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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六十七章.黯現世間、三年之約.
當年血谷一戰,可謂是驚心動魄,波則極多,雖然徐清凡此生已是經歷了無數次慘烈的戰斗,但論起兇險詭譎,卻還是以這血谷之戰為最。
此番故地重游,腦中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不由又是一番感嘆。
其實,血谷之戰距今不過三四年的時間,遠遠達不到讓徐清凡傷古感今的一番感嘆,不過這三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卻是讓徐清凡有了一種似乎已經過去了好多年的感覺。
與張一所約定的地方,并不在血色山谷,而是在很久之前徐清凡與張一第一次相見的地方,當時徐清凡剛剛殺死了張三和張四,然后遇到張一后落荒而逃。
倒是這場戰斗確實是已經相隔百年,當初算是慘烈的戰斗,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如此的平淡,甚至漸漸的已經有些淡忘。
要去那個約定的地方,卻是要路過血色山谷,一路上所見的情景,也算是和張一之間恩怨的回顧。
“當年約定三年之后相見,但我以為我已經將毒驅除,所以就將這件事給忘記了,此時超過當初約定的時間已有半年多了,卻也不知那張一有沒有繼續等待,不要讓我白跑一趟就好。”
徐清凡暗暗的想道。
“還有,與那張一約定的地方,往西三百里,臨近西沙之地,似乎有一處要黑耀谷的地方,根據白清福對他當年進入九華之前在張虛圣秘密基地諸般情況的描述,無論是巖石構造,地形地貌,還是植物生存,都是極為相似,這次我去赴張一之約之后,是不是要順便去那里探查一下?”
想到這里,徐清凡卻是皺起了眉頭。
“那張虛圣神通廣大。實是人類修仙者中數千年來最為頂尖的人物,那里不是他的大本營也就算了,如果當真是的話,以我現在的修為,恐怕很輕易就會被發現。”
就在徐清凡搖頭否定之時。卻又想到:“不過如果說危險。實則又并不危險。那四靈天圖為神物。即使是張虛圣。想要煉化它。沒有幾年甚至十幾年地時間也不可能成功。要知道當初即使是正道聯盟地宗師們。也是打算合十二人之力花兩年地時間煉化完畢地。這樣一來。張虛圣一心煉化四靈天圖。而他手下地那些怪物想來也無法奈何得了我。”
這般想著。徐清凡原本不想冒險地想法卻又動搖了。
一方面。此時離修羅族復出已經不足一年地時間。而找到張虛圣則是其中地關鍵所在。如果等到白清福去了正道聯盟將事情說明白再行動地話。那么白清福先是要說服各派掌門。然后再將正在神州浩土各處搜查地宗師們召回。正道聯盟地高層們在為白清福所說事情地真假辯論上一番。當真正開始探查時。時間已經耽誤了一兩個月了。徐清凡順路探查一番。卻也能減少很多時間。更何況。徐清凡也確實想為阻止修羅族復出盡自己地一份力。
但另一方面。徐清凡雖然只是在當年九華浩劫之時遠遠地見過張虛圣一次。但對張虛圣地諸般傳聞卻是極為了解。通過張華陵、劉先生等人。也對張虛圣有多危險極為了解。雖然心中有著去探測一番地沖動。但卻又是不敢冒如此之大地險。
就在徐清凡心思糾結間。卻是漸漸地向著血谷地位置靠近。突然發現了什么。不由地一愣。
卻是徐清凡發現。在那血谷之中。有著十余股不弱地靈氣波動。赫然是十余位結丹期修士。其中有正有邪。此刻聚在血谷之中。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徐清凡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卻還是忍不住心中地好奇。隱遁了身形。向著血谷位置飛去。
偷偷的飛到血谷之中,徐清凡潛伏到一隱蔽處。引目向著那些修士所在處看去。
卻見十余位黑衣修士,雖然所修習的功法正邪不同,但衣著一致,行動有素,顯然是同一個組織的修士。
此刻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個金色圓斗,施法控制間就見這些金斗發出陣陣金光,金光所到之處,血色山谷中的血色泥土山石,紛紛進入了金斗中,那金斗不過是成人巴掌大小,但徐清凡所見到的,每個金斗都裝了不下于方圓十丈大小的血色山石泥土,并還在不斷繼續裝著,似乎內中空間無限。
而這些修士不知已經在這里收集這些血色山石泥土多長時間,此刻看去,血色山谷中的血色泥土山石已經少了大半,土層淺薄了許多不說,間或有地方還露出了內中黑灰色的巖石層。
說起來,這個血色山谷之所以讓徐清凡印象深刻,除了他曾在這里數次險死還生之外,也因為這血色山谷有著完全遮蔽人氣息甚至體內靈氣波動地效果,當初正道聯盟一行人,為此吃了不小的虧。當時徐清凡就想著要研究一番這些血色山石泥土,可惜當時難荒妖獸來襲,徐清凡要組織救援正道聯盟,之后又是一系列的事情,卻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顯然,現在又有不明來歷的組織或修士,看中了這些山石泥土。只不過當年徐清凡粗略檢測過一番這些山石泥土,發現它們雖然有著遮蔽氣息的神效,卻是無法煉制成法器,這也是徐清凡快速將這件事忽略的原因,卻不知這些修士此刻如此大量的收集這些血色山石泥土,是想要做些什么。“咦?”
