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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日上柳梢,決戰之時

第七十章日上柳梢,決戰之時  看到自己主人受辱,鄭十三郎帶來的幾個仆役不樂意了。

  然而他們腳步還沒有挪動,王畫的弓箭已經跟著他們的身體,移動。

  這幾個仆役嚇了一大跳,這個小家伙連自家郎君都敢用箭頭頂上飛來飛去的,況且自己這些下人。一個個嚇得又站著不敢動彈。

  鄭十三郎借著這功夫,才喘了一口氣,說道:“你真敢射我?”

  我字還沒有說出來,耳朵邊再次刮起一道冷風,剛才是左邊的耳朵旁鬢發,現是右邊耳朵旁的鬢發少了一大截。

  但王畫并沒有就此停息,他從后背箭壺上再次撥出一支箭來。他將箭搭上弓弦說道:“閣下,千萬不要小視我的膽量,前年我洛陽就敢斬殺刺客,將吐蕃的使者脖子當樹樁鋸,今天我照樣敢將你射殺。小子只是一芥匹夫,將你射殺后,小子再潛入滎陽,殺你府上一人,小子賺回一個,殺兩人,小子賺回兩個。用小子這條賤命,換回貴府幾個甚至十幾個人命,這筆賬很劃算的。”

  當然這不是王畫心中的想法。

  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現王畫就是要流露出不要命的假像,讓鄭府上下擔心。

  而且唐朝武俠風氣十分濃厚,著名的一個例子就是高駢,也就是寫出“關山萬里恨難銷,鐵馬金鞭出塞遙。為問昔時青海畔,幾人歸到鳳林橋”這首詩的著名詩人高駢。他一生擔任過許多重要的職務,比如侍中,節度使,也領過兵打過仗,可讓呂用之一些方士用敵手派刺客來行刺他,嚇得穿上女人衣服藏房間里,騙走一大筆錢。這樣的一個驕橫不易訓服的人物都讓刺客嚇壞了。況且鄭家。

  王畫也似乎有這身手。

  用句俗語說,這叫亂拳打死老師傅,或者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與這些龐大的世家來說,你休想按常理出牌,否則死得很慘。

  王畫的眼光又掃過了杜蕤。

  杜蕤還想,前年她與于家三郎嘲笑王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說出連七姓十家的婚姻都能拒絕。現看起來自己是多么地浮淺,人家這句話可不是空口無憑,連人家的直系子弟,都能用箭頭部飛來飛去,況且婚姻。

  看到王畫用冷凜的眼神看著她,雖然四月末的天氣開始有些悶熱,可她感覺到從冶河吹來的河風,吹得她身上涼溲溲的,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向一旁退縮了一下身體。

  王畫今天這個舉動是大有深意的,不但讓鄭家逐磨不透自己的性格。還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現隨著瓷的成功,利潤是很大的,相信于杜兩家參預進來,具體與鄭家或者這個鄭十三郎搭成什么協議,這種利潤也是一個關健。財帛動人心!

  其實這一次回來,他并沒有想與于家杜家計較。王申與張質兩家,這件公案不了的話,不是他們死,就是自家亡,王畫不得不出手。如果要錢,自己瓷出來,慢慢掙就是。不需要費這樣的腦筋,這是一勞永逸。但于杜兩家情況又不相同了,沒有什么大的仇恨。自己說了幾句傲話,可他們也退親了,彼此彼此,沒有什么大不了。

  何必要招惹那么多仇敵,當真好玩?

  現情況不同了,自己不想惹事,人家反過來想招惹他!現是于杜兩家,后面還有鞏縣許多大戶人家看到他們的利潤,虎視眈眈。

  現當著村民的面,自己這幾箭射出去,相信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家一定會安穩多了。連鄭家自己都敢發威,況且他們。就是要動,也要看著自己與鄭家分出勝負后,他們才敢動手。

  王畫眼光從杜蕤身上收回來,將箭瞄準鄭十三郎,再次說道:“好了,廢話不說了,鄭十三郎,小子想請你再次進屋一敘。”

  實際上鄭十三郎丟下這句話,就是讓他拉著自己回去,再次談判的。但這樣回去,面子丟了一大半。

  沒有辦法。

  唐朝講究六藝。如樂,宋朝科考時可不會考樂的,象范仲淹窮得連粥都喝不上,還能有經濟彈奏瑤琴?但唐朝不行,只要是學子就會彈奏古琴,這是起碼的要求。王維就是彈奏一曲《郁輪袍》讓玉真動心的,甚至還讓主考官取消了狀元張九皋的資格,將狀元的頭銜讓給了王維。

  但是以現王畫與七姓十家,至少是鄭王兩家水火不融的性格,不知道以后玉真得勢時,相幫與誰?

