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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夜探

羊重俊心中想著心思,嘴上卻說道!“原來你就是忽穆心腦帆,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忽穆爾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進入客棧他所住的房間。

  讓人上了茶后,忽穆爾問道:“兩位賢侄不知什么時候前來滑州的?”

  李重俊雖然知道他在演戲。也是一個不知禮的胡人,但聽到也稱呼自己為賢侄,心中十分不樂意,可為了大局,隱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王畫說道:“我們是昨天前來滑州的。父親大人讓我出外鍛練一下  “是啊,二郎是要出來歷練歷練了。”

  “這次小侄出來,還要忽穆爾叔叔幫忙了,不過有一件事,小侄感到奇怪不解。”

  李重俊又暗嘆一聲,王畫做事細致如此。他不知道王畫與這個波斯人有什么關系,但這番做作,正是唱給白菊與秋蘭四個姑娘聽的。不管她們有沒有嫌棄,但有心人肯定會詢問,于是這一番言論就會傳到他們耳朵里面,打消他們的懷疑。

  但這是王畫,這個胡人自然流利的與王畫唱戲,有可能也是王畫提前十天就布置好的。這也說明了王畫的智慧。

  以后要小心此人了。

  “忽穆爾叔叔,你也知道家母崇拜神靈,這次前來滑州,一是讓我歷練,二是家母聽說滑州災情嚴重。加上糧價上漲,看能不能做些善事。她在菩薩面前也許過愿的。所以小侄來到滑州。但小侄對神靈之事。似信非信,可小侄昨天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說著將詛咒與秋掛的死,按照詛咒的說法說了一遍。

忽穆爾說道:“神靈之事小侄不得不信啊。不過正好。老朽這一次帶了一個方士好友,他在洛陽都很有名氣,叫楚乙真。他也是前來為災民祈福的。你們只是看了一眼那棟院子,過問了一下。并沒有表示不尊敬。我讓他為你們作個法事,消消災,也就過去了  “那太好了”王畫驚喜地說道。

  不但王畫,連白菊與三個小丫環同樣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王畫又說道:“但是我還想請忽穆爾叔叔幫我一個忙。”

  “什么事,盡管開口。”

“我的人手還是太單薄了,想請忽穆爾叔叔與我一道居住  “這個。”顯然忽穆爾聽到詛咒的事,也不想太沾邊兒,剛才說得盡管開口,現在卻猶豫不決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誰叫我欠你岳父大人一個人情呢。”

  這回不但王畫,連李紅、沐孜李與李重俊一起愕然,什么時候王畫有了岳父?李旦是不指望了,九郡主失蹤到現在沒有消息,估計兇多吉少。就算李紅與沐救李算是王畫妻子。但她們父母也因為前些年的大興牢獄,先后橫死。

  但王畫立即反應過來。

  忽穆爾是他悄悄請李雪君的父親幫忙安排下來的一個波斯商人。雖然淪落了,可在波斯人心目中,李雪君的父親還是他們的王子。

  所謂的岳父,就是指此事。李雪君一心向道。波斯人自然不喜歡。但做為王畫的婢女,雖然身份低了一點,可都知道王畫的品性,比如王畫身后的兩個婢女,與妻子有何區別。所以他將臺詞從父親大人換成了岳父大人。

  但這個消息傳到敵人耳朵里,更讓他們摸不著頭腦吧。

  可是李重俊眼睛很亮,他自己雖然沒有什么身手,卻見多識廣,特別他擊鞠騎馬,也有一點微弱的底子。所以一眼看到這個忽穆爾身后也有近十個下人,但這些下人同樣恐怕個個都是身手高強之士。

這也是毒畫的安微  不過他沒有異議,現在滑州局面惡劣,他們身邊多些護衛,安全也有保證。

  幾個人繼續喝茶聊天,那個叫楚乙真的方士也從外面回來了。帶著一個童子,一身道袍雖然普通,可是塵土不染,臉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更給人一種出塵的感覺。

