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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二箭

第三十一章第二箭  一開始許多大臣很爽。

  從天津橋那一幕發生時他們就很爽,但王畫今天的早朝,無疑讓他們一波又一波地來臨。

  天津橋上踢斷武三思的大腿,那叫兇狠,雖然過癮,但還是沒有今天早朝上讓人驚艷。當然,都知道王畫的護衛不是無意中聽到那個來海兒的泄密。那是扯,宋魏二人調查了這么多天,都沒有一點音訊,怎么那么巧,就讓王畫家中護衛聽到了?

  如果對付自己,王畫的神出鬼沒,那會讓他們感到心寒。事實武三思等人心中很寒,就象李承嘉剛剛掉進洛水一樣,從上到下都寒透了心。但許多大臣心中很高興,如果沒有王畫的神出鬼沒,能將武三思這項罪行揭發出來么?

  高明的是后面,將李顯祖輩所有光榮血脈說了出來,這是夸耀,當然話調過來說,你祖上沒有一個凡物,從男人到女人,如果你做一個昏君,慚不慚愧?一是勸誡,二是逼著李顯要有所作為。還不算,將李世民的《帝訓》捧了出來。什么書都敢污蔑,但做為李顯,他敢污蔑輕視《帝訓》么?那還有沒有祖宗了?

  因此,這些大臣看著王畫眼神都不對了,仿佛讓他們看到王畫是戰場上的廝殺,有勇有謀,象一個所向披靡的大將軍一樣,破開了這個黑暗陰沉的朝廷,讓天空那絲美好的陽光帶了過來。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王畫身上都看到了神的光芒。起碼,看到魏征、張良、蕭何、霍去病靈魂附體。

  但后面一句讓大家為之氣結。你忠君沒有錯,可不能這樣忠君,怎么開頭那么睿智勇敢,后來卻成為了偉哥了?

  對于這些清流大臣的想法,王畫心知肚明。然而他心知肚明的,解決不了問題。都認為將武三思擊殺了,朝廷太平了,錯!錯得沒有邊了!武三思好殺,就象他打的比喻,武三思如同一支射出的箭。箭弦上的時候,還潛暗處時張而未發,那才是可怕的,你永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射出來,射到哪里,力量有多大,甚至都不知道敵人何處。就象現的李旦一樣。

  但射出后,還有什么?要么死,要么躲過去,要么將箭拿下來,向敵人反擊。

  武三思就是如此,不但如此,而且因為他擊殺王同皎之后的得意妄為,對王畫下手不算,對李裹兒態度都開始傲慢起來,甚至還干涉到李裹兒的私生活。當然還不敢做得太過份了,但他又與韋氏聯手一起,向李顯多次進諫,說李重俊借滑州之即,外面樹立私恩與結黨謀權。弄得李顯忽信忽疑的。

  太急!

  這是王畫的評論。

  就是沒有李重俊,他同樣有數種方法讓武三思死無葬身之所!不過那樣會很麻煩,也有風險。

  這才是他發出的第一支箭,第二支箭汴州時他就開始布置了,馬上也要將它射出來。

  當他第三支箭射出后,武三思想活都活不起來了。

  但武三思死了,不能解決問題,問題根源不武三思身上,人有好壞,這天下喜歡做佞臣的不是武三思一人。而是李顯的軟弱與韋氏的野心。如果李顯不改變性格,韋氏野心不減,這個國家永遠不得太平。

  鏟除武三思容易,可鏟除韋氏,那么好辦倒的?

  因此,自己得了好處,就立即收場,將明面的牌收起來,牌繼續下面打。所以后的表態很關健。

  李顯也很著惱,似乎王畫忠心是無可置疑的。難得的是他是一個孤臣,雖然李顯平庸,可也知道孤臣的含義,自己流放了敬暉還好一點,流放了王畫,等著天下百姓痛罵吧。

  他看著這個小冊子,都想走下龍椅,將王畫狠揍一頓。如果你替朕著想,不要這個早朝上說,背下里到皇宮里,朕也不是不接見你,然后將事情經過一說,給朕選擇。

  他想得這么好,可王畫傻了不成。現不給武三思連環痛擊,讓他臨死之前,都抬不起頭來,下面就輪到武三思給他痛擊了。送到皇宮,不如將自己頭割下來,直接連頭帶小冊子一起送進去得了。

