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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恐懼吧!顫抖吧!萬炮齊發!

  多爾袞聽到的隆隆炮聲,是從大白艦隊首先爆發出來的。

  大白艦隊是虎賁軍最具威力的海上力量,炮擊登州城這樣的任務,當然是它們打頭陣了。炮擊,也是講究熟練度的。所謂的熟能生巧,其實是可以用數量來衡量的。發射過一百發炮彈的炮手,和發射過五百發炮彈的炮手,技術的熟練度,是完全不同的。

  只要有機會,每個炮手要盡最大可能的提升自己的水平。對于大白艦隊來說,炮擊登州城,就是這樣的好機會。張準給每艘劍牙艦的實心彈基數,是五個。要是不夠,還有運輸船繼續運來。

  “預備”

  “放”

  各艘劍牙艦的艦長,都親自指揮炮擊。

  雖然只是簡單的炮擊沿海城鎮的任務,看起來沒有什么挑戰性,但是,每個艦長都清楚,這是比賽各艦水平的重要手段。在關鍵時刻,他們絕對不能掉鏈子。眾所周知,張準對麾下部隊的設置,向來都是競爭上崗的。做得好,成績優秀,你就可以獲得更高的職位。做的不好,對不起,只能是原地踏步,甚至是被降級。

  大白艦隊總共有十二艘劍牙艦,內部當然存在激烈的競爭關系。打打不準,肯定無法得到張準的青睞。想要被委以重任,就要將自己的本事表現出來。如果想得過且過混日子,兩腳就會被張準踢飛。因此,黃世軍、毛會暉、王成林、凌四少、張學海、張聲高等人,是絕對不敢偷懶的,除非是自己不想干了。

  這次的炮擊,張準肯定是會密切關注的。哪艘劍牙艦的炮火最猛烈,哪艘劍牙艦的落點最準確,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海軍的幾個大人物,都在旁邊盯著呢。每個艦長的實力怎么樣,都能及時的反應出來。現在的虎賁軍海軍,可是沒有什么裙帶關系的,想走后門都沒門路。

各個艦長都清楚,隨著虎賁軍海軍的壯大,以后肯定是要組建專業的大型艦隊的。艦隊的指揮官,肯定要從最優秀的劍牙艦艦長中誕生。誰不想成為最優秀的艦長,然后成為艦隊的指揮官呢?誰不想帶著龐大的艦隊,遨游四海呢?現在的虎賁軍海軍,還只是在山東的周圍打轉轉,以后,可是有非常遼闊的天地啊  除了劍牙艦,那些蒼山船的船長,也在拼命的努力,想要脫穎而出。他們急切的想要表現自己,想要從蒼山船的船長,變成劍牙艦的艦長。因為,到四月份,虎賁軍海軍又將接收十八艘的劍牙艦。屆時,那些劍牙艦的艦長,肯定要從蒼山船的船長中挑選。他們這時候要是不好好的表現,就要錯過機會了。下一批的劍牙艦下水,又要半年以后了。

  在隆隆的炮聲中,大量的實心彈狠狠的向登州城砸過去。

  超過五百門飛龍炮的轟鳴,絕對是最震撼的。楊國華等人舉著千里鏡,觀看著天空,肉眼都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炮彈,好像是濺射開來的葡萄彈一樣,黑壓壓的一片,向登州城呼嘯而去。

  因為各艘船的指揮官,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表現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因此,實心彈的落點,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誤差,全部都落在了登州城的北城里面。白癡都能想到,五百個鐵疙瘩一下子砸下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好”

  “快躲”

  果然,在炮聲響起來的時候,多爾袞立刻感覺到不好,急忙大叫起來。他的臉色同時變得非常的蒼白。

  對于虎賁軍海軍大炮的威力,他是心知肚明的。虎賁軍海軍的大炮,壓得登州城往外面傾倒垃圾都不給,更不要說這次集中了這么多的大炮了。看張準的意思,好像是要將登州城都夷為平地了。

  他迅速反應過來,拼命的跑進去衙門,然后找地窖躲起來。考慮到虎賁軍的炮兵威力,多爾袞下令在城內挖掘了大量的地窖,用來躲避炮彈。登州府知府衙門里面,就有好幾個。他選擇的,當然是距離他最近的那一個。

