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神光這一番話,不僅日本修行界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了,中華修行界也有許多人明悟了過來,張流芳激動得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目光看向李云東充滿了崇拜和敬佩。()
鄧玉鄧嬌雖然驚喜這已死的劉春平活了過來,李云東也因此逃過了一劫,但她們卻看不明白為什么劉春平能死而復生。
鄧玉忍不住問道:“流芳師姐,這個劉什么什么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活過來了?”
張流芳激動興奮的幾乎不能自己,她飛快的說道:“你這個笨蛋,那是李云東的詭計!安倍有理會玩心機玩詭計,李云東也會呀!你想想,當時那個情況,你是不是也認為只有把劉春平殺了,才能破這個日本人的法術?”
鄧玉和鄧嬌這一對俏麗的姐妹花眼珠子瞪得溜圓,不約而同的點頭,做小雞啄米狀。
張流芳哈哈一笑,說道:“對了,當時我也這樣想,而且我相信場上所有人都這樣想!李云東當時肯定也這樣想,所以他干脆順著我們的心思將計就計,一聲大喝想要震死劉春平。而他那一聲大喝,的確是能震死劉春平的,別說他了,只怕我站到他那個位置,也被李云東震死過去了。”
鄧玉連忙追問道:“那劉春平為什么沒有被震死?”
張流芳笑道:“你忘記之前李云東用頭發刺入對方的動脈了?這相當于在對方的身體上戳了幾個洞,你沒見李云東一聲大喝,對方這幾個洞就飆出血來么?如果沒有這幾個洞,劉春平體內的氣血就會被李云東這一聲大喝震得來回激蕩,從而活生生把他震死!你想想,為什么我們聽到巨大的聲音時,我們要張開嘴巴?就是為了減小回音震蕩給身體造成的損傷呀!”
鄧玉聽得有些模糊,姐姐鄧嬌卻是已經明白過來了,她一臉恍然,不可置信的看向李云東,喃喃道:“天哪,我光是聽都覺得很復雜了,他,他是怎么在那么緊張的關頭想到這些的?”
張流芳也是無比崇拜的看著李云東,一臉花癡的說道:“要么怎么都說他是李無敵呢?這樣的反應,這樣的機智,這樣的魄力,實在是當之無愧為無敵二字啊!”
鄧玉忍不住說道:“可這劉春平不是七竅流血了么?”
張流芳咯咯笑了起來:“誰說七竅流血就一定是死人了?七竅是人內氣外泄的地方,李云東這一聲大吼,震得劉春平體內氣血翻滾,不住的想往外奔涌,但其他地方出不去,所以只好從七竅以及之前被李云東刺穿的傷口處涌出來,所以我們一看見七竅流血,就以為他死定了,其實都上當啦!”
鄧玉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李云東剛才過去啊這個劉什么什么的家伙身上按那一下是干什么?”
張流芳笑道:“你好笨呀,李云東這一聲大吼,威力非同小可,我們都被震得氣血浮動,劉春平區區一個凡人,肯定被震得心臟驟然停止跳動,休克假死過去了嘛。李云東剛才在他胸口一按,以真元刺激他的五臟,一下就又讓他活過來了。”
鄧玉這才明白過來,她拍著胸脯說道:“好厲害,好厲害,真不敢想象這樣的高手竟然是我的同學…天哪,我要是下山說給我那些同學們聽,只怕他們以為我說神話故事呢!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厲害呀!”
她們幾個修行界的小輩在一邊嘰里咕嚕,倒也將場上的情形說得不離十,蘇蟬、紫苑、周秦等人更是如同從地獄到天堂,坐了一回過山車一般,由驚恐駭然到狂喜興奮。
蘇蟬之前被李云東嚇得以為自己又要跟他被迫分離了,一時間眼淚汪汪的,她又怕別人看見笑話自己,便強忍著不讓眼淚留下,可此時她眼見李云東剎那間將一個眾人都以為死掉的家伙又救活了過來,她頓時喜極而泣,眼淚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來。
小丫頭一邊抹著眼淚,臉上一邊笑顏如花,她低聲嗔道:“討厭,就知道嚇唬人家!”
