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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見怪不怪

  對酒當歌的人對弓箭手有一種下意識地抵制情緒,因為他們最強悍的競爭對手縱橫四海,最強的就是弓手箭陣。這就是好比兩個明星之間恥于撞衫,對酒當歌的人不喜歡把弓箭手當作決定勝負的主力,那樣會顯得很像縱橫四海。

  于是此刻,在一切辦法都快要想盡的時候,終于有人把弓箭手給提了出來…這也算是對酒當歌的行會文化,這要隨便換家行會,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弓箭手早該被利用起來了。

  弓箭手的射程超過法師,可以在顧飛打擊不到他們的位置就對顧飛發動攻擊,之前由于被顧飛有意地拉長了陣型,弓箭手們一直也沒有集結成團,但此時此刻,他們早和行會的人民群眾抱成了一團。

  “弓箭手!弓箭手!”行會上下呼喚著,對酒當歌里,弓箭手何時體驗過這種萬眾期待的感覺?但這當口哪有弓箭手顧得上得意忘形,他們和盜賊們一樣,也是從顧飛的閃電下好不容易脫了身的。此時突然被行會上下叫喚,眾弓箭手結合自己平曰的地位,都以為行會是要拿他們去當炮灰了。

  眾弓箭手都不吭聲,倒是弓箭手旁邊的其他玩家,看到自己身邊有弓手立刻就推一把:“嘿,發什么呆啊!叫你們呢!”

  “知道,用你說。”弓箭手個個不耐煩。

  “弓箭手集結,準備齊射。”逆流而上到底還是說話了,行會亂轟轟地搞得跟開大鍋會一樣,他這個行會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出現主持一下局面。而且此時眾志成城想去打倒顧飛,逆流而上心里痛苦,卻也無法違背眾意,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會長別的不說,這種當口出聲還是相當好使的。閑雜人等立刻乖乖地安靜下來保持行會頻道的干凈,就看到逆流而上的命令一條一條地飛上來。

  混雜在隊伍中的弓箭手們終于都動了起來,飛快地集結在了一起,眾人一看,真是可憐,對酒當歌原本也有弓箭手一百余人的,現在只剩幾十個了,都是之前和盜賊一起追求千里一醒時被砍的。其實弓箭手們的損失比盜賊還要輕一些,畢竟他們不是近身的,盜賊那靠近上去的,沒一個活著。

  “就這么點人了…夠嗎?”有玩家忍不住竊竊私語。

  就是弓箭手自己也沒什么把握,逆流而上這個會長的態度也挺混事的,他是巴不得眾人意識到千里一醉是無法打倒的,所以也就在這哄弄事,看人聚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吆喝:“準備,射!!”

  這弓箭手聚是聚了,但他們要攻擊還得站好位,此時光他們前面還擋著不少其他職業呢,這箭能怎么射?逆流而上這一聲令下,有的人射了,有的人還在找位置,亂七八糟,稀稀拉拉地亂箭朝著顧飛飛了去。

  顧飛心中唯一的顧忌其實就是弓箭手的箭陣,他也一直在奇怪,對酒當歌現在人都聚集在一起了,怎么不發運弓箭手的遠程優勢。此時箭手們終于開始工作,但這箭射得也太不像話了,顧飛覺得就是把花叢男們叫過來射一波也比這要強,顧飛或射或閃,總之一箭不中,抽空還反丟一個范圍法術,對酒當歌亂轟轟地躲閃,顧飛瞅準了個弓箭手,痛快地丟著閃電。

  “不用躲,他一個范圍法術秒不了人!!”行會里有人吼。

  “一個秒不了,萬一他同時扔兩個呢?”有人質疑。

  “弓手呢?打斷他施法啊!!”