  再次寒喧,讓白菊等人再次欣慰的是,這個楚真人聽了王畫的話后。也沒有回絕,答應下來。

  忽穆爾將房間退去,一大群人再次回到秋翡白玉坊,看到王畫請來了一個道士。也沒有人驚奇。如果王畫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本來夏荷院這個小樓也有十幾間房間,現在二十多人居住,就有點嫌得擁擠。不得不兩人居住在一起。本來就在人心惶恐不安之下,現在這樣的安排,相反更讓大家覺得有點安全感。

  特是白亭與白菊、秋蘭她們,王畫讓秋蘭、秋霜、秋香三人居住在一起,讓白亭與白菊居住在一起。她們房間兩旁都居住著護衛,而不是昨天晚上的那種凄凄冷冷。

  白亭聽到這個安排,感謝地看了王畫一眼。現在不知道敵人是誰,相對于秋香三個丫環來說,白菊更可靠一點。如果她是敵人,與這些權勢是一伙的,那么肯定不會誆騙她二弟賭博,騙她家的錢或者想得到她的妹弟。叫來了羊餐,吃過飯后,楚乙真開始做法事。

  王畫又當著白菊等人的面說道:“楚真人,聽說下午滑州開始放糧,我前來滑州也是為了給家母還愿。能不能離開一下?。

楚乙真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王施主這是大善  但王畫沒有將白亭她們再帶出去。

  他與李重俊,還有這個波斯人忽穆爾,帶著幾名護衛,來到滑州城門外。開粥棚的地方。

  沒有敢靠近,怕被人認出來。只是在尾部王畫看了一下。

  滑州除了柳青渡一帶的災區外。還有其他一些小災區,現在都聚到了滑州城。有的竄入城內,不斷地讓巡捕們攆出來,還有的呆在城外。災民很多,因此在南城門東城門設了兩個粥棚點。一長溜的粥棚看上去十分地壯觀。只是周圍排著許多衣衫襤褸的災民。王畫走近看了看放的米粥,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不但是他,連李重俊臉色都變得不好看。

  在王畫受詔之前,很早就對米價注意了。在那時候他就利用沐孜李搭制的一些力量,聽到滑州的消息。受詔后。他也沒有立即離開洛陽。做了一些安排,才離開的。這些安排包括暗下的這次忽穆爾之類的布置。明處的安排,王畫拿出一部分錢。在他的進諫下,國庫里撥出了一部分錢。他還鼓動了一些募捐。

  這些錢是用來購置一些臉肉咸菜,雖然最終攤到每一個災民頭上時。量很少,可能少許補充一下災民所需的鹽與油腥。同時還是蚊帳涼席簡陋的過夏日用品,以及一些草藥,防止出現疾病與瘟疫的。

  王畫也特地說過,救濟難就難在前一兩個月。一旦等到八月末,水勢退下去,難民開始重建家園。就有更多的門路,援助的壓力將會減少。

  現在開粥棚是對的。不能直接放。這不是糧票。因為每一個家庭的實力不同,如果有能力謀生的,也不愿意嗟來之食。即使是朝廷的救濟。當然,那些偷懶做乞丐的人就當沒說。這種人的人品也不會象金大俠所說丐幫那么俠義,沒這回事!

  這樣救濟的糧食就能真正交到災民手中,這也是自古以來歷代朝廷最常規的救災辦法。

  但現在呢?腦肉類幾乎看不到了。咸菜有,切成一小丁兒,幾乎用放大鏡才能看到,一人幾丁兒,還不夠塞牙縫的。粥雖然不能保證災民到明年夏收溫飽,干飯更是不可能,但量也不少,可現在呢,粥晃得能照進人影。一碗吃不飽,有的災民重新排隊,卻吃第二碗。但如果被士兵認出來,立即一頓拳打腳踢,趕出隊伍。于是又引起一片哭喊。與一片混亂。

  至于那些涼席蚊賬草藥,更不要指望。

  雖然王畫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眼睛里還是噴出怒火來。

  李重俊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太過份,這太過份了!”