就在這時,徐清凡注意到了這一行神秘修士中的領頭人,心中不由的發出一聲輕咦。
那人靜靜地站在忙碌的神秘修士的身后,并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動作,而是看著眾人收集著血色山石泥土,此人的修為也遠超其他修士一大截,已然達到了金丹巔峰期,身上散發著某種隱蔽而危險的氣息,顯然不是普通的金丹巔峰期修士那么簡單,想必另修有什么威力強大的神通道法,實力至少不在正道聯盟中青松儒士和頑石和尚之下。
這本來沒什么。在浩劫開始之后,原本遁世地正邪高手們紛紛出世,這般金丹巔峰期的絕世高手,現在也越來越不值錢了。
真正讓徐清凡驚訝地是,這名領頭人雖然如其他修士一般身著黑衣,但臉上卻還佩戴者半截枯木面具。
這般枯木面具。徐清凡曾經也無意中獲得了一面,在“藏寶閣”覆滅前,徐清凡也曾在“藏寶閣”之前見到過三名這種身著黑衣臉上佩戴半截枯木面具地修士。
“難道這些黑衣修士也如那冥組織一般,也是屬于一個組織?卻不知這個組織又有著怎樣的目地,隨著浩劫地持續,當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現了,如果這些修士當真是屬于一個組織的話,正道聯盟這么多年來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其神秘之處絲毫不下于冥組織。”
徐清凡盯著眼前的這些修士。心中的暗暗想到。
就在徐清凡暗思之間,那名領頭人似乎發現了徐清凡注視他的眼神,猛地轉身。眼中竟是泛起了七彩繽紛般的絢麗光芒,向著徐清凡所在的位置直盯而去。
看到此人竟然僅憑著目光所產生的感應到了自己的存在,徐清凡心中不由地一驚,知道這人的修為實力恐怕比之自己還要勝上一籌。
不想再惹麻煩,對這名黑衣修士也是心存顧忌,所以當這名修士身上緩緩的散發出浩蕩地氣息,一步一步向著徐清凡所在的位置走來之時,徐清凡沒有絲毫遲疑,腳下“飛天長綾”突然出現。化為一道黃光,向著遠方快速飛去。
徐清凡施展了“飛天長綾”之后,速度卻是瞬間增長了一倍,那黑衣人追之不及,飛至半空中追了片刻之后卻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無奈之下只得停下了飛行,停滯在半空中后緊緊的盯著徐清凡的背影,最后似乎發現了什么,臉上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
“是他啊。老大看中的人物,卻是不可亂動,但讓他發現了這些事情,卻也不能就這么放過。或者,先抓起來,等老大出關后請示?”
這名黑衣人,正是張虛圣所創立的“黯”組織成員,但他卻是并不知道張虛圣在閉關中間離開去南荒收集麒麟之血的事情。
說話間,黑衣人眼中露出思索地神色。片刻之后。伸手向天空一彈,一顆泛著七彩光芒的光彈在天空中炸裂了開來。然后卻又瞬間消逝。
七彩光芒雖然轉瞬即逝,但卻是在方圓千里之內均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解了七彩光芒所代表的含義后,也是紛紛行動了起來。
一向隱藏在最深處的“黯”組織,隨著真正浩劫的臨近,卻也終于露出了它的鋒芒!!