  “嘭嘭嘭”

  “轟隆隆”

  “嘩啦啦”

  各種各樣的聲音響起來,混亂不堪,一片狼藉。

  原本死氣沉沉,奄奄一息的登州城,隨著炮彈的落下,好像是瞬間掉入了火坑里面,無數的尖叫響起來。這種絕望的臨死前的驚叫,響徹云霄,撕裂心肺,絕對可以震撼每個人的心,哪怕是最堅硬的心。

  在這個時候,要是還有誰沒有意識到危險,那就是白癡中的白癡了。因此,聽到炮響,所有的韃子,包括零星的叛軍,都不要命的從各個建筑物里面跑出來,四處尋找可以躲避實心彈的地方。一時間,多爾袞的面前,不斷的晃動著奔跑的人影,一個個都狼狽不堪。

  有人可能是跑得太急了,結果沒有注意到腳下,結果被絆倒了。他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兩眼一翻,跟著就昏迷了過去。更有甚者,直接就被摔死了。沒辦法,被圍困了半年的時間,所有的韃子,都比以前虛弱了一半以上。一旦遇到激烈的撞擊,是完全有可能當場撞死的。

  其實,被撞死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幸運的,最起碼不用繼續遭受虎賁軍海軍炮擊帶來的恐懼和顫抖了。其他的幸存者,卻還要在不斷落下的炮彈中,不斷的顫抖,不斷的掙扎求生。是否能夠活下去,不在于他們自己的努力,也不在于長生天的保佑,完全是在于老天爺的眷顧,在于閻羅王是否收留。

  奔跑中的多爾袞,親眼看到一顆實心彈,就落在自己的面前不遠,直接砸入了泥土里面,外面只剩下一個小洞。登州城好久沒有下雨了,所有的泥土,都是硬邦邦的,平時拿鋤頭都很難鋤開。結果,實心彈直接砸出一個深深的坑洞,可想而知實心彈的威力。要是砸在人的身上,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仿佛為了印證多爾袞的猜想,他的思緒還沒有結束,近距離就有一個大金軍被實心彈砸中腦門。一瞬間,那個大金軍的腦門,就好像是鐵錘砸在西瓜上一樣,頓時完全碎裂。紛飛的腦漿,飛到了三四丈外,啪的一聲,灑在墻壁的上面,就好像是渲染了一幅紅色的國畫。偏偏沒有了腦袋的大金軍,居然還保持著繼續奔跑的姿勢,居然還沒有倒下,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噗”

  跑著跑著,那個大金軍的脖子里面,突然沖起來一道猛烈的鮮血,就好像是噴泉一樣,向天空飛濺上來。足足飛濺了一丈多高,才滿天飛散開去。一時間,這個無頭大金軍的周圍,都是一片的血雨。但是,這個大金軍的下半身,只是搖晃了一下,繼續向前飛奔。

  平心而論,多爾袞絕對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他身經百戰,什么樣的血腥場面沒見過?但是,這一刻,多爾袞的確是害怕了,的確是恐懼了。那個無頭的大金軍,還頂著不斷冒泡的鮮血,直挺挺的向前面沖過去。要是這顆實心彈落在自己的身上…

  “噗”

  突然間,那個沒頭的大金軍,一頭撞到了對面的墻壁上,然后向后倒下。噴涌的鮮血,立刻向多爾袞這邊傾瀉過來。

  “啪”

  多爾袞兩腿一軟,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很痛。

  真的很痛。

  多爾袞感覺自己的膝蓋,好像是撞到了什么,痛徹心扉,眼淚水都出來了。在倒下去的那一剎那,多爾袞無法進行任何的動作,仿佛全身被凝結了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小命,好像就要在這里終結了。這時候要是有一顆鐵疙瘩砸下來,直接就可以將他砸成肉醬,甚至連尸首都分辨不出來。

  幸好,兩個親兵將他拉起來,拼命的向地窖飛奔。兩個親兵的力氣都很大,直接將多爾袞架起來,腳不點地的向地窖跑過去。更慶幸的是,那個無頭大金軍的鮮血,并沒有飛濺到多爾袞的身上。否則,多爾袞相信自己一定會被噩夢纏繞的。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噗”

