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器商人出的價格很公道,就眼前這出綠的毛料里面,估計最多只能掏出一些做掛件的翡翠來,其價值也就是在五六萬左右,他肯多花三萬將另外半邊毛料買下來,也算是在賭那半邊毛料里,能出點綠了。
要知道,在現在這個平洲玉石交易會上,有三種人存在,一種是像宋軍那樣的,不切石、不解石,只購買表現好的毛料囤積起來,等待原石價格上漲,第二種就是以眼前這個中年人為代表了,專門為了賭石而來,賭漲了則身價倍增,賭垮了很有可能就是負債累累。
還有一種人,就是剛才出價的玉器商人了,他們往往都是在做玉器面對普通老百姓的終端,當然,這些玉器商人大多也都有自己的玉雕加工廠,他們也是這些毛料變成翡翠后,最大的消費者。
所以哪里只要一傳出有人切石的消息,這些人都會一哄而上,賭漲了現場就會喊價,要知道,由于緬甸政府限制原石輸出,國內的很多玉器店,都面臨著原料匱乏的現象,所以一般只要開出的不是狗屎地的毛料,都會被這些玉器商人們哄搶一空的,比較玉器在價格上也分個三六九等,各有各的消費群體。
可能是這個玉器商人給出的價格很公道,中年人等了一會之后,見到沒有人再愿意開價,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就六萬塊錢吧,這兩塊你拿走。”
玉器商模樣的人聽完后一擺手,一個拎著個黑包的小伙子擠了過去,從包里取出六刀還帶著銀行封條的錢來,遞給了中年人,中年人的神情很不好,接過錢后也沒數,直接塞進自己帶來的包里,看著地上那一塊還屬于他的毛料,臉上陰晴不定。
就在中年人站在那里舉棋不定的時候,莊睿走上前去,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你剩下的這點毛料,還賣嗎?”
莊睿的話讓四周圍觀的人群里傳出一陣噓聲,就連那個中年人也有些驚愕,要知道,別看這些玉石商人們一擲千金去收購毛料,但是他們都是買解出綠來的料子,像地上那塊毛料,兩邊切口都沒有出綠,基本上就是廢料了,這些商人們一個大子都不會花在這種毛料上的。
中年人剛才之所以看著這塊毛料發愣,就是不知道如何處理,扔掉吧,有點可惜,再往下接著切,中年人都拉不下來這面子,明擺著的廢料,還要去切。
“賣,怎么不賣啊,四萬塊錢,要就拿走。”
中年人這話一說完,人群里的噓聲更大了,這是把莊睿當做凱子了,不過就憑莊睿要買這廢料的表現來看,估計這人也精明不到什么地方。
“老幺,你有病啊,都是破石頭了,你還買?”一旁的老三急了,連忙阻止道。
“恩,不買了,都是廢料了,還賣四萬,您自個留著吧。”
莊睿很不爽的扔下一句話,分開身后的人群,做出要離開的模樣。
“哎,這位小哥,價錢可以商量嘛,你多少錢要買?”中年人見到莊睿要走,著急了,莊睿要是不買這塊毛料的話,他扔掉的心思都有了,現在能賣點錢,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五千塊錢,你要是賣我就切著玩,不賣拉倒。”莊睿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
“老幺,五千塊錢可是哥哥半年多的工資啊。”
老三和莊睿一個宿舍住了四年,對他很了解,這會見到莊睿是真的想買,也不出言勸阻了,只是嘴里還在嘀咕著。
“嘿,三哥,這場地里隨便哪塊毛料,可都不止賣五千啊,我花五千塊錢讓哥幾個見識下解石,夠便宜了,喂,你賣不賣啊?不賣我走了。”
莊睿聽到老三的話后,樂了,抬眼看到那中年人還在舉棋不定,開口催了一句。
“一萬,一萬塊錢就給你,反正我85萬也花了,不差這五千塊錢了。”中年人一咬牙,開出了一萬塊錢的價格來。
“行,我懶的和你墨跡。”
莊睿從手包里取出一萬塊錢,扔給了那個中年人,也不顧四周傳來的鄙視自己的眼神,彎下腰去把那塊毛料抱到了一邊,因為這會買另外兩塊毛料的玉器商人,正準備切石了。
“那小子純粹是有病,花一萬塊錢賣塊廢料,不如去馬路邊撿塊石頭來切了。”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呀,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是塊毛料就能出翡翠呢。”
“那小子一會估計要切開,咱們留下來看看笑話。”
莊睿這會站累了,干脆坐到自己買的那塊毛料切面上,耳朵里傳來的都是這些話語,老三都不好意思和莊睿站在一起了,這連帶著也被別人鄙視了。
“媽的,等會擦出綠來,少一分錢爺爺都不賣給你們。”莊睿聽得也很是不爽,自己樂意花錢,這些人管的著嘛。
