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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餿主意

  忽了下。圭畫自嘲地笑了起辜要目標也不是想拙敞皇帝。或者做李林甫那樣的人物,還不是為了展有自保的力量,這一點很接近了。試想一下,現在還有幾個人敢在他頭上打主意,就是七姓也得惦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吧。還有。救出李裹兒,歷史大勢改變不了。他改變一兩個人的命運,還不成問題的。

  再就是,他做了什么?也不過與寶林齋合作罷了,一直合作的。至于皇太子,不過送了一樣棉花。還有李顯與韋氏,到現在還沒有見面。有些東西不好談。

  不過現在也不好見面,這是老武關照的,但也看,至少李其都借李持盈到洛陽之行,沒有阻攔,重新對自己釋放一些善意。那么韋氏也應當釋放一點吧。

  其實早釋放了,不過王畫還不知道。

他說道:“無妨,朝堂上我也不想做什么宰相,管他朝堂如何爭執。只要人不犯我就行“那就好,這里是瓷窯的賬薄,你察看一下“看什么看,乖乖將我的錢口袋管好,準備再過上幾年,幫我養兒子,記好了,一旦兩三年后大事一定,給我準備好,任務是一年一個  李紅聽了,終于吃不消,臉痛紅地跑出書房。不過她害羞歸害羞。心里面卻樂開了花。

  第二天王畫并沒有立即到那個什么李的酒肆,而是去了薛家,薛仁貴的夫人死得早。其實薛仁貴納的這房鐵勒人的小妾,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當時一是軍紀不容!二是少數民族人,以他的身份迎娶,造成的影響很大。所以連朝臣都進行了彈劾,這一點與當時李義府與馮盎姻親差不多。雖然薛大將軍敢做敢為,但一直沒有敢將這個鐵勒氏立為正妻。

  聽到王畫到來,她也親自出來接客。主要是好奇。看看自己丈夫這個素未謀面的徒孫長得什么樣,有的說他三頭六臂的,有的說他長得風度翩翩,傳言反差很大。

  王畫也對她好奇。近六十歲的高齡,頭有些昏白,也有些卷兒,眼睛深陷,但身體還是很苗條動人,依稀能看到她年青時的俏麗。那是自然,薛大將軍一生走南殺北的,到過許多地方,又看到過多少美麗的女子。能入他的法眼,并且不顧朝中大臣的勸阻,強行將她迎娶回來。或者擄掠回來,霸王硬上弓,長相不用置疑。

  王畫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說明來意,一是拜訪,二是聽人說小薛嵩武藝很好,能不能將他收入血字營。

  老夫人聽了,臉色一變說道;“王候爺,恐怕難,我們家小五就這一個兒子。”

  難怪如此,自家兩個老爺子軍中沒有去,居然偷偷溜到安祿山大軍中當了兵。她頓了頓說:“你們血營很好,升遷快,士兵勇敢,可打仗打得太狠了,犧牲太大,我怕小五他們更加不樂意。其實小嵩子自己去年就吵著要去你們血營,但被小五攔著了。”

  “師祖母,以后不好說,雖然這一次血營傷亡很大。可也將突厥人打痛了。面對如此傷亡之下,突厥人內部肯定會出現若干矛盾。除非突厥大汗默啜,有十分的把握從我們大周頭上,來次大捷,否則他必然以整合內部為準。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戰斗肯定有的。但規模不會再大。不然我也不會主動前來邀請令孫。當然了。去不去。還是五師叔來做一個決定。”王畫說完了。正想告辭,外面一個小青年闖了進來。

  長得很魁梧,濃眉大眼,身上還背著一個鐵臂弓。

  進了門喊了聲:“大母。”

  然后看著王畫,好奇問道:“大母,他是誰?”