  還有射,作為鄭家的世子,這些東西鄭十三從小就練習的,雖然不是很好,至少沒有王畫好,可也懂一點。看著王畫弓箭的箭頭,能看出來。這回王畫的弓箭也不瞄著自己的耳朵了,不是瞄著自己的頭頂,而是瞄著自己的咽喉!

  也不知道他真敢射,還是做樣子?

  他逼迫王畫賭,可現他不敢賭自己了。

  與杜蕤一樣,只覺得身上涼溲溲的。

  想了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將這個毛孩子逼急了,射殺自己就象殺一只小雞一樣簡單。還是先忍一下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后再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乖乖地進了屋。

  但畢竟有著世家的驕傲,他說道:“王二郎,你可想好了,你今天所做的結果。”

  “十三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小子再三申明,我家不配與你家做朋友,也不想與你家為敵。但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尊嚴與我的親人,這是我的底線。現請你說說李大傻,”想想不對,改口道:“李大郎與莊四郎的事。”

  “我想你是誤會了,實際上我們鄭家對二郎并沒有惡意,”說著鄭十三郎一揮手,讓幾個仆役退下。

  看到他這樣,王畫也讓李紅他們退下,管李紅與香鳶現很想知道她們親人的下落。

  客廳里只剩下王畫與鄭十三郎兩人。鄭十三郎才說道:“去年十月,陛下給我們家中下了一道口諭,讓我們鄭家放手對付你。你也看到了,臘月里我還到你家中來了一趟,就是那時候我還是說了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話。”

  當時聽到武則天下了這道口諭時,鄭家有些不解,于是集情報。一分析出來了,王家那個小子是人才不錯,可是喜歡不務正業,武則天這是讓自己家逼迫這個少年意識到權利的好處,后主動投入到官場來。霍!敢情將鄭家當作槍頭使喚了。

  鄭家可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因此視若未聞。

  可武則天對此事十分關注,比他們知道得清楚一點,早就料到王畫是神出鬼沒的,是對王申與張質兩家下手,到時候必然牽涉到鄭家的利益。再加上自己放權,他們不可能放過這個教訓王畫的機會的。

  料是料到了,對鄭家將自己的話當作了耳邊風,武則天心中還是很惱怒。

  但讓鄭十三郎將前面一句,等到他與王申了斷后才動手,與后一句不要鬧出人命省略了。這就使得王畫一臉茫然了。不象啊,武則天應當對自己很關愛的,甚至連自己的婚姻都要關注。為什么讓鄭家動手?

  現鄭十三郎半真半假,可真要是鄭家全力動手之下,自己確實就象大海風暴時一葉小舟,早就讓它打沉了。

  況且鄭十三郎什么都敢撒慌,可不敢矯旨。除非鄭家真的與朝廷抓破臉皮,相信他們還沒有這么大膽量。

  看到王畫讓自己導入誤區,鄭十三郎心中暗松了一口氣,這個小孩太難纏了。他又說道:“而我們家族也感到奇怪,集了一些消息,僥幸得知你兩個奴婢還有親人嶺南,于是接了過來。”

  說得很客氣。但這不是接的問題,香鳶與李紅這兩個親人鄭家已經是一名奴隸了。

  聰明人不用再多說了,王畫問道:“好,我問你,你想賭什么?”

