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二百六十六年,打一個來回今天第二更送到 遼東,金州衛,金州中左所附近海面。
七月底的遼東,海面上的溫度,是非常宜人的,不冷不熱剛剛好。在這樣的秋天,坐在海邊,享受著溫柔的海風,眺望蔚藍的大海,沐浴著秋日的陽光,絕對是人生樂事。
旅順口附近海面,海風輕輕,碧波蕩漾,就好像是純凈到不能再純凈的藍色緞子,令人心曠神怡。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景色是如此的美好,無論是誰,在這里,都可以放松心情,盡享大自然的美色。
只可惜,戰爭還沒有結束。在戰爭陰影的籠罩下,遼東的海岸線,都帶著厚厚的死亡氣息。在風景如畫的海岸上,有幾個韃子的騎兵在游弋。他們插在腰間的彎刀,掛在背后的弓箭,都在充分的表明,他們是這里的主宰,是死神的使者。若是有人闖入這里,必然會遭受到死神的眷顧。
自從虎賁軍進入錦州以后,大金國就加強了對海岸線的巡邏。來回飛馳的韃子騎兵,沿著海岸線,不斷的來回游弋,緊張的注視著大海的動靜。但是,他們又不敢安排太多的人,以免遭受到虎賁軍海軍的轟擊,因此,往往都是三人一組。
忽然間,有韃子騎兵感覺到了什么,下意識的向外面的大海看過去。他們極目遠眺,死死的盯著海天一線的地方。東南邊的海面,原本是非常平靜的,忽然出現了數個的黑點。隨后,這些黑點,又慢慢的演變成了一艘艘的戰船。這些戰船的桅桿上,都懸掛著紅色的軍旗,在海天一線的背景中,顯得格外的引人矚目。
“虎賁軍”
“虎賁軍來了”
幾個韃子騎兵面面相覷,隨即迅速的反應過來。
這些從海面上突然冒出來的船只,不用問,就知道是虎賁軍海軍的。他們果真是要從海上向遼東發起進攻了。
“駕”
“駕”
“駕”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幾個韃子騎兵,立刻轉身就跑。
他們的任務,不是要阻擋虎賁軍海軍的登陸,而是盡快的向得利贏城通報情況。虎賁軍果然是要在金州衛登陸了。這一點,是大金軍的高層,早就預料到的,他們這些小兵都知道。
但是,虎賁軍來了,大金軍會如何的反擊,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兵所能知道的了。他們只是單純的感覺,虎賁軍真的來了,遼東的地面,只怕從此都無法平靜了。看樣子,虎賁軍真的是來勢洶洶啊 沒錯,這些虎賁軍戰船,搭載的正是虎賁軍海軍陸戰隊,他們的確是要在金州衛登陸的。這是一早就已經擬定好的計劃,是收復沈陽的一個重要的步驟。虎賁軍將會從遼西的廣寧城、遼南的金州衛、遼東的朝鮮等三個方向,同時向沈陽發起攻擊。
“這些韃子,跑的好快”
劉棟舉著千里鏡,冷冷的說道。
現在的韃子,還真是學乖了,絕對不在灘頭和虎賁軍糾纏了,甚至,連海岸線都不出現了。韃子看到虎賁軍就跑,這樣的情景,在兩三年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們不跑,難道等死嗎?”
