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累正要收拾東西前往西伯利亞久違了的黑暗協會總部,他對那個總部的確沒什么好感,所以總部重建至今他也沒有去過一次。但是這次的確找不打比較合適的地點召集所有的議事官,也就只好在那里湊活一下。他正準備走,艾什莉的電話打過來,而且克里告訴他,電話的來電顯示屏上面只有四個字:未知號碼。劉累知道他們現在一定是在哪個軍事管制區里,雖然艾什莉和長生的事情弄得他有些煩,但是他還是接了電話,因為他一向相信長生的穩重,現在艾什莉突然打電話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劉累剛一接過電話,艾什莉在電話里就哭了起來,她一哭劉累也沒轍了,劉累招招手,叫過來一個傭人:“幫我倒杯茶,搬個椅子過來。”他看出來艾什莉這次是真的受了委屈,要不她的哭聲不是這個樣子。但是這樣一哭起來,可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止住了,他已經做好準備長期抗戰。克里搖搖頭。出去吩咐助手把機票退了。
艾什莉哭了一陣子,終于抽噎著把事情和劉累說了,劉累自然滿口答應,有他在一切搞定,她艾什莉就是未來的長生夫人。他也知道不能夠一直打保票,但是現在顯然不這么安慰這小丫頭她還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時候呢。劉累放下電話眉頭深皺,克里走過來問道:“怎么回事?”劉累慢慢的說道:“艾什莉說長生喜歡上一女孩子…”“什么?不可能吧?”克里很是奇怪,按照長生的個性,克里早已經把他歸結到苦行僧的行列里了,他怎么會喜歡什么女人?劉累皺著眉頭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可是艾什莉說得很肯定,不是她胡猜得,現在整個基地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基地?什么基地?”劉累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基地。克里說道:“那我么以前的計劃怎么辦?”劉累遲疑的問道:“克里,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長生跟了我多長時間了,自從他重生之后,他就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動過心,現在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值得他心動,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幫助他一下?”“那總部那邊怎么辦?議事官的召集令已經發出去了,大家可能都已經趕到了!”克里說道。劉累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真的覺得自己有時候太多的是看中自己身為黑暗協會會長所肩負的責任,而忽略了他作為一家之主所肩負的責任,這一次他不想再這樣了。“你和洽洽去吧!”劉累說道:“我一個人去找長生他們。你們去總部和那些議事官說,就說我去調查這次的襲擊事件了,你全權代理我的職權,另外警告他們在這一段時間內我們不知道敵人的虛實,要他們緊收防線,手下沒事不要四處在世界上亂轉,要不然,死了活該!”克里點點頭:“好吧,那你去找長生他們吧!我和洽洽去總部!放心,我會搞定一切的!”劉累說道:“反正這次我么只要躲起來就好,真正的敵人有考拉爾他們對付。”他輕輕一笑:“我們只要找到敵人,然后再演一場戲,其他的就交給我們親密的盟友去解決吧!”
長生感到有些累了,他站起來準備出去走走。對于他來說只有精神上的疲憊而沒有肉體上的勞累,他需要的是散心而不是放松。他走出門,遠遠的小蔣迎面而來。看到長生要出去,小蔣趕緊叫住他:“哎,你干嘛去?”長生沒有說話,他不回答就表示不想讓人知道,以往只要他不回答,小蔣就不再問了,由他去了,但是今天小蔣卻拉住了他指著手表說道:“都快要五點了,你干什么去?”長生奇怪的轉頭看著小蔣,五點了和他要出去有什么關系?小蔣一拍腦袋,今天他都忙暈了,長生還不知道常副主席已經安排他和齊冰交往的事情呢。他伸手拽住長生,把他拉回房間按在椅子上做好。小蔣笑瞇瞇的打著手勢對長生說道:“你先深呼吸一下!”長生不明白,小蔣說道:“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怕你會過于興奮因而引發一些心腦血管或者是呼吸道疾病,所以要你先深呼吸一下平靜一下心情。”長生拒絕這樣做,他覺得沒有必要。小蔣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堅持。“好好好!你不做深呼吸是吧?由你!不過你真的要坐穩了!”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常副主席已經幫你去和齊冰說過了,齊冰答應,和你嘗試著交往一段時間…”長生屁股下面“碦”的一聲響,他坐著的椅子碎成一堆木片,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蔣一幅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早跟你說過,要你坐穩的,不過你的反應也太強烈了一些,以前幫其他的異能部隊的戰士的時候,他們最多也就是椅子斷成兩截,好像沒有人興奮到你這樣的程度,你看看全都碎成這種程度了…”長生的馬步應該是很穩的,但是他沒有站住,椅子碎成木屑也不是因為他興奮得,因為他被嚇著了!