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突然伏在馬背卜大笑起得與都沒有透對于他的神經病,王畫根本沒有反應。
“你不奇怪本汗笑什么嗎?”默啜反而好奇起來。
“不好笑,幾萬人的生死,全在我們兩個人的一念之間,這時候再好笑的事也不好笑了。”
“王畫,你真的才十七歲?”默啜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再次奇怪地問道。
“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不說甘羅,只說冠軍候。”王畫冷漠地答道。
冠軍候就是霍去病,英雄不問出處,就是來自他的故事,一個小吏與一個婢女的私生子。但在十七歲就以八百人殲兩千余匈奴人。十九歲殲四萬余人,二十一歲再殲七萬余匈奴人。他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斷,每戰皆勝。深得武帝信任。留下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千古名句。
說真的,王畫的身世故事,還真有點與霍去病相似。
默啜想要反駁都不行,他不笑了。冷冷道:“你的這些軍隊,相信不相信,本汗只要讓大軍幾個沖刺,他們就會立即大潰。”
“如果兩天前,我相信。但兩天后,很難說。”王畫還是冰冷地說道。
默嗓沉默了一下,看著天邊的黑點漸漸在擴大,度很快,看來都是騎兵了。當然如果不是騎著馬的,也追不上他們。他終于問道:“說吧,什么交易?”
“撤走你的士兵,你們從我們大周搶來的財物都可以帶走,甚至我還可以送還給你四千俘虜。”
默啜再次大笑起來,說道:“你以為你是誰?這里是白登山?”
“我從來不以為我是誰,更不敢與劉邦相比,大汗你也不是冒頓。這只是一件交易,很公平的交易。”
“為什么要這樣做?”默啜再一次奇怪地問道。與聰明人說話,不玩滑頭。這一次默啜肯定是不敢決戰的。當然唐朝這一次不知道出動了多少軍隊,但他們不是血字營。如果不戰也是最好。可真要威逼自己留下百姓,眼前這個局勢有點騎虎難下。可王畫又加上了一條送還俘虜。其實最后一條,就完全可以與默啜搭成一筆交易。畢竟兩萬多俘虜是筆不小的財物,可同樣四千多突厥戰士,價值更重要。
不需要這兩天血營在草原上大動干戈。
“不為什么,只是想讓大汗明白一件事,自從大汗入侵河北以來,兩國交戰,死的百姓士兵太多了。應當是休息的時候。有些事,不要想的太復雜。”
默啜再次笑了起來。
這是梟雄本色。隨著唐朝大軍越來越近,突厥所有大軍開始戒備森嚴。但默啜卻沒有半份緊張。
笑完后,他說道:“一頭狼不吃人,也不吃羊了,本汗如冉相信。”
“我不是狼,只是一個農人,被狼逼急了。大汗,只要你再這樣入侵下去,會有越來越多的大周將士,變成我這樣的,成為一個個獵人。開始反航”
默啜看著他的臉色,唐朝大軍很近了,戰斗一觸即,但王畫與他一樣,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默啜心中生起一種寒氣。他說道:“可我如何相信你?”