  現存待客很有講究的,如何坐,茶杯器皿放在什么樣的位置,是按來客導份布置的。現在是自家祖母親自待客,可將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小青年,放在一個貴賓位置在招待。

  小家伙很好奇。

  當然王畫將血甲往身上一披。立即就明白了。可今天也是不壬練。王畫只穿著一身青綢衫,連他的銀魚袋都懶得掛。盡管軍旅的生涯。使他磨上一層硬朗的風霜,可因為喜歡讀書,本身性格淡,還是有一點儒雅的味道,就象一個貢生一般。

  小家伙一眼沒有認出來。

  “快來見過王將軍。”老夫人和藹可親地說道。

  “王將軍?冠軍候!”小家伙嘴張得多大的,過了半天才連蹦帶跳地竄到王畫身前,再次問道:“你就是那個小冠軍候?”

  “不敢,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小家伙樂得眉開眼笑,在王畫身前直轉悠,轉得王畫眼睛都花了。過了半天他才說道:“可不象啊。”

  “怎么了?”“就憑你這小身板,還沒有我強壯,是那個將默啜殺得屁滾尿流的小冠軍候?”

王畫微微一笑,他目測了一下小家伙背上彎弓的硬度,說道:“你將背下的弓解下來,交給我  “好啊,想試我的箭法嗎?你未必是對手哦,要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薛家箭。”小家伙開心地說道。

  王畫將彎弓接過來,他問道:“請問這位師兄弟大名?”

薛仁貴雖然死了十幾年了,可他兒孫一大群,當然稟程他的事業的只有薛訥與薛楚玉最有名氣。孫輩當中  老夫人說道:“他正是你剛才所提的小嵩兒。”

  “你提到我?”薛嵩指著自己鼻子問道。那正巧了,王畫也看著這個薛嵩。塊頭很大,比自己至少還高上七八公分,不過王畫塊頭在普通人中間算高的,可在血營中間只算是中等。他只有一米八不到。但血營中過兩米的猛人都有幾十個。論塊頭。自己還真沒有他大,算是小身板”兒。

他說道:“是京城里幾個血營弟兄說過你的  說完了,他一運氣,緩緩將弓拉開。越拉越滿,然后大喝一聲:“呔”。

  弓臂隨著他一聲喝,斷了。

  “不會吧!”薛嵩將斷弓接過來。也傻了眼。這可不是一般的軍制弓箭,也算是加強過的,普通人都很少將它拉滿,根不要說將它拉斷。這得多大力氣?

  “不信?”王畫將手腕放在桌子上,意思不信掰個手腕試試。

  薛嵩不信邪,真試了,真輸了!

  薛嵩看著薛老夫人,老夫人會意。她說道:“你將你爺爺那把弓拿出來吧。”

  薛仁貴用的兵器?王畫產生了興趣。一會兒聳嵩一邊小跑著,將一把大弓拉過來,交到王畫手上。

  看一把大弓,不但粗大,還是特的用產生大食的烏精鐵打造的,雖然似乎好長沒有用過,但保養得好。到現在還閃著烏黑的光芒。王畫拉了拉,好沉手!

薛嵩說道:“這是我爺爺專用的鐵臂,一般人根本拉不開  王畫剛才試了一下,心中有數。他說道:“未必。”

  說著走出廳外,讓薛嵩從箭壺里拿出一根箭出來,搭在大弓上,再次運用,漸漸弓被拉滿。

  這是多大的力量,只聽得箭嗖地一下子,連影子也沒有看見,就射中了對面那棵大樹而且沒得只剩下箭羽在樹外面,還在繼續搖晃著。

  難怪當年薛仁貴三箭定天山,這樣的鐵臂弓射出的箭,就是自己估計都無法格擋,不要說那些來不及防備的突厥勇士了。王畫贊道:

  老夫人面帶微笑,說道:“既然王候爺喜歡,就將這把弓送給你吧。我想信先夫在天亡靈也會喜歡的。”

  王畫也不矯情,說道:“多謝。”

  薛嵩還在傻,又跑出去,看看那支沒入樹干的箭,回來向王畫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豐七  “什么時候出生的?”

