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篝火重新被堆在了一起,臨時團友們還想賴在這里,不過被畢維斯全部趕走了,理由很簡單:差點被你們累死了,現在沒和你們翻臉僅僅是因為我悲天憫人…什么?還想分戰利品,狼毛都不給一根你!
最后還是因為愛瑞斯的柔聲建議,那兩組才各分到風狼一頭。
三個營地相距不算太遠,遙遙成“品”字排列,看來人家可不管你樂不樂意,這個臨時同盟算是結下來了,起碼在這個夜晚是如此。
畢維斯到湖邊清洗了一遍血污,確定四周無人的時候,他檢查了一遍魔寵戒指,無名指的根部,那枚戒指附近的皮膚變得猩紅,有點像過敏,而無名指的魔寵戒指,比起中指那枚,光澤也明顯黯淡了一些,不過花紋仿佛又多了一點變化。
當他的手指輕撫在其中,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那是一種無聲的交流。
畢維斯一身清爽的回到營地,空氣已滿是烤肉的芬芳,看著專注燒烤的愛瑞斯,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道:“愛瑞斯,你的傷口包扎了嗎?”
“已經簡單處理過了,不礙事。”
“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愛瑞斯搖了搖頭:“不用了,沒問題的!”
畢維斯沒再多問了,因為他聽到了湖邊傳來布桑那廝的笑聲。
當畢維斯這頓豐盛的夜餐吃了大半飽的時候,柏得溫終于回來了,他除了帶回了一身倦意,其余一無所獲,還樂道:“我感覺到饑餓,就看到了烤肉!”
“咦,有了兩撥客人?黃色帳篷!那擔架上的東西是什么?”
“…”
靜夜的風,輕輕推動著薄薄的霧,篝火偶爾的噼啪聲是這夜晚的節拍,而那響亮的呼嚕聲,是來自柏得溫不和諧的呼吸。
畢維斯抽簽抽中值第一班,但事實上,吃得太飽的他,挨著帳篷,很快就進入到半夢半醒的狀態,不過因為坐姿不太端正,他沒過多久就醒了,然后,他發現愛瑞斯的帳篷空蕩蕩的一片。
這個發現立即將畢維斯從朦朧狀態中抽離了出來,人呢?敵襲?!
很快,他重新鎮定了下來,四周一切正常,那丫頭大概是等所有人都入睡之后,趕緊就去清醒身上的血污吧,嘿,女孩子誰不愛干凈呢,說不用洗僅僅是為了防備我們這些臭男人。
他轉頭看了看兩隊臨時盟友的營地,并無異樣,畢維斯牽了牽嘴角,心道,很好,沒有人偷窺,面具女生,你繼續慢慢洗,我也可以安心睡了…
正當這個責任感慢慢進入冰點的男子企圖重新入睡時,湖水那邊卻傳來了愛瑞斯的一聲驚呼,聲音不大,很快又再無聲無息了。
畢維斯心中一凜,趕緊撐起身體,疾速往聲音的方向奔去。
翡翠湖畔,畢維斯看到了一幅令他心跳也為之停頓剎那的畫面,柔和的光明果的光芒之下,嬌柔的少女潔白如玉石一般的身軀,正浸在湖水之中,最要命的還是那張絕色傾城的臉龐,此時它沒有任何面具的遮蓋,其容姿可令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毫無疑問,這是畢維斯生平見過最漂亮的女子,任何形容美麗的詞匯在她面前都將黯然失色。
“你干什么?”那張絕美的臉龐正瞪著出于呆滯狀態的畢維斯,雙手已經捂在了重點部位上。
天啊,我敢保證,她雖然是落魄貴族,但家里營養肯定不錯,白天穿衣服可真不看出來,嗯,她不知道她現在這個姿勢會更加誘人犯罪嗎…畢維斯如此想的時候,卻立即轉過了身,他明白這又是一個就算他蛻變成禽獸,也無能為力的對手。
“我聽到你的叫聲,所以…”這樣的場合下,畢維斯趕緊將自己定位于好人這個角色。
“沒、沒事,僅僅是一條水蛇,我已經解決了!”愛瑞斯的聲音已經緩和了下來,“你,看到什么了?”
剛才,其驚鴻一瞥的驚艷,恐怕終生難忘吧,不過畢維斯口中卻是回答:“我什么也沒有看到…”
接著他想,天啊,我竟然要一個絕色美女為了我扛了一天的行李…不過,這種機會不多,明天還得繼續讓她扛…
愛瑞斯輕輕哼了一聲,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道:“麻煩你走前幾步,我要穿衣服了!”
畢維斯馬上走前了好幾步,身后一陣輕微的咝嗉聲,令他又是一陣香艷的遐想。
換回一身整齊衣裝的愛瑞斯取回掛在灌木上的光明果,走到了畢維斯身邊,那銀色面具重新回到了臉上:“不必那么緊張…當然,也請你不要那么放松,知道我族的規矩嗎?女子的第一臉,除了父母,只給自己的丈夫看的!”
畢維斯為之失色:“啊?!那需要現在就負責任嗎?”
“你想得美!”
愛瑞斯瞪了畢維斯一眼,接著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顯然被畢維斯逗樂了,接著她搖頭道:“父輩傳下來的野蠻規矩,誰會有空去遵守呢?不要擔心,也不必胡思亂想,更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那什么事都沒有!”