傲無霜目光很是感慨的看著李云東,低聲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好手段,好手段!”
李云東在一片驚呼贊嘆聲中長身而立,臉上神情淡淡的,像是做了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他看了劉春平一眼,知道眼前這個家伙雖然又活了過來,但是體內氣血依舊紊亂,不能輕易挪動他,便任由他站在場上像一座木樁似的。
李云東對日本各派修行人拱了拱手,朗聲道:“還有誰上來賜教?”
此時李云東連戰連勝,第一場手段剛猛暴戾令人敬畏,第二場機智過人,魄力十足,實在是讓各派修行人大開眼界,驚嘆不已。
此時便是再不服氣的也不禁為李云東在場邊大聲叫好,一時間龍虎山偏峰之上聲震如雷,彩聲不斷。
日本各派修行人面面相覷,眼中隱有敬畏之色,西園寺常勝面色沉凝,他回頭低聲對伊勢神光說道:“神光君,眼下已經到了危急關頭,我們必須戰勝這個家伙,否則高野山一戰的羞辱將重現眼前!”
伊勢神光雖然非常欣賞李云東的智勇雙全,但他也知道眼前這一戰非同小可,他們萬萬輸不起,他微微沉吟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此人是明王轉世,法力強橫,又智計百出,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伊勢神光是日本修行界有名的智者,而且修為過人,他這一番話說出來,旁邊許多日本修行人心都涼了,西園寺常勝一驚,失聲道:“難道我們要在這里止步嗎?”
伊勢出云眉毛一揚,正要上前說話,可她身形一動,卻立刻被伊勢神光的目光所阻止,她雖然不解,但依舊站住了腳,猶豫的看向場中。
她猶豫的這么一會兒功夫,一個蒼老的聲音喧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就老衲去吧!”
日本修行人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眉毛花白的老和尚雙手合十,緩步上前,正是天臺宗宗主今川行云!
天臺宗的幾名修行人立刻急道:“宗主,你傷勢未愈,不能上場啊!”
今川行云眼簾低垂,緩緩的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身旁一名看起來約在四十余歲左右的僧人死死的拉著他的僧袍,嘶喊道:“宗主,你的傷…不能再經受這樣強度的斗法啊!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誰來帶領我們封印天機玄狐!宗主,讓我去吧!”
今川行云看著身旁的這名僧人,微微一笑:“你?秀吉,這個李云東不是普通人,除非修為比他高,否則必定受他的明王之力所克制,你修為與這李真人相差不到哪里去,上場那是穩敗不勝之局!你放心,我既然上場,就有取勝的把握!明王之力雖然厲害,但并不是天下無敵,我有辦法贏他!”
說著,他在這名秀吉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名喚秀吉的僧人聽了他這番話,不禁松開手,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他雙手合十的說道:“宗主,我們在這里等你回來。”
緊接著,其余幾名天臺宗的僧人也紛紛盤膝坐下,雙手合十的齊聲說道:“祝宗主旗開得勝!”
今川行云呵呵一笑,用手在他們頭頂上輕輕撫摩了一遍后,一拂大袖,邁步走到場中。
今川行云是日本修行界鼎鼎大名的高僧,無論是佛經還是佛法的研究,又或者是自身修為的修行,都已經到達了一個驚人的高度。
便是中華修行界也有許多人知道他的大名,紫苑微微一驚,瞪大了眼睛說道:“今川行云?他居然上場了!”
周秦不解的看著她:“這個老和尚很有名?”
