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心悅誠服

　　李永做的這道辣子雞，最突出的一個特點就是“辣”，聞著的時候還不覺得，沒想到辣味都在菜里面。

　　梁嘉亮一向是動作最快的，這回夾了塊雞肉，放到嘴里，一開始還沒覺得怎么樣，只覺得滿嘴都是肉香油香，滿口生津，然后就是一團火，突然從口腔、從食道、從腸胃處升騰起來，熱辣辣的，直沖四肢百骸。

　　“啊——”梁嘉亮被辣得倒抽一口冷氣：“好辣——”

　　“啊——”幾個人爭先恐后地叫了起來。

　　幾個人當中，夏依依、寧小雪、宋妮娜都是比較純正的申城人，不過夏依依曾經去西藏支教，寧小雪看上去嬌嬌柔柔的，不過卻很能吃辣的，芥末辣椒，那是她的最愛，反倒是宋妮娜看起來很彪悍，卻不怎么吃辣的，辣得直叫喚。

　　“小李子，你這做的是什么啊，也太辣了吧？”

　　不僅是宋妮娜叫辣，就是梁嘉亮、陶鵬飛這兩個自詡吃過天下美食的大男人，也直抽冷氣，叫喚太辣太辣。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叫辣，寧小雪這個小姑娘，還有嚴小凡這個喜歡喝咖啡的公子哥，一邊辣得直抽冷氣，一邊叫著過癮過癮。

　　李永用的這種辣椒，是水空間里種出來的，辣味雖然重，不過并不是很刺激的那種，不像有的辣椒，特別是有些用辣椒粉，或者辣椒醬做的食物，吃進嘴里的時候，好像沒覺得辣，吃著吃著，嘴唇就火辣辣的，嘴巴就火辣辣的，都快失去知覺了。

　　那種辣，是很刺激性的辣，有的甚至都不是辣椒，而是某種化學成份，就是刺激人的口腔味蕾，不但可能有副作用，其實吃起來也很沒勁。

　　這種水空間里的辣椒，乍一吃，感覺很辣，辣勁過去以后，感覺就不是那么辣了，這種辣，是吃的時候辣，而不是吃過以后才辣，所以最喜歡，也最能吃辣的寧小雪和嚴小凡兩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當然，這其中還要加上李永，李永以前也是不怎么能吃辣的，不過因為寧小雪喜歡吃辣，在水空間種出辣椒以后，他們就經常用這種辣椒做菜吃。

　　一回生，兩回熟，李永時常跟著寧小雪吃辣的，一來二去，吃著吃著，也開始能吃辣的了，特別是空間辣椒這種品種，辣得有味，辣得勁道，辣的過癮，李永也很喜歡吃，而且也已經習慣這種辣味。

　　辣子雞這玩意，做出來往往是大半辣子小半雞，但是味道未必就很辣，不過要吃辣子雞，還是味道辣一些，比較好吃。

　　烹制辣子雞，主要用油炸，雞塊在油里炸過，外面酥脆的感覺，入口就是濃濃的油香，里面的雞肉又嫩又活，雖然說比不上白斬雞那種水嫩，但是吃起來口感也特別好，特別香。

　　加上用辣子一炒，辣味滲在雞肉里面，吃起來自有一種香辣味道，讓人吃得很過癮。

　　梁嘉亮他們開始直叫辣，趕緊喝了兩口雞湯，這個雞湯也是用土雞燉出來的，雞湯表面漂了一層金黃色的、厚厚的油膜，油光亮亮，看了很能勾引人的食欲。

　　當然，也有喜歡清淡口味的，看到這層亮黃亮黃的油膜，會覺得油膩，其實呢，這種土雞湯喝的時候，只要用湯勺撇開上面的油膜，下面就是清亮的土雞湯，舀在湯碗里，不見半點油星子，喝在嘴里，香噴可口，怡人爽心。

　　大家喝了兩口雞湯，才覺得那股子火辣辣的感覺稍微好了一點，身上好像出了一點微汗，身體上的疲勞似乎一掃而空，覺得特別輕松。

　　看到李永他們吃的香，梁嘉亮忍不住又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辣子雞，小心地放進嘴里。