  弓手們淚流滿面,打斷意味著射中目標,如果他們能射中目標,他們干嘛還要去打斷?直接一起把顧飛秒了不就完了。

  “追蹤矢,用追蹤矢!”有人吼。

  于是一道道發著白光的箭矢從對酒當歌的陣中射出,顧飛一看是追蹤矢,而且數量很大,扭頭就跑。弓箭手不同于法師,不同的箭術技能,擁有的射速射程都不進相同,此外弓箭手的加點對這些指數也都是有影響的。但無論如何,像追蹤矢這技能,擁有了百分百的命中率,其他方面自然會受到極大限制。此時顧飛上來就擁有三十米的起跑優勢,之后又是飛奔又是瞬間移動,結果自然是把追蹤矢都耍得垂頭喪氣。

  對酒當歌的人一看,連弓箭手也拿顧飛沒辦法,也都沒精打采。于是乘著剛才逆流而上在頻道里復活,立刻有人問開了:“會長,怎么辦?”

  逆流而上抓狂,一個個就知道“怎么辦”、“怎么辦”,偌大個行會,就沒有個明白人情事故,在這種時候知道給會長大人搭個梯子讓人順坡下驢的嗎?逆流而上狂瞪身邊幾個兄弟,這幫狗東西,平時跟著自己混來混去,連唱個黑臉都不會。逆流而上深感自己在人才培養方向的失敗,聽說在縱橫四海,倒影年華就時常會幫著無誓之劍唱唱黑臉什么的,自己的行會缺這么一個人才啊!

  就在逆流而上身邊幾個被他瞪著莫名其妙的當口,行會里終于有聲音了。扇子凌,終究還是扇子凌。扇子凌對行會的忠誠度無疑是相當高的,他考慮問題也是從行會利益角度出發,他意識到了不可能再和顧飛較勁下去,但他卻沒猜出逆流而上的心思,他以為逆流而上還想和顧飛戰下去,所以私聊對逆流而上進行勸解。他不知逆流而上早是這個心思,但就是拉不下臉讓自己先前下發的戰斗命令再收回去。

  扇子凌實在是大公無私,被逆流而上一怒之下屏蔽后,還在為行會焦慮,但逆流而上聽不到他的聲音,扇子凌被逼無奈,只得在行會頻道里公開進言:“會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扇子凌巴拉巴拉把之前和逆流而上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言辭間又多了許多懇切,逆流而上看得心花怒放,扇子凌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呢,已經發消息表示:“扇子說得有道理…”

  扇子凌木住了?自己說的有道理?之前自己也是這么說的啊,他怎么沒反應的?扇子凌茫然了,他識局勢,懂利弊,但是就是沒琢磨一下人心,他永遠也理解不了逆流而上那會長的花花腸子。

  此時被逆流而上猛然間肯定,扇子凌稍怔了怔后,接著又道:“我建議撤退。”

  “千里一醉實在是囂張,就這么撤了,實在有些不甘心。”逆流而上說。

  扇子凌著急,連忙又要說什么,逆流而上已經接著道:“不過,扇子分析得有道理,現在是城戰時期,抓緊時間贏取積分更重要,把時間浪費在千里一醉一個人身上不值當,我們先撤,回去先打好城戰,千里一醉這筆賬,今后有的是機會去算。”

  扇子凌挺費解,逆流而上所說,和他的本意,似相同,卻又有不同。扇子凌的確提出了城戰很重要的觀點,但他的意思是城戰關鍵,而千里一醉有能力單人搗亂他們城戰,所以我們不要去招惹,怎么到了逆流而上口中,變得好像是大人不計小人過一樣?

  逆流而上的語言圈套還只于此,他一邊裝大度,一邊又表示這筆帳以后會算,但其實大家細下心來想想,這筆賬是什么賬?不就是城戰期間顧飛是守城方,于是雙方成了對立面嗎?等到城戰一結束,這賬自然而然也就沒了,還用得著算?到時和千里一醉坐下來喝杯酒,拉拉手,生生世世好朋友…逆流而上心中已經盤算到這個地步去了。

  對于眾多行會成員來說,扇子凌的分析入情入理,會長大人的發言又不失體面,加上大家也都想不出什么對付千里一醉的辦法,最后也就都默認了。雖如此,實在沒人好意思趾高氣揚地離開,大家都耷拉著腦袋默默撤退著。