  驀然間,多爾袞察覺到什么旁邊什么聲響,下意識的扭頭一看。結果,他剛好看到,附近的一個大金軍,直接被實心彈打中了腰桿的位置。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頓時斷裂為兩段。上半身向后倒,上半身向前倒,中間一片的血肉模糊。

  帶血的實心彈,狠狠的砸落在地上,繼續向前面彈跳。幸好,沒有別的大金軍被打中。但是,剛才那個被打中的大金軍,上半身倒下去以后,還試圖爬起來,靠近自己的下半身,雙手還一張一張的,眼睛還懂得滾動,好像是希望多爾袞救他一把。

  然而,這時候的多爾袞,哪里有時間去救他?他被兩個親兵架著飛奔,眼神的余光,好像還能看到那個大金軍的上半身,艱難的爬到了自己的下半身旁邊,然后將腰部的位置連接起來…

  “嘭”

  多爾袞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來,身邊又是一聲巨響。

  他急忙扭頭,結果看到附近屋檐上的一根木頭,被實心彈打中,當場斷為好幾截,四處紛飛。可能是實心彈的威力太強,木頭斷裂以后,向旁邊飛濺出去。附近正好有兩個大金軍跑過,結果,木頭直接打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狠狠的砸翻在地上,好像滾地葫蘆一樣,拼命的打滾。

  “嘭”

  突然間,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多爾袞下意識的順著聲響看過去,發現院子里面的水井,轱轆剛好被實心彈砸到。結果,整個轱轆都被砸斷,向下掉落。最終,兩段轱轆,都全部掉入了水井里面,可以清晰的聽到噗通噗通的水花飛濺的聲音。隱約間,還能聽到水井里面傳來慘叫。

  原來,水井里面,就隱藏有幾個韃子。他們用繩子吊著,固定在水面之上。他們以為藏在水井里面,井口那么小,實心彈肯定打不到。沒想到,偏偏有實心彈打在轱轆的上面,將轱轆都砸斷了。結果,下面的韃子,要么是被掉下去的轱轆砸死,要么是摔進去水里淹死。噗通噗通的拼命掙扎過后,水井又恢復了平靜。

  多爾袞不敢再看,急忙向前飛奔。好在,他終于是跑到了地窖的入口處。盡管旁邊時不時的有實心彈落下,卻是沒有打中他。地窖的入口處是斜坡形的,有樓梯下去。但是多爾袞根本不下樓梯,身體一軟,直接從上面滾下去。

  “咚”

  他剛剛滾落到地窖的里面,原來所站的位置,就落下了一枚實心彈。剛剛攙扶多爾袞的一個韃子親兵,顯然沒有來得及躲閃,就被實心彈砸碎在地上。沒錯,就是砸碎。整個人都被大鐵球給完全撕裂了。飛濺的零星的血肉,也飛到了地窖的里面,不斷的冒著鮮血。好像是半個胸腔的樣子,但是誰也不敢肯定。

  另外一個親兵嚇壞了,急忙跟著多爾袞的動作,一路翻滾下來。盡管樣子十分的狼狽,腦袋還撞破了,卻最終還是逃得了性命。地窖的上面,有厚厚的土層,實心彈的威力最大,也不可能將土層打穿,因此,躲藏在地窖里面,暫時是安全的。

  地窖里面的人急忙將多爾袞拉扯進去。這時候的多爾袞,已經完全沒有十四貝勒的樣子了。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泥土,臟兮兮的,頭發凌亂,衣服也完全撕碎了,看起來就好像是傳說中的丐幫幫主。但是,沒有人嘲笑多爾袞。

  地窖里的人,更多的是同情和無奈。在虎賁軍海軍的炮擊下,能保存性命,就是最大的榮幸了。剛才的炮擊,不知道有多少韃子葬身其中。聽著外面傳來的劈劈啪啪的聲音,哪怕是最勇敢的人,都要不寒而栗。因為,在這樣的場合,無論你多么的勇敢,都根本無能為力。

  無論是多么堅固的盾牌,無論是多么堅韌的盔甲,在實心彈的面前,全部都是渣。即使是兩個手臂厚的土墻,都擋不住這些鐵疙瘩的肆虐,更不要說小小的盾牌和盔甲了。在虎賁軍海軍的鐵疙瘩面前,只有躲避,才有唯一的生路。