  “拼瓷。”

  王畫一聽冷笑道:“好主意。”

  上一次拼漆器,看似王家丟了臉面,其實不然。這件事本身可以當作一件反面教材,讓王家后人反省。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利益。唐朝漆器好的地方并不是揚州,而是湖北襄州。還有山西蒲州出產的漆匣、滄州的柳箱、廣東循州與海南振州的五色藤盤也很有名氣,不過沒有襄州的漆器全面。但韋王兩家都沒有選擇襄州,也許是哪里人脈不夠,也許是揚州的商業關系,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后不約而同都選擇了揚州的作坊。

  經過了這一次比拼,技術的交流與融合,使得王家與揚州聯手的幾間漆坊工藝大有提高,現隱隱有了超過襄州的名氣。當然也為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收入。

  另一個得到好處的就寶林齋,也就是韋家,他們悶聲大發財,同樣漆器上獲得了不匪的收入。

  只有王畫空得了一個虛名,還憑空招惹了一個強敵。

  鄭家也打這個主意。輸了也不怕,反正有王家這個先例這,可以乘機將一些瓷窯整合起來,一旦成功,獲利將會超過漆器的數倍。還可以向武則天交差。

  還有一門好處。這一次王畫將當年的事情翻出來,雖然王申與張質兩個人害怕鄭家的報復,沒有咬出鄭十三郎,可對鄭家的名聲也有影響。如果報復,會讓人談論,如果不報復會讓人看輕。正好借這個機會,做了姿態,而且來得也風雅。

  如果贏了,那好。插入王家的瓷窯,有機會利用他們家族龐大的力量,慢慢將王家變成鄭家的附庸,也因為股份可以過問,而得到王畫的技術。

  而且自己萬一走紅,進入朝中再來個萬一發跡,還不怎么記恨鄭家。

  這不是一箭雙雕,而是一箭多雕。

  鄭十三郎也知道瞞不過這個少年,他笑笑說道:“而且我還加上一個賭注,那就是李大傻子和莊四娃子成為良民。”

  王畫苦笑了一下,人家早準備好了,自己不答應也不行,如果今天不考慮到李紅與香鳶的感受,明天說不定又有什么歹毒的安排,逼迫自己答應下來。

  他說道:“賭了。”

  沒有辦法,只好接受這個不公平的賭約。

  但他又說道:“時間還是七月初七,天陵山青崗嶺下。”

  時間得讓自己安排。現王畫不用想,鄭家已經早就聘請好了邢窯與越窯的一些大師傅做安排。而且也知道自己的瓷,還要與自己賭博,有可能就是越窯的秘色瓷!

  但是王畫并不懼怕。

  秘色瓷著名的時候還吳越,唐朝也出現了,甚至出產一些秘色瓷都超過了現王畫燒制的定瓷。但那只是鳳毛麟角,甚至用鳳毛麟角都不足以形容。這一世里,王畫還沒有資格看到這種名貴的瓷器,它一般一燒出來后,就立即進入皇宮,或者偶爾讓皇上賞賜給親信大臣。但前世見過好幾件。秘色瓷屬于越青瓷的一種,實際上也只出產余姚上林湖帶的幾個瓷窯里。

  而且它唐朝就出現了劃花印花技術,其中著名的瓷器就是“千峰疊翠”釉色瓷(見越青,實際那一件也是秘色瓷,那種色彩就是這種千峰疊翠)。如果燒出這種千峰疊翠秘色瓷,鄭家還真有可能穩勝一籌。

  但就是燒出來了又如何。

  王畫還能燒出高妙的瓷器來。唐朝瓷永遠只是瓷器的一個初步開端。

  因此他主動提出了時間,有了兩個來月時間,讓他尋找材料以及試驗,王畫還是有十成的信心,讓鄭家的如意算盤落空。

  青崗嶺,是天陵山一個主要山峰,它的下面就是治河,并且有一個碼頭,兩者之間有一大片空地,離王家窯距離也不遠。因此王畫選擇了這里。

  既然你們選擇挑戰,時間地點要由我來決定。

  想了想,又說道:“日上柳梢,決戰之時!”

  這回不能玩月上柳梢了。瓷器質量考研的不是一個方面,做工,繪花,釉色,瓷胎,造型,彩瓷出現后還要看著彩以及色彩的搭配。月色下根本沒有辦法準確判斷,所以這場比拼必須放白天。

  “好,七月初七,青崗嶺下,日上柳梢,決戰之時,”既然王畫答應下來,鄭十三郎如釋重負,也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隨著王畫那句七月初七,白馬寺前,月上柳梢,比拼之時,句話已經洛陽傳開。有許多小作坊也學著王畫到白馬寺前決戰,搞得白馬寺時不時烏煙瘴氣,讓白馬寺的大和尚們哭笑不得。

  于是,鄭家的推動下,這場唐朝瓷器的巔峰之戰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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