方賀躊躇滿志的接口。
他同樣從千里鏡里面,看到了岸上韃子的動作。韃子顯然是通風報信去了。不過,虎賁軍既然敢來,就不怕通風報信。得利贏城的韃子,要是敢到來金州衛的話,虎賁軍正好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對于今天的攻擊行動,虎賁軍已經密鑼緊鼓的籌謀了三個月的時間,幾乎估算到了所有的情況,并且針對這些情況,制定了相應的作戰方案。無論得利贏城的韃子如何的反應,都無法逃出虎賁軍的手掌心。除非他們連得利贏城都不要,急匆匆的跑回去遼陽。
“有點可惜了。”
方賀放下千里鏡,慢慢的自言自語。
經過擴編的海軍陸戰隊,已經擁有五個協,二十五個小隊,超過一千五百人的兵力,還配備了五個炮兵連。以這樣的兵力,即使是和韃子的騎兵,在野外相遇,也可以放手一搏。可惜,韃子似乎沒有這樣的意思,他們采取了退縮的策略。
根據情報,在金州衛的地面上,并沒有韃子的主力。韃子的主力,都集中在得利贏城的周圍。得利贏城是復州衛的地盤,距離金州衛的距離,相當遠。一旦虎賁軍在金州衛站穩腳跟,韃子想要反擊,就有點難度了。
虎賁軍在這個地點上岸,就是要向前占領金州衛,然后依據金州衛,挫敗韃子的反擊,如果韃子真的反擊的話。不過,張準估計,韃子應該不太可能發動反擊。因為一旦韃子反擊,他們肯定又要折損不少的人馬,現在的皇太極,沒有多少兵馬可以折騰了。
“來吧”
“皇太極”
張準在內心里,悄悄的說道。
在后面的商船上,張準舉著千里鏡,仔細的打量著岸上的動靜。海岸線非常的平靜,除了那幾個一閃即逝的韃子騎兵,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了。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韃子的確是放棄了所有的海岸了。
不得不承認,經過韃子的糟蹋,遼東,真的是很荒涼。看不到任何的人煙,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跡象,甚至,除了海浪拍案的聲音,其他的什么聲音都聽不到。死寂,一片的死寂。
金州衛一帶,本來距離登州城是最近的,以前,來往于遼東和登州城之間的人,都是在這里的旅順口登陸的。在和平年代,每天往返于這里的船只,至少超過二十艘,往返這里的人員,至少超過五百人。但是在今天,卻是一個人都看不到。
旅順口,真是個熟悉的名字。事實上,在最開始,旅順口并不是一個陸地的名稱,而是一個海灣的名字。后來大家慢慢的叫,就將這個名字從海上叫到了陸地上,青島也是這樣的。
“二百六十六年打個來回”
王時德站在張準的身邊,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太祖皇帝朱元璋派馬云、葉旺兩將軍率部從山東乘船跨海鎮守遼東,因海上旅途一帆風順,兩位將軍特將獅子口改名旅順口。這是明軍控制遼東的開始。
認真計算起來,明軍在遼東的統治,到今天已經是二百六十六年了,期間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到萬歷后期,明軍在遼東的統治,逐漸的崩潰。到崇禎年間,更是徹底的崩潰。旅順口這個地方,也成了韃子的地盤。今天,虎賁軍重新控制旅順口,正是打了一個來回。想起昔日的風風雨雨,文人出身的王時德不得不感慨。
“所有人注意”
“準備換乘舢板”
劉棟的吆喝聲音,遠遠的傳來。
因為遼東沿岸的所有港口,都全部被韃子破壞了,根本沒有可以順利停船的地方,特別是在旅順口附近,韃子還投放了很多的石塊,又鑿沉了幾艘船,試圖阻止虎賁軍在這里登陸,因此,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必須換乘舢板,然后登岸。
按照之前的估計,在登陸搶灘的時候,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因為,韃子的主力,是不可能出現在海灘附近的。要是韃子的主力出現在海灘上,唯一的結果,就是被虎賁軍海軍的炮火打掉。這次護送海軍陸戰隊的,同樣是蒼山船,它們的抵近射擊,可是相當要命的。韃子在吃過幾次虧以后,是不會繼續吃虧的了。
“大人,黃龍準備上岸。”
王時德用力的搓著自己的雙手,頗為興奮的說道。
這次行動,是“黃龍計劃”的第一步。所謂的黃龍計劃,名稱當然是來自岳飛的直搗黃龍了。岳飛是要收復開封府,虎賁軍卻是要直搗沈陽,直搗皇太極的老巢。
