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藤澤勇男自己都沒想到,那就是在他的潛意識里,楚歌畢竟是個中國人,雖然欣賞他,也贊同他的觀點,但骨子里還是不能完全信任,如果換成一個RB人,藤澤勇男會立刻做出第一反應,完全能避免這次的損失,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到這么一個尷尬的局面。
新加坡市場收市的時候,日圓已經跌了一百點了,整個下午市場里如同變魔術一般,憑空涌進來大量的空單,多方似乎不肯放棄,仍在苦苦堅持,現在就看RB政府的反應了,RB政府一旦入市干預,多方還有的救,這也是多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了。楚歌看著電腦上的的曲線,心里明白多方最后的努力肯定會失敗,因為自己已經以前看見了結果。
下午六點,RB政府召開新聞發布會,RB政府終于要說話了。
接待室里的電視機面前擠滿了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做了多單的,都眼巴巴的指望著RB政府的救市呢,藤澤勇男也置身其中,表情嚴峻。
“對于中國政府的表態,首相大人表示了遺憾,內閣對此也深表遺憾,RB是希望能和中國保持友好關系的,也一向重視同中國發展睦鄰友好關系。”一通廢話說完后,大藏省的代表終于對目前日圓的走勢問題發表講話了。
“RB經濟這一年來總的趨勢是在不斷的好轉,鑒于當前的經濟形勢,內閣做出短期內不干涉外匯市場的決定。”
這一條消息無疑是壓跨駱駝的最后一條稻草,德國法蘭克福市場上空單一片,頓時將多方砸進了地獄的深淵。
交易所的接待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沉寂之后的爆發是可怕的。其中一個女客戶失聲痛哭拉開了爆發的序幕。
茶幾被掀翻,椅子桌子被砸爛,茶具飲水機也沒能幸免,當然這只是一部分人的表演,更多的人臉如死灰,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接待室,有的人嘴巴里還不斷的念叨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還有的客戶抓這經紀的衣領一直在喊“你說過一定會漲的!一定會漲的!”而那個經紀已經如同爛泥一樣的軟在那,表情和死人沒什么區別。一直站在門口的楚歌看見這一幕,心內不禁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今天倒下的是別人,明天呢?以后呢,也許哪天自己也會倒市場里。也許避免這種結局的最好辦法,那就是離開期貨市場。
“大山先生!大山先生跳樓了!”一個保安慌張的沖了進來,沖到藤澤的面前喊了起來。屋子里一下又完全陷入了安靜。
…(注:這樣的事情我親眼看見過,當時我在海南,想起來是10多年前的事了。)
RB人喝酒似乎有一種習慣,沿著一條街一家小酒館一家小酒館的喝過去,一直喝到不能喝為止。楚歌和淺間雅晴陪著藤澤勇男已經喝了三家了,藤澤勇男到底喝了多少已經沒辦法統計了,唯一能知道的是,藤澤勇男越喝臉色越發青,而且自從請楚歌陪自己喝酒說了一句話之后,兩個半小時過去了,到現在還是一句話沒有說,只是在不斷的喝。
又是一杯清酒倒進口中,一直沉默的藤澤勇男終于說話了。
“楚君,你是學金融的,你知道為什么這次RB政府不進行干預么?”
楚歌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這時候楚歌覺得藤澤確實需要發泄一下,發泄一下總比悶著強。
“報復!這是對中國的報復,這一切都是針對中國政府拒絕首腦會晤一事。每年的7—10月份,是中國對日貿易的旺季。”藤澤勇男突然狠狠的看著楚歌,突然一拍桌子喊了起來道:“為什么?為什么RB每年向中國提供大量的經濟援助,民間大量的友好基金,RB大批企業到中國投資,也換不來中國對RB的友好?你告訴我為什么?如果不是為了報復中國,內閣不可能會有此反應,大藏省也一定會對市場進行干預,一切的錯都是中國造成的,都是中國。”
楚歌聽到這話,內心一通翻騰。即便是藤澤這樣對華相對友好的RB人,骨子里還是有一種仇華心理,RB兩億人口,真正能做到對華友好的,又能有幾個?要不然RB歷屆首相也不會一再的冒著中國為首的亞洲國家的反對參拜靖國神社了。
楚歌再也按奈不住了,只覺得身體里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在四處亂竄,有一種強烈的爆發***。
“啪!”的一聲,楚歌一掌幾乎用盡了全力拍在桌子上,人也猛的站了起來,瞪著藤澤勇男大聲喊道:“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中國二戰后放棄RB的賠償沒有換來你們的友好,為什么RB屠殺侵華屠殺我兩千萬同胞后,中國人不記前嫌表示友好也沒能換來RB政府的友好。你們修改教科書,你們圖謀DYD,你們從不承認二戰犯下的累累罪行。RB大藏省不干預市場,交易所里的客戶甚至更多的RB客戶是虧了,可是你更明白的是,日圓這一貶值,有多少中國企業要虧錢?整個中過對日貿易的損失,比起你們的損失,那就是天文數字。你不去責備你們卑鄙的政府,卻來責難是中國造成你們的損失,當你們把選票投給首相時,你們考慮到的只是自己的利益,當你們的首相參拜靖國神社時,你們又考慮過中國人民的感情沒有?中日友好,像你們這樣的友好,中國不要也罷。”
楚歌這番話把酒館里所有客人都驚動了,這番鉆心挖骨的話刺激的其他客人一個個怒目圓睜,楚歌剛剛說話,已經有幾個客人跳了起來,想動手打楚歌了。
一直在邊上的淺間雅晴看見這一切也慌了,站到楚歌身邊一直在拉楚歌,示意楚歌不要繼續說了,可是楚歌根本就沒看見一樣,用蔑視的眼光掃了一眼酒館里的所有客人,從容的從口袋里掏出幾張日圓往桌子上一丟,轉身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