  李顯看著小冊子,大臣看著李顯。李顯想怎么辦呢?如果讓大臣清查此案,武三思算是徹底完了,這對自己有什么好處?特別是韋氏經常他耳邊吹風,朝中許多大臣實際上向著相王的,如果沒有武三思的掣肘,自己有可能立即被老四一派的大臣架空。為什么相信王畫,也是如此,因為王畫與老四有很深的恩怨。也因此,他也反對武三思陷害王畫。

  但能指望王畫對抗老四,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個孤臣,朝中沒有黨羽,沒有力量,根本抗拒不了老四。因此武三思還不能倒。

  所以問題關健就這里。

  只有韋氏活著一天,不斷地吹風,想要李顯下決定,那是天方異譚。

  但今天的事如果不了了之,同樣會讓大臣失望,用王畫的話說,這件事也是千古未有的悖逆大案,不要說誅滅九族,就是十族不足為過。而且對武三思權利的膨脹,不聽不知道,聽了王畫的一番話,他也猶豫不決。況且他也想做一個“明君”。

  李顯有李顯的辦法,他大的能耐就是中庸,于是說:“這樣吧,王畫,你將這份冊子交給朕看看,讓朕來處理。”

  也沒有說這件公案不了了之,讓王畫將它銷毀,也沒有說這件案子馬上立即嚴查。

  但宋璟終于急了,交到李顯手上還有好事?說不定馬上又來了一個龍門游獵,一個月不回京城,到時候什么都成了黃花菜。這時候也不顧后果了,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伸手就將這個冊子抓手里,大聲說道:“陛下,這件大案是陛下讓臣與魏相公查辦的,應當將它交給臣來處理。等到案情明了之后,臣會將結果通知陛下。”

  說完了,又低聲對魏元忠說:“魏相公,這件事我一個人不行,你得幫我說話。”

  他也知道一個人不行,可有沒有想過,那么王畫一個人就行了嗎?

  李顯不高興了,這個冊子到了宋璟手中,就成了一件公案了,自己想袒護都來不及,因此不悅地說:“宋侍郎,朕將此案交給你查辦,另外還有讖言大案也交給你查辦,這都是多長時間過去,為何到現一點音訊也沒有?朕今天撤銷了你這個任命。”

  但宋璟確實硬度象花崗巖一樣,他聽到李顯這樣說過后,十分地失望,知道李顯心意,有可能這么好的機會,李顯又想和稀泥和了過去。于是他舉起這份冊子說:“陛下,臣無能,沒有辦好。但陛下既然將此案交給臣來處理,臣一定要還此案一個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陛下對臣不滿,請臣將此案查清后,就是將臣斬殺臣也沒有怨言。但如果此時讓臣置若罔聞,臣今天就一頭撞死這個銅柱上,以死銘志。”

  說著將頭碰這根銅柱上,碰得咚咚作響,一會兒前額就血肉模糊了。

  王畫心中一陣嘆惜,心想,好一個激烈的漢子,這才是真正的直臣。但事實上王畫也與宋璟不同。因為朝堂分為清流與濁流,許多清流大臣倒入五王懷抱,也因此對王畫不抱著好感,甚至他們還認為如果不是王畫出兵洛陽,當時五王能將所有局勢控制,不會有武三思的災害。雖然這幾天,王畫雄起,讓他們開心,有許多人也認同起來,這個認同還是五王放逐后才會有的,否則還是不行。

  但心中還是有敵意。甚至有些大臣不知輕重地認為,讓王畫與武三思互相咬那才好,后二人咬得同歸于,那才天下大快。可宋璟不同了,他清流大臣中名聲很高的。

  不過王畫也無所謂,做一個象敬暉他們那樣的清流,王畫會贊成么?就象明朝的黨爭,有幾個真正清白的?只不過是一個口里喊著大義,實行上為了自己爭權奪利的偽君子。對國家對百姓,根本沒有一點好處,說句難聽的,都不如和坤,和坤還會斂財,就象嘉慶一樣,前面處死了和坤,后面國家財政瓦解了。