而那名黑衣修士,則是對著徐清凡遠去的方向冷哼一聲,轉身向著血谷的位置飛去,繼續監視著其他黑衣修士收集那血色山石泥土。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一眾黑衣人終于收集完畢,放眼望去,原本的血谷,上面所覆蓋地血色山石泥土竟是差不多被收羅一空,原本的血色山谷就這么變成了平凡的土黑色,上面間或出現一兩處紅色斑痕。
“走吧。”
為首的黑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冷聲說道。
說著,黑衣人當先向著西方快速飛去。而其他黑衣人們也均是趕忙跟上。
當這些黑衣人全部離開之后,又過了良久,一陣微風吹過,帶起了黑紅交雜的土塵,血中的血色山石泥土被收集一空后,雖說少了幾分詭異,卻也顯得荒蕪了許多。
卻見在剛才徐清凡隱身的位置,空間突然一陣波動,徐清凡的身影卻是突然出現在空蕩地山谷之中,遙望著那群黑衣人地背影,眼中也是閃過思索之色。
原來,剛在突然出現并遠遁的,并非是徐清凡,而是徐清凡地分身徐致遠,徐清凡控制著“飛天長綾”幫他遠遁,一來是為了引開那為首黑衣人的注意力。二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偷襲而做的準備,三來向反方向飛去,也是為了讓黑衣人或者他的同伙搜查時尋錯方向,為他日后減少一些麻煩。
“這些黑衣人,收集這些可隱藏修士氣息和靈氣波動地泥土山石,究竟要做何事?”
徐清凡喃喃的說道。心中卻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片刻之后,徐致遠和“飛天長綾”飛回,一陣靈光閃爍后,卻是均進入了徐清凡的體內。
而徐清凡再不遲疑,也向著他的目的地飛去。
雖然徐清凡并不想再惹麻煩,但那些黑衣人所去地方向卻是和徐清凡與張一所約定的地方同路,無奈之下,徐清凡也只有盡量的收斂身上的氣息,遠遠的綴在那些神秘黑衣修士身后。
就這么一前一后飛著。三天之后,徐清凡終于到了他和張一約定的位置不遠處,只要轉向飛行數十里即到。但那些黑衣人卻是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依舊向著西方快速飛去。
“再往西去,似乎是那黑耀谷的位置,而那黑耀谷則是張虛圣秘密基地可能的所在地之一,難道…”
徐清凡這般想著,心中不由一動,雖說已經決定不再冒險,但諸般事情放在一起,卻是讓徐清凡心中地好奇愈加濃烈,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后。徐清凡卻是咬了咬了,拋下那三年之約暫時不理,繼續追蹤著那些黑衣修士向著西方飛去。
隨著愈加臨近西沙之地,風塵煙沙愈重,天地之間都是黃蒙蒙的一片。
說起來,徐清凡這些年來南荒、東海、北冰三地都去過了,卻是唯獨沒有去過西沙。
當然,西沙之地荒蕪兇險不下于南荒,徐清凡沒去也沒什么遺憾也就是了。
又過了一日之后。“黑耀谷”愈加臨近,但那些黑衣修士,卻是飛到“黑耀谷”附近之后突然消失不見了。
“黑耀谷”如它的名字一般,山石泥土皆為深沉地黑色,陽光反射下泛起黑亮的光芒,帶著某種詭異之感,但徐清凡繞著這“黑耀谷”飛了整整三圈,卻依舊無法找出其入口在何處。
但那些黑衣神秘修士們在這黑耀谷附近消失卻是不爭的事實。
也就是說,這些黑衣修士的大本營有成就在這“黑耀谷”中。而同時這“黑耀谷”又很可能是張虛圣的大本營。也就是說…
徐清凡想到這里。心中情緒愈加的凝重,接著手中卻是突然拿出一面散發著莫名能量波動的符咒。正是“天涯傳訊符”!!
