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日上柳梢還有一段時間,不過也很快。##.。##
鄭四郎這樣急忙,就是想避過待會兒武則天前來,相幫自己。因此都有些失態。
但王畫怎么能讓他得承!
王畫說道:“對于鄭四郎的提議小子敢不從命。”
聽到他的話,知道內情的人大嘩,這些人不是自愿而來,都是鄭家請來的。如果讓這些人做裁判,就是黑的也會說成白的,今天就是王畫燒出再好的瓷器,他們說不好怎么辦?況且鄭家出手,集中了這么多人力財力,燒出的瓷器還會差到哪里去?
但王畫話鋒一轉,說道:“但這些長老、宗師,不遠百里,千里,來到鞏縣,一片熱心,難道鄭四郎不為我,或者為大家做一個介紹?”
鄭四郎也是狐疑,但他看了看天色,不就幾個個人嘛,介紹起來并不是很慢的。
于是對這群人施了一禮說道:“還麻煩瓷器界的各位長老們先出來一下 這些人是內行人士”必須先做介紹。
王畫面色溫和,說道:“金長老好。”
看著自己這個兒子與鄭家這個四郎,從一開始見面,就各呈機鋒,但兩個人一大一小,臉上的笑容就從來沒有消失過,好象兩個人就一對十分要好,幾個年沒有見面的朋友一樣,王迤感到心里面一陣冰冰涼。
也許到現在,他才知道王申與張質兩個家庭怎么突然就倒下去,也明白自己以前的那些計劃想法是多么地可笑。
鄭四郎又指著另一位老者說道:“這位是來自越窯的史大長老,有一手燒青瓷的好本領王畫繼續帶著笑意說道:“史大長老好 然后轉到了另一位老者,鄭四郎說道:“這位是江大長老,燒白瓷的本領在幾個座邢窯中,也是數為翹楚。”
王畫再次問好。
雖然他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但心里面聽著鄭四郎的介紹,也感到心驚,這一次鄭家攏絡了唐朝多少名窯的燒瓷師父過來?其實對于如果一泓死水一樣的保守的中國工藝界,這一次融合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惜這些人的融合是為了鄭家對付自己,王畫心里面就不樂意了。
介紹了近個位來自全國各地的瓷器大師父后,鄭四郎又說道:“麻煩各位善長丹青的大師出行一下。
過來七八個人,鄭四郎又為他們一一介紹,有的善長畫花,有的善長畫人物,有的善長畫佛祖。王畫還是很客氣地與他們打招呼。如果剛才鄭家請來各大瓷窯的著名瓷器大師讓他驚艷,那么這回畫師卻流于平淡了。也許他們現在很有名,可王畫都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這時候突然鄭四郎指著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說道:“這位是我家的外室弟子鄭虔,雖然他年幼。可對書法丹青有所善長,如果小二郎不介意的話,可以在瓷器評比完畢后,與他交流一下 他說話存度很輕蔑。
個外室弟子,去年科考又沒有考中,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家老祖宗反而對他客氣起來。這一次特意讓他將這個外室弟子帶到鞏縣。
可以聽到這個名字,再地照他的大約年齡,王畫內心卻掀起了波瀾。
這個鄭虔,現在很小,也許各方面的知識掌握得不是很純熟打手因此沒有名氣。然而若干部年后,他將成為唐朝最著名的文學家、詩人、書畫家,同時精通天文、地理、博物、兵法、醫藥等,可以說他就是唐朝一個活著的百科全書,通儒,什么都懂。杜甫對他仰慕不己,夸他是“豪陽冠眾儒文傳天下口”
然而王畫前世看到他的歷史感到疑惑不解,因為史書記載他榮陽鄭氏家族,弱冠時,舉進士不第,因于妾恩寺,學書無錢買紙。見寺內有柿葉數屋,逐借住僧房,日取紅葉肄書,天長日久,竟將數屋柿葉練完,終成一代名家,成為士林佳話。
這讓他不明白了,豪陽鄭家,作為唐朝的七姓十家,怎么連寫書的紙都買不起。
現在看到鄭四郎的眼神,他終于明過來。鄭虔是外室弟子嘛,說是鄭家弟子,其實身份也等于是鄭家的佃戶。他們在鄭家的位并不高。經過幾百年的展,鄭家弟子不知幾千甚至上萬人,也不可能讓每一個人有富足的生活的。能讓他們翻看書籍,就算很仁義的了。
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身上只是穿著一身粗布長衫,大約是生活艱苦,身體十分單薄。他也看著王畫,但眼睛里沒有仇恨,相反還帶著仰慕之色,在心中他已經將王畫作為奮斗的目標了 王畫起了憐才之意,說道:“這位兄弟,我家中還有一些本人親手撰寫的書稿以及畫稿。
如果你有興趣,等會可以到我家中挑一些回去,把玩一下 咦?鄭四郎聽了一愣,這個少年眼界很高,一般人很難入他的法眼,怎么對自己這個同族兄弟產生了興趣?
