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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充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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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充楞  這些年,部隊上的風氣也不如早年好了,尤其是上邊允許部隊可以經商之后,等于是放了一頭洪水猛獸出閘。

  部隊經商,雖然短期內解決了部分經費問題,可是,給國fang現代化建設留下的隱患,卻著實不小。

  而且,隨著開放的深入,地方上的公務員工資、獎金以及隱性收入,都遠遠超過了部隊里同級軍官的收入。

  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地方公務員收入高,工作輕松,更重要的是,這并不是那些公務員更有才干,而僅僅是鉆進了一個好單位而已。

  這種不合理的收入分配體制,迫使那些有才華的軍官無心獻身國fang,念念不忘地卻是轉業到地方,進個好單位。

  天朝歷來最喜歡講集體,講奉獻,可是,基層軍官的苦處,難處,誰知道?

  收入低不說,近些年來,地方上的不法之徒破壞軍婚的現象,屢見不鮮。級別高的軍官,家屬雖然可以隨軍,可是,如今已經不象早些年了,軍嫂們很難找到好工作。

  提拔軍官的腐敗問題,老婆的工作問題,子女的教育和工作問題,收入過低的問題,綜合起來,就起到了腐蝕軍隊戰斗力的作用。

  武警的體制,又和陸海空不同,屬于軍委和國務院雙重領導,以國務院為主。

  實際上,軍委很少去管武警的事務,國務院又距離太遠,鞭長莫及,以至于,地方上的武警部隊成了三不管地帶。

  積年下來,武警系統游離于軍政之外,基本上出于無人監督的狀態。

  這些年來,各地武警支隊的主要收入來源,一是上級撥款,另一個則是五花八門,多種多樣,花樣不斷翻新的經商活動。

  其中,利用軍車搞走私,改善支隊的經費狀況,成了最普遍的一種行為。

  具體到云州支隊頭上,其實,支隊財務上并不缺錢,缺的只是花錢的理由而已。

  小酒天天喝,這酒指的不是茅臺,而是其下的一些名酒,比如,五糧液、瀘州老窖等等。

  按照不成文的上茅臺的土政策,私下里喝啥是一回事,支隊領導們在正式場合能夠喝上茅臺的機會,其實并不算特別多。

  除非,總隊或是總部領導下來視察,或是地方上的大領導來軍營慰問,再就是,地方上的黨政部門前來搞雙擁活動,一旦出現了上述的情況,就等于是給支隊領導們開了喝茅臺的大閘門。

  今天,王學平和孫元關都在場,支隊的領導們豈能不抓住機會,敞開肚皮來喝?

  不過幾輪的功夫,三箱43度的新茅臺,就被消滅得差不多了,所剩無幾。

  熊衛紅也喝得有點高興了,大手一揮,一直在一旁伺候著的炊事人員們,趕緊又抱了十箱新茅臺過來。

  王學平拿手指著新端上桌的茅臺酒,開玩笑說:“老熊啊,你這是想把我和孫書記泡在茅臺酒里啊。”

  “呵呵,老熊一向好客。今天,省廳領導回到云州,大家都很高興嘛。”孫元關酒量也很不錯,盡管八兩酒已經下了肚,臉色僅僅是微紅而已,和馬副支隊長那張關公一般的大紅臉,完全不同。

  熊衛紅笑嘻嘻地說:“兩位省市領導都是平日里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今天同時光臨咱們支隊,再不招待好一點,上級領導可要批評我老熊不重視軍民共建工作了,那是要犯大錯誤滴。”

  王學平哈哈一笑,滿是豪氣地說:“來,老熊,咱們碰三個。”說著話,手里的大酒碗已經高高地舉了起來。

  熊衛紅已經喝到了微熏的程度,腦子一熱,也管不了那么許多了,伸碗過去,輕輕地一碰,笑道:“娘的”

一氣干了三碗,熊衛紅的身子開始打晃,腦內五星閃耀,雙手也微微發顫,很明顯,他喝高了  王學平連口菜都沒有吃,已經連續地喝了七大碗酒,就算他酒量相當不錯,也架不住支隊領導人多,短短的幾個來回之后,他也喝高了,伏在酒桌上,酣睡了過去。

  到了此時此刻,介于清醒半和迷糊之間的孫元關,也已經看破了王學平故意把他自己放倒的意圖所在:王學平分明是不想和他私下里進行交流嘛,可是,在熊衛紅的地盤上,老孫偏偏又阻擋不住王學平裝傻充楞。

  這時,支隊政委站了出來,笑著說:“看來,省廳領導今天非常高興,著實給咱們云州武警面子,要不,我先把省領導安排個地方去休息一下,回頭再接著喝?”