小蔣好心好意的朝長生伸出手:“你的事情我很上心,專門去找得常副主席讓他幫你,你不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嘛,現在有常副主席這個大媒,你還怕什么?”長生伸手抓住小蔣的手臂,小蔣一用力就要把長生拉起來,小蔣嘴上沒有停:“…一會兒我給你好好設計一下形象,晚上六點鐘你們要在咖啡廳見面呢…”長生渾身一個哆嗦,小蔣手臂一疼,他“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手一松長生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長生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只可惜他還沒有把第一個念頭執行,第二個念頭就冒了出來:不行!他要是跑了,齊冰一個人被放了鴿子多尷尬!他不忍心。長生硬了硬頭皮,站起來。小蔣揉揉手臂嘴里抱怨的嘀咕著,開始動手收拾起長生的形象起來。長生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布。
五點三十分,長生拿著小蔣給他的玩偶娃娃來到了基地的咖啡廳,小蔣給他定的位子很不錯,靠近東邊的窗戶,窗外正對著一枚洲際導彈,這個位子一向是最搶手的,要不是小蔣有常副主席的命令,他也定不到這樣好的位子。長生被小累拖著坐在位子上,小蔣交代他:“記住!說幾句話之后就把這個送給給她!”長生木然的點點頭。小蔣微笑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放輕松,有常副主席的大媒,一切沒問題!我先走了!”小蔣交代他幾聲自己四下看看先走了,留下長生一個人在咖啡店里,齊冰還沒有來,他低著頭等著,心中在想著一會齊冰來了自己要怎么面對她。一個人坐在了他對面的位子上,他抬起頭正要說這個位子有人了,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劉累沖他一笑:“怎么樣?沒有想到吧!”長生眼中洋溢著一種找到救星的希望之光:“沒想到。”劉累伸手一招,一個穿著軍裝的服務生走過來,劉累說道:“一杯紅酒。”劉累怎么能夠找到這里?艾什莉既然能給劉累打電話,劉累就能夠找到這里。
“怎么樣?”劉累微笑著問長生:“你在這里過得還好吧?異能部隊特別行動小組組長長生少校,好威風!”長生一臉苦相:“你怎么來了?”服務生送上劉累要的紅酒,劉累端起來喝了一口,頓時抱怨了一句差點吐出來,他抱怨道:“真難喝!”他看了長生一眼問道:“怎么樣?那個女孩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長生毫不意外劉累會知道這件事情,他知道劉累不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起他來然后就跑來了——這里畢竟是國家一級機密地區,他這樣不請自來,真的很難和常副主席交代。
聽到劉累的問話,他一陣沉默,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和劉累說,應不應該和劉累說他也不知道。劉累雖然和他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劉累熟悉的只是他在歐洲以后的經歷,在此之前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他不說話,劉累也不追問,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手上的紅酒,這里的紅酒雖然對于他來說真的很難喝,但是也還沒有到了無法下咽的地步。劉累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分針指在了九上:“還有十五分鐘,按照慣例女人約會都會遲到,但是不知道這位女士的習慣是遲到幾分鐘?”他笑了一下補充說道:“不過也許軍隊里的女孩子習慣了守時那也說不定…”長生抬起頭來:“好了…”劉累不說了,長生搶過劉累的酒一口干了,他扔下酒杯靠在椅子背上上說道:“她是我以前的情人!”“你說什么?!”劉累失去了鎮定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周圍人都詫異的看著他,他趕忙抱歉的四下笑笑,重新坐到椅子上一把扯住長生的衣領把他拉到桌子上小聲問道:“怎么回事?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長生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怎么知道?”他突然恍然大悟:“對了,她大學上的是軍事院校!”劉累放開他,一個人坐回椅子上,這下還真是麻煩了。他隨口問道:“你打算怎么辦?”長生搖搖頭,他一點主意也沒有了。劉累認真地問道:“你還忘不了她是嗎?”長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他:“要是你,你能夠忘記嗎?”劉累憐憫的看著長生,的確,有過那樣的一段經歷后這份感情更難割舍,他望著長生輕輕的搖搖頭。“你還是忘不了她,那你就和她說明白吧!”長生沉吟了半晌終于說出四個字:“我很矛盾…”劉累理解的點點頭,同樣作為不死系的生物,他雖然沒有相似的經歷但是大家的尷尬都是一樣的,這樣的身份的確很多常人看來簡單的事情他們卻很為難,本來劫后重逢是大喜的事情,但是到了他們這里卻是大悲。
