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沒有接話,只是繼續的看著電腦,藤澤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尷尬,但很快又笑著說:“楚君,你說說你的看法,現在大家都指望著你帶著打一個翻身仗呢。”
楚歌沒有說什么,而是從電腦上調出各種數據,然后用計算器簡單的算了算后,這才面無表情的說:“多空兩方基本勢均,這種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
楚歌的心還是軟了一下,畢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主,看見藤澤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這,忍不住還是提醒了一下。不過楚歌沒有說的太明顯,只是點到為止,就看藤澤自己有沒有那份覺悟了。現在的交易量上來看,不用說查理他們已經動手了,一早上就是兩千張張賣單,數量幾乎都是十張二十張的,分是還散,越是這樣越說明問題。現在一些習慣跟大勢的散戶相比已經相信了那些狗屁分析師的鬼話,往往越相信分析師分析的客戶,越有成為炮灰的潛質。期貨市場永遠是這樣,獲利者總是極少數,而獲利者的笑容,總是伴隨著無數粉身碎骨的炮灰,一批炮灰倒下了,另一批炮灰又沖進來,如此循環,周而復始。
楚歌的提示是很有針對性的,最近交易所里一些急于扳本的客戶,已經開始逼著自己的經濟下單了。由于藤澤的嚴令,最近交易所的經紀們下單都比較謹慎,故而出現了客戶逼經紀下單的場面,這到不能說不是一樁怪事。不過這些客戶都是聽信了分析師們的鬼話才有此舉動,加上盤面上似乎一直在輕微的反彈,所以下的都是買單,如果下周之前不平倉,估計又要有人跳樓了,而且跳的還不是一個兩個。
國際抄家們的手段,當年席卷整個亞洲的狠辣,許多人已經早就忘記了,不過楚歌到是時刻惦記著的,誰叫查理送上門來呢。
藤澤聽了楚歌的話,反應準確的說是一頭的霧水,楚歌說的不咸不淡的,自己又不下單,藤澤還真的拿不準楚歌的意思。
“呵呵,楚君說話真是深奧。”藤澤一邊說著沒營養的贊美之辭,一邊小心的觀察著楚歌的舉動。期貨市場里賺錢的人是有,但是連續在兩波大行情中都能以逆向操作獲利者,那就少的很了,尤其楚歌還只是一個自稱新入行的。
“觀望吧,現在的局面應該不適合下單,等到下周應該會明朗了。”楚歌又是一句沒什么確目的的話,這話說的在一般人看來似乎等于沒說,期貨市場利潤固然很大,風險也是等價的,可是不下單怎么賺錢,不冒險又怎么賺錢?局勢明朗的時候是不會虧了,可是你下的單子和誰去交易?總得有人虧才會有人賺吧,不然錢從哪來?
