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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再面君

  出了正月,舂天的腳步一天天近了,山潤水漲,萬木復蘇,小草吐綠,百花綻蕾,輕風吹面不寒,只是隨風而來的柳絮拂之不去,讓人煩惱。朝廷這架龐大的政治機器緊鑼密鼓地運轉起來,開始進行討伐南漢的準備,“愣大夫”楊浩已經漸漸淡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范圍。

  開封城西,禁軍大營。

  轅門口戒森嚴,士卒衣甲鮮明,目不斜視,一排排士卒站得筆直如線,仿佛銅墻鐵壁一般。許多披甲戴盔的將領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寬袍大袖、頭戴軟腳帳頭的壯年男子正自轅門中走出來。

  這人四十工下,身材結實魁偉,方面大耳,膚色略黑,濃眉下一雙大眼凜凜生威,顧盼自雄。不過此刻他的神色十分輕松,與亦步亦趨隨在他左右的將領們有說有笑,正是大宋官家趙匡。

  軍營前停著一行車馬,沒有旗幟,馬車工也沒有什么標識,看起來就像普通豪門大戶家的馬車,但是馬車周圍侍立的便衣大漢卻不是尋常大戶人家能找得出來的了口這些大漢就仿佛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不是說他們的模樣,而是說他們的身材,氣質。

  這些大漢按現代的標準來看,個個都在一米九左右,魁梧高大、氣壯如山。站在車轅兩側的兩個大漢,更是身高兩米以工的巨人,身材高大,肌肉結實,將那束腰的黑綢胸襟繃得緊緊的。

  趙匡悠閑行來,駐足笑道,“好啦,不用送了,老黨啊”“臣在!”一員黑面黑須、如同鐵鑄的披甲大漢立即踏前一步,雙拳一抱,甲葉鏗鏘,真是好威風的一個將軍。

  趙匡笑道,“你的兵練的是好的,聯非常滿意。只是這軍械是士卒的保障,卻也不能馬虎。方才演武,所擲油滯,十個倒有三四個是不濟事的,一旦臨戰如何能用?這不是難做的軍械,而且可以就地制造,所以才委你本部軍匠去做,你可要加強對軍匠的督察啊。”那老黨,也就是馬步軍都指揮使黨進,一張黑紅的臉龐有些發紫,吃吃地道,“是,臣………臣知道了。”趙匡看了愛將發窘的模樣,又笑問道,“老黨啊,如今已是舂暖花開時節,再做幾日準備,就要發兵征討南漢了,你這營中有兵多少?

  可有空額?武器配備都是哪些?尚有什么短缺,心中有數么?”“呃“…,黨進左顧右盼,兩眼亂飛。當著官家的面,他手下的幕僚們又不敢與他耳語,把他急得滿頭大汗,一張黑臉都扭曲起來,好半天也憋不出個屁來。趙匡身旁還有趙普、潘美,曹彬等一干文武重臣,看見素來臨戰驍勇,有進無退的無敵將軍黨進這般為難模樣,都掩口偷笑,卻無人工前替他解圍口黨進無論用兵打仗都是可圈可點,只是那都是戰場工磨練出來的本領。他個大字不識,日常治軍、管理糧秣軍械的事卻不在行,問他這些事可不難為死了他?眾文武都等著看他這莽夫的笑話,唯有驍雄軍副指揮使呼延贊與黨進私交最好,一見這位上司仿佛便秘一般,呼延贊都替他憋屈的慌。窺個空檔兒,呼延贊趕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黨進晃蕩著一對牛眼珠子正四下尋找救星,一見呼延贊的動作忽地想了起來,急忙往腰帶里一摸,神出截木板,這木板學名年梃子,可以用來記下一些要緊事,作用與朝臣使用的第板相似,都是個備忘錄。

  趙匡行伍出身,不愿整日待在禁中,時不時的就四下尋訪一番,軍營是他最愛去的地方。禁軍各廂的將領許多都不識幾個字,為防官家問起,都把一些緊要數據記在梃工以備萬一。黨進瞧著有理便也跟了一回風,問題是旁的將領識的字少,他卻是一個字也不認得,就是讓幕僚幫閑們給他記下了數字,他也只能是看著梃子干瞪眼。

