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夜,九華山外一處茂密的小樹林中。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靜靜的站立的小樹林當中,烏云遮住了星月,也讓他的臉深深的藏在黑暗當中,看不清面容。配合上那一身黑袍,仿佛他的整個人都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風吹樹擺,濃濃的樹影仿佛一只只來自地獄正在張牙舞爪的惡魔,不斷的在掙扎、咆哮。
惡魔,其實源自于人類的心中。當人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的時候,那么人類也就會變成惡魔,從此變得邪惡、詭譎。
突然,一陣“嘶~~~~嘶~~~~~~~~~”聲響起,就仿佛是蛇吐信時的嘶叫聲。隨著這個聲音,原本陰暗的小樹林顯得愈加隱身恐怖,讓人不可抑止的心生恐慌。
但這個黑衣老者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你們這些家伙非要每次都這么裝神弄鬼嗎?”黑衣老者皺眉,沖著黑暗中某處淡淡的說道。
隨著老者話聲的落下,那片黑暗中的某處慢慢的開始凸起,隨著凸起處越加的明顯,兩道綠油油的鬼火在那凸起處亮起,接著,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那片黑暗中,而那兩道鬼火,竟然是這人的眼睛!!
“嘶嘶~~~~~沒辦法,習慣了。嘶~~~~~~嘶~~~~~~~~,如果不經常躲藏起來的話,嘶~~~~~還不被你們這種正道人士給群毆致死啊?嘶嘶~~~~~”
突然出現的人說道。聲音尖銳詭異,而且說話時不時夾雜著的有些聲音,就仿佛像是不停的有蛇在吐信嘶叫似的。
如果天空再明亮一些的話,人們看到這人的形象一定會嚇得昏死過去。只見這人皮膚白皙細膩,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皮膚,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衣服外暴露的皮膚上竟然都是一點點的白色細鱗;而那人的眼瞳更是仿如一道細細的豎縫般,不斷的閃爍著綠油油的詭異光芒。最恐怖的是,這人竟然有一雙類似于蛇信般的細長分叉的舌頭,不斷伸出嘴外舔舐著自己的臉,樣子讓人作嘔,心生恐怖。
這種樣子,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只能被稱為怪物。
幸好這時是黑夜,也幸好這里沒什么人煙。
可惜,這名黑衣老者功力高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怪物的面容,眼中毫不遮擋的射出厭惡的神色,皺眉說道:“說吧,今天非要把我叫出來到底是什么事?”
那怪物卻對絲毫不為那黑衣老者的厭惡眼光而動怒,反而有點享受的樣子,說道:“我家主人要我問你什么時候動手,嘶~~~~~~~~他等不急了。嘶~~~~~~”
“讓你家主人在多等一段時間,現在一切都還沒準備妥當,有幾個老家伙的態度我還不確定。”黑衣老者聽到那怪物說道它的主人時,眼瞳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頗為忌憚。口氣似乎也沒有原先那么強硬了。
“我家主人說,嘶~~~~~~~~,他已經等不急了。如果你再不出手的話,嘶~~~~~他現在就親自出手滅掉九華門。嘶~~~~~~~”那怪物卻不理會黑衣老者的話,又說道。
“哼,你家主人難道已經想出來對付九華門的‘九宮陣’還有法寶‘朱雀環’的辦法了?”黑衣老者似乎不屑的說道,只是從他微微抽搐的眼角中,知道他對這個可能出現的情況很是恐懼。
“沒有,但我家主人最近已經忍受到極限了。嘶~~~~~~他說他要找回他的心臟。嘶~~~~”怪物固執的說道,似乎在他心里,只有他的主人。
“這么說你們還沒辦法來對付‘九宮陣’和‘朱雀環’了?這樣就算你們主人能滅掉九華門,奪回他的心臟,也要受到極大的傷害。甚至數百年內無法恢復元氣。”聽到那怪物如此說,黑衣老者似乎松了一口氣,口氣又開始變得平淡冷酷起來。
“可是,嘶~~~~~我家主人…”
“再給我十年時間。十年之后的六大圣地新人比試的時候,我這里大概就都準備完畢了。到時我再和你們里應外合,幫你家主人奪回心臟。如何?”老者猛地打斷了那怪物的話,決然的說道。