  “九月十六。”

  “正好大我十五天,得,大哥小弟以后就跟你混了。”

敢情他將進入血營當作混了,王畫還不知道,以后幾個牛人陸續到了軍營后,事情更多。他一笑說道:“跟不跟我混,不要問我,問你的父親大人,如果他同意,拿著他的書信來,血字營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  那還談個屁,薛嵩無奈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過今天我們也算是師兄弟見面,我請你喝酒去。”

  “那好啊”喝酒打架最喜歡了。

  與老夫人告辭,老夫人只是笑笑,這個小徒孫說到底,還是沒有死心。想將自己這個小孫子勾進血營。但她沒有吭聲。轉了幾條街,來到李紅所說的那個酒肆。

  兩個人走了進去,酒肆不是很大,生意也不是很好,十幾張桌子。只有三四張桌子有客人。不過酒肆布置得很雅凈,墻壁上拔著幾張字畫,只是不走出自名人手跡。兩個穿著青布裙的婢女在招待客人,還有一個青衣少女坐在酒臺后面彈著古箏。

  青衣少女長得很干凈清麗。一張修長的瓜子臉兒,素面朝天,穿著寬大的古裙,給人一種很安靜淡逸的感覺。如果這家酒肆放在江南,這樣的布置,這樣的清淡少女,生意一定會紅火的。

  可這是在長安,生意最好的酒肆都是酒胡子開的。

  酒胡子就是西域中亞人在長安的酒掌柜老板。因為他們外形與中原人兩樣,深目、高鼻、多髯,所以長安人稱這類酒掌柜為酒胡子,唐朝詩人徐黃寫的一詩,名字就叫《酒胡子》,恰與真相似,氈裘滿領須。但不是這些酒胡子會做生意。一是西域出好酒,也就是葡菊酒,二就是胡姬。許多遷入內地的胡人女性。為了謀生,她們以賣酒為職業。由于她們生性好動活潑,一邊斟酒,一邊佐以歌舞,這讓酒客很容易陶醉其間。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李白寫的。一些富裕精力充沛的少年,在玩盡興后,都喜歡跑到有胡姬的酒肆中喝酒,一是可以喝到正宗的西域美酒,二是可以看到胡姬藝伎,甚至主動與胡姬跳舞。胡姬也不會生氣。這放在有許多中原禮法存在的中原女子身上,是不可能生的了。至少沒有胡姬那么奔放。不但長安少年,連外來的游客也喜歡這種氣氛。

  因此,這家酒肆雖然雅致,但生意卻一直沒有紅火起來。

  王畫沒有吭聲,薛嵩手一招,喝道:“來十壇酒來。”

王畫嚇了一跳,敢情這個小師弟還是一個酒桶子。十壇不多,最少也有二十多斤,就是葡萄酒,同樣有酒精度的。別說味道好,照樣會喝醉人,而且一  打開酒,少女曲調一改,變成一《前溪》。這是一南朝的音樂。東晉沈充所制。隋文帝平陳。把南朝的音樂總輯,合謂之《清商樂》,又名為《清商伎》,還有《國伎》、《高麗伎》、《天塹伎》、《文康伎》、《安國伎》與《龜茲伎》合為七樂。到多才多藝的隋焰帝手中,又改成清樂、西涼、龜茲、天些、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九樂。唐朝又去禮畢,加高昌、造燕樂,成為十樂。但在唐朝,與現在的國人有點相似,似乎崇洋媚外,鋼琴的地位不知高于國琴的幾百倍,幾千倍。唐朝中的豐國正統音樂。幾乎都在《清商樂》里面,可地位在十部樂中最低,所以弄到最后,隋朝《清商樂》里收集的樂譜幾百,到了武則天手中時,只剩下六十九,到了唐末只剩下三十二。

  現在公開彈論《清商樂》里面的曲子的人很少了。

  但王畫聽了很喜歡。

薛篙根本不感興趣,如果不是這個牛氣的小師哥帶著他進來,象這樣的酒肆,喝酒不要錢,也不會踏入半步。他說道:“我說大哥,帶我混吧。大不了我將大伯父的那匹寶馬偷給你薛訥的座騎偷給自己,這個大師伯還不立即找到血營與自己拼命。王畫笑了起來。他說道:“寶馬我不要了,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  “好,是不是你們軍營奮戰的故事?”