  可不是沒有好處,現就看出來了,先是魏元忠,后是許多大臣,有的用頭撞桌子,有的用頭撞墻壁,有的捶胸頓足,有的跪下號淘大哭。如果今天李顯想將這件事和了稀泥,有可能馬上少五十個大臣因為不滿,自殺這個大殿上。

  王畫心想,這才象樣子,那象剛才自己那么冷冷清清的。也不是他沒有朋黨,有很多,那都是將士,朝中的文臣只他還真沒有多少志同道合的大臣,愿意向他附和。

  李顯一看,臉成了一張苦瓜臉了,這可怎么辦?如果是宋璟一個人還好辦,這么多大臣一起義憤填膺,怎么處執?就是宋璟一個也不好處執,如果宋璟一心強求,難道這件大案有了線的情況,還真能不了了之?

  李顯只好看著王畫,心想這件事是你挑起來的,替朕收場吧。

  王畫還真替他收場了,看到宋璟問道:“宋侍郎,這個冊子是我得來的,我不管你怎么看,請將它還給我。”

  宋璟聽了心里發苦,王畫炮聲隆隆,可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后,因為他來了一句,陛下,何去何從,交給陛下處理,立即使得李顯與韋氏對他印象轉變。但逼得自己將這個要命的小冊子搶過來,成了冤大頭了。難怪他那天寫了四個字,早朝逼我。

  但現不是與王畫計較的時候,他將小冊子塞進懷里,還不放心,將腰間的玉佩的紅綢帶解了下來,玉佩往地上一扔,也不要了。將官服解開,用紅綢帶將里面的綢衫緊緊扎起來。這回想要從他身上得到這個小冊子,除非將他衣服全部扒了才行。

  李顯先是想笑,可一會兒頭痛了。

  王畫也故作一臉驚詫,裝瘋賣傻地說:“宋侍郎,你這樣太過份了吧。”

  宋璟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不好斥責,只好說:“王學士,當日上皇說你是將來大唐的魏征,明鏡。請問什么叫明鏡?你明知道將這份證據交給陛下,陛下因為想和平,這件千古未有的丑逆大案有可能再次沒有音訊,還要交給陛下。這就是明鏡?什么叫輔佐陛下,是幫且陛下糾正過失錯漏,使國家走上正常的軌道。你就是這樣幫助陛下的?還有,昔日,你的恩師不顧你出身寒微,將你攜為弟子,對你期以高希望,你就是這樣回報你的恩師的?”

  “這個,這個,”王畫嘴中吶吶的,然后看了一眼李顯,表情十分為難與委屈。

  宋璟看著他無辜的表情,快氣瘋了,朝魏元忠使了一個眼色,說:“王學士,你現只是一個學士,沒有權利看押那幾名人供,將他們也交給我與魏相公吧。”

  朝李顯一拱手說:“陛下,恕臣為了國家,為了朝廷,為了你的江山社稷,無禮了。”

  與魏元忠一左一右,也不顧正早朝,需要散朝后才能離開,推著王畫的輪椅就向大殿外面跑。

  王畫還大聲喊:“魏相公,宋侍郎,你們這是干嘛?有話好好說啊。”

  其實連李裹兒也看出來王畫的裝腔作勢,跟后面跑著,也好玩地喊道:“魏相公,宋侍郎,放下我家的二郎。”

  成了她家的二郎了。

  看著他們四人出了大殿,隨著王畫與李裹兒的叫喊聲遠去,一殿君臣呆若木雞。

  過了天津橋,王畫還喊,宋璟氣昏了,他說道:“王畫,別窮喊了,出了天津橋了。”

  王畫停了下來。

  小宋與老魏用衣袖擦了一把汗,宋璟又說道:“王畫,你將我與魏相公今天可害苦了。”

  王畫才正色說道:“不是害苦,是你們必須要做。難道真讓我一人將所有弊病解決?那為什么你們不上書,率領所有的清流大臣,讓我擔任宰相?我一個小小的學士,做到這個地步,你們還不滿足?”