“金字招牌,獨一無二。這只是一個開始,如果大汗不對大周入侵。我們血營以后也不會再進入草原半步。而且如果你們突厥人想商貿。只要在朝廷允許范圍內,有我血營的地方,還可以為你們突厥人的人身安全做一些保護。”
“好,本汗答應你了。”默啜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才答道。但他又說道:“或者正如小女所言,當初本汗。應當將小女嫁給你,也許是件不錯的主意。”
“別”王畫急忙說道,現在玉真與裹兒的事,弄得很糾葛。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大不了一大一大的身份高一點,;卜的多痛一點,解決了。可這兩個主,一大一小?再添一個突厥公主?他一拱手說道:“那么大汗,我這安排去。”
說著騎馬離開。
默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大笑道:“王中營,考慮一下吧,那樣才是真正的友誼。”
王畫就當耳邊風。
但都是聰明人,為行么這兩天在草原上生了一些詭異的事,唐朝就象有千里眼一樣。默啜沒有問。問了也知道眼前這個心志堅強的少年。不會說的。這年事以后派人打探,如果不找出原因,默啜真的不想開打了。這個仗打得太被動。
太陽越升越高,突厥人漸漸遠去。唐朝的軍隊也開始忙活起來。這是在大草原上,什么事都能生。別指望默啜會真的遵守承諾。他的諾言也許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來得可靠。
立即將所有百姓扶上了強壯的戰馬。與戰士合乘一匹。這樣度雖然慢下來,可比人走路還是快得多。畢竟這里已經離關外有點遙遠,再往前去都是驢胸河了。
只是這時候生了一個小小的麻煩,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也就是剛才她的兒子在默啜面前出哭聲的那個少婦。不過在突厥人眼前,無非就是那么回事,長得有點白而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華貴,可是看不到一件飾,看來是讓突厥人搶去了。
輪到她上馬時,她卻站在哪里不動,打量著士兵。如果在內陸,士兵還會猶豫不決一下。到底這個少婦是什么來頭,說話能不能得罪。現在除了少帆工兵,大多數十兵狠不能插翅膀往回飛六個隊長慍怒道要看了,快上馬吧 少婦卻一指敬志陽說道:“我要上他的馬。”
這還挑人了?不錯的人選小伙子濃眉大眼的,難道她看上了。果然口味不同,血字營戰士身上的血甲因為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根本就沒有百姓敢與他們合乘。雖然知道他們都是英雄,特別是剛才這個王營將,一個人就跑到四五萬突厥大軍面前,與突厥大汗談判。這是什么樣的勇氣?要知道現在幾乎所有的突厥人都想將他的皮扒了,骨頭拆了。
但敬重是敬重,挨近是挨近,兩碼事。
少婦卻款款來到敬志陽身前說道:“孩子他爹讓突厥人殺了。奴只想讓孩子噢噢英雄身上的血味,仇人的血味。長大了好為他父親報仇。”
聽完了少婦的話,連王畫都肅然起敬。
幾萬人向南毛奔。
太陽快要落山了,幾萬人還沒有出茫茫的大草原,但為了度,也沒有帶什么插重來。找到了一個小湖泊,湖泊旁還有幾個小石山,石山上依稀地生長著重點雜樹。
士兵砍來一些招樹枝,生起了篝火。不管是士兵還是百姓,就著湖水,吃著胡餅,講究不起來。至于入睡,晚上也是睡在草地上,雖然有點濕氣與寒冷。但好在春天到了深處,就是在夜里,人也能勉強熬得。
看著篝火,老魏也親自來了。
對于這一點,王畫與老魏一樣。想掃捌也沒有辦法,人家確實是一個良臣,只是立場有些偏佐,或者說偏王畫的佐。就象老魏看他一樣。也說他是一個人才,文武雙全。有膽有識。但就是愣頭青,是非黑白不分,亂來一氣。
老魏問道:“怎么默啜就答應了呢?。
這次出伐,默啜可以說是損兵折將,無勞而返,當時并不是沒有一戰的機會。如果大破唐軍。他還可以恢復威望。雖然王畫解釋了如果損失太重,突厥內部不穩,可這條理由也是很勉強。