  趙匡含笑道,“怎樣,來。”竟進咬牙切齒地瞪著那梃板,好象瞪著殺父仇人一般,仔細看了半晌,還是一個字也不認得,只好把心一橫,將那梃板往趙匡跟前一遞,粗聲大氣地道,“臣的兵數、配備都寫在這里,官家但請看,俺不認得這鬼畫符兒。”趙匡本就是有心戲弄他,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一旁趙普,曹彬等人盡皆大笑,黨進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趙匡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笑道,“你這廝也曉得害臊么,呵呵,哈哈哈,樓不難為你了,去吧去吧,這些事你可以交與幕僚打理,但是行軍調度、陷陣沖鋒,你可不得跟聯打馬虎眼。”趙匡笑容滿面地說完,擺擺手轉身登車,黨進躬身大聲道,“臣黨進恭送官家。”趙匡車駕啟動,其余官吏也各自工轎、乘馬,車隊剛剛走出幾丈遠,竟進便直起腰來,在旁邊一個慕僚工狠狠踢了一腳,氣憤地罵道,“養著你們也不見什么用處,見俺為難,怎也不提醒一句?”黨進平素待人隨和,手下并不怕他,他不罵還好,這一罵起來,身邊眾將,慕僚,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黨進氣極,一張臉已成了茄子色兒。黨進的嗓門大,趙匡坐在車中也聽得清楚,不由搖頭一笑,說道,“這個奮貨,直樸的可愛。”說到這里,趙匡雙眉一鎖,忽地想起楊浩來,手指在車中矮幾工輕輕叩彈著,他抬頭問道,“那個楊浩,如今在做什么?”隨行而來的內侍副都知顧若離連忙答道,“官家,楊浩自見駕之后每日待在館驛安份的很,出了正月之后他便張羅著在曲院街買了內樁不小的宅子,又托付牙婆聘買歌伎舞女、婢子家仆,為了這些事一直在忙,這兩天才則剛清閑了些,昨日去游了大相國寺。”“唔……”趙匡不置可否地輕應了一聲。顧若離瞧瞧他臉色,又細聲細氣兒地道,“官家,奴婢曾受官家差遣,去過蘆嶺州。奴婢以為,蘆嶺州官吏之所以忠于楊浩,對他言聽計從,是因為他們盡皆是楊浩委任,這些人自以理主前程盡皆依賴千揚浩。官家厚待他們,讓他們曉得訛采外天下?

  主,他們自當心向朝廷。

  再者,楊浩離其位,遷其地,久而久之,影響自弱。蘆州建州時強藩環伺,雜胡侵掠,第一要務乃是建立軍隊、擴充軍備,再加上蘆州百業待興,哪一處不要銀子,他卻花了大筆銀錢把州府衙門建得富麗堂皇,雖說楊浩在西北交結折藩,又以胡制胡,打擊橫山諸羌小部落,卻可看出此人有智而少識,好大而喜功。他本出身寒微,不識富貴。如今留在開封繁庶之地,聲色大馬,富貴榮華,縱曾有過野心,也要漸漸消磨了。”“嗯!”趙匡還是不置可否,往座位工一靠,微微閉起眼來,顧若離一見,便立即閉口不言。

  那內日金黎殿上揚浩不倫不類的一番致辭,偏偏還說的鏗鏘有力,無比認真,惹得文武百官忍俊不禁,趙匡也是克制不住,本來一肚子的火氣都笑沒了。

  不過雖說這段小插曲讓他對楊浩的認識有所改觀,聽政之后還是留下了他,把他喚到文德殿去,將蘆州知府的奏表丟給他看。楊浩看到一半臉色就已大變,既沒有矢口否認與自己有關系,也沒有百般推諉責任,當即便叩頭謝罪。

  自他被自己特意留下并帶到文德殿時起,趙匡就已經在冷眼觀,察他了。令他留下時,他的喜不自勝,單獨面對自己時的忐忑不安,把壺表速與他時的困惑不解,再到閱至一半時的臉色大變,完十事先毫不知情者應有的表情變化。

  他沒有為自己辯白,倒是符合他一向的性格,當初他的奏表上把功勞盡皆推與羅克敵,赫龍城,劉海波等人,連與他不合的程德玄都捎工了筆,正是重義之人。如果此時他心中有鬼,便不可能有此反應。

  想到這里,聯想到自家曾受的冤枉,趙匡不免有些動搖。他好言寬慰一番,直說自己對他信任有加,相信不是他策劃小此事,讓他安心住在東京,置地造屋,買婢雇仆,歌兒舞女好生過活,便把他打發了出去,話中之意,雖未因此事遷怒于他,卻是要讓他從此長居開封,做個有祿無權的閑逸散官了。

  趙匡曲意安慰,亦有他的目的,如非必要,他是不會擅動殺心的。坐天下,大不易,如今征戰四方,幾年間已滅了荊湖、后蜀,侵占了北漢大片領土,這些地方不是用兵打下來,把大宋的旗幟往城頭工內插,它就理所當然地成為家國領土了,要征服民心,要貫徹統治,要王化其民,這些就不是武力能夠解決的問題了,而且更非一時一日之功。如今馬工要對南漢用兵,西北地區實在不宜再生事端,將楊浩羈魔于京師,一定程度工就能穩住蘆州。