藤澤見楚歌不愿意說太多,多少有點悻悻的站起身來,不過總的來說也沒白來這趟,楚歌既然說了有危險,回頭不管客戶們有多少意見,也要逼著經紀們把單子給平了,免得錢沒賺到再出現跳樓事件那就大大的不妙了,這交易所成了跳樓者云集的地方,以后誰還敢往這丟錢啊,大門口出大山的血跡還沒完全洗干凈呢。
藤澤出去之后,楚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不是自己說的那么簡單的,表面上看起來沒什么的大的變化,可是空方的單子散歸散,可加起來的總數是驚人的。
楚歌趕緊打開新的交易界面,填入了三十手的賣單,按下交易確定,發出了交易信號。市面上買單這時候還有不少,楚歌的交易很快就完成了,關掉頁面,清除了internet上的信息,楚歌這才安心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前看了看外面大廳里的情況。
三十張手單不是小數了,不過楚歌也沒辦法,自己只有一個人一個帳戶,早知道查理他們會這樣干,楚歌多開幾個戶好了,不過楚歌倒也不擔心,反正自己每兩個小時下張單,一張單三十手,估計到周末自己帳戶上的錢也用掉一半了,另一半作為補倉的保證金足夠了,查理他們應該不至于讓世面漲的太厲害,這樣對他們來說是也很傷的事。
賓館里的查理現在的表情是嚴峻的,電腦上傳來的消息顯示了各地派出的操盤手們已經開始動手,查理一點大意的意思都沒有,現在的局面既不能驚動那些散戶,也不能停止跟單,天知道古通斯聯系的那幫家伙有沒有另起爐灶,萬一到時候全面動手了,想跟單都沒人買,那才叫為他人做嫁衣裳呢。
一天的勞碌很快過去了,楚歌表面依舊是一點動作都沒有,暗地里已經跟了100手的賣單,藤澤還是表現的很熱情,不管楚歌反應如何,還是很熱情的邀請楚歌喝茶吃飯什么的,只是楚歌都婉言拒絕了。
又到了下班的時候了,楚歌走出門口時,藤澤又準時的出現,見了楚歌立刻堆起笑容道:“楚君,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沒說,今天你變化不小哦,我那個女秘書已經多次提到你了,說你今天很帥哦。”
楚歌只能苦笑著回道:“是么?我怎么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藤澤臉上露出淫笑道:“淺間小姐呢?是不是已經住到你那去了,在RB妻子是不會陪丈夫上班的,一定是在家里等著丈夫的回家,你們是不是已經…哈哈哈…。”藤澤笑的夠淫賤,楚歌有一種踹他一腳的沖動,可是人家偏偏又說中了。
“哈哈!楚君,RB女人好啊,在家里賢惠。淺間小姐就更好了,帶出門也能上的臺面。”藤澤看見楚歌臉上的紅潤,更是得意的笑了起來。一直在楚歌面前沒討到好,這會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楚君,下班有沒有興趣出去玩一下。”藤澤還越說越來勁了,楚歌卻偏偏想發作還找不到由頭,只能是笑著說:“算了,我很累,想回去休息。”
打發了藤澤,楚歌出了大廈,上了地鐵。走出地鐵站,楚歌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楚歌故意往一條相對偏僻的巷子里走,后面輕巧的腳步聲終于讓楚歌確定了有人在跟蹤,楚歌猛的一個回頭,三米之外看見了一張少女驚慌的臉。
這張臉對楚歌來說有點陌生,當然眼前的少女無疑是個和美女沾邊的,一身的學生裝散發著青春氣息,一雙小手正捂著那受到驚嚇后心肝亂撞的胸膛。
“你是誰,為什么一直跟著我?”
“您好!我叫作高尾雪子,上次在地鐵里真的多謝了。”少女走到楚歌面前,鞠躬之后道明身份。楚歌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地鐵上從色狼手上解救過被xing騷擾的少女。
“原來是你啊,這么晚了還跟著我,不怕等下回去又被騷擾么?”心情不錯的楚歌開起了玩笑,少女雪子臉上泛起了紅潤,挪著腳步靠近楚歌,低著腦袋搖晃著身子說:“我家也住這附近,其實我最近放學一直都跟著你走,只是你以前身邊都有一個姐姐,我沒敢跟太近。”
又是一個少女朦朧的感情,這種感情從來都是缺乏理性的。
“那好,你的感謝我接受了,早點回家吧。”楚歌笑著想打發她。
“這個…,我家就住在前面,我們一起走一段吧。”雪子抬起頭來,眼睛里露出殷切的目光。楚歌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點了點頭。(注:大家看見這里不要誤會了,楚歌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和這個少女發生超友誼關系,不過這個女孩在以后的情節里起著承接的作用,所以特此交代一下。)