畢維斯松了口氣,但也隱隱有點失落,忍不住道:“真的不需要負責嗎?其實要我立即負責,我也可以考慮的。”
愛瑞斯不禁又笑了,今天的聯手對敵,關系本就拉近了不少,讓兩人心靈上的距離跨出了質變的一步,矜持的少女放下了陌生的靦腆,認真問道:“嗯,畢維斯,我好看嗎?我是指不帶面具的我!”
畢維斯辨別著對方的意圖,正容道:“我好像被委婉的拒絕了,所以,我剛才什么也沒看到!”
少女的微笑消失了:“我認真問你,你也應該認真回答我啊!”
“…很漂亮!如果烈陽能將你的真面目印刷進招生手冊,恐怕他們未來十年都不用擔心生源問題了!”
“真的嗎?”
“真的!不過假如把我也印刷上去,那就萬無一失了!”
“哈哈…”笑容重新回到了少女的臉龐上,弧度比先前還大上了許多,“你真有趣,能在這樣的旅途上碰上你和柏得溫這樣有趣的伙伴,是我的榮幸!”
畢維斯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將他和神經病并列,實在令人納悶。
愛瑞斯緩緩撫過自己面具的邊緣,輕輕道:“嗯,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夸贊我容貌的人,我會記住你的!”
話畢,她大有深意的看畢維斯一眼,探指在畢維斯臉龐前的空氣里勾勒了好幾下,仿佛虛構出一幅人物畫,將畢維斯牢牢記住。
“這是我的榮幸!”畢維斯也在兩人的空間見虛劃了幾下。
“你干嘛?”
“為我的素描像簽名!”
“…”
靜夜的風,仿佛也在湖畔稍停了片刻,饒有興趣看著這甜蜜的小角落。
第二天,這三組臨時盟友算是解散了,亞特的傷勢算是暫時抑制住了,可以落地走動,不過這幾天還得全身包著繃帶,恐怕還得常常被人問“那是什么?”。
布桑三人組遙遙吊著亞特那組離去了,用布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一看就是軟柿子,一定會惹來不少的蒼蠅,到時我們就伺機出手,哇,我已經可以看到大量各種顏色號碼牌落入我口袋的華麗畫面了!嗯,畢竟曾經并肩作戰,最后再收拾他們好了…”。
但亞特和伯尼顯然也發現了布桑三人組的跟蹤,但像是絲毫也不介意,誰知道他們心里是不是同樣在這樣想呢…
畢維斯這組就逍遙多了,準確來說,是畢維斯就逍遙多了,他鎮定自若的指揮著:“嗯,把小船推下湖,對!喂,柏得溫,你把船推遠了,先推近岸一點,讓我上去,我不想弄濕靴子了!對了,愛瑞斯去把行李搬上船吧…”
面對愛瑞斯有點哀怨的目光,畢維斯只能低聲解釋:“不要這樣,我這人很公私分明的。”
“…”
碧波之上,畢維斯發現情況不如他想像那么美妙了,這兩位隊友根本沒有任何劃船的經驗,如果由得他們主槳,恐怕永遠都只能在原地打圈了。
他只能憤慨的劃出了好一段路程,耐心的教育他們該如何正確劃槳,也不知道愛瑞斯和柏得溫是否在裝傻,直到船快泊岸時,他們才學會操控,然后行云流水的劃完了最后一小段路。
在翡翠湖的盡頭,三人稍作休整,便往第三個任務點,那塊墓碑的所在位置繼續前進。
但這平靜的一天,到了傍晚時分就結束了。
“先停一下!”畢維斯疑惑的打量著四周,停下了腳步。
“你的腳又抽筋了?”
“…不是!愛瑞斯,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路嗎?”
愛瑞斯認真的對比著磁木儀和地圖,搖頭道:“不會錯的,大約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就能看到那塊墓碑了。”
畢維斯接過了地圖,點著他們目前的位置,說:“這就對了,雖然我們走了水路,會比別人快一點,但也快不了多少,這里不該這么安靜的,應該是眾多小組路線的交集點之一,我懷疑這里出了狀況…”
說著說著,畢維斯的聲音停住了,因為他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一群胸前掛著紫色號碼牌的考核者,足有五十人之多,紛紛從灌木和矮樹后走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其中一人拍掌道:“說得真好,你是第一個進入我們伏擊點之前,就發現破綻的人!害我們跑了一段路來抄截你們!”
畢維斯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顯而易見,他們遇上路霸了。
一旁的柏得溫卻低聲嚷道:“全是紫色的號碼牌啊,這回我們不必再費心機去找,也可以超額完成任務了…”
這令畢維斯為之苦笑,紫色路霸們也樂呵呵的笑了,將其視為打劫生涯里的一段趣事,先前那人又道:“好了,留下你們的號碼牌,就可以走了!因為我們是第一天開工,所以水和干糧就不需要了,你看,我們都是考生,不會太為難你們的!”
己方號碼牌全部丟失嗎?那是倒扣六十分!
畢維斯只好向唯一的強者愛瑞斯投去詢問的目光,能擺平他們嗎?
愛瑞斯神色很堅定,不過是很堅定的搖搖頭,輕聲道:“人太多了,而且他們里面有一個赤鐵低階,三個青銅。”
“喂,不要磨磨蹭蹭了,別妨礙我們做生意嘛!”那人一臉友善的提醒著,路霸們摩拳擦掌,漸漸收窄包圍圈。
雙方戰事,眼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