要說那中年人,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差,他第一刀切下去的時候,距離這干青種的翡翠還有七八公分的距離,如果他當時把那塊一半的毛料,從中間切下去的話,肯定能把毛料里的翡翠解出來。
但是那中年人偏偏將毛料側過來,從松花處的側面去切了一刀,他想法是好的,怕破壞掉松花后面的翡翠,但是恰巧那一刀,從這團干青種的翡翠邊緣切了過去,莊睿剛才仔細看了一下,切面距離翡翠,只有兩公分不到的距離了,要是那中年人手抖一下,或許莊睿就拿不到這塊毛料了。
花80萬都買不到的東西,現在花了一萬塊錢就到手了,此時的莊睿,算是充分認識到了“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句老話的含義了。
“唉,又切垮了…”
就在莊睿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的時候,購買了兩塊毛料的那個玉器商人,已經將另外一塊毛料給切開了,莊睿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那半邊毛料里面什么都沒有,三萬塊錢等于打水漂了。
不過這玉器商人隨后就把出綠的那塊毛料給解開了,從松花處一直往下擦,居然也掏出兩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翡翠來,這讓那商人原本緊繃著的臉稍微放松了下,就憑著這兩塊翡翠,六萬塊錢已經算是保本了,要是雕工師傅處理得當,說不定還小有盈余。
“莊兄,你不挑塊毛料解解看?放心,價格一定按最便宜的給你。”
這會聚在攤位旁邊的人群,基本上都已經散去了,而進入到楊浩毛料區去選購毛料的,只有寥寥數人,就連原本在那里看毛料的人,都走了好幾個,顯然是被這次賭垮的事情影響到了。
賭石的人是很迷信的,如果你的攤子上賭漲了,那么人們就會一窩蜂的跑到你這里選購毛料,要是賭垮了的話,情況自然就會反過來了。
莊睿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褲子,指著地下的那塊毛料說道:“解啊,我這不剛買了塊毛料嗎,雖然是下腳料,說不定也能出翡翠呢。”
“莊兄,莊大哥,您就別開小弟的玩笑了,我給你指塊好點的料子,你買下來當眾切開,就當是幫小弟的忙了。”
楊浩以為莊睿是在開玩笑,有些著急了,今兒是此次賭石大會的第一天,賣出的毛料就切垮掉了,先不說影不影響生意,就這兆頭也不吉利啊。
“我閑的沒事和你開什么玩笑啊,這毛料都買下來了,自然要切開看看,我錢多啊,拿一萬塊錢扔著玩?”莊睿沒好氣的回答道,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鑒別翡翠原石的,怎么就都認死了這塊毛料里面出不了翡翠啊。
“得,你要切就切吧,不過動靜小一點啊。”
楊浩見莊睿主意以定,也是無可奈何,他讓莊睿動靜小點,自然就是怕再被人圍觀后切垮掉,那對他的生意又是一次沖擊了。
“行,就我們哥幾個切著玩的,三哥,給偉哥他們打電話,都喊到八十三號攤位上來,咱們準備切石啦。”
莊睿拍了拍正翻來覆去看著那塊毛料的老三肩膀,示意他把偉哥幾人都喊來,自己抱著那塊差不多有五六十斤重的毛料,放到了切石機上。
老三電話打了沒過五分鐘,偉哥岳經兄和老四就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岳經兄手里還拿著塊拳頭大小的毛料,一見莊睿,就獻寶似地說道:“老幺,哥哥我買了塊毛料,你看看怎么樣?”
“多少錢買的?”
莊睿一邊問著一邊將毛料接了過來,入手還挺沉,大概有個三五斤重的樣子。
“呵呵,三百塊錢買的,聽你的話,沒敢買貴的,怎么樣,這塊毛料里面能出翡翠嗎?”岳經兄一臉希冀的望著莊睿。
“那啥,二哥,剛才我們這邊有人切了塊價值85萬的毛料,最后只解出來六七萬塊錢的翡翠,整整賠了七十多萬,所以吧,您對這玩意兒,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了,就當成玩玩得了。”
莊睿剛才在看的時候,眼中靈氣很隨意的在這毛料中掃描了一下,沒有任何出綠的跡象,就是一塊帶皮風化了的普通礦石,只是不想打擊岳經兄的積極性,這才把話說得比較溫婉而已。
ps:前幾天是軟玉,翡翠屬于硬玉,都是玉,打眼腦子都快成漿糊了,打眼給大家寫出好看的故事來,兄弟們也給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