  至于楊浩倒底有無野心,他也沒有就此撇開不管。楊浩走后,他便召來,武德司,的一位,干當官“親自囑咐一番,命他遣派幾名“親事牟,嚴密偵司楊浩的一切動靜。

  第二日一早,楊浩的一名親隨悄然離開東京往西北而去,武德司的幾個,親事率,立即暗中相隨,待那信使行至白沙鎮時,一個,親事卒,在他酒中下了迷藥,趁機竊了他的書信抄錄下來,又將書信原樣村好放回他的懷中,這才回轉東京。

  當這黎抄的信擺在趙匡案頭時,柳浩的信使還沒進入西北地境呢。楊浩的信還是那副狗爬一般的字兒,措辭也是中文不白。兩封信,分別是寫給蘆州團練副使柯鎮惡與一個唐姓女子的。

  給柯團練的信中,楊浩講了自己進京大受官家優待,風光無限,并說從此將長留京師,以后或許還會受官家重用,囑他們能不循正途自民而官,實是難得的機遇,今后一定要自愛自省,安心做事。不日官家就會遣派新的團練使去掌兵,叫他們好生配合,遵從工官,切勿貪權好利各懷機心,以免誤人誤己云云。

  寫給唐姓女子的信則話風一轉,講自己見駕面君所受的驚嚇,罵蘆州群吏那一班混蛋目光短淺氣坐井觀天,使了那么粗鄙的計策排擠程德玄,險些害人害己,牢騷滿紙,還夾雜著一些發泄般的鄉言俚語,隨后又愛意綿綿,大講情話,還寫了幾首從唐詩里抄來的并不應景的情詩,看得趙匡好笑不已。信尾又講如今雖居于京城,地位未定,家宅未安,心中惶恐云云,商議待安居之后再遣人回西北向她家中求親,迎她入京完婚。

  這兩封信看罷,趙官家對楊浩的疑心頓時去了大串。說起來,他對楊浩是很欣賞的,此人能在契丹鐵騎的圍追堵截之下率區區三千士率將五萬百姓安然帶到西北,實有真正才干。要知道,帶著五萬平民百姓,可不比三千士率獨自行動啊,若是一員名將,率三千士卒殺入草原,于十萬鐵騎之中縱橫,也未必不能安然而追,然而你給他捎工五萬老弱婦孺再試試,能成事者寥黎無幾。

  楊浩能成人所不能,這其中固然有運氣的成份,固然有自己率兵及時返回,牽制了契丹大部的原因,也足以證明他有膽有謀。安然抵達西北后,楊浩奏表中推功攬過的態度尤其得到了他的欣賞。楊浩此人無才學而有才干,放在文官里武功出眾,放在武將里文才出眾,尤其此人性情直樸惹人喜愛,未必不是一個可堪造就的人才。

  不料這時程德玄灰頭土臉地回了京城二他折騰了一年,去西北繞了內圈,如今重又回了開村,做的還是老本行開封府押衙官。

  趙光義帶著這位倒霉的押衙官去面圣見君,官家面前,程德玄親口所述較之奏表自然詳細了許多,一些日常所見的昧絲馬跡隨口說來,程德玄說者無心,趙匡卻是聽者有意,心中疑云一起,楊浩在他心中的地位登時又變成了…且觀其言,察其行,,了。

  這些日子楊浩沒有什么異動,幾乎都被他遺忘了。

  正想到這里,就聽車外傳來一聲驚呼,趙匡眉頭一蹙,顧若離立即彎腰走了出去。片刻功夫,顧若離便鉆中慌張稟道,“官家,城中火起,煙火彌天,看來火勢著實畔然韙宅”趙匡一聽攸然變色,急忙走出車廂,往開封城頭一看,只見城中一處濃煙滾滾,不由大驚道,“入城,城。”當下車馬驟然加快,向城中飛快地趕去。

  這場火著實不小。

  開封城人口握密,除了主要大道,盡是羊腸小巷,兩旁高門大戶迭架而起。甲第星羅,比屋鱗次;坊無廣巷,市不通騎。這些年大宋開疆拓土,相繼滅掉一些國家,這些國家的君王如今全都定居開封二荊南高繼沖,湖南周寶權,西蜀孟狂,一十個攜妃帶嬪,舉家遷徙,起匡為示寬宏,對他們十分優待,允許他們置地買宅大興土木,建造種種房舍樓閣,使得開封建筑用地更加緊張。

  再加工趙匡鼓勵官員們買田建房、享用人生,所以致仕退隱的也罷、正在朝中為官的也罷,許多宦囊豐富的官吏都不惜錢財建造豪宅,生前自己享用,死后傳于子剁,因此工開封城的人口密度,建筑密度實是前所未有。

  再加工此時佛道盛行,佛寺、道觀到處卻是,都是整日香火不斷之地,他們的信徒一多,在家里也常常燒香拜佛,一個不慎,起火刻成了家常便飯。這時的房屋多用竹木結構,磚石還不流行,一旦起了火,造成的損失之大可想而知。

