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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咬吧

第四十二章咬吧  這個問題還真有點難以回答。

  她是仙子,自己可不是仙男。

  王畫想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分兩個方面來說吧,一是本能,為了延續人類的需要,這是人身體的本能,因此會做這種事時,給身體帶來快樂的感覺。但動物也會,所以人與動物的區別就是感情。如果沒有感情,就象你秋翡白玉坊里看到的那樣,會給你很假的感覺。如果有了感情,這才是升華,不但上,精神上都會給人愉快的感受。”

  “我想我明白了,感情越好,越會讓人愉快。”

  王畫又不好回答了。感情是一個重要的方面,但還有其他的因素,比如個人的身體本錢與技巧,還有性別的差異,男人有男人的感受,女人有女人的感受。以及性格上的不同,有的人喜歡奔放,有的人喜歡文靜。專業對口,這個也要講究性格對口的。

  但這些話兒,終究有些不好開口,他看到李紅與沐孜李正好好奇地看過來,于是說道:“這樣吧,你還是問李紅與沐孜李,問問她們的感受,你們都是女人,應當好溝通。”

  但李雪君卻沒有問。

  王畫為李雪君上生理衛生課,洛陽卻掀起了八級大地震。

  李重俊的奏折,也恰是早朝時再次到了李顯的手上。

  滑州幾乎現成了朝廷的頭等大事,案件重大,先是朝廷命官以及許多百姓被殺害,然后決堤造成近萬人的死亡。當然了,囤積糧食現反過來成了朝廷的好事,這么多糧食擠壓出來,對平息糧價將會起到重要的作用。總之,比突厥人與吐蕃人的入侵,有可能還要重要。

  李顯立即不顧其他的事,將奏折打開一看,然而臉色變了。

  他猶豫不決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將奏折宣讀出來。

  他這個臉色立即讓大臣看到了,而且許多大臣心中早有了數。當然,不是所有地方官員都派系林方,但從長安到洛陽唐朝腹地地區一帶,大多數官員這幾個月重站了隊,這些官員同樣心中有數,那些刺吏是站那一邊的。

  看到了李顯的臉色,敬琿第一個就站了出來,說道:“陛下,滑州一案,事關天下,為什么不讓人稟讀出來?”

  話音一了,許多官員立即跟著呼應。

  李顯揮了一下手,咬著牙說道:“讀。”

  他也很生氣,如果真是武三思做的,這也太過份了一點。

  太監拿起奏折,開始讀了起來。

  武三思一張臉氣得象豬肝,他心中恨不能將李重俊與王畫兩個人亂刃分尸。

  這兩個人都該死。

  李重俊羈傲不遜,皇宮曾多次揚言他是朝中大的奸臣,還時不時與自己的兒子武崇訓發生一些沖突。此人一旦以后繼位,武家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霍光家族。

  王畫該死。如果說他插足滑州之案,也許還能說是無心之舉,但馬子亮一事,足以說明王畫的用心,是刻意針對自己的。

  這一次放糧,朝廷調派了許多官員協助王畫與李重俊,當然這些官員中也有派系之爭。但那么多官員,他為什么讓自己的親信馬子亮調到滑州?

  并且自己看到他又上教學,又是制作那個九州之鼎,一直疏忽與低視了這個野心勃勃的年青人。滑州一案,做了多少細致的準備工作,并且用了馬子亮,也說明了他對朝中派系的了解。馬子亮還不是一個真正上臺面的人物啊,都讓他知道是自己的人。

  想想這份心機,都讓人發寒。

  滑州刺史也讓他生氣無比。決堤之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而且說好了,所有收益上交兩成給自己,但現李重俊這個王八羔子奏折上說的只有一成。主要這一成的收益,因為吃下郝鵬飛的股份,他現沒有得到多少實際的錢財。

  聽完了,他走出來,手拿著牙笏趴地上,大聲叫道:“陛下,冤枉啊。這個他們誣陷臣啊,臣那敢做出這種事。特別是那個刺史,他明知必死,故意誣陷臣的。陛下,如果你不信,好將他押到京城,大理寺重審理。”

