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妻子 古都尉答道:“王折沖,這里府兵的戰斗力,請放心。因為久居邊境,民風悍野,略加訓練,都是第一流的戰士。只是府兵的人數。”
“說,”王畫早做了準備。史書他也看過一些,一路上孔黑子還不斷地與他講解。對于現府兵的糜爛,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影子。
“王都尉飽讀各種書籍,應當知道繁畤縣以山區為主,只有少數的谷地才適應百姓耕種。因此人口稀少,有的百姓迫于無奈,被迫經商。所以百姓數量不多,子女少,沒有辦法抽調出來多的府兵。五臺與代州那兩個折沖府也有類似的情況。”
“古都尉,你直接說,我們現這個折沖府有多少府兵?”
“這次府兵是前年揀點的,人數五百八十三人,但有一人上山打獵發生了意外。還有一個人因為偷偷從商,塞外讓胡人殺害了。現只剩下五百八十一人。”說到這里,他對俞參軍說道:“你將名冊拿過來,讓王折沖過目一下。”
王畫聽了點了一下頭,情沖不太好,本來就是一個下府,現府兵不足,五百來人,能做什么?但也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他又問道:“那么裝備呢?”
古都尉臉上一陣窘迫,遲疑地說道:“我不敢隱瞞,還是因為窮,除了少數人家情況好一點外,大多數百姓中的府兵,裝備不足。因為靠山吃山,都有弓箭,可都是那種不合格的弓箭。至于盔甲、陌刀等兵器是缺乏,他們也沒有錢買,除非將他們逼成逃兵。另外,就是戰馬的問題,馬匹是不足,五百八十一人當中,如果湊成騎兵的話,只能湊出來六十七人,這還包括我們內。”
聽到這種情況,王畫苦笑了一下。現作戰,沒有一支精銳的騎兵是不可能的。加上兵器、馬匹、盔甲,還有其他的裝備,這還不算,剛才進縣城時,他就看到縣城的樣子。因為繁畤縣是一個小縣,城墻破舊不堪,必須要重修建,至少做一個草修。
自己懷里只帶著一萬緡錢。首先要添置五百匹的戰馬,真用砍馬腿?那是岳家軍。現的戰馬一匹京城,普通的就有三十緡錢。也許到邊關,因為靠近塞外的原故,相對要便宜一點。但不會是少錢的。
王畫說道:“大約的情況我知道了。可有一點我要提醒一下,三月突厥人都攻到太原城下了,那是太原,城大墻高,兵力充足。如果攻到代州怎么辦?我們這支折沖府的府兵必然出戰。想想用現這支雜牌軍,與突厥人交戰的情形吧。各位,到時候,你我的生命都堪憂。”
聽到王畫這樣一說,大家臉色都起了變化。
王畫又說道:“你們恐怕也不想死,我也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得這樣窩囊。因此我們必須做一些準備。”
如何準備?眾人聽了茫然,現周邊府兵都是這樣,想改好都改不了。
“首先是戰馬,我想知道這里的戰馬價格,好有便宜的戰馬路徑。”
劉兵曹小心地答道:“看是什么樣的馬。普通的馬匹,大約兩十緡不到,就可能買到手。再劣一點的只要幾緡錢,但那些馬都是老馬,買回來除了拉貨耕地,沒有其他的用場。稍微好一點的戰馬,得要三十緡。也有便宜的,但”
說到這里他猶豫不決起來 “只管說。”
“門路都有一條,那就是到關外,直接從胡人手里購買,二十緡錢就可以買回一匹精良的戰馬。還有一個方法,便宜,從我們大周帶貨去易貨,成本只要十緡錢足矣。”
“嗯,這條消息很好,但不知道有那一個將軍對此行熟悉?”
聽了他的話,一個個面色難看起來,陳長史說道:“王都尉,你才來這里不知道。一這不合手續,二劉兵曹所說的門路是偷偷的買賣,不能經過邊關的盤查的。第三我們也沒有這么錢。”
別看他們是朝廷命官,可這邊關的折沖府,沒有油水可撈,日子都過得苦哈哈的,甚至連鞏縣的一個縣尉都不如。
“錢我這里都有一些,”王畫從懷里掏出一大疊飛錢來,這些將領眼里都放出光來,歹意肯定是沒有的,關健是沒有看過這么多錢。王畫又說道:“這些錢看似多,真想打造一支精兵遠遠不夠的。”
說到這里,他抽出五千緡飛錢,對劉兵曹說道:“就你吧,與公孫都尉一道去辦理此事,務必給我帶回來四百到五百匹戰馬,而且越是良馬越好。”
“可是王都尉,這不合規矩與朝廷法度,”劉兵曹現都后悔自己開這個口了。
“別忘記,我是國子監唯一的全考生,律法我比你熟悉,我也知道不合法度。可你想一想,一邊是戰爭來臨,我們全軍覆沒,甚至連自己都有可能戰死。一邊是一支精良的全騎兵,立下奇功,不但是我,就連你們也立即升遷。何去何從,想來劉兵曹一定明白其中的輕重關系。況且,我們這種不合法度,是為了朝廷,為了國家打造一支精兵。用意卻是好的。連我都舍得將這么多錢拿出來,為什么你不肯?”