紫苑一臉凝重,神情比之前安倍有理上場的時候還要嚴肅:“這是天臺宗的宗主…”
周秦笑了起來:“之前師父不是接連打敗了凈土宗和土御門神道的高手么?有一個還是安倍家族的族長呢,這個天臺宗宗主想必也不在話下!”
紫苑卻搖頭道:“不,這個今川行云可是雷劫級別的高手啊!”
“啊?雷劫級別的高手?”周秦和一旁的蘇蟬、阮紅菱異口同聲的驚呼了起來。
她們目光定定的看向場中這個老僧,卻見這個老僧個頭頗為矮小,身材枯瘦,寬大的僧袍穿在他身上有一半幾乎都拖在了地上,仿佛拖著一個長長的紅裙,她們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干瘦得一陣風都能吹跑的家伙…居然是雷劫高手?這雷劫高手向來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到底雷劫級別的高手又有多厲害呢?李云東能打得過雷劫高手么?
李云東目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今川行云,他敏銳的察覺出對手雖然干癟枯瘦,但是一雙眼睛卻精光湛湛,令人不能小覷,他微微一禮,說道:“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今川行云也雙手合十,鞠躬一禮,用頗為標準的漢語很是客氣禮貌的說道:“老衲今川行云,還請世尊多多指教!”
說著,他也不管地上臟污,自己大咧咧的盤膝坐在了地上,然后一指地板,微笑道:“世尊,何不坐而論道,當面斗法?”
李云東藝高人膽大,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但是他自恃修為高深,手段了得,也不管對方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自己只要“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大崗”便是!
李云東微微一笑,也盤膝坐下,雙手合十的問道:“不知道今川宗主想要怎么斗法?”
今川行云神秘的一笑,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木魚,笑道:“我與世尊比一比這念經的功夫,怎么樣?”
李云東啞然失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老和尚要跟我比念經?欺負我年輕書看得沒他多么?開什么玩笑,我在小千世界里面看的經文,只怕比你看的書都要多呢!
李云東欣然一笑,說道:“好啊,那就比念經的功夫!”
今川行云見李云東答應,他哈哈一笑,稱贊道:“世尊果然好魄力,老衲佩服!”。
他們兩人一本正經的說著話,場邊眾人卻啼笑皆非,一些中華修行人大聲嘲笑道:“喂,老和尚,你們黔驢技窮了嗎?居然斗起念經來了,實在是笑死我了!”
“就是就是,這念經誰不會啊!”
“這念經怎么比個高下啊?看誰念得更流利么?”
“你真傻,看誰先念得口干舌燥,口水念干了,自然就贏了!”
“啊?那要是他們口水不干,那豈不是一直念下去?我們豈不是等到地老天荒?”
“嘻嘻,怎么會?黃河還有斷流呢,更何況是口水?”
可他們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川行云抬起手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槌,“篤”的一聲一敲木魚,一本正經的念誦起《法華經》來 這一聲響原本平平無奇,可剎那間天色驟然變暗,龍虎山偏峰的天空上迅速從四面八方聚攏了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
眾人抬頭一看,卻見云層中雷電翻滾,雷霆轟隆作響,他們頓時臉色劇變,這才明白今川行云想要做什么。
一時間所有人都目光駭然的向今川行云看去,這老和尚莫非要在天雷之中念經?不會吧?他是瘋子嗎?
李云東也是面色一變,他抬頭看了烏云翻滾的天空一眼,心中暗道:果然是雷劫高手,不動聲色間便招天雷而至,厲害!
李云東目光閃爍的向今川行云看去,卻見這老和尚閉著眼睛,一副入定的模樣,一只手豎在胸前,另一只手輕輕敲擊著木魚,口中低聲念誦著經文:“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己,寂滅為樂。”正是《大般涅經》中的經文。
這一段經文剛念誦完畢,天空便轟隆一聲巨響,無數道天雷咔嚓一聲朝著道場之上猛然間劈落下來,雷光刺眼,電光飛竄,瞬間將李云東和今川行云的身形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