  他的話引來了一陣附議之聲。

  但他的話同時也引來一片反駁之聲。

  這一次奏折是李重俊讓捉筆刀吏寫的,這個捉筆刀吏又是騰刺史的手下。讓他寫這份奏折,不說添油加醋,也早料到武三思死活也不會承認此事。

  因此奏折上重點寫了李重俊審理此案時,從刺史開始,所有滑州高層官員似乎就當什么事沒有發生一樣,有持無恐。如果不是犯案官員眾多,有許多官員前后供出,加上太子用了一些智謀手段,當然了,食活人的事沒有寫上去。但這件事同樣會傳到洛陽。有可能這些官員還會不承認。為什么這樣有持無恐?

  再說滑州囤積幾百萬石糧食,都比洛陽的含嘉倉糧食多了,居然運河沿路關卡以及相關的負責官員為什么就象沒有看到一樣?詛咒一案,幾十條人命,還牽連到朝廷命官,為什么朝廷同樣到現也沒有聽到任何風聲?是什么樣的大人物包庇?

  奏折上沒有寫派系之事,可現咬起來了,五王一系難得有這機會,不用說立即將此事說了出來。

  但武三思也有一點道理兒。

  嫌棄是跑不了的。可定罪很難,滑州那邊得到的只有一個刺史的口供,沒有第二個人做為參證,沒有可信的書面證據,賬面也看不出一部分錢明確送給武三思。因此證據有點兒不足。

  還有相關的官員,下面相關的官員同樣錯綜復雜,這件事已經公開了,一旦追查起來,到時候全部推卸責任。沒有證據的情況,難道全部將他們抓起來嚴刑拷打?老武有這個魄力做出來,李顯不行。當然他不是沒有這個權利,下一道圣旨就是了。關健他會不會下這個決心?

  所以到后有可能只能罷免一些官員,說不定讓武三思乘機將一些直臣全部罷免了。反成了壞事。

  因此,武氏一黨同樣反駁得振振有詞。

  一開始還本案上相互咬,咬到后都跑題了,偷雞摸狗、雞毛蒜皮的事全部翻了出來。

  相互吹胡子瞪眼,指鼻子拍桌子,吐沫星滿天飛,整得一個莊嚴肅穆的朝堂就象是一個菜市場。就差一點兒,開始揪衣服斗毆。

  李顯與一干中間派官員看了皺眉不止。

  當然,主要兩派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還有李顯的軟弱也是導致這個結果的。

  但事情發展遠沒有到此結束,先是武氏一黨的核心御史中丞周利用引起的。

  他說武三思忠厚溫順,與世無爭,立即引來一片哄笑聲嘩然聲笑罵聲。但他就象沒有聽到似的,繼續說下去,因此武三思不可能與滑州一事有關系。倒是相反,滑州刺史是五王一黨很有可能,為什么有這個說法,因為滑州官商不顧天下安危,囤積居奇,而且誅殺朝廷命官,決堤河壩,這一點都很有點象五王主持的神龍政變,膽大妄為到了極點。又將神龍政變的事翻了出來。

  袁恕己一聽也來火了,他大聲說事前經過陛下允許的。

  宗晉卿冷笑一聲,當真如此,好象當初某些人只是對陛下說誅滅二張等奸邪小臣,并沒有說逼上皇退位。說到這里他對著李顯說道,五王既然廢上皇如翻掌之中,請問陛下與上皇孰重?

  其實神龍之變永遠是李顯心中的一個痛。當初他根本就不敢參加這場政變,是被王同皎強行抱上馬的。后來才清楚,自己的妹妹與四弟早做了詳細的安排。如果不是王畫也就算了,心中還有點感謝,沒有他們的安排自己怎么做到這個帝位上?

  可過了一段時間,加上王畫的檄文,使他明白一件事。如果沒有張柬之等人發動的政變,自己還是早遲登上帝位。當初張柬之其實已經將自己置于一個十分危險的位置。這讓他有點不喜。

  可是如果不承認五王的功績,難道自己將帝位再次交還給母親?如果承認,必然對五王重用,但也如宗晉卿所言,他們敢廢自己母親如翻掌之中,不要說自己了。

  而且他們大多數是妹妹與四弟的人,并不是找不到扶立帝的人選的。這讓他感到十分地忌憚。

  聽到這里,他一拍桌子喝道:“夠了!你看看你們,都成什么樣子了!”

