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與子的見面

　　當后臺的工作人員查找徐少東的時候，他已經走了，看著眾人那種被靈魂之聲折服沉醉的模樣，徐少東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這里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徐少東呢，給我找到徐少東，這小子，竟敢騙我。”后臺的大間室里，史飛在興奮的時候，又很是生氣的狂吼著。

　　剛才臺長已經打來電話，說什么這個人一定要留住，但是那小子，卻一聲不響的走了，怎么說他也幫過忙，打聲招呼也應該吧！

　　徐少東不知道，明珠電視臺，因為這首歌，弄得雞飛狗跳，開著車，他心情大好的游蕩在上海的街市，熟悉著這個時代，融入這個社會。

　　從今天開始，他要做一個全新的徐少東。

　　第一步，他已經決定，接受老頭子的建議，去軍隊訓練一段時間，這不僅僅是為了滿足老人的心愿，更因為徐少東想盡快的提高自己的靈魂之力，還有什么地方，比軍隊更磨人。

　　他相信一點，在任何時代，只要有力量，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午飯的時候，徐少東回家了，看到他進門，門口的李婉花眼睛里帶著異樣的喜意，讓徐少東很不明白。

　　“少、少東，回來了，吃過飯沒有，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排骨。”沒有給徐少東問話的機會，她一個箭步，就已經拽住了他的手臂，好像生怕他離開了似的。

　　其實幾年前，因為代溝的問題，徐少東與老頭子的關系弄得很僵，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飯，而且更沒有這么早回來的時候，所以李婉芬特別的驚喜，早上就覺得兒子有些不太一樣了，此刻看到兒子回來，當然更是高興。

　　她知道，雖然老頭子對著兒子一向是冷著臉，橫著眼，但心里卻是很疼愛的，只是這種疼愛的方式，與別人有些不太一樣罷了。

　　排骨這東西，只適合年輕人吃，雖然徐少東很少在家里吃飯，但每頓飯，這個菜總是少不了，李婉芬就是在心里想著，總有一天，兒子會回來的。

　　徐少東手松開，反過去，把婦人摟住，笑道：“世上還是媽媽好，有媽疼的孩子才像寶。”

　　這首歌，是徐少東在一個人孤獨寂寞的時候，自己為自己而唱的，這一刻，他感受到媽媽的愛，的確是最美妙的東西。

　　李婉芬臉一愣，差點都忍不住哭了起來，這孩子，真是變了，這話說得，讓她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

　　“你這孩子，其實你爸也挺好－－－－－－”但是看著徐少東轉眼看過來的眼神，她有些退縮的說道：“當然，就是他那張臉太臭，咱娘倆不甩他。”

　　徐少東輕輕一笑，說道：“媽，我知道。”他從徐少東的記憶里知道，老頭子疼愛并不少，只是有些另類罷了，以前的徐少東感覺不到，是因為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對一個孤兒來說，這種感觸就敏銳了。

　　進了大門，經過客廳，然后來到了餐廳，在長長的飯桌上，擺著四五個小菜，而在桌的盡頭，坐著一個好像經歷了百年蒼桑的中年人，那臉就如李婉芬說的，很臭很臭，不過在徐少東看來，那是一種屬于軍人特有的堅毅。

　　這個中年人，才是真正的軍人。

　　他就是自己的父親？

　　在中年人的身后，佇立守護著一個中年的女傭，看到與李婉芬一起走進來的徐少東，臉上很是有些興奮，有些失禮的叫道：“少爺，少爺回來了，菜剛上桌，都熱著呢，快來吃。”

　　這個女傭叫什么，徐少東不記得了，只是父母一直都要他叫她蘭姨，蘭姨呆在徐家十五年，可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以前徐少東才沒有這種守護的情感，一直當她下人使喚的，為這事，老頭子可是踢過她一腳，還是蘭姨求情才罷休。