  五百門的大炮齊射,雨點般的實心彈持續不斷的落下,足夠將整個北城,都全部蹂躪一片,哪怕是最細小的角落,只要是實心彈打得到的,都不會被忽略。事實上,三四輪的實心彈轟炸過后,整個北城已經是一片的狼籍了。

  所有的建筑,都被實心彈砸得面目全非,沒有一座是完好的。知府衙門被砸了,寺廟被砸了,商鋪被砸了。無論是結實還是不結實,無論是新或舊,無論是里面有沒有人,實心彈都一視同仁。只要是可以造成破壞的,就絕對不會留手。

  實心彈在無情的肆虐。它們砸在屋頂上,砸在墻壁上,砸在街道上。無論是砸在什么地方,都要引發一連串的反應。實心彈落下的聲音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落地以后發出的聲響。

  砸在屋頂上的,要是剛好砸中橫梁,周圍的瓦片都有可能嘩啦嘩啦的掉下來。要是砸在墻壁上,直接將墻壁砸開一個大洞,甚至是整面墻壁都會摧毀。要是砸在街道上,要么是將青石板砸碎,要么是被青石板彈跳起來,然后打中附近的目標。

  大多數落下的炮彈,要是沒有打在泥土里面,基本上會造成二次的傷害。尤其是落在青石板之上的,往往會被彈跳起來,然后毫無規則的到處亂飛。在這個時候,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會發生。甚至有韃子站在煙囪里面,結果也被實心彈打中,誰也不知道實心彈是從哪里蹦進去的,但是它就是蹦進去了。

  誰也不知道實心彈會從哪里落下,即使是躲在房屋的墻壁后,都是不安全的。只有躲在厚厚的城墻的背后,才能躲避實心彈的打擊。一時間,北門城墻的后面,全部都是抱著腦袋,死死貼著墻壁的韃子。他們閉著雙眼,捂著耳朵,抗拒周圍的一切。

  在鋪天蓋地的實心彈面前,無數的韃子在尖叫。他們的確是害怕了,他們的確是恐懼了,他們的確是顫抖了。在雨點一樣的鐵疙瘩前面,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就好像是地上的螞蟻,只要隨便伸個手指頭,就能將它捏死。大金軍的勇士,何曾有過這樣的恐怖的經歷?

  要是張準看到這個場景,說不定會下令降低炮擊的強度。這一輪炮擊下來,恐怕不用炸藥包,整個登州城的北城,就要變成一片的廢墟了。南城都是平民區,打爛了就打爛了,重建的難度不是很大。但是北城,好歹知府衙門什么的,都在這里,全部打碎了,張慎言連個辦公的地方都沒有。莫非,以后的登州府衙門,真的要常駐黃縣不成?

  “嗵”

  “嗵”

  “嗵”

  這時候,南面也傳來了炮擊的聲音。顯然,南門外面的虎賁軍,也開始對登州城實行炮擊了。不過,南面的炮聲,和北面的炮擊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事實上的確如此,在虎賁軍海軍的五百多門大炮齊射面前,李楊指揮的五十門飛龍炮,還有五門的紅夷大炮,的確是完全不夠班。

  即使是李楊自己,都被北城傳來的隆隆炮聲給吸引了。丫的,海軍的人太猛了,兩者比拼大炮的數量,根本就是天與地的差別啊張準等人,站在南門外面觀察炮擊的情況,也情不自禁的點點頭。還是海軍戰艦的炮擊夠彪悍,可惜戰艦不能上岸,否則,直接對著沈陽一頓狂轟濫炸,韃子有多少人都不夠死的。

  真的就這樣了結了嗎?

  多爾袞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虎賁軍的火器,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連多爾袞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無法理解,也無法相信,虎賁軍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大炮。難道,鑄造這么多的大炮,不要錢嗎?難道,建造這么多的戰艦,也不需要錢嗎?張準去哪里弄來的那么多錢?

  忽然間,炮擊慢慢的稀落下去,最終似乎完全停止了。開始的時候,多爾袞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后來仔細一聽,的確如此。虎賁軍海軍的炮擊,的確是停止了。

  “停止了?”

