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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

無線電子書    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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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絳抬袖袍抹了抹眼淚,顯然神情激蕩,話語微微有些哽咽:”云帆兄,你就不要客氣了,皇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老朽,若不是云帆兄在皇上面前美言,力薦老朽為帥,還保薦老朽兼任成都府路提舉常平司,老朽此刻還在定州酒館里買醉呢。”

  原來,宋神宗任命韓絳為西征大將軍之后,又任命杜文浩為雅州勾管官,在他眼里,杜文浩在雅州的改革比韓絳收復失地更為重要,畢竟,對付吐蕃一個小小部落,對宋神宗而言壓根就沒放在眼里,他更希望看到杜文浩改革能有成果,他對大宋此刻的積弊已經無法忍受了,而王安石的變法又不能得到社會的認可,他總想變,現在,就把希望寄托在杜文浩的邊疆試驗田改革上了,所以把韓絳找了去,故意跟他透露這次提拔他的原因,是因為杜文浩的保薦,同時還任命他兼提舉成都府常平司。

  成都府路常平司提舉,是負責整個成都府路的常平倉最高領導,杜文浩雅州勾管官,也是他的下屬,宋神宗一番話的點撥,讓這位上司反倒跑到下屬家里來登門道謝,為的就是他這位上司的官職,是杜文浩這位下屬保薦的。

  杜文浩盡管不知其中內幕,但是從他話語中已經猜出了個七八分。也頓時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很顯然,宋神宗想讓自己在雅州的變法有一個良好的環境,他知道,韓絳是王安石的人,是變法的中堅力量之一,但在王安石罷相之后,他也遭貶到了地方為官。有這樣一個支持變法的人做自己的上司,而且在皇上的故意安排下,讓這個上司感激自己,那就不會阻撓、干涉自己的變法了。這一點宋神宗或許已經明示或者暗示提醒了韓絳。

  果然,韓絳老淚一抹,起身抱拳道:”云帆兄,圣上已經說了,你會在雅州實施新的變法,讓老朽全力支持和配合你。老朽明白,老朽一定會當好你的后盾,保障你變法得意全面徹底的不折不扣的實施!”

  杜文浩很是高興,起身抱拳道:”如此多謝子華兄了!”心中暗想,皇上還真是圣明,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自己一定要干出個名堂來,別讓人家失望。又問:”將軍已經準備好了嗎?什么時候出發?”

  韓絳道:”皇上圣命,是后天出發。軍情緊急,大軍要星夜兼程趕往成都府路,云帆兄拖家帶口,倒沒必要跟著大軍如此辛勞趕路,反正大軍到了要先收復雅州,清掃殘兵,整頓恢復當地秩序,逃難的民眾返回家園,算算最少都得一個月,所以,大人可以隨后慢慢前行就是。算著日子差不多秩序恢復了趕到。便剛剛好了。”

  杜文浩笑道:”如此甚好。不過,圣命讓我隨大軍出發的呀。”

  ”所以你們明天得跟著我們出城,出了城之后再分開走,皇上也沒說咱們不能分開走啊,這樣也免得家眷旅途太過勞頓了。”

  ”還是子華兄想得周到。多謝了!”

  韓絳捋著花白胡須樂了,想了想,又道:”大人舉家西進,又沒有隨身親兵護衛,這一路西行,旅途安危是件大事,嗯,這樣吧,老朽把后軍五千禁軍留給大人統領,我帶前軍和中軍先趕去征剿番軍便可以了。”

  杜文浩道:”這行嗎?”

  ”沒問題,西山部落整個人口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加起來不到五萬,輕壯番軍充其量不過一兩萬而已,且都是烏合之眾,我三萬五千大軍,裝備精良,討伐區區西山部落番軍,已經是雷霆之勢,定能手到擒來,蕩平賊寇。再說了,后軍本就是預備隊,不到萬一,是不投入作戰的。留給你護衛,正是適當的安排。”

  杜文浩又謙讓了幾句,韓絳始終堅持,杜文浩沒法,只好答應了。

  送走韓絳之后,杜文浩興致很濃,又把龐雨琴、雪霏兒、林青黛叫來,喝了個大醉,這才盡興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杜文浩就起身了,這是在京城最后一天,該拜訪辭行的,今天得都辦了,第一個要見的,當然就是太皇太后。

  他乘轎來到皇宮,下了轎往太皇太后宮里走,埋著頭想著心事,到門口,沒注意焦公公迎面走了過來。

  焦公公手持拂塵,見杜文浩埋頭走了過來,便立在門口笑瞇瞇地等著他走近。突然尖著嗓子叫了一聲:”杜大人,想什么呢?”