  熊衛紅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球,瞅著孫元關,想看他是個什么態度。

  孫元關微微一嘆,他心里非常有數,王學平今天確實喝了不老少,應該不是裝醉,原本想私下里密切溝通一番的愿望,顯然已經成了泡影。

  “呵呵,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下午的常委會就沒法參加了。老熊,要么,咱們就先散了吧?”主角被放倒了,孫元關情知繼續留下來,已經毫無益處,索性提議解散。

  老孫的提議正中了熊衛紅的下懷,他把手一擺,笑道:“那今天就先到這里,改日再請你老孫好好地干一仗。”

  按照以往的經驗,熊衛紅親自送孫元關上車,支隊政委和馬副支隊長兩人扶著爛醉的王學平,上樓進了熊衛紅的辦公室,讓他躺到了老熊午休的行軍床上。

  支隊政委招呼勤務兵擰了一塊熱毛巾過來,幫著王學平擦了臉,替他蓋了一條軍毛毯。

  政委和馬副支隊長彼此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套間。

  “咔。”關門的脆響剛剛傳來,王學平忽然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孫元關放下架子派來找他,其目的不問可知,一定是落腳在嚴明高身上。換句話說,市委書記老周想通過王學平,與嚴明高之間搭起一座暗通款曲的橋梁。

  偏偏,以王學平的了解,嚴明高雖然做官多年,卻是個死心眼,眼里除了他的老領導金有工之外,再無旁人。

  金有工主動向市委書記周文廣開戰,必然會利用嚴明高做先鋒,對于這一點,王學平看得再清楚也不過了。

  其實,嚴明高也想到了其中的后果,否則,也不至于愁困于書房,無法自拔。

  從政治站隊上來考慮,不管怎么說,王學平都不可能去幫周文廣。在外人看來,王學平能夠有今天,畢竟離不開金有工的大力提拔。

  端上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蠢事,王學平絕對不會去做的。

  官場上雖然流行跟紅頂白,趨炎附勢,從不缺乏蒲志高似的告密小人,可是,大多數情況下,按照官場的正面露n理,過河拆橋對于王學平來說,除了自壞名譽,并無半分益處。

  以金有工的強勢,又面臨的是最后一戰,可謂是九牛不回的局面了。

王學平從兜里掏出中華煙,點上一支,吸了一口,他心想,都到了劍拔弩張,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白熱化局面了,周文廣還在幻想和解,難怪有人要給他取個“婆婆”的綽號,還真是恰如其分吶  “吱。”房門被人推開了,熊衛紅進屋一看,王學平兩眼睜得老大,正躺在行軍床上吸煙,他不由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笑道,“學平,你是故意躲著老孫吧?”

  王學平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笑了笑,說:“有些私房話,不好談啊”

  熊衛紅不太明白云州市政界的狀況,他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嘿嘿傻樂,非常聰明地選擇了回避。

  王學平從床上坐起身子,活動了一番手腳,笑著說:“老熊,改天上錢州,一定通知我。我幫你約齊一幫老朋友嘛,包括你們總隊的老周,我們大家經常在一起聚會,吃著酒,交流一些看法。”

  熊衛紅心中一陣狂喜,他這個正團級的支隊長,如果能夠進入到副軍級的周總隊長的小圈子里去,將來的前途,還需要發愁么?

  “學平,別的我就不多說啥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我老熊要是眨一眨眼,就他的不是人。”熊衛紅仗著酒勁,說出了掏心窩子的話。

  王學平抬手拍了拍熊衛紅的肩膀,輕聲說道:“大家是老朋友了,這么客氣干啥?”

  熊衛紅連點了好幾下腦袋,露出憨厚的笑容,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否則就是見外了。”

  “嗯,老熊,你稍微做點準備工作,今年啊,咱們錢州市局可能會擴大招收退伍轉業軍人的名額。你先準備著,到時候,我打電話通知你。”王學平信手扔出一根響噴噴的骨頭,令熊衛紅怎能不喜上眉梢?

  熊衛紅搓著手,感激地說:“老兄弟,你這可真是解決了我的大問題啊”

  部隊上的領導,為了維護自己的威信,方便更好地帶兵,大多都會操心部下們的轉業退伍安置問題。

  部下們分配的單位越好,經手安置的人員越多,部隊的主官面上,就越是大大的有光,在軍營里的威望也就越高。

  這年頭,不管是軍營也好,地方也罷,誰手下沒有幾個心腹需要安排到更好的崗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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