走出這條巷子,雪子終于指了指前面說:“我家就住在那,謝謝您送我。再見!”說完雪子一個鞠躬后轉身一路小跑回家了,看那背影像一只歡快的小鹿。
楚歌不由又是一陣苦笑,明明是她邀請自己一起走,怎么臨了成了自己要送。
六點三十五分,楚歌出現在住所的門前,習慣性的掏出鑰匙想開門,門已經打開,里面露出淺間溫柔的笑臉,淺間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等著楚歌回來。
“您回來了,您辛苦了。”淺間說著上前接過楚歌的包,掛好后順手拿來拖鞋,還沒等楚歌自己動手,淺間已經蹲了下來,要給楚歌脫皮鞋,楚歌居然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這一切令楚歌很不習慣,反應到面上就是楚歌的身子有點僵硬,任憑淺間給自己換好了拖鞋。
“飯已經做好了,您先去洗洗,我們馬上就開飯。”淺間依舊是一派溫柔的腔調,楚歌聽了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從來溫柔鄉是英雄冢,楚歌雖然不敢以英雄自居,但是卻已經覺得自己終究會沉迷于這種溫柔之中,女人,你最強大的武器其實就是溫柔。
飯桌上有點安靜,這和尋常夫妻之間的味道有點不同,兩人之間似乎還有點什么東西需要最后溝通。
“淺間小姐,這個…那天晚上我說娶你的事會永遠算數,只是怕你跟我去了中國,會不適應那里的生活。”楚歌挑起話頭。
一直端著飯碗低頭吃飯,偶爾還給楚歌夾夾菜的淺間總算是抬起了腦袋。這兩天淺間一直沒提什么主動的要求,楚歌怎么說便怎么做,淺間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
“那個…,您能不能叫我雅晴,小姐這兩個字眼是不是也請去掉?”淺間的第一個要求居然是這個,楚歌聽了不禁一陣慚愧,都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自己在稱呼上還如此這般,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抱歉,雅晴。我的意思是什么,你應該清楚。”楚歌又一次發覺眼前這個女人的可愛了,雖然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可是總是能給人一種莫名的感動。
“這個…等以后在說吧,等你徹底冷靜下來再說,到時候你要是討厭我了,我可以離開的。我的東西帶的不多,很容易收拾的。”
楚歌突然覺得一股溫暖堵在胸口,一時竟沒有了語言,只是拿一種感激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善解人意,似乎很認命的女人。
雖然淺間竭力阻止,但楚歌還是很堅決的將洗碗的權利給爭奪了過來,無奈的淺間站在廚房的門口,表情有點怪怪的看著楚歌在那熟練的洗著。洗完碗的楚歌還想找點什么事情做,可是這回淺間死活不干了,硬拖著楚歌坐到桌子前,泡來一杯賣茶。在麥茶特有的味道中,楚歌開啟了電腦,連上網絡,習慣性的點開了QQ。
QQ一閃一閃的提示著有人發來過消息,楚歌一一點開后,發消息最多的是柳眉,消息里只是不斷的問楚歌為什么不回復,同時還詢問楚歌的近況。看完柳眉的消息,楚歌不由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和柳眉之間還是不要糾纏太多了,當初孟季云曾經清楚的提醒過自己,盡管自己對柳眉沒有奢望的意思。另外還有幾條消息,是馬龍他們幾個當初同宿舍的兄弟發來的,都問楚歌最近如何,死到哪個角落的去偷偷的淫蕩去了。看見這幾條消息,楚歌的嘴角流露出一點淡淡的微笑,大學四年,這幾個家伙的飯卡都是楚歌代替保管的,他們幫著楚歌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他們對楚歌的幫助是從來都不求回報的,只是把楚歌當成了一小弟弟一樣的來照顧,楚歌對于這些,總是默默的記在心里,他日若有報答之日,縱使涌泉之報,又如何當得起昔日點滴的雪中送碳呢?
看著簡單卻充滿了關懷的字句,楚歌擦了擦不自覺出現在眼角的濕潤,趕緊的一一給他們回了消息,匯報了自己在RB的情況,當然生活了的不快是不會說的。
做完這一切楚歌關上了QQ,習慣性的點開國內的各大網站,簡單的瀏覽一下新聞,最后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