王畫將他拉到一邊,悄聲說道:“太子殿下,先別急,過幾天我找到我們所需要的東西,老賬新賬一下算  然后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太子殿下,現在滑州官場糜爛到了極點。再加上馬子亮的貪墨,我們要更加小心了。當然,這未必是一件壞事,敵人越猖狂,破綻就會越多。”

  李重俊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幾個人立即悄悄離開。

  回到秋翡白玉坊,楚乙真正在與白亭她們海闊天空地談著什備。

  看到他回來了,白菊笑盈盈地走上前來,問道:“李大郎,王二郎。你們祈完福了嗎?”

王畫答道:“白菊,你知道什么叫祈福?我只是出去看看災民的情況。已經讓忽穆爾叔叔購買一些吃的用的東西,散到災民手中。這才是真正的祈福  “二郎,好善心”。白菊贊道。說完了,立即親自給王畫他們燒茶。

  沏上茶后,白菊又說道:“奴婢給你跳一支舞吧。”

  王畫拍了一下腦袋說道:“我都忘記了一件事,好吧,姑娘跳舞。我來鼓琴。”

  也算是一件雅事,在唐朝文人經常這么做。然而白亭心中卻想到。自己這個好友傻人有傻福,想當年,王畫為張若虛與張九齡鼓琴,讓天下文人艷羨不已。恐怕就是當朝權臣德靜王爺讓王畫為他鼓琴一曲。也未必會如愿。

  王畫沒有鼓他前世學過的樂曲,而是用白亭的琴鼓了一春鶯囀。后來用風流天子形容李隆基。不是說他人有多風流,而是指他的才華風流,善音樂舞蹈,文學也好。寫的詩也不錯,還精懂繪畫。特別是墨竹,聞名天下。可除了李隆基外,李世民與唐高宗李治也是風流天子,同樣多才多藝。李世民不說了,李治同樣善長音律。

  這春鶯囀二就是他聞風葉鳥聲。突靈感譜寫的。

  嚴格意義上它屬于燕樂二大類,燕樂并不是指燕趙之地的音樂。它嚴格來說屬于龜茲二樂大類。但唐朝以燕樂江為,所以將它區別開來。這兩類音樂所用主樂器是琵琶,五弦琴與箜篌、胡鼓、銅銷、打沙羅等樂器作為輔器。

  這曲子也是王畫從唐朝才學來的,不過原來在青山溝唐朝十部樂。他大多不會彈奏,這一點許多人都不知道了。后來揣摩了一些李紅彈奏時他學來一些,在其他場合又聽來一些,現在也會彈奏一些曲子。

  雖然沒有用琵琶,為了隱飾也沒有焚香凈手,但以王畫現在的古琴功底,同樣彈得堂皇雅正。

也許是今天心情好,不象昨天。聽到王畫這曲子,舞跳日o8姍旬書曬譏芥傘網…很好,跟著音樂做出各種風吹動草木以及鶯烏歡快雀跑懈功卜六  看到她臉上洋溢爛漫歡快的笑容,王畫在心里面想到,其實這些人落入風塵,大多是被迫無奈,也是可憐人。他深深嘆息一聲。、

  曲子彈完了,舞跳完了。王畫回到樓上休息。

  一覺睡到天色將暮才爬起來。走下樓去,卻看到白菊笑容也沒有了,白亭臉上更是出現憤怒的神情。

  王畫問道:“白菊姑娘,怎么了?”

  白菊開始抽泣起來。

  白亭在邊上代答道:“是她弟弟還錢去。但費家那位小郎君說過了期限,要加三百貫利息。”

  “混蛋!”正好李重俊從樓上走下來,聽到后,本來一肚子不快活。不顧皇家尊嚴,憤怒地罵了一句臟話。

  白亭心中嘆息一聲,費家這次可能要倒大霉了,不但在王畫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太子心中也留下不好的印象。不是七姓十家,還多少能扛住這兩位的怒火。

  但知道事情的關健,不敢因為這樣,立即安慰自己這個好姐妹。

  王畫也沉著臉色,這簡直太過份了;黃世仁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不是錄地皮,簡直錄到地府了。