“傳訊符”是最簡單的符咒,但卻也是最難的符咒,比如說可傳訊十里地符咒,對符咒制造之術稍有了解的修士,就可輕易制造而出,而“百里傳訊符”,距離增加了十倍,但制造難度卻是一口氣提升了百倍,而徐清凡手中的“天涯傳訊符”,可傳訊距離卻是三十萬里,制作難度有多強可想而知,再加上一些加速和隱藏氣息的加持,這種符咒,每一個的價值都不下于一個普通的天階法器。
事實上,這些符咒皆是劉先生忍痛奉送給正道聯盟的,正道聯盟中的決策層,人手一個,當初將這些“天涯傳訊符”給了紫真仙人后,劉先生整整半年心情都不是很好,對徐清凡抱怨良久。
將自己的發現全部記錄在“天涯傳訊符”后,就見“天涯傳訊符”突然燃起,瞬間化為了灰燼,而火光之中,卻是有一道隱諱地七彩靈光突然出現,飛到高空中后,向著“榮華山”的方向快速飛去,速度比起徐清凡御使“飛天長綾”時還要快上四五分。
“如果這里當真是那張虛圣以及他追隨者的大本營的話,那么這道傳訊符,卻是要引起張虛圣和正道聯盟的一場大戰了。”
徐清凡看著七彩靈光瞬間消逝在天際邊緣處,默默的想到。
或者是張虛圣被傳的太厲害了,雖然找到了張虛圣的位置,與張虛圣之間的戰斗不可避免,而張虛圣則是正道聯盟組織“修羅族”復出地關鍵所在。但徐清凡心中卻是莫名地出現了一種不詳感。
“無論如何,這場戰斗總是要開始的。”
徐清凡搖了搖頭,將心中地不詳感驅散,強忍著自己當先到那“黑耀谷”探測一番的想法。卻是又向著他和張一所約定的位置飛去。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半年了,你確定那徐清凡會來嗎?在冰戀之毒下,他說不定早就化為一具枯骨了。”
徐清凡和張一所約定的位置,是一片茂盛的森林,此刻張一盤坐在森林最高地一顆樹上,樹尖隨風搖擺。張一的身形也是不斷搖擺著,但盤坐之勢卻是極為穩當。
閉目冥思許久之后,張一卻是突然睜眼問道。
只是,張一的身周一片空蕩,卻是不知她在與何人說話。
“他會來的。”
奇異的是,卻是有一道輕柔儒雅的聲音自空蕩蕩的森林上空中突然響起,寬慰張一道。
張一皺眉道:“已經半年多了,我們有那么多事要做,卻是已經在這里白白的浪費了近半年的時間。每次問你,你都說那徐清凡一定會來,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你如此有信心?”
“為了逆天劍。多等待半年地時間,難道不值嗎?在你的幫助下,我的功法大乘,即使是張虛圣,從此也是無法傷害地了我絲毫,但一樣,我也無法傷害得了張虛圣,而這逆天劍,就是打破我和他之間平衡之物。”那陰柔儒雅的聲音解釋道:“至于我為什么會確定那徐清凡一定會來。則是因為我對那冰蓮之毒有著絕對的信心,你以為冰蓮之毒毒力如此微弱,發作時間又是如此的緩慢,它為何會是世間第一奇毒?就是因為修士一旦中了此毒,無論如何功法神物又或者驅毒圣藥,都無法徹底祛除。就算祛除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它就會再次在修士體內成長壯大。想來那徐清凡之前不知憑借著何般手段將冰蓮之毒祛除了大半,以為徹底根除。所以就不在意解藥了,但當他發現冰蓮之毒再次在他體內壯大時,他一定會來的。”
“你怎么不說那逆天劍也是唯一可以傷害的了你的東西?”
“所以才要更加耐心的等徐清凡啊。”
儒雅陰柔的聲音笑著說道。
張一冷哼一聲,卻是終于平復了心情,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就在此時,那陰柔儒雅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中卻是帶上了一絲笑意。
“他來了,我說過,不會白等的。”
憑著心中已經漸漸淡薄的記憶。徐清凡終于找到了當初第一次與張一見面的地方。
剛剛飛近。第一眼看去,卻是正好看到虛坐在森林最高樹頂處的張一。
感應到徐清凡飛來。張一也是緩緩的睜開雙眼,身體虛浮而起,向著徐清凡飛去。
兩人在森林邊緣處相遇,互不相讓的對視著,一時間沉默皆是不語。
打量間,雙方各自驚心,都是為雙方修為境界地提升速度而感到不可思議,徐清凡提升到金丹后期已經是修仙界少有的神速了,而此時的張一,這三四年之間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修煉的,竟是已經達到了金丹巔峰期的境界,比之徐清凡還要高上一籌。
“你遲到了。”平白等了半年時間,任誰火氣都是比較大。“半年多的時間。”
徐清凡笑道:“事情很多,耽誤了,這不是就來了嗎?”
“逆天劍帶來了嗎?”張一冷聲問道。
徐清凡沒有回答,反而問道:“解藥呢?”
“在我這里。”
突然,一道儒雅陰柔的身影在空蕩的森林上空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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