  然后看了看魏元忠,說道:“魏卿,你來說說王學士這個人。”

  大家聽了愕然,現爭執的是不是要處罰武三思,怎么將話題引到王畫身上?魏元忠也失了一下神,然而立即明白李顯心中想的什么。滑州事務明處是李重俊主持,實際上卻是王畫主持,李重俊也做過一些有益的事,至于做了多少,因為王畫的讓功,不得可知了。但以王畫的智慧,一定會知道這份奏折傳到京城,會造成什么樣的風波。

  李顯問王畫,實際說明了他還不是很想動武三思,畢竟他還要靠武家的力量來對五王等人進行掣肘。因此,李顯有可能后對王畫的不知輕重動怒。至少會想以王畫的能力滑州就能將這場風波平滅。找到武三思不用查了,那怕處死那個刺史,相信也沒有人會怪罪他的。

  主要現大案一破,憑空騰出幾百萬石巨糧,糧價危機悄然化解。狡兔死了,獵狗就開始烹了。這樣想李顯有點過份,可這件案子后總得要找一個替罪羊出來。是誰?太子?武三思?或是王畫?

  想到這里,他說道:“陛下,對狄公陛下應當信服的。他為什么將王學士選做弟子?還有臣好象也聽到西京時,上皇曾經當著陛下與相王的面,曾用什么樣的臣子與王學士相比的?這一次雖然太子立下大功,但相信王學士同樣功不可沒。為什么奏折上沒有看到王學士多少功勞?這證明了什么,他并不貪功。”

  李顯稍稍意解。血字營時,王畫多次將功勞讓于手下,現又讓于自己的兒子。這一點比張柬之五王不知好到哪里去了。當然他可沒有想過王畫是收買人心,收買將士的心還有可能,難道他想收買太子的心?自己還沒有老呢!況且王畫終究他眼里是一個聰明能干,但有點毛燥的愣頭小子。歲數太小了,必然導致他地位輕,就是自己重用,會讓他做宰相?給他做他也不敢做。因此也沒有收買人士圖謀不詭的可能。

  魏元忠又說道:“再說他也只是就事論事,春天與張相公他們發生嚴重的分岐,現因為此事有可能又要與德靜王發生誤會。這只有證明了一點,他才是真正以國事為重的。”

  不管怎么說,得先將王畫保住。一旦王畫出現了問題,本來因為這件大案害怕起來,變得觀望的各州巨賈大戶富商,有可能再次肆無忌憚。就是得到了幾百萬石糧食,對于天下六七百萬戶,又能起什么作用?現說危機就解除了,還早著呢。只能說暫時緩解。

  魏元忠這句話李顯聽得十分地入耳。也有道理啊,開始起兵,得罪了五王,現又得罪了武三思,他朝中變得比前幾年加孤立無援,唯獨只能靠自己對他信任。這說不定是一種變向的效忠,做自己的孤臣。

  所以同樣一件事,不同的說法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

  魏元忠又說道:“而且臣也知道王學士的心意了。”

  “哦,他有什么心意?”

  “事情到此為止。”

  聽完魏元忠的話,朝中一干直臣大嘩,老魏太讓他們失望了。

  “魏卿,說說看,”李顯不顧其他大臣的態度,聽了卻十分地喜歡。

  “如果王畫想要繼續擴大此案,并不是沒有可能。首先相關的各州關卡,有許多就是這次災情的十七州范圍內,相信這件詭秘的案件都審理出來,找出一部分相關失職的官員,并不是很難。臣不知道究竟誰是幕后主謀,但這次他第一個要領王學士一個天大的人情了,”說到這里,他有意地看了武三思一眼。

  “但滑州刺史口供上說了是德靜王做的,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王學士,有什么膽量敢掩瞞?但沒有后期的審理,相信是王學士釋放的一個信號,到此為止,不然動搖國家的根本。”

