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聶舞之前吃飯時候做出那迥異平常的舉動時,君尚月已是悄悄留心下來。而當聶舞沖動之下,跑到旅館柜臺詢問“風樓”這個名字,君尚月更是注意到其臉上那種緊張小心的表情。那種表情,是發自內心的揪心和惶恐般的激動,他君尚月從來沒有見到過!
風樓?
那是什么人?!那是誰?!
為什么會讓聶舞如此激動,竟不顧身份不顧體面的在用餐時間抽身而起?!
君尚月只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面抽了一記,心跳莫名的緊了一緊。
不過,君尚月當時并沒有跟著上前,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將口中那還未吐出的話語生硬吞下,只是眼神在不經意中,已是漸漸變冷了幾分。
當聶舞失望的從柜臺走回來時,君尚月已是恢復了那談笑風生的表情,風度翩翩,企圖用言語將失魂落魄的聶舞逗笑。
他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詢問聶舞,聰明的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該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追問只會顯得自己沒有風度和狹隘。
只不過,聶舞顯是失去了吃飯的興致,沒說幾句話,便是匆匆刨了幾口道了一聲抱歉,帶著護衛去徑直到了在旅館訂下的院子。
桌子上,只留下臉上一片鐵青的君尚月,看著滿桌佳肴,索然無味。在一路上,他本以為自己已是慢慢走進了聶舞的心扉,卻沒想到,對方竟會為了一個叫做“風樓”的不知名的人物,表現如此的失態!
一種危機感襲上君尚月的心頭,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叫風樓的,肯定和聶舞不是一般的關系,而且從聶舞的反應上來看,也絕對不可能是個故交女孩,定是個男子無異!
君尚月天才少年,雖然并不濫情驕縱,但在西部,也算是不少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而對于少女的心,他也是有著幾分不深不淺的揣詣。
聶舞的表現,已是超出了她以往的作風,那那些曾暗戀追求自己的少女同出一轍!
這個叫風樓的,究竟何種能耐?!難道還能比我君尚月更出色?!
雖素未蒙面,但君尚月已是暗自留心。要知道,在同輩人中,放眼整個大陸,能被他君尚月瞧上眼的,也不過屈指可數的幾人,風樓?聞所未聞!
而吃過飯后,君尚月也回到了房間休息,不過他沒有忘記吩咐護衛注意到樓下房間的聶舞的動靜。
在葛龍當時大吼著找秦月樓麻煩的時候,幾乎將旅館后面的幾個別院都驚動了,聶舞自然是不例外。從進入旅館大廳看到的那個背影開始,聶舞便在心中已是認定了秦月樓便在這里,雖柜臺的登記薄上沒有他的名字,但聶舞相信,秦月樓肯定是用了假名。
所以在此刻,聽到這個動靜后,聶舞便是想也沒想,走了出去,自然的,君尚月在得到了護衛的通報后,避免惹起聶舞的不快,所以繞了一個方向,跑到了旅館的入院門口。
無論是秦月樓和葛龍三兄弟的打斗,還是聶舞在院外復雜多變的表情和情緒,都沒有遺漏,被君尚月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更是篤定,那個少年,便是聶舞口中的“風樓”無疑!
如此年輕,便有著下階星士的修為?
不過,區區一個下階星士,竟也配和我君尚月爭女人?!
君尚月心頭妒火大起,他從未見過聶舞露出這般小女孩的羞態和緊張,而雖然此刻看到了,但面對的卻并不是自己!
妒火將其心智燃盡,君尚月立刻便是想借擾亂之名,出手教訓一下秦月樓,當然,他要是動手,可就沒有葛龍那么溫柔了!壓抑星戰力?狗屁!
至于一會兒要是聶舞責問起,他就說看不慣這幾人囂張跋扈的樣子,擾人清凈。而聶舞并不知道自己已是看穿了她對這小子心態,想來女孩子的臉皮,也不可能會深究下去的。只不過對于少了胳膊和腿的男人,她堂堂聶家小姐,怎么也不可能再看得上了吧!
這個想法,君尚月大少爺自覺天衣無縫,事后頂多就背上一個持強凌弱的紈绔罵名而已,不過為了聶舞,一直都值得了!
不過,當葛龍自報家門后,君尚月卻不得不將這個想法終止下來。
君大少雖沒有聽說過風樓這個名字,但卻聽說過葛家的名頭!比起君家來說,葛家縱然不算什么,但家族里有些在往返北方的生意,卻還是要托葛家照顧的,如果為了一個臭小子和葛家鬧翻,想來家族中的老頭子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不得已,君尚月只能令生一計。
他心頭已是想好,等聶舞一會兒出去寒暄的時候,他再從旁走出,以自己的實力家世和氣度,怎么也能將這個鄙陋不堪的平民小子比下去,那個時候,想必他也是沒臉糾纏屬于自己的聶舞了!