  顧飛哪知道這些,剛他們的弓箭手也算是把他逼退了,顧飛還想著他們追上來的話,就故技重施再拖長他戰線逐個電之,誰想人都沒追,扭了頭就繼續下山去了。顧飛不知所以,連忙又追下來,隔著三十米又扔了幾個法術。

  對酒當歌里也有脾氣火爆,一看顧飛還這沒完沒了的,怒吼吼地又喊殺,但都到了這地位了,逆流而上也不會允許再有人挑撥起戰火,當即以城戰為重為說辭,要求大家不要再理會顧飛。

  “難道任由他把我們一個一個全部電死?”有人憤憤不平地道。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逆流而上還挺有詞。

  而這詞對顧飛還真是很對路,顧飛追著又打了一會,一看對酒當歌竟然完全無視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心知對方這是默默地服了軟了。要繼續追下去嗎?顧飛相信自己如果繼續追纏下去,對酒當歌肯定還會再度忍不可忍,朝自己玩命報復。作為城戰規則下的敵我雙方,本就是要互相往死里絞殺,顧飛即使這么也無可厚非。但顧飛又哪會參考什么游戲規則,在他看來這么做就是有些欺人太甚了,終于還是停下了腳步,眼望著對酒當歌緩緩離去。

  逆流而上長出了口氣,他真怕這千里一醉沒完沒了要從他們行會身上取分,現在看來,這人只要你不去觸怒到他,他也是很知分寸的。看著行會上下都挺沒精神,逆流而上覺得還是需要說點什么鼓舞一下,于是在頻道里消息道:“千里一醉沒再追了吧?呵呵,他也不敢欺人太甚啊!”

  “呃,我覺得他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吧?”扇子凌說。

  “#¥%…&”逆流而上真想掐死扇子凌,自己難道不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嗎?自己難道不知道千里一醉只是不想不是不敢嗎?用得著你說出來嗎?這人怎么這么討厭?逆流而上呲著牙想咬人。

  顧飛站在山坡上,目送著對酒當歌漸漸的遠去。他的身邊,花叢男和詭瞳等人漸漸地走近。

  開始他們是想躲那山上樹林再做些布置的,結果,走到一半回頭看了幾眼顧飛的戰斗,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們以為顧飛頂多也就拖延一些時間,但越看下去,越覺得對酒當歌這下子可能真是要糟糕了。

  尤其是看到顧飛最后三十米法師射程上游走法術攻擊時,他們和對酒當歌也產生了一樣的想法:呀,這人還是法師來著!

  眾人走近,顧飛回頭,指了指身后說:“走了。”

  鴉雀無聲,眾人都不知說什么好。稱贊?仰慕?驚嘆?好像都不足以表達此刻的感情,最后還是數火球最沒臉沒皮,一個箭步沖上,一把抱住顧飛大腿:“醉哥,我決定了,和這幫不要臉的家伙決裂,你收我入你們傭兵團吧,以后我在你后面幫你提裝備!”

  “胡說什么你,快放手。”顧飛甩腿,怎么甩也甩不掉,火球玩命嚎叫。

  “誰來打死這個不要臉的?”顧飛無奈了。

  沒人吭聲,大家其實都挺有火球這種沖動的,關鍵是臉皮還是沒到這地步啊!花叢男們紛紛表示嘆服。

  詭瞳等外來人看著這場鬧劇,真是好氣又好笑。火球這會還不肯放手,顧飛拖著他朝詭瞳那邊挪步,一邊抹下了左右兩枚戒指,對詭瞳說:“真是好東西。”

  “嗯。”詭瞳點頭。

  顧飛戀戀不舍,最后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句:“賣嗎?”