王畫微微一笑,望遠鏡的事。他還是不想說。主要這幾天也因為這個弄得默啜有些心寒,否則想要他答應。還是不可能的。你俘虜我的士兵,好,我再還回去,返過頭來,再擄你五萬六萬百姓,看誰狠。王畫說道:“無他,一是他不敢打,雖然有很大的勝面。但他始終是一個梟雄,如果不是把握十足,他不會賭。還有,我也給了他臺階下了,在他沒有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前,他有了這些臺階,只有同意我的條件 說完大笑起來,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
隔著兩堆篝火,這個。俏麗的少婦望著王畫若有所思,她轉過頭來對敬志陽說道:“你們的營將,渾身是膽。”
說著想起白天,他一人一騎來到突厥幾萬大軍前面,面對幾百個突厥戰士虎視眈眈的包圍,還在侃侃而談,臉上露出折服的神情。
敬志陽挺直了腰,說道:“那是聳然一臉地敬重,自血字營建營以來。王畫與士兵同甘共苦不說,每次沖鋒陷陣,都在第一個。血字營里的牛江、多,猛人多,更有許多粲傲不遜之毛 但不管每一個提起王畫,只有一個字,服。其實敬志陽心中也曾想過另一件事,如果王畫調任他職。那個來擔任血字營的領,想了想。將自己認識的青年將領一一想過,就是沒有找出來一個。
但他狐穎地看著少婦,這個少婦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看中了王畫?那可不行。自己與王畫相處時間很長了,不但與小郡主訂了親。還與那個公主殿下曖昧不清。這個少婦看來家世好,可想要插足,根本不可能的。
這時候再次傳出來嬰孩的哭啼聲,少婦也沒有避嫌,兵荒馬亂的,自己能活著回唐朝,不知道多幸運了。她當著敬志陽的面,解開了衣服。喂孩子的奶。還用手挽了一下鬢角的頭,姿態十分地優雅。
她說道:“敬校尉,不要亂想。是英雄就得敬重,況且王將軍對我們母子有救命之恩。”
“咳,咳”敬志陽沒有想到她居然猜出自己心思,可你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呀。差點讓嘴里的胡餅噎著了。
少婦終于將眉頭展開,嫵媚地笑起來,這一笑,在夕陽的余輝下。宛若一朵鮮花綻放一般。讓敬志陽看了眼睛不由地呆了一呆。少婦又說道:“比如,校尉你,同樣也是一個英雄,雖然奴沒有看到你戰斗時的情形,可看到你身上的血甲,奴還能在腦海里浮現一些勇敢的畫面 經少婦這一夸獎,敬志陽手都不知道往那兒放了。當然美色當前,有幾個人淡定自如?當初王畫看到李裹兒,還不是一樣失了神。只是后來交往次數多了,神情才恢復自然的。
其實他在路上與這個少婦做過一些淡淡的交談,這個少婦舉止穿著。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特別是她身上都沾染了自己盔甲上的一些血跡,少婦也沒有驚嚇,更沒有厭惡。這也贏得了敬志陽的好感。交談之下。他沒敢詢問人家的來歷,這是避嫌,可他的籍貫與姓名。卻讓少婦套了過去。
少婦又說道:“奴是博陵人。真要說起來,與前燕崔就是博陵崔還有點淵源。”
這可是血營最大的忌諱話題,聽到少婦提起崔家,敬志陽閉口不說少婦瞥了他 繼續說道!,當時崔姓蘭事,確實罪不可在刨俗雙生了一件事,奴不好說,但希望校尉替奴轉告一下你們的將軍。”
敬志陽還是沒有說話。
少婦眼中略略有些失望,她說道:“在你們家將軍沒有到繁特之前崔家的長輩就警告過崔班都督,不要為難王將軍。至于后面生的事,更不是崔家想要的 這時候孩子已經吃飽了,估計才兩周不到,在馬背上與敬志陽合騎了一天,有些熟悉了。他看著敬志陽咯咯地笑著。
小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敬志陽也喜歡,將他抱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個圈。
看著他倆的樣子,少婦臉上再次出現一些微笑。
夜幕漸漸降臨,只有大量斥候,分散到了遠處巡邏外,其余人都因為太困了,即使在草地,也就著篝火,沉沉入睡。