虎賁軍的所有攻擊行動,其實都是圍繞沈陽來進行的。在兩年的時間里收復沈陽,這是張準的既定計劃。遼西的楊致遠,朝鮮的盧象升,都在密鑼緊鼓的準備著,就差遼南方向的配合了。
“上”
“動作快點”
章印等人用力的吆喝著。
在換乘了舢板以后,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就一起劃槳,飛快的向岸邊劃過去。海面非常的平靜,又沒有什么風,正是登陸的好時候。一艘艘的舢板,快速的向岸邊沖過去,船槳不斷的飛濺起晶瑩的水花,舢板的后面,還留下了長長的白色的痕跡。
海軍陸戰隊的高官,還有張準等人,都在后面舉著千里鏡,仔細的觀察著灘頭的敵情。各艘蒼山船的船長,也都將炮口對著岸邊,一旦發現異常情況,馬上就可以開炮支援。
然而,海岸線上根本看不到韃子的存在。放眼看過去,到處都是高高的野草。這里的野草,的確是太高了,太茂盛了,簡直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樣。張準即使舉著千里鏡,都無法判斷,野草里面,是不是隱藏有韃子,
“砰”
忽然間,有人響槍。
十幾個的千里鏡,立刻轉向響槍的地方。
原來是一個潛伏的韃子,試圖從草叢里向海灘射箭,結果被海軍陸戰隊自身的狙擊手搶先一槍撂倒了。他伸出的弓箭,剛好落在了海灘的邊沿,箭頭插入水里,箭桿則留在了水面了。一個浪頭打過來,這枚弓箭就被撞翻了,然后緩緩的沉沒。
章印跑過去,仔細的查看一番,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這個韃子,似乎不是原裝的韃子。看他奇怪的裝束,倒像是森山老林里面跑出來的大笨熊。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絕對不是韃子的正規軍。
“可能是土著”
劉棟過來,看了一眼,不太肯定的說道。
根據情報,在大金軍被嚴重削弱以后,皇太極就通過積極的手段,不斷的從北方招收土著,以增強自身的實力。皇太極手上的傳國玉璽,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的,在這段時間里,的確是糾集了相當數量的土著,軍事力量有一定程度的恢復。
這些來自北方的土著,對于馬術并不精通,因此并不能當做騎兵使用。但是,他們的搏殺能力和射箭能力,都是相當不錯的。在長期和野獸的搏斗中,他們鍛煉了不錯的本領。要是單純步戰的話,這些人絕對是高手。
“應該是土著。”
一會兒以后,張準也出現在了灘頭上。
這個土著,應該是沒有按照上面的命令,單獨隱藏在這里的。以前,大金軍的軍令,的確是很嚴厲的,沒有人敢違抗軍令。上頭說撤退,下面絕對不會有人還暗自隱藏起來。但是現在,在大金軍自身受到嚴重的損失以后,補充了這么多的土著,對于土著的約束力,就有點下降了。
“大人,韃子看來是不想和我們直接接觸啊”
方賀若有所思的說道。
“估計前面還有零星的土著。”
張準抬頭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時候,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已經順利的占領了中左所。原本是一個千戶所的金州中左所,其實是有一個不錯的城堡的。可惜,這個城堡已經被完全破壞掉了。要說是被誰破壞的,罪魁禍首還是虎賁軍自己。當初,虎賁軍海軍的猛烈炮擊,就是沖著金州中左所來的。后來,韃子撤退,又進行了徹底的破壞。
海軍陸戰隊的戰士,立刻動手,將殘垣斷壁整理出來,作為防務的要點。要是韃子反撲,他們就利用這個要點打擊敵人。海軍陸戰隊畢竟是輕裝的步兵,如果沒有任何的掩護,就直接和韃子騎兵對撞,自身的傷亡,會很大的。
鎮守得利贏城的,正是岳托。皇太極回到沈陽以后,派遣阿濟格鎮守廣寧城,鎮守西面,派遣岳托鎮守得利贏城,鎮守南面。又讓豪格率軍駐扎在遼陽附近,隨時提供增援。
以岳托的穩健用兵,虎賁軍海軍陸戰隊想要快速的奪取得利贏城,只怕是不現實的。換言之,虎賁軍的進攻計劃,要一步一步的展開,要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不能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