但他沒有詢問,繼續往下介紹。當然,也不可能真的沒有畫匠出現,終于到了最后一個長者,鄭四郎介紹道:“這位是曹元廓曹大師,也是現在尚書令,師法閻尚書兄弟,工騎獵,人馬山水。”
王畫終于動容,不是官職。別看他官職里有一個尚方,使人聯想到尚方寶劍。其實不然,尚方令只是為皇家專門制造器物的一個官,連玩官的資格都稱不上,就是皇家匠人的頭領吧,沒有什么政治權利的。
但這個人確實是唐朝一個著名的畫家,在武則天的時候,鑄九鼎于洛陽,備九州山川物產,詔命元廓畫樣、鐘紹京書,時稱絕妙。他畫的《后周、北齊、梁、陳、隋、武德、貞觀、永徽等朝臣圖》、《高祖太宗諸子圖》、《秦府學士圖》小《凌煙圖》都流傳于世。雖然王畫沒有收藏過他的作品,但見過他的作品。本站新地址已更改為:剛一口陽…8。酬敬請登陸閥使!
王畫鄭重地行了一叮,大禮,說道:“見過曹尚方。”
鄭四郎得色地一笑,說道:“不知道小二郎自認為自己的畫藝可否過曹尚方?”
王畫搖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許自己在畫法上比他知道得更多,可在畫工上,與曹元廓相比,還略略有些距離。
但這位曹大人苦著臉,這一次他受鄭家委托前來,對方也只是一斤,布衣少年,雖然略有一點名氣,可與鄭家相比,還是象一根鴻毛一樣。但沒有想到皇帝也來了,好象還隱隱是為這個少年助威的。可他答應了鄭家,就象王畫所想,也只是一個小官,不敢回拒了。因此形勢變得騎虎難下。
聽到鄭四郎這么一說,他連忙搖手說道:“四郎夸獎了,我只是略懂一些丹青,王二郎天姿妙絕,況且現在還十分年幼,假以時日,畫藝將令人不可高攀。”
這不是掃興么?
鄭四郎瞪了他一眼,又說道:“還請各位文壇宗師出來,讓我介紹一下 這里面有許多官員了,鄭四郎的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走出來近十個人。
鄭四郎先指著一個面容清癟,道貌岸然的老者,說道:“這位是秦坷秦宗師,對《春秋》、《尚書》尤為善長,是臨淄著名經學大來”
沒有聽說過,集畫還是微微一笑,說道:“秦宗師好。”
鄭四郎又走到一位大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面前,說道:“這位是吳中充州兵曹張若虛張宗師。”
頓了頓又說道:“王小二郎,雖然你也作了許多驚人的詩篇,然而某問你,你的那一詩能如張宗師作的《春江花月夜》好?”
聽到這個名字,王畫也懶得與他唧唧歪歪了。
當然,鄭四郎說得也有道理。雖然王畫抄來的《燕歌行》等詩篇,未必就比這詩遜蕊但這是在初唐,這時候的詩風還講究綺麗的氣氛,特別是上官儀與上官小婉的上官體,被所有民眾認可。
嚴格來說這詩,是屬于樂府體裁里的一種宮體詩。它始于簡文帝蕭綱做太子時,常與文人墨客在東宮相互唱和。其內容多是宮廷生活及男女私情,形式上則追求詞藻靡麗”因其流行于東宮,時稱“宮體。”但風格后來逐漸流于浮靡輕艷,成為艷情詩的代言人。這類詩歌的共同藝術特點是:注重詞藻、對偶、聲律。
但張若虛這詩是一個例外,雖然也是宮體詩,但這詩語言清新優美,韻律婉轉悠揚,完全洗去了宮體詩的濃脂艷粉,給人以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清末王田運評價稱“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用《西州》格調,孤篇橫絕,竟為大家;李賀、商隱,抱其鮮潤;宋詞、元詩,盡其支流。”足見其非同凡響的崇高地位和悠悠不盡之深遠影響。聞一多又將它贊為“詩中的詩,頂峰的頂峰。”意思是詩中第一。
放在盛唐詩風開始改變的時候,未必會有人全部認可這詩真的過了《燕歌行》、《夢游天姥山》等詩。但以現在唐人的觀念,確實張若虛這詩還是凌駕于王畫以前抄襲的那些詩之上。
這時候王畫也顧不是那一詩好了。
他拉著張若虛的手說道:“張先生,何至如此?”
好歹你是我心中仰慕的對象之一吧,現在也是個兵曹,怎么與于杜兩家一樣,成了鄭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