如果國子監那個博士此,一定會想,小家伙又是故伎重演了。
“劉兵曹,你就去吧,你不去,老子去!”這是段團長一旁都讓王畫煽得心動。一支全騎兵,帶著這樣的軍隊,不要說開打了,就是訓練時也威風啊。
這時王畫說道:“但這件事,切不可外傳,天知地知,還有座的知,不然對以后大家的仕途都有影響。”
眾人點頭,不算重型犯罪吧,沒有偷沒有搶,可牽涉到以軍人身份經商,還有走私,與胡人背下里交易。都不是好事兒。
沒有辦法,也不想死,想升官,劉兵曹只好皺著臉,答應下來。
王畫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可心中感到很滿意,這樣一來,大家只有下水了,才能牢牢地綁一起。就象一個縣全是貪官污吏,你一個清官不下水,行么?不下水行,排斥、打壓,一直將你壓死為止。
從劉兵曹點頭應允為止,王畫才走出第一小步。
王畫又說道:“光有戰馬不行的,還有武器,那一個對太原熟悉?”
“我,”王畫話音沒有了,孔黑子答道。
“你?得了,”王畫搖了一下頭,你還是安穩一點吧。王畫又轉向其他人。俞參軍站了起來,說道:“如果王都尉信任我的話,我就是太原府人,從小太原長大的。讓我來替你操辦這件事吧。”
王畫從中又抽出四千緡說道:“為什么我不相信?”
這讓俞參軍很感動,畢竟這不是小數目,如果自己造個假賬,可以貪污一大筆錢下來。其實這筆錢對王畫來說,并不重要,也沒有放心上。一旦瓷出窯,將會產生巨大的財富。況且還有另一條門路,他沒有插手,否則他有可能搖身一變,成為天下有名氣的富翁之一。
但這一招收買了人心。第一天王畫不但將大家拴一起,也將大家心攏住了。這是走出的第二小步。王畫又說道:“這些錢,我也知道不夠,你先買一百件盔甲,外加一些兵器。以后我再想辦法。”
“王都尉,下一定為都尉辦好此事。”
“那就好,但切記了,不是為我辦好此事,是為大家辦好此事。”王畫這一句說出來,座的聽了心里面一暖,連劉兵曹也不感到委屈了。王畫又看著公孫云的小兒子,沒有別的可信任的人,座的都是朝廷正式命官。只是他是一名小隊長,可以自由行動。可歲數太小了。
公孫云看出來了,他問道:“王都督,有何事務需要犬子效勞。”
“效勞不敢了,陳長史,你挑兩個老實精明的府兵過來,然后我有一封信,”說著王畫寫了一封信,這讓公孫大娘這個弟弟兩個府兵保護下,帶到鞏縣去,再從他老子手中逼一萬緡錢過來。當真讓他以后做一個地主?
王畫這才揮手道:“各位且散吧。”
“那我做什么?”孔黑子急了。
“夏收后大練兵,”王畫答道。
“大練軍?這不是要到冬天嗎?”聽了王畫的話,陳長史站了下來,再次遲疑地問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時間不等人。”王畫指了一下北方道。
眾人再一次沉默。這幾年突厥從幽到到夏州,樅橫幾千里,不斷地侵略騷擾,一直沒有停息過。天知道他們什么時候神經病發作,對代州也產生興趣。
過后幾天,眾人開始忙碌起來。王畫也沒有閑著,他與孔黑子,從繁畤縣開始,一直到代州全境,察看地形。對這個王畫也不怎么懂,孔黑子卻好一點,手把手教他,這個山頭如何守如何攻,那條道放哪兒,有什么作用。這些都是書本上沒有辦法學到的。
到了四月十八,連繁畤縣的大麥小麥都開始黃了,王畫從外面回到折沖府,守衛折沖府的一個府兵進來稟報。他說道:“都尉,外面有一個小乞丐要見你。”
說到這里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再次說道:“本來我想將她趕走的,可她卻自稱是都尉的妻子。”
我那有什么妻子?小玉真這件事,其實已經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不過王畫并不懊喪,兩個人歲數相差太大,他也沒有蘿莉控的傾向。是誰開玩笑,揮了揮手說:“將他趕走吧。”
想了想,又從懷里掏出一些碎錢,說道:“順便將這些錢給他,再告訴他,我沒有成親,沒有妻子,以后這樣的玩笑少開為妙。”
一會兒府兵又跑過來,說道:“都尉,不好了,小的說過了,可她錢不要,用小刀子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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