  焦公公突然大吼一聲,著實把杜文浩給嚇了一跳,抬頭見是焦公公,便笑著上前道:”焦公公,站在門口做什么?把我給嚇得,真是不該啊。”

  焦公公嬉笑道:”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等你上前問問你,興許還能開導你幾句呢。”

  杜文浩大笑,拍了拍焦公公的肩膀:”還是公公體諒我哦,開導開導也好,只是怕耽擱了公公的時間不說,我這個榆木腦袋也未必可以開竅哦。老祖宗召見,我也正想跟老祖宗辭行,所以深夜來了。”

  焦公公雙手一拱,微微躬身說道:”杜大人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對了,還沒有來得及恭喜杜大人呢,四川咱家曾經陪著皇上去過一回,那里民風淳樸,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是出美女哦!”焦公公神秘兮兮地說道,嘴角掛著一絲曖昧的笑容。

  ”哈哈哈,那我可是有眼福了。”

  ”不要光看,喜歡就娶進門來,你要知道女人只有是自己的,那才是最保險的。”

  杜文浩輕輕地推搡了一下焦公公,大笑道:”看不出來焦公公…啊…哈哈哈…”

  焦公公戲謔道:”咱家可是只能看看嘍。”

  兩個人說笑著進了大門,杜文浩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知道太皇太后又在給她的花圃添肥料了。

  焦公公湊到跟前小聲說道:”老祖宗又在花圃旁邊開了一塊菜地,最近興趣正濃,種了一些時令的菜,昨天才給菜地施了肥,杜大人來的是時候哦。”

  ”難怪呢,還是老祖宗勤快,自己種的菜自己吃,那味道可是不一樣呢。”

  ”可不是嘛!老祖宗也這么說,走吧,這個時候我們直接去菜地她應該正在那里呢。”

  杜文浩隨著焦公公來到花圃前,果真在一旁開了一塊不小的地,至少有三、五分的面積,菜地里有一些翠綠的小苗長勢不錯,不過就是味道實在有些大了。

  只見太皇太后頭頂一個藍布邊兒的擴邊草帽,一身短裝,褲腳挽到膝蓋的位置,一手拿著一把鋤頭,不過這個鋤頭比一邊鄉間所見的鋤頭要小一些精致一些,正站在菜地邊不知給一旁的太監宮女們說著什么,誰也不敢捂著鼻子,只好躬身聽著,不住地點著頭。

  ”老祖宗,杜大人來看您來了。”焦公公走上前大聲地說道。

  杜文浩趕緊上前施禮問安。

  太皇太后聽見聲音抬起頭來,朝著杜文浩招了招手,杜文浩饒過一旁的水渠快步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邊。

  太皇太后笑瞇瞇地看著杜文浩,道:”來看老祖宗最后一眼?”

  杜文浩趕緊說道:”老祖宗什么話,您現在身體這么好,一定會千歲千歲千千歲的。”

  太皇太后爽朗地大笑幾聲,道:”活那么老討人嫌呢,你能記得走之前來看看哀家,哀家就已經十分高興了,都準備好了嗎?需要什么就說,別離開了買不到后悔。”

  杜文浩應諾著,見太皇太后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便示意一旁的太監地上一塊干凈的汗巾給自己,然后雙手奉上。

  誰想太皇太后卻將自己的頭探到杜文浩面前,笑著說道:”你給哀家擦擦就是,手臟著呢。”

  杜文浩一愣,一旁的焦公公趕緊在背后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這才回過神來,小心地用汗巾將太皇太后額頭上的汗珠輕輕地擦拭干凈了。

  杜文浩說著將汗巾交給一旁的太監,扶著太皇太后:”老祖宗,你一定要記得每年的春秋兩季吃微臣給您開的藥,不要間斷了,對您的身體有好處。”

  ”你什么都好,就是嘮叨!”太皇太后假裝沉著臉嗔怪道。

  焦公公則笑著說道:”老祖宗,你現在嫌杜大人嘮叨,以后天各一方,想聽他嘮叨都不容易了。”

  太皇太后笑了,示意到一個涼快的地方說話。

  一行人等走到不遠處的涼亭坐下,幾個宮女趕緊奉上茶水。太皇太后道:”說的也是,這宮里太醫院百來號太醫,哀家只信你了,你一走,我找誰給哀家看病啊?”

