用手捂住嘴,轉過身去,肩膀一動一動。
蘇蟬笑得最是厲害,一下鉆到李云東的懷里面,腰都直不起來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她心中又是感慨又是仰慕:我家大爺不僅修為了得,天賦過人,更難得的是,他遇到這樣困難的事情尚且如此樂觀豁達,幽默風趣,這叫我怎么不愛他呀 一群窮鬼苦中作樂的笑了一陣后,周秦終于忍住了笑,說道:“我們言歸正傳吧,既然現在一時間沒辦法解決,那我們不如做兩手準備。”
李云東看向她,只見她面孔雖然冷艷,可是眼角卻依舊殘留著一絲笑意,宛如寒冬臘梅吐露的一抹紅色花蕊,嫵媚動人,他心中一跳,趕緊收斂心神,問道:“怎么個兩手準備”
周秦說道:“既然一時間我們拿不出那么多錢來,那狐禪門租賃一事就先暫且放在一邊,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我們不能因為拿不出租賃的錢,就不做眼前可以做的事情。”
李云東心中一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我們店照樣要開,好歹要開一條開辟財源的路子,然后再另外想辦法找租賃的錢是這個意思嗎”
周秦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這個意思!我家境雖然垮下來了,但我好歹也有一點小積蓄,我那輛車也可以賣掉,能湊個五十萬,應該夠你的啟動資金用了。而且,一旦你的店開起來了,到時候可以以門面作為抵押,找銀行貸款,再與道觀租賃方商榷一下,看看能不能分期付款,也許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李云東忍不住贊嘆道:“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周秦你一句話頂得上我們在這里胡說八道一萬句,一下就指明了一條好路。不錯不錯,就這樣辦!不過,這個錢不能你來出,我已經虧欠你太多了,不能再用你這些錢。”
周秦認真的說道:“我既然入了師門,拜你做了師父,這些錢就當是我的入門費和拜師費吧。”
李云東哪里肯,他搖頭道:“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我不是說不接受你的好意,而是我還沒有正式收你入門,就收這么重的禮,日后傳出去太不好聽。而且,我之前聽說狐禪門有一個產業,我想先去什么產業,如果可以的話,把這個產業想辦法周轉成錢,也許就能渡過眼前這個難關。”
李云東好言對周秦說道:“你的錢先不要動,如果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再找你幫忙,這樣可以嗎”
周秦心中微微一嘆,臉上卻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候阮紅菱忽然問道:“我聽你說了這么久,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李云東問道:“什么問題”
阮紅菱不解的問道:“為什么一定要租下那塊地呢狐禪門現在受到重創,所在的位置又暴露于天下所有的修行門派,為什么不換一個地方”
李云東沉吟了一會,他抬起頭來,看了看阮紅菱,卻轉過頭對紫苑說道:“正好我要回狐禪門一次,你們不如跟我回一次狐禪門,我會告訴你們我為什么要守在狐禪門所在的那座山。而且,自從我開始修行以來,我受你們恩惠不少,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回報,現在想想,我也不應該敝帚自珍了。”
紫苑想了想,說道:“跟你回狐禪門倒不是不行,不過必須要是晚上,否則白天讓一些修行人看見我單獨出入狐禪門,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阮紅菱在一旁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你一下山就去找他,還做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真是多余!
李云東點頭笑道:“那好,等晚上我們一起回去。”
蘇蟬拍手稱贊,笑道:“好啊好啊。”
一行人等到了深夜,臨出發前,李云東想了想,對紫苑、阮紅菱和蘇蟬說道:“周秦不會飛,你們先走一步,我帶著她慢慢飛過來,路上你們也不要等我了。”
紫苑和阮紅菱點了點頭,化作兩道青光而去。
蘇蟬知道李云東既然收了周秦做徒弟,必然要傳道于她,小丫頭便拉了拉李云東的手,輕聲道:“那我在師門等你哦!”說完,戀戀不舍的看了李云東一眼,便自己化作一道青光離去。
周秦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紫苑和蘇蟬她們這樣的神奇法術了,可此時她依舊抑制不住心中的劇烈跳動,就像李云東當初看見一個未知世界向自己敞開大門時的那樣,她感到興奮而緊張。
李云東雖然性格溫和,平易近人,但他此時卻是出奇的嚴肅和冷峻,他站在陽臺上,皎潔的月光從天而降,宛如舞臺上的一道頂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照得身上宛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他身形淵停岳峙,凜然而不可侵犯。
這一刻,李云東像一位嚴師在審視著自己的學生。
李云東向周秦伸出了一只手,沉聲問道:“你想看看真正的修行世界嗎把手給我吧!”
周秦伸出手,她的手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堅定的放在了李云東寬大溫和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