  老魏半真半假地說著。其實他已經明白王畫的用心。現想鏟除武三思,且不說武氏一黨的力量,背后還有韋氏的支持,是不可能的事。但滑州一案,斬去武三思一支臂膀。同時無論以后會不會追究,武三思是逃脫不了這個嫌棄了。再想得到李顯的信任,也變得困難了。

  名聲臭了,漸漸失去李顯的信任,武三思的力量就會嚴重的削弱。這才是王畫的真正用心,而且他有一種直覺,有可能滑州才是一個開始。

  但李顯聽了卻十分地入耳,心中還十分相信。畢竟王畫前幾年就私下通過自己女兒向自己效忠。但這件事并沒有其他人知道。就是兵諫,讓他耿耿于懷,可王畫也沒有打出讓他還政于母親的旗號。后來他畫了一幅圖,又改變了自己母子關系,至少母親現默認了自己登基,這得到了大義。好處想到了,他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這樣吧,派一個欽差,將那個刺史押回京城。”

  “陛下不可,從滑州到京城橫隔六七百里路,沿途又有大河大川,多處山脈。既然能決開黃河大堤,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反而后使案件變得加錯綜復雜起來。”

  老魏說得很含蓄,但話外之音李顯是聽明白了。背后的人是武三思他同樣也是肯定的,案件傳出去,對武三思名聲不利同樣也是知道的。一旦將要犯往京城押解,因為路途遠,變數多,有可能讓武三思為了正名,制造出一些麻煩來。不說別的,只要將他半路上刺殺了,就可以咬定是五王或者是四弟的人,這才不敢使這個狗刺史押到京城對質,反過來又能載臟嫁禍。于是風波再次又起。

  他愣了愣,問道:“魏卿,那你說該如何審理?”

  “陛下應當派一個正直的大臣親自前往滑州,早點將案件了斷,就地將一干人犯正法,這才是上策。”

  “魏卿,此言甚合朕心,”李顯高興地說道。但什么樣的人才是正直的?他茫然地看了一下群臣,忽然靈機一動,說道:“這樣吧,讓安樂公主與上官昭容一道前往滑州,主持此案。”

  說完了,很為自己的睿智感到高興,臉上浮現出一片微笑。

  自己女兒與王畫什么關系,他不是不清楚,但不過份,他也不想管。算是還女兒出生時凄苦萬分的一個情吧。但自己女兒是武家的媳婦,總得關健時為武家說幾句話吧。上官婉兒與王畫發生的關系,他卻不知道了,但知道上官小婉與王畫并沒有直接的沖突。可是上官小婉對武三思抱有好感的,當初用武家牽掣五王,正是上官小婉穿針引線。

  這兩個人到了滑州,對王畫有說服力,便能勸說王畫不要將這件大案往武三思身體牽引。案件還是控制滑州,朝廷也不會出現今天的嚴重分岐。

  宋璟一直坐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的。

  不是他漠視此事,今天朝堂上的爭執讓他有點心寒,正如王畫所說的,這些大臣清臣也好,佞臣也好,只是關心自己的利益,如何將對方打倒,他就沒有聽到一句,這件案子發生了,百姓怎么處理。這使這次朝爭性質變成了一幕裸的鬧劇丑劇。

  但聽到李顯的口諭后立即站起來道:“陛下,這不合禮儀。”

  派欽差將滑州案件了結他是贊成的,就是將那個刺史押回京城,又能怎么樣?后還是演變成嚴重的派系之爭。可是也不能派李裹兒與上官小婉前去,畢竟是兩個女子,這成何體統?

  他話剛說完,卻看到了老魏朝他一個勁的擠眼睛,想了一下會意過來。于是改口:“陛下如果真讓她們前去,一定要選好護衛人選,必須要耿直的護衛才行,這樣才能保護昭容與公主的安全。”

  “那是。”李顯答道。

  于是這件事咬了半天,就這么定下來了。

  當然,朝廷這次糊稀泥讓許多百姓感到不滿,同時對兩個女子做欽差也有些非議。但洛陽米價應聲而落,到了晚上就下跌到了每斗米一百四十幾文錢,這才是一個開始。民心也安定下來,李顯是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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