　　這一回，倒是沒有像剛才那樣，覺得辣得有些過份。

　　當然，辣還是很辣的，但是沒有那么突然，梁嘉亮發現這樣的辣還是能夠接受的。

　　嚼了嚼，嘴里頓時有一股濃香，和著辣味，沖向四肢百骸。

　　這股香辣味道，卻是吃其它的菜式，所吃不到的。

　　很快，宋妮娜他們也加入搶吃辣子雞的行列當中，一個個辣得額頭冒汗，也不肯放下筷子，一邊拿餐巾紙擦拭臉上的汗水，一邊舞動筷子，盡情饕餮。

　　一盤子辣子雞，以比白斬雞快得多的速度，被消滅一空，即便是這盤子辣子雞已經辣到一定程度，也阻止不了大家的食欲。

　　吃完辣子雞，一道一道的菜被端上桌子，不能說每一道都很經典，不過每一道都讓大家吃得很過癮。

　　羅斯文、吳麗輝兩位大廚，在吃了那道白斬雞以后，已經將李永視為天人，再也不敢有半點比拼的心思，甘愿在旁邊同幾位切配一起，做好服務工作。不過這么一來，他們倒是也得到不少機會，得以品嘗李永做出來的菜式。

　　如果說在吃那道白斬雞之后，他們已經不敢小瞧李永，并且由衷的佩服，那么現在，又吃了幾道李永做的別的菜以后，他們對于李永，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確實，很多菜李永做得并不完美，細節上有很多欠缺的地方，譬如說品相一般，中餐講究個色香味意形，李永的菜，首先在這個形上面，沒有那么講究，就是簡簡單單地炒一炒，燉一燉，或者是蒸一下，細節上沒有注意的地方很多。

　　另外，就是李永在烹飪的時候，也往往只是做主菜，比如說做雞那就是雞，辣子雞就是辣子跟雞，辣子雞倒也罷了，像白斬雞，如果是他們做的話，肯定會放一點香菜點綴，其實香菜都是后放上去的，就是個點綴的作用，對白斬雞的味道完全沒有什么影響，不過香菜的作用，卻讓中餐講究的“色香味意形”這第一個“色”凸顯出來，白色的瓷盤中，油黃的雞皮映著翠綠色的香菜葉，看上去豈不是賞心悅目？

　　李永就很少注意這些，直接就是一只白斬雞分成兩半切好上桌，切的時候刀功雖然不錯，但是擺的形狀就一般，又沒放香菜，在“色香味意形”這幾個方面中，在“色”和“形”這兩個方面，就落了下乘。

　　當然，羅斯文和吳麗輝并不會認為李永不懂，或者說水平比較差，能夠做出那種口味白斬雞的，又豈會不懂這些？至于水平，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覺得，因為只是家常菜，大家吃得比較隨意，所以李永就只注意了口味，而沒有那么講究，真要是講究的話，那么肯定也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口味，他們能夠嘗到的、李永做的每一道菜，口味都是那么獨特，雖然說有的火候似乎不一定最佳，爛了或者還不夠爛，但是吃起來，卻讓人會忽略這些，而不由自主地為美妙的滋味吸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開始，他們還不能夠理解，不知道為什么李永做出來的菜，好吃是好吃，美味是美味，但是總有那么點瑕疵。他們不會認為李永是功力不夠，想來想去，才想到一個理由：估計李永是太隨意了，像他這樣地位的人，自然不會像羅、吳，可以有時間、有需要慢慢烹制菜肴，雖然他能夠烹制出舉世無雙的美食，但是能讓他這樣做的時候，恐怕不多。

　　最多，是平常自己想吃了，好好地做一頓，弄一兩個菜，像今天這樣，一口氣做這么菜，恐怕是絕無僅有，既然是這樣，他當然是沒有心思慢慢、細細做菜了。

　　就像第一道菜，那道讓他倆望塵莫及的白斬雞，白斬雞雖然做得好，但是李永居然并不配置蘸料，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李永不會配置，而是覺得，李永那是沒功夫、沒有想去配。

　　同樣的，在做其他菜的時候也是一樣，李永并沒有認真去做，所以多少會出現一些不完美的地方。

　　在兩位大廚看來，李永是完全能夠做出完美菜肴來的，因為他做的菜，滋味都是那么的美妙，而他忽略的地方，確實他們這樣的普通廚師，也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