  在此之前,開封城已多次失火,嚴重的時候一燒就是工千戶人家,就是皇宮大內都起火燒掉過宮殿,趙匡深知這火的厲害,見了如何不驚。

  他的車馬自萬勝門入城,匆匆駛過金粱橋,就見前方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熱浪撲面而來,許多百姓呼號奔走,遠遠看去,似乎是“建隆觀”內帶起了大火,不過此時也分辨不清了,因為建筑緊密,周圍的民居與建隆觀房舍桅角緊緊相依,站在房頂幾乎一步煎,可以邁過去,這火起再被風一吹,火勢登時蔓延開來,如今煙火已籠罩了整個巷子,而且還有繼續蔓延的架勢。

  一見火情如此嚴重,趙匡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立即吩咐道,

  “快,馬上傳聯旨意,令黨進調禁軍入城撲火!”遣了人去調兵,趙匡跳下車來往前走,左右生怕官家有失,那些高大漢子立即把他護在中間,行不多遠,逃來涌去的百姓便阻住了他的去路,就見一班坊間的民壯,荷擔挑水,往來奔走,一個坊正跳著腳的喊,“,有什么用什么,快打水來救火呀。閑雜人等快快讓開,莫要阻礙救火。”一個潑皮推一輛小車,堪堪擋在近河的那條巷子路口卻不挪開,嘻皮笑臉地向那坊正問道,“徐坊正,你倒把話兒說個明白呀,是打熱水還是打冷水,是打甜水還是打苦水呀。”徐坊正氣得跳腳,吹胡子瞪眼地道,…莫道北,水火無情吶,這火燒得如此兇狠,你怎還堵住道路,還不快快讓開?”那潑皮翻個白眼兒,干脆把小車停下了。往車轅工一坐,冷笑道,

  “要我讓路容易,說句好聽的來”周圍百姓氣憤地道,“把他的車子掀了。”“誰敢?”莫道北把眼內瞪,兇狠地看向四周,那些百姓登時不敢多言。

  趙匡氣得肺都炸了,他咬緊牙根恨聲說道,“去,把他給聯就地砍了!”兩條大漢立即向那潑皮撲去,這兩個禁軍侍衛一向只聽從官家一人命令,就連朝中百官都不放在心工,哪管這是不是鬧市街頭。那潑皮正在耀武揚威,這兩個大漢撲工去,就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把他提了起來,使勁往地工一摜“嗵”地一聲,摔得那人像散了架似的。

  還沒等那潑皮喘勻了氣罵人,一個侍衛便抽出刀來,雪亮的鋼刀刷地一揮,一顆大好人頭落地,那人頭滾落地上還在呲牙咧嘴,內腔子血噴出兩尺多高,四下里百姓雖然恨這無賴喪盡天良,可是真的看到這樣殺人,頓時嚇得人人面色如土。

  趙匡見那擔水的漢子們也都嚇愣了,正想催促他們趕緊潑水救火,不想附近嘈雜聲一靜,遠處一個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鄉親們,這般大火,潑水不濟事的,不能這么救啊,得把周圍的房子扒了,得把周圍的房子扒了。快扒房子,要不然,這火非把這一片全燒個精光,啥時到了寬敞的大街啥時算完二”趙匡聽了這話心中突地一亮,著哇!我真是急昏了頭,怎么還要撲火,這火還撲得滅嗎?當務之急,是趕緊斬斷火線,勿使火勢繼續蔓延,造成更大的損失才對啊。”他趕緊往前趕去,就見前方一處房頭火勢躥起一丈五六,許多人拿著水桶木盆還在潑水,有一個人往來奔走,不斷著喊著應該把周圍即將燒著的房子扒倒,可惜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只要火還沒燒到自己家頭上,誰不抱著萬一的希望?扒我家房子?

  不跟你玩命才怪。再說,組織救火的頂大就是坊正衙前一類的小吏,誰敢擔這說不清道不明的責任?是以竟無一人理他。

  趙匡沉聲說道,“趙普,你去喚那坊正過來,亮明你的身份,叫他命人扒例火源周圍的房舍!”“遵旨!”趙普立即舉步向前走去,趙匡又復看向那人,領首贊許道,“此人倒是有些見識。”那人喊得聲嘶力竭,跑的精疲力盡,呼呼地喘著大氣停下腳步,伸手一擦臉工汗水,登時頰工就是五道黑黑的指印。他望著大火,惋惜地嘆道,“開封城里不但房舍密集,而且不用磚石陶瓦,盡用竹木建筑,這火一起,不知多少人家遭殃……趙匡這時才看清他的模樣,不由訝然叫道,“楊浩!”,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這一章是忍著病痛碼出來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是我盡了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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