  杜文浩給太皇太后地上一杯茶水,道:”老祖宗的身體硬朗著哩,平日里多加注意不要受涼,不要亂吃東西,哪里還需要看什么病,若真是想微臣了,一封信微臣便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看您便是。”

  太皇太后長嘆一聲,緊緊地握著杜文浩的手,慈愛地盯著他,道:”此去路途遙遠,加上還要帶上家人,夠你辛苦的了,在這里,你沒有當官從政的經驗,凡事要小心為上,皇上看好你,讓你這么重要的一個地方任職,哀家也不能因為自己舍不得就留下你,你自己要有分寸才是。”

  杜文浩一陣感激,面前這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在眾人眼里是遙不可及的人上人,就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可是在自己眼里,她不過就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一個和自己相處久了有了感情的老人,舍不得這是實話,因為自己也是舍不得這位性情爽朗的老婦:”老祖宗您放心,我一定每年都回來看看您,給您帶些四川當地的種子和好看的花兒回來。”

  太皇太后重重地拍了拍杜文浩的手背,道:”好了,你去吧,還有皇太后和皇后那里,哀家就不留你了,去吧。”說著,扭過頭去不看杜文浩了。

  杜文浩鼻子一酸,聲音有些顫抖,沒有想到別離竟然會是這樣的傷感,他站起身來深深地對著太皇太后的背影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文浩告辭,老祖宗保重。”說完,快步走下涼亭。

  ”杜御醫,留步!”

  杜文浩聽見是焦公公的聲音,這才停下腳步,偷偷將眼角的淚水拭去才轉過頭去。

  焦公公疾步上前,遞給杜文浩一個用帕子包著的小包,道:”這是老祖宗讓我交給您的,她人老了,禁不起離別的傷痛,不留你,也是因為怕傷心,您別往心里去。”

  ”公公什么話,我怎么會往心里去,只是我心里也難過。”

  焦公公唉了一聲,將東西交給杜文浩便轉身走了。

  杜文浩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這才將包打開,只見里面放了一對鐲子,都是金質,一只上面雕刻著龍,一只上面則為鳳,雕刻的手藝十分精細,一看就是出自名家工匠之手。

  鐲子下面壓了一個小紙條,只見上面潦草著寫到:”此鐲乃哀家出嫁時陪嫁之物,吾甚喜,往文浩珍之。”

  杜文浩看罷,不禁眼眶都濕潤了。

  少鞠宮內。

  皇太后大概已經知道杜文浩會去,禮物已經準備好了一大箱子放在大廳里,長公主坐在皇太后的身邊,今天沒有穿著短裝,她身穿淡藍色絲織曳地長裙,輕舒廣袖,領邊和袖口是較深的湖藍色,細看有淺淺的流云紋。披著純白而且半透明的薄紗,挽著雪白的飄帶。青絲如云,并無許多珠玉裝飾,只有一朵素潔的玉簪花插在發際;斜插一支銀簪,垂下幾縷流蘇。神情有些落寞,雙手手指間纏繞著一根香帕,微微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文浩,哀家也沒有什么好送給你的,不過是一個路上可能用的上的東西,你去了四川,一切都需打理,所以本宮讓人給你備了一些可用的東西,雖說不值什么錢,但也是哀家的一點心意。”

  杜文浩這一路的心情都很沉重,大家對自己的好,讓自己有些受寵若驚之外,更多的是則是感動和感激,沒有人拿著架子高高在上和自己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一些最樸實的語言,但也最能讓自己心情激蕩:”皇太后處處想的周到,令微臣不勝感激,微臣口笨嘴拙,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皇太后微笑著,道:”不用說什么感謝的話,知道你要走,大家心里都很難過,昨日在太皇太后那里,皇后還哭了哩”

  杜文浩連連點頭,不知怎么說才好,一旁的長公主則起身走到杜文浩身邊,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道:”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善女紅,知道你要走,便叫母親教我秀了這個香囊,囊中的花草也是平日里自己所摘,積攢下來的,東西繡得不好,讓你見笑了,請收下權當做個留念。”說完,不等杜文浩接過,直接扔在了杜文浩的懷里,快步地出了大廳離開了。

  杜文浩傻愣在那里,這個長公主送什么不好,送自己這個東西,只有給情郎才送這樣的東西的,難道…

  他不敢往下再想,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皇太后見到杜文浩這般神情,便道:”她也是不知道什么好了,就當是她的一個心意,你收下便是。”

  ”多謝皇太后和長公主,微臣一定好好的保留著。”說完,杜文浩小心地香囊裝入袖中。

  ”皇太后,您的身體切忌不要受涼了,因為您的身體最是不能再受涼,不管哪個季節都是不能再沖涼水澡了。”杜文浩叮囑道。

  皇太后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哀家記住便是,方才皇后宮里來人說,如果你來了,記著叮囑一句,請你去她那里吃飯,已經備好酒席了。哀家看時間差不多了,就不留你了。”

  杜文浩趕緊起身躬身告辭。太后也站起身來,走到杜文浩身邊,像是叮囑自己遠行的孩子一樣,道:”這個季節聽說雨水頗多,家眷一路不要太過勞累,不過是任職,不要倉促,安全最好,到了還是給太皇太后和我們報個平安,別讓大家擔心便是。”