長生伸手握住劉累的手懇求道:“我該怎么做?”劉累沉吟一下問道:“你知道他還記得你嗎?”長生嘆了一口氣:“她認識我的眼神,而且,她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劉累震驚,一個女人三十多歲了還沒有結婚,這意味著什么?不是她嫁不出去就是有什么傷心事,一個女人生命中最花樣的年華就這樣的逝去,她卻毫不在乎,她在等待著什么?劉累看著長生,他心中作下一個決定,他要按照這個決定去做,他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做的!他輕笑一下說道:“她要來了——軍營的女孩子,的確已經適應了守時,你先和她聊一聊,給她叫杯咖啡,今天過了,我再告訴你應該怎么做…”他說完站起來開走了出去。長生叫來服務生要了兩杯咖啡,他不知道劉累怎么會知道齊冰快來了——這是當然,劉累信口胡諏的——他連忙叫了兩杯咖啡來了,心中卻突然有些頹然:這是做什么?真的還幻想和她能有一個好的結局嗎?他隨手拿起面前杯子里的小勺子,一點一點地舀起咖啡,再慢慢的分三滴倒回去——不多不少,每一勺子都是三滴。這個習慣他不記得什么時候就有了,以前喝東西的時候他都喜歡這樣,習慣了。剛剛走進咖啡廳的齊冰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她頓時臉色煞白,幾步沖到長生面前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吼了起來:“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你的眼神和你的動作,和他都那么像?!你告訴我!”長生呆了一下想起來了,他以前和齊冰一起出去,喝東西的時候都是這個動作!他又卡殼了,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和齊冰解釋,直接告訴她自己就是那個人,然后怎么辦?再和她解釋自己為什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換了一個軀體?這太荒謬了!他低下頭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齊冰雙眼含淚,看著他突然醒悟過來今天是干什么來了,她捂住嘴眼淚流了下來。“對不起…”她輕聲說道:“今天我不舒服,不能陪你了…”說完她轉身要走,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是劉累。長生抬頭看到劉累,他一張嘴想說什么,劉累一伸手一道能量封住長生面部的經脈:“還沒有到你說話的時候。”齊冰閃身要從他身邊穿過去,劉累身子一晃又擋在她的面前,她試了幾次,過不去。“請你讓開!”齊冰低著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淚水。劉累說道:“事情還沒有說完,你急什么?”劉累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有些事情不如你的想象,有些事情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然而這兩類事情往往是顛倒的。要是你想知道真相,坐下來,我告訴你。”齊冰奇怪的看著劉累,雙眼微紅淚痕猶在。她遲疑了一下,又看了長生一眼,長生低著頭,她猶豫著坐下了。
“你剛才也問了,為什么長生和你心中的那個人如此的神似…”劉累端起她面前的咖啡:“就像這咖啡一樣,咖啡還是咖啡,換了一個容器裝,它還是咖啡,雖然容器不一樣了,但是它的內在是一樣的!”齊冰敏感的預感到了什么,她有些慌亂:“你亂說什么…”劉累放下杯子:“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難讓人接受,但是,事實只有一個!”劉累指指長生:“他…”他再指指齊冰的心口:“…就是你心中懷念著的那個人…”齊冰如遭雷噬,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連退幾步,看著長生許久沒有說話!長生低頭不語,一滴水滴從他的臉上滴落。半晌,她又轉頭看看劉累,劉累坦然。“你開什么玩笑!”齊冰突然笑了:“對不起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我要先走了…”她轉身要走,劉累說道:“或許她這個樣子你會熟悉一些…”齊冰一轉頭,長生的身體上浮起一個虛影,那樣的眉眼,那樣的鼻唇,不正是她日夜懷念的人嗎?
長生終于抬起頭來,他的聲音混合著各種復雜的情緒緩緩地叫了一聲:“冰丫頭…”齊冰渾身劇震——這個稱呼只有她和心中的那個人兩個人知道,這是他們當年的昵稱,他叫她冰丫頭,她叫他武頭兒,因為長生以前是練武的。她感到自己的舌頭都在顫抖:“你,真的,真的是你?”她慢慢的走道長生身邊,伸出手想摸摸長生的臉孔,可是這張臉太陌生了,除了那一雙眼神,在這張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以往的武頭兒的影子,她不住地搖著頭,終于無力的放下手臂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