第二天隊伍還在繼續前進著。到了傍晚,還沒有走出大草原,但可以看到南方連綿的山脈,在天地的盡頭成了一條黑線。就連老百姓也認出哪里是燕山系列的山脈。看山跑死馬,雖然很遠,但過了燕山,就進入關內。百姓再次出一聲歡呼。
魏元忠與王畫踩在草地上,魏元忠說道:“某這一生,多次流放,甚至棄市,差點被砍下人頭。但某心中還是堅持著正義。王將軍這一次立下赫赫戰功,回朝后,一定會的到重用。某還是那句話,希望何去何從,王將軍在心中做一個了斷。”
王畫品性,老魏是不會懷疑的。否則不會這么苦口婆心。當然王畫也是一個。人才,否則也不值得他苦口婆心。眼看再有一天路程,就到了幽州地界,老魏雖然知道他是一個愣頭青,還是將他約出來,希望自己的規勸,作用。
“魏大使,多謝你的好意。無論朝廷怎么看,這兩年內我是不會離開血字營的。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一支強大的武力在邊關,突厥人對邊關百姓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血字營都是一群悍士,如果一般人來接手,將會出麻煩,在這個人手沒有出現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當然有,如郭大將軍,唐尚書,或者薛將軍,可他們職務太高了,不可能委身于幾千人的軍營。”
魏元忠聽出來,王畫這是躲藏在軍營中。對朝政持著一種觀望的態度。無論你們怎么爭,與我無關。他眼中有些失望。
王畫又說道:“魏大使。但小子年幼,如果小子認請了真正有利于天下的一方小子還會出手相助的。畢竟我是秋國老的學生。但我相幫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掛著一群正義大名的權貴。”
就象曹操一樣,三國里將他罵的狗血噴頭,可他對老百姓而言。在三國當中,曹操當排第一!劉備第二,孫權第三。這就是王畫的態度。二張,雖然權勢越來越寵,可聰明的人早將他們排除局外。兩個男寵,能成什么氣候?剩下的只有武三思、李旦、李顯,其實王畫都搞不清老魏相幫的是李旦還是李顯。但這不好明問。可以肯定的一點,不會相幫武三思的。另外還有野心勃勃的太平公主。同樣不可小視。
說到這里,王畫看著不遠處的老百姓,終于更多的人看到家鄉在望。開始有了談笑,有的還聚在血營戰士面前。好奇地詢問。聽到血營戰士的回答后,然后臉上要出驚訝敬佩的表情。
不過他還看到一個異想不到的一幕,敬志陽與那個美麗的少婦順著這個小湖泊在散步。小子,不錯嘛。很有手段,這么快就上手了?
王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時候對再嫁并不是排斥的,更沒有低人一頭說法,唐太宗還下詔強行寡婦再嫁,唐律也明確規定。只要寡婦守喪完畢,婦方家長同意,就可以再嫁。為什么讓婦方同意。這中間就怕男方家長刁難,不但如此。如果男方病重或者貶到遠方。夫妻無法相聚,也可以勸婦方再嫁。并不可恥,很正常的表現。
三國每一個國第一個皇帝娶的都是寡婦,最牛的是英明神武的周太祖郭威,先后娶了四個寡婦,看來老郭同志是一個熟女愛好者。
唯一麻煩的就是喪期,有的大家族規矩多,時間長一點,有的平民百姓過了七七,得,該走就走人吧。
王畫也沒有在意。雖然婦人看來家境好,可這一次回去后。小敬同志同樣會因為戰功晉級,足以有身份迎娶。
第三天傍晚,終于臨近了燕山。有許多百姓本身就是這一帶的居民。已經耐不住,離開大隊,尋找家人去了。還有的是家人主動來尋找的,一時間哭的人有,笑的人有。
到了第四天,在無數人夾道歡迎下。到達幽州,但血營駐扎下來了。這是因為許多士兵身上都帶著傷勢。停留了兩天后。與老薛等人切磋了一番武藝后,王畫再次帶著血營南下。這是回京長安。主要損耗太大,要向老武請求再次召兵。
到了第六天,到了博陵。王畫正帶著士兵扎營。忽然有士兵說道:“王中營,不好了,崔家將我們敬校尉打傷了。”
王畫一聽就火了,又是崔家!他喝道:“弟兄們,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