  他說道:“我再給你:百貫錢。如果他們再不同意,那么你要做好讓你家人上公堂的準備了。”

  白菊千恩萬謝,拿著錢離開。直到吃過晚飯她才回來。

  王畫又察看了一些,主要是看護衛的布置,然后讓白亭上樓,將秋蘭調到白菊房間。這也很正常,喊白亭陪寢,不奇怪。如果兩天他與李重俊一點動作都沒有,反而顯得古怪。

  但真實情況是讓她與李紅她們同居一室的。

  可看到這幾位小姑娘房間里都點了香。看來經過楚乙真做過“法”后。都擠進來這么多人,這幾位小姑娘還是有點害怕。

  王畫也沒有反對什么。

  他說完后,看到白菊眼里有些失望”中有些好笑,同樣白亭心中也有些好笑。她知道王畫喊她上樓是假,深夜探鬼屋才是真。可憐這個傻妹子卻在吃干醋。不過相信不久后,她就會知道事情真相。

  上了樓,繼續休息。直到三更。李紅才將王畫喊醒。

  白亭與另兩個身手靈活的護衛,也全身穿戴了準備好的夜行衣,站在門外。

  王畫帶著他們來到樓的西面,秋香白菊她們房間在樓下東面。這是要避開她們視線范圍。東邊也住著護衛與警戒的護衛,不過都提前得到通知。

  王畫壓低聲音,對白亭說道:“伏在我背上。”

  白亭腦子里幸福嗡地一聲,不知所以地趴在他后背上。

王畫站了起來,拿起一個帶著繩子的撓鉤,搭在欄桿上,試了一下。向其他兩個。護衛點了一下頭。然后手里抓著繩子,象一只大鳥一樣。飛旋而下。其他兩個護衛同樣也利索地順著繩子下了樓。三個人動作都十分輕盈,落到地面,幾乎沒有出任何聲響。白亭好奇地睜大眼有  李雪君的道術顛覆了王畫的思維,同樣王畫今天晚上的動作,也顛覆了白亭的思維。

  王畫帶著兩名護衛,立即將撓鉤收起來,象三只貍貓一樣,來到墻角一株大援樹下,一個護衛借著濃蔭的掩護,攀上了墻頭。然探頭向外張望著。

  與王畫所想的一樣,雖然已經過了三更,可是秋翡白玉坊還依稀響著絲竹聲。對面白字輩姑娘居住的院子里時不時傳來媚笑聲撒嬌聲。小道上也有一些盡興回來的客人。

  一直伏了很久,終于寂靜下來。這個護衛打了一個手勢,王畫再次背著白亭,攀上墻頭。從墻頭上悄無聲息落入小道上。迅來到柳蕓的院落前。再次攀了過去。

  來到小樓前,王畫將門輕聲推開,可就是這樣,還是傳來吱啞一聲響。白亭不由地嚇了一跳。

  王畫輕聲對她說道:“不要害怕,有我們在。”

  白亭努力地咬著自己打著冷戰的牙齒說道:“我知道。”

  三個人走了進去,樓里面除了幾件家俱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因為很長時間的空置,里面散著著一種霉味,以及一些積落的塵埃味,墻角以及家俱上還積了一層蜘蛛網。透過外面的月光,更是散著一種陰森的氣氛。

  王畫卻夷然不懼,他輕聲對兩個。護衛說道:“到處搜索。”

  兩個護衛開始四下里尋找起來,甚至還攀登到屋梁上摸著梁柱,也借著月光。連地磚的縫隙都察看了一遍。

  王畫沒有找,但他拉著白亭的手,將小樓上下都觀察了一遍。然后站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看著外面的假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再個護衛失望地來到王畫身邊,搖了搖頭。

  王畫說了聲:“跟我走。”

  說著,帶著他們來到院中,再次觀察假山,甚至連幾叢紫微花都察看了一遍。結果還是很失望,什么也沒有找出來。

  可就在這時候,隔壁樓上傳出一聲尖叫:“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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