  宋璟與魏元忠無言以對。

  至少沒有王畫破開這陰云,朝堂都看不到希望了。不要說他的神鬼之能,居然找到榜文案的線與相關的證據。

  王畫又說道:“朝廷是大家的朝廷,不是我一個人的朝廷,想要它好,需要大家努力奮斗。當我孤軍天津橋與武三思作戰時,當我今天早朝大殿上與武三思對質時,有幾個人幫腔?風險一個人來承擔,好處一起來爭搶。宋侍郎,我只有說,我做到這個地步,足矣!”

  宋璟無言以對。

  說完了,王畫讓一個護衛帶著二人去領那幾個證人去了。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掌控了證據,他們也拿武三思無可奈何,頂多有可能會斬斷武三思幾個爪牙。可對武三思,多造成短時間頭痛一下,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計劃,幾個月后,他還會重卷土重來,到時候自己、宋璟與魏元忠就等著受死吧。

  而且這一次如果讓武三思形成反撲,王畫都沒有歷史可以做為參考,沒有辦法提前做下預防。那才是致命的一擊。

  不過李裹兒不知道內里情況,她興奮地說:“這回那個老匹夫要完蛋了吧。”

  高興地居然爆起了粗口。

  王畫笑了一下,沒有吭聲。李裹兒上了鳳輦,王畫卻有意讓沐孜李推著輪椅,李紅會意,退后了幾步。

  王畫悄聲問道:“沐孜李,找到可靠的人選了嗎?”

  他指的是李重俊手下的幕僚。汴州時他就悄悄安排可靠的人,武崇訓府邸不遠處買下了一個小小的宅院。但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必須要可靠的心腹,加上行動秘密,參加的人不多,只有數人,偽作了商人。然后從這個宅子挖下一條地道,按到武崇訓的府邸下邊,再將從大洋洲運回來的仿制唐朝軍用武器,放地道里面。再次將地道重用泥巴夯實封死。因為人少,直到前不久才完成。

  王畫才讓這幾個撤離了洛陽,包括那間小院子,也出售了。

  這是他第二步棋,通知李重俊不大可能,因為現李重俊皇宮里面,就是出行,也帶著大批侍衛。自從王畫遇刺后,李重俊一樣草木皆兵。所以只能通知李重俊私下里養的一些幕僚,這些人李重俊是不敢帶到皇宮里面的。但李重俊因為得了王畫大筆的錢,所以有了財力,都將他們養洛陽城,替李重俊打聽消息,出謀劃策,李重俊也與他們有一些暗中來往。

  王畫打的就是這些人的缺口,但因為李重俊的才能,這些幕僚魚龍混雜,王畫都懷疑有沒有武三思的雙面間諜混了進去。所以要這些幕僚里找一個可靠的人,然后通知他們,武崇訓府邸下面埋著兵器,想要謀反。

  還是沒有作用,讖言都出來了,榜文大案也出來了,滑州大案早就心知肚明了,武三思呢?

  但扳不倒武三思,卻有其他的用場,將武三思名聲搞臭,還有李重俊前段時間也讓武三思逼得很急,這一次雪上加霜,他不會再選擇緘默,一旦跳出來,那么后就成了武三思與李重俊之間的角斗。

  得不到結果,李重俊會對李顯韋氏失望,會害怕武三思報復。同樣李多祚是心中戚戚,兵變就會提前發生。

  當然了,為了他們兵變尋找一個理由,要等到這件案件宣判結果后,王畫會送給李重俊另一個大禮,這是王畫的第三箭。

  三箭一發,李重俊只有走兵變這條道路,加上王畫暗中配合,武三思必死矣!也必須死,如果他不死,幾個月后自己與他爭到這份上了,自己就得死了。

  靠宋璟用頭撞銅柱?雖然行為可嘉,那有什么用?

  沐孜李也低聲說道:“其中有三人可靠。”

  “那就寫三份情報給他們吧。”

  沐孜李點頭。

  剛說完,身后一個太監帶著一群羽林軍趕了過來,這個太監來到王畫身邊說道:“王學士,皇上讓你到上陽宮去。”

  王畫聽了一愣,怎么到上陽宮,哦,明白了,李顯頭痛了,于是讓老武來壓制自己。畢竟老武對自己有恩,對老武也忠心耿耿,而武三思是老武的親侄子。王畫應允了一聲,調頭轉向上陽宮。

  但他腦海里卻思,老武聽說了此事,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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