  杜文浩一時語哽,只知點頭了。

  從皇太后宮里出來,杜文浩見宮墻內花紅柳綠,宮墻外卻蕭然落寞,不禁悲上心頭,不由低聲哼唱起從前大學時常常唱起的一首流行歌曲。

  ”朋友你今天就要遠走,干了這杯酒,忘記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盡頭…”

  果真,在隆佑宮里,杜文浩當真舉杯澆愁,除了皇后自己,朱德妃和喻鴿兒也叫來一起作陪,席間,大家心情都不好,關起門來,你一杯我一杯的,不一會兒,幾壇子陳年老窖就見了底。

  ”杜…杜大哥,呵呵,今天我們要喝個痛快才是,這個時候應該有人作詩一首,有酒有詩才圓滿了。”喻鴿兒的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了,笑中帶淚,模樣楚楚可人。

  ”喻鴿兒說的是,德妃做一首,我有些醉了,好像什么都記不得了。”皇后微醺,這些后宮的妃子里就數她的酒量最好了。

  朱德妃點點頭,頭上的珠釵也跟著一搖一擺的:”行,我說了一首,文浩也說一首,就當送給我們三個。”

  皇后和喻鴿兒附和都說好。

  朱德妃想了想,道:”相距在心不再緣,離愁別恨裝歡顏。紅酥細手斟滿酒,綠柳柔條把春盤,樽前淚眼遮不住,酒后朦朧曉風殘。雕鞍無心山水色,仍覺六月夜深寒。”

  緣即如風,來也是緣,去也是緣,未得亦是緣。

  此詩說的甚好,將大家的心情都說了進去,只是有些悲戚了。杜文浩這樣想。

  ”哥哥,你也來一首。”喻鴿兒說道。

  ”我哪里還想的起什么詩詞來,酒入愁腸,心里便之后惆悵了。”杜文浩漠然說道。

  皇后嘆氣道:”杜大人說的是,若是想不起就算了,也給我們留個念想,下一次回來的時候再說給我們聽。”

  朱德妃湊到杜文浩耳朵邊小聲說道:”說一首吧,什么都好,不要掃興才好。”

  杜文浩聽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了納蘭容若的《采桑子》,信口吟道:

  ”深秋絕賽誰相憶,

  木葉蕭蕭,

  鄉路迢迢,

  六曲屏山和夢遙。

  佳時倍惜風光別,

  不為登高,

  只覺,

  南燕歸時更寂寥。”

  此詞吟罷,眾女都低聲飲泣了。

  杜文浩從皇后宮中出來,他有些醉了,嘴里還有淡淡地酒香。他感觸頗多,想了很多,但卻不曾吐露,這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讓杜文浩心情十分的沉重,他仰天想要大喊一聲,卻只是輕嘆,腳步有些漂移。

  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妾憐兒,他要去冷宮看看她。盡管這是陳美人當初賞賜的女子,沒有多少情感在其中,但畢竟是自己的同床共枕的女人。

  他搖搖晃晃來到了冷宮。

  這個寢宮,還比不上一間普通的農舍,里面冷冷清清,房屋破舊,屋檐下到處都是蜘蛛網纏繞,院門虛掩著,門口放了一個笤帚,門前卻到處都是落葉,看來有些時日沒有人來打掃了。

  門口看守當然認識他,躬身施禮,忙不迭開門讓他進去,甚至都不問他來作什么。

  杜文浩走進門去,院子里空無一人,東風不時將地上和石桌上的落葉吹起,然后飄然落下,院中唯一的一株不知名的花開的還好,大紅的花朵肆意地在風中搖曳,突然,咔嚓一聲,杜文浩抬頭一看,只見院中核桃樹上吹落一個干枯的樹枝下來,正好落在杜文浩的腳下,枝椏上還有兩個已經干癟的未成熟的核桃牢牢地依附在上面。

  ”陳婆!”杜文浩站在院子里朗聲一喊,只見房間馬上就打開了。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婆快步地走了出來,瞇著眼睛站在門口看了看,繼而開心地笑了,走下臺階,躬身說道:”老奴就說除了杜大人,誰還會記得我們呢,趕緊進來吧。”

  杜文浩瞧著陳婆不禁心疼,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她仿佛老了許多。

  兩個人進了房間,房間里打掃的還算干凈,不過就是太過簡陋了一些,跟鄉村房舍無恙。一床一桌兩個凳子而已,再無他物。

  杜文浩環顧了四周,發現房中并無他人,心一沉,莫非…,沉聲問道:”你們娘娘呢?”

  陳婆見杜文浩一臉疑惑,趕緊說道:”您往上看。”

  杜文浩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坐在房梁上,正是當初美絕天下如今跟鬼厲一般的陳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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