　　不過因為這事，老頭子一直罵他是忘恩負義的東西，最后老媽解釋才知道，蘭姨的老公與老頭子是戰友，為了救老頭子而死，所以徐家欠他們恩情，本來以老頭子這樣的地位，資助他們一下是小事，但蘭姨卻不接受，用當女傭，來選擇獨立。

　　在徐家，其實沒有人把蘭姨當傭人，當然，以前的徐少東除外。

　　不過最過份的是年少輕狂的徐少東，做了一件極其無恥的事，偷看蘭姨的女兒柳雪亦洗澡被抓到了，從那天起，柳雪亦就不來這里了，據說她現在天海學院，年年都是三好生，老頭子教訓他的時候，總是拿這個女人當范本的，這事徐少東想忘記也忘不了。

　　相對蘭姨的熱情，老頭子卻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了酒杯，一口悶了下去，重重了嘆了一口氣。

　　恨鐵不成鋼，徐豐元已經不奢望了，只要這小子能好好的活著，給徐家留個后，其它的，他也看透了，所以看到就看到了，也只當作無視，不然還能真的把他打死，怎么說也是他徐豐元的血脈。

　　看到徐豐元這種態度，兒子回來也沒個笑臉，兒子還能不被嚇跑，李婉芬正想開口，而徐少東已經說話了：“爸，我有事與你商量。”

　　都已經有很多年了，徐少東都沒有叫他爸了，就算是與老媽說話，談到他，也只是用老頭子代稱，這不經意的叫起，徐豐元愣了愣，心里深處，有些暖意，再廢再差，也是徐家的種啊！

　　李婉芬與蘭姨都面有喜色，他們記得，徐少東做事，從來不與家里商量的，徐豐元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擦屁股，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少爺，快坐下，有事邊吃邊說－－－－－－－”

　　“蘭姨，以后叫我少東吧，以前我不懂事，做了許多錯事，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蘭姨從小就很疼他，把他當兒子，徐少東當然希望，能多一個人疼愛他。

　　蘭姨一愣，臉上欣喜的激動溢于言表，這么多年，她心里真的把徐少東當成了自己兒子般的疼愛，所以受點委屈，她從不在意，也沒有奢求得到回報，沒有想到，徐少東今天如此親切，真是如親人一般的對待她。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少東這么乖，蘭姨怎么舍得呢？”

　　看到一臉激動的蘭姨，徐少東心里很是有些內疚，雖然現在他就是徐少東，卻也不由的在心里罵了幾句徐少東是混蛋東西，這么疼愛自己的人，都不知道珍惜。

　　徐豐元臉上有著很明顯的詫異，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子今天開竅了，怎么這么會說話。

　　李婉芬更是欣喜不已，拉著徐少東的手說道：“少東，坐吧，有事與你爸慢慢商量，媽一定幫你。”

　　慈母多敗兒，古語說得不錯，也許以前徐少東的放縱，都是給慣出來的吧！

　　徐豐元瞪了坐下的徐少東一眼，心里其實有幾分欣慰，說道：“看你今天能回來吃飯，我就不罵你了，說吧，有什么事，只要不違背原則，我可以幫你。”

　　果然不愧是軍人性格，做什么事都不能違背心里最底的準則，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

　　“我想進部隊訓練一段時間。”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這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連吸呼聲都變得小心翼翼，徐豐元端著酒杯的手，顫了顫，酒水都灑了出來，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驚訝過。

　　“少東，你不會是說胡話吧，你這樣的身體，如何受得了嚴厲的軍訓，那可是不丟命也會脫層皮的。”李婉芬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去年徐少東剛畢業的時候，老頭子就有這個想法，但是徐少東以離家三個月作為抗議，在她的堅持下，最后不了了之，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自己提出來。

　　徐豐元卻是大喜，一向冷漠的臉上，卻意外的現出了一種淺淺的溫暖之意，或者那就是軍人的笑吧！

　　“你確定？？”

　　從小在軍區大院里長大，徐少東當然明白，進入部隊后的前幾月，那種嚴酷的訓練，非一般人可以承受，但是對急需要提高靈魂之力的他來說，卻正是所需要的。

　　“是的，爸，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