  王畫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講一個大詩人,他小時候看書看不下去。經常丟下書逃學。一天東逛西逛的。看到一個老婆婆坐在矮凳上。手里拿著一個鐵棒子,在磨馬石磨著。他很奇怪,就問老婆婆在做什么。老婆婆答道,我在磨針。這個人就更奇怪了,他又問,老婆婆。不對啊,針那么而你磨的是一根大鐵棒啊。老婆就說道,是啊。我這根鐵棒是很粗,可我每天都磨啊磨的,總有一天,我會將它磨成針的。”

聽到王畫說起這個故事。那個彈妾的少女訝然地抬起頭,看了王畫  但兩個人都沒有注意。薛嵩不解地道:“這不是犯傻么?”

  這是取自李白的一個傳說,但肯定不是真的,就象愚公一樣,只是一個寓言,當真有人這樣做,還真傻了。

  那個少女在酒柜里答道:“這位壯士,他說的意思是讓你下功夫去琢磨,并不是讓你去磨這根針。只要功夫下得深,連鐵棒都能磨針,況且其他的事?”

  王畫抬起頭,看到這個少女沖他嫣然一笑,很是明媚的模樣。王畫拱了一下,算是招呼。

  “可是還不行啊,我的父親大人。你不知道家教很嚴的”薛嵩抓耳撓腮地說道。

  王畫想想也是,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晚才逃到河北去參軍。想了想。說道:“我還有一個主意,但你有可能會吃點皮肉之苦。”

  “沒有事,我這皮肉很粗的。”

  王畫壓低聲音說道:“真不行。這條計策,也管用。比如明天你喝醉了酒,正好碰到張控監家的奴才。他又擋了你的路,于是你一怒之下。將他揍了一頓。或者再過兩天后,又喝多了酒,遇到了相王家的奴才。再次展施一下你的威風。”

  得,不說了,薛嵩樂了起來,都笑得趴在桌子起不來了。過了半天才說道:“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

  這不是好主意,純是一個餿主意。但王畫也是為薛嵩好。如果早早將他收入血營,雖然有點生命危險。可至少不會淪落到歷史那個薛嵩的地步。

  王畫心中又定了下來,最難纏的一個人搞掂了,不過他最想的一個人并不是薛嵩,那只是為了對薛仁貴的敬仰尊重。他最想的還是那個騎白駱駐的少年,當然現在,他未必會騎白駱駝。這個少年一旦進入血營,他將會成為王畫的重點培養對象。

  但這事,那個。也不能說。

“大師哥,來,我敬你為我出了一個好主意。雖然這家酒肆沒有胡姬助興,可酒還是好酒  王畫經他一提醒,他想起了李紅委托的事,正想將這個少女喊過來。門外走進來幾個大漢,有胡人。也有漢人。其中一個胡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中原人為什么喜歡看胡舞,看看這家酒肆,多安靜,這才是喝酒的好地方。”

  幾個中原人沒好答話。

  這個胡人又再次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喊道:“沐小娘子,來,給我們最好的酒上來幾壇,順便上來幾個小菜。”

  顯然是熟客,少女放下古箏。欠了一下身體,行了一個禮說道:“就來。

  幾個大漢坐了下來,這個胡人正等著酒上來,就看到王畫背后的大弓,也就是薛老夫人送給他的那把薛仁貴以前用過的鐵臂弓,他說道:“兀那小子,你人不大,背那么大的弓,嚇人哪。”

  另一個胡人則說道:“那是假弓,真弓那個拉得動,喝酒,不要管他。”

  薛嵩一聽火了。一擂桌子,說道:“你眼睛瞎啦,誰是假弓?。

  媽的,竟然說我爺爺用假弓。當初怎么射死你們這些突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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