在君尚月心中,早已將聶舞視作禁臠,又如何能被他人染指。
但令他意外的是,在秦月樓和葛龍打斗結束后,聶舞只是松了口氣,幽然嘆息一聲,便悄然離去,并無上前寒暄的意思。
怎么回事?自己猜錯了?
君尚月有些疑惑,不過,方才聶舞眼中那哀怨卻是貨真價實的,他心中雖然不甘,但也只能作罷。想想,拍賣會結束,縱使自己沒能替家族得到那東西,兩人也是要一并回返的,倒時候絕對不能再拖下去,要讓父親將兩人的婚事盡早辦下。
想著,君尚月也不再將秦月樓放在眼中,在他眼里,秦月樓充其量不過只是個天賦比較好的平民,和自己比?不,根本不配和自己比…
秦月樓自是不知道這一切,雖然剛才在打斗中,他一直感覺有兩束目光看向自己,而且似是有一道目光他分外熟悉,只不過當時的情況不容他分開心去查探,而此刻打完后,卻是從那人群中,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目光。
自嘲一笑,秦月樓將闊劍拿起,便是進入洗澡,等候葛龍前來找自己了。
這間旅館僅僅只是住宿條件尚可,飯菜的味道并不怎么樣,更不用說酒了。所以按照葛龍的意思,便是將秦月樓約了出來,四人一同去了米羅城南邊的一個酒樓中吃飯。
席上,葛龍不愧是北部特有的大漢,說話聲音洪亮,無所顧忌,想到自己還有拍賣會上的事情要問,秦月樓無奈之下,只能提議去包房。
葛龍的那兩個兄弟,雖然比秦月樓大了幾歲,但對秦月樓的態度,卻無比的客氣。畢竟經過剛才那一場比斗,兩人均是看出了秦月樓的不凡。開玩笑,能夠赤手空拳和自己大哥相擊部落下風,這等天賦和實力,又如何不該尊敬?
星戰大陸,本就是實力為尊的地方!
對于酒這種東西,秦月樓并不擅長的,而葛龍年紀畢竟比秦月樓大,而且也頗為欣賞秦月樓,所以也沒有頻繁勸酒,一頓飯,到也是吃的算和睦。
只不過,秦月樓一直在想著如何開口詢問,不過沒想到,在又碰了一杯后,葛龍竟率先開口,笑道:“對了,林兄弟,剛才聽你說是西南部人士,可大哥我記得,西南部林姓家族中,似并沒有像林兄弟這般杰出的少年天才啊!”
“呵呵,小弟的家族并不出名,葛大哥沒有聽說過也是常理。”秦月樓淡淡一笑,雖然他和葛龍還算投對胃口,但難保有什么差池發生,畢竟之前多芮城的教訓,可還是銘記著的,他也自不會輕易的上報家門。
“呵呵。”葛龍以為秦月樓不愿多講,在他心中,早已是先入為主的認定了秦月樓是大家族的后人,雖未見到他的護衛,但想來是藝高膽大,不屑為此罷了,不過也說不定暗中還有高手護著呢?!
想到此處,葛龍笑了一聲,接著壓低了聲音,道:“林兄弟,你對這次鮮花拍賣所所作出的邀請怎么看?你們家族有能力拿下那玩意兒嗎?”
秦月樓心頭一動,暗道我能怎么看,我還壓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呢!
秦月樓不動聲色的反問道:“小弟想聽聽葛大哥是怎么看的?葛家派出大哥三人,想必也是有些把握吧?”
葛龍聞言臉上露出一道苦色,道:“林兄弟,你這玩笑雖然好笑,但大哥卻是實在笑不出來。”說著,頓了頓,道:“尚且不說那拍賣單上所說的‘未定’二字,就是真有那東西,不要說我們葛家,就是這東部原來的龍頭家族葉家,雖有可能拿下,也不見得一定能拿下!”
說著,喝了一口酒,看向秦月樓,道:“像我們這類家族,也就來湊湊熱鬧,如果真有那玩意兒,頂多見證一下而已,哪里會有角逐的資格啊!”
這句話,也是將秦月樓的家族包含了進去,雖然秦月樓看起來實力不錯,家底也應是不菲,但這東西,如果是某個家族勢在必得,又豈會派出后輩來參加?
像自己的父親,就是退而其次看上了另外一件東西,對那玩意兒,也只是略帶提了提而已,保持著懷疑和讓卻的態度。
不過葛龍相信,此行而來的大部分人,都是抱著自己父親那樣的態度的!
畢竟那種寶物,雖然人人想得,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染指的!特別是對于一些家族而言,這種寶物到手,絕對是個燙手的山芋,想扔掉不可能,只能惹火上身,就是滅族也不為過!
秦月樓越聽越是好奇,故意道:“葉家也不能得到?不見得吧?!”
“林兄弟,你雖然修為天賦均是上乘,但你卻是不知道,那玩意兒真的現世,將會引起什么樣的風浪!我想除了星戰殿,恐怕沒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得到!”說著,葛龍長嘆了一口氣:“下一次七弦季出現的地點地圖啊,想想都是令人神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