聽到那老者的話后,那怪物還待說什么,卻突然頓了一下,原本猙獰的面容變得無比溫順,看樣子似乎在傾聽著什么,不住的點頭。最后這怪物對著黑衣老者說道:“我家主人同意了你的說法,再忍受十年無心之痛。但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十年之后你還沒有準備好,我家主人就只能單獨行動了。”
“讓你家主人放心吧,我這邊我會搞定的。”黑衣老者淡淡的回應道。
聽到黑衣老者的話后,那怪物卻沒有回應,而是再次慢慢的消融在黑暗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哎~~~~”直到那令人恐怖的嘶嘶聲完全消失不見,老者的面容才完全放松了下了,微微的嘆息一聲,似乎帶著點后悔,卻又帶著點期待。
就在這情緒復雜的聲音當中,老者右腳輕輕一頓,一片白色的祥云出現在他的腳下,沖著九華山方向快速飛去。
隨著黑衣老者的離去,這片小樹林中又恢復了平靜冷清,只有那風吹樹葉的嘩嘩還在響著,似乎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就在這一片平靜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在虛空中浮現,直至完全清晰。
“哎,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背叛了師門,我昨天聽您說的時候還一點都不敢相信呢。”說話之人身著白袍,面色祥和,手里拿著一根煙桿,赫然就是九華派掌門張華陵。卻不知道現在周圍空無一人,他的話是在跟誰說。
“哼!你也別跟我耍心眼。我就不相信那家伙背后的小動作你就完全沒有察覺。你們兩個功力相當,但輪到心機手段,他比起你還要差的遠。”一個無比的蒼老的聲音唐突的出現,回蕩在整個小樹林中,卻讓人無法把握到聲音的具體位置。聲音中帶著淡淡的不屑,似乎完全不把張華陵這么一個九華掌門放在心上,。
“讓您老人家見笑了。”張華陵對于另一人的話卻完全不生氣,只是語氣恭敬的說道。
“我們回去吧,既然知道了他們會在十年之后六大圣地新人比試的時候動手,繼續呆在這里就沒什么意義了。”蒼老的聲音說道。
“是。”張華陵對著虛空微微躬身一禮,也騰云向九華山縱身飛去。
又過了許久,黑夜這次似乎總算回歸了平靜。
但,真的平靜嗎?
只見小樹林某一棵平凡的小樹,卻突然浮現出來一張人的臉。在他不遠處,另一人也不知在何時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這兩人面貌不清,均穿著紫色金紋長袍,肩部掛著幾個鈴鐺,隨著身形的移動發出蕩人心魂的叮當聲。紫色長袍胸部用紅色寫一個張狂的“冥”字。而這兩人裝扮唯一不同之處就在于,從小樹中浮現的那人手上戴著的戒指上面刻著一個“洪”字,而另一人的戒指上則刻著一個“荒’字。
“沒想到‘黃’那家伙這么過分,竟然沒經過組織的同意就想隨意對九華門動手。更可笑的是,竟然都已經被人家九華門發現了還不自知。真是丟我們‘冥’組織的臉。”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因為這兩人長袍的領子都太過寬長,擋住了兩人臉部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管他們呢,我們去跟‘天’、‘地’兩位大佬報告一下情況,然后安心看戲就是。‘黃’那家伙是不是要倒霉關我們什么事。”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帶著懶洋洋的味道說道。
“那倒也是。”
說著,這兩個神秘人就再次不見,無聲無息,好像從沒出現過。
黑暗中,有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盤旋在天空,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眼下的一切,似乎嘲笑的世人的貪婪、冷漠和愚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人們都想笑到最后,但到底誰是蟬,誰是黃雀,卻又有誰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