  “不賣。”詭瞳說。

  顧飛無奈,只得遞了回去,詭瞳也不做作,接過來就順手戴回自己手指上。

  “在哪搞到的?”顧飛問。

  “任務鏈。”詭瞳說。

  任務鏈,意味著不可重復,所以也沒必要向他打聽什么任務的詳細經過。

  “市面上好像沒這種裝備?”顧飛說。

  “我沒見過。”詭瞳說話還是挺嚴謹的。

  “回法的裝備是吧?醉哥,我們會幫你留意的。”櫻冢月仔說。

  “多謝。”顧飛說。

  “現在呢,我們做什么?”茫茫的莽莽問。

  “哎呀!我的任務。”顧飛拍腦袋。

  “什么任務?”眾人問。

  “找一個npc,之前樹下游魂那幫人是耍詐,他們已經跟著npc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我得去找找。”顧飛說。

  “哦,要幫忙嗎?”櫻冢月仔問。

  “不用了。”顧飛說,他并不希望這個時候得到花叢中永生的幫助,因為他知道這其實是讓這些家伙難做人,云端城的行會玩家都會很鄙視他們。雖然他們看起來很不在乎,但那是他們的事,顧飛不能因此就也不和他們計較。

  “行了,你們玩著,我去了。”顧飛說。

  “醉哥,我要跟著你!”火球還抱著呢!

  “放手啊!別逼我砍你!!”顧飛舉劍了。

  火球知道顧飛向來說到做到的,只好放了手,很努力了擠啊擠,還是沒能擠出眼淚來。

  云端城外的云郊湖畔,一伙人面色匆匆,看起來很是著急,但面色如此,他們的步伐卻是那么的不緊不慢,而這不緊不慢的步伐,帶給他們的全是痛苦。

  沒人愿意這樣不緊不慢,他們恨不得飛一般地前進,但沒辦法,和他們同行的有一個npc,npc一點都不會照顧他們的情緒,就是這樣不緊不慢地走著。

  “吉爾基諾大爺,您能不能走快點啊!!!”有玩家雖知和npc溝通無用,卻用這個方式宣泄著情緒。

  “印風,那邊怎么樣了?”有一人問著。

  “已經被對酒當歌全給滅了。”印風說,“不過,我們的布置他們可能并沒有察覺。”

  “那樹下他們呢?”

  “他們不會過來,那樣反而有可能被人盯上,這邊暫時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大家當心。”印風說。

  “哈哈,只要那邊的偽裝沒被人戳穿,這邊離城戰戰場那邊遠,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一人說。

  “希望如此吧!這npc,帶我們走了這么遠,這到底是要去哪?”印風嘟囔著。

  “嘿,云郊湖畔,好地方啊!大家當心不要踩到人。”一人笑得一臉銀蕩。

  草叢中的確有人無數,但只要不是遇到顧飛那樣搗亂的,這里的癡男怨女是絕不會出來好奇任何事的,但此時的草叢,卻有兩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隊人馬。而兩雙眼睛的下的口鼻,也都是一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小子,跑得真夠遠的,你不會是想真到三十里外去吧?”將進酒說。

  “哪能啊!這就行了。我說你跟著我干什么?”三十里外說。

  “巧合。”將進酒說。

  “那隊人看到了嗎?”三十里外說。

  “看到了。”

  “認識嗎?那就是印風。”三十里外說。

  “就是折騰任務那個印風?”將進酒問。

  “對。目前麻煩的罪魁禍首啊,原來坑地那邊只是個幌子,npc已經被他們領到這來了。”三十里外說,“快通知行會吧!”

  “你沒病吧?你通知行會印風在云郊湖畔?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的!但問題我們好像應該在云嶺追殺千里一醉吧?你千里眼啊?”將進酒說。

  “這個…”

  “你要說可別帶上我。”將進酒說。

  “任務事大啊!說了任務,會長可能不會怪罪。”三十里外說。

  “呵呵,如果任務是可以搶回來了,那會長可能會給你記一功,問題是好像沒這種設定吧?我看會長會把你和印風他們一塊消滅了。你還要不要說?你要說我先趕路去了。”

  “呃,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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