  多爾袞狐疑的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是的,北城的炮擊,的確是停止了,只有南城的炮擊還在持續。南城的炮擊,明顯要比北城弱的太多,當北城的炮擊停止以后,天地間,仿佛有一種完全安靜的感覺。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膜,也終于可以冷靜一下了。

  但是,虎賁軍海軍的炮擊真的是停止了嗎?地窖內的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不相信的感覺。剛才的炮擊太猛了,他們都心有余悸,輕易不敢離開地窖。最終,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多爾袞的身上。

  “出去幾個人看看。”

  多爾袞猶豫著說道。

  他也無法確信,虎賁軍海軍的炮擊,是不是真的停止了,只能是派人出去試探試探。幾個比較膽大的大金軍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走出了地窖,在樓梯上呆了一會兒,不敢離開地窖太遠。這是防止虎賁軍繼續開炮。一旦形勢不妙,馬上就可以縮回去。

  好一會兒的時間過去了,虎賁軍海軍并沒有繼續開炮。他們走到地窖的上面,警惕的盯著北方的天空,結果,虎賁軍海軍還是沒有開炮。又是一會兒過去,北城還是靜悄悄的。看起來,虎賁軍海軍的確是停止炮擊了。

  “嘟嘟嘟”

  激昂的牛角號響起來,傳遍整個登州城。

  這是要全部大金軍,都上來城頭,準備反擊虎賁軍的信號。大概是各地點的韃子奴酋,都以為虎賁軍海軍的炮擊,已經完全停止,接下來,就應該是地面部隊沖上來了,因此繼續的吆喝自己的麾下上去城頭,準備給虎賁軍迎頭痛擊。

  于是,在嘟嘟嘟的牛角號里面,地窖里的韃子,急忙跑出去。他們的動作很快,紛紛從地窖里,又或者是從城墻的后面跑出來,彎弓搭箭的上去城頭。萬一虎賁軍沖上來,韃子不能及時的堵住,局勢就危險了。

  只有多爾袞覺得有些不對。虎賁軍海軍看起來,的確是停止炮擊了。但是,他感覺這里面,總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然而,到底不對勁在哪里,他也說不上來。或許,這是純粹的直覺,沒辦法解釋清楚的直覺。他下意識的走到地窖的出口,看著北方的天空,斟酌著虎賁軍海軍到底在搞什么鬼。

  忽然間,虎賁軍海軍的大炮,再次轟鳴起來。

  多爾袞臉色劇變,急忙縮回去地窖里面。

該死的,果然有詐  “咚”

  “咚”

  “咚”

  地窖的外面,實心彈不斷的落下,發出持續不斷的巨響。

  無數的慘叫聲響起來,顯然是有不少韃子又被打中了。多爾袞的內心,情不自禁的一陣顫抖。片刻之后,剛才跑出去的韃子,紛紛連滾帶爬的進來。他們的神情都十分的狼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又有很多人的身上都帶傷,滿身血污,顯然是被砸到了。

  大部分的韃子,身上都沒有了武器,顯然是察覺到不妙,立刻扔掉武器跑路了。對于韃子來說,丟棄武器,那是最嚴重的罪行,是要承受懲罰的。但是現在,誰也不會追究這個事情。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管武器那么多?現在外面的空地上,有大量的武器,都是被砸死的韃子留下來的,一會兒撿起來使用就是了。

  有個韃子進來以后,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狀若瘋狂。原來,正在奔跑中的他,突然發現,自己揮舞的右手,居然不見了。往身后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實心彈直接砸斷了,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由于實心彈打斷手臂的速度太快,他甚至連痛苦都察覺不到。他來不及撿回自己的手臂,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地窖。

  沒有了一條手臂,他當然要嚎啕大哭。但是,實心彈只是打中了他的手臂,沒有打中他的身體,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又要大笑。旁邊的人本來神經就異常的脆弱,被這個韃子一搞,馬上都變得神經錯亂起來。一時間,哭哭笑笑,打打鬧鬧的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事實上,對于他們來說,的確是世界末日。因為他們之前屠殺了大量的漢人,要是落在虎賁軍的手里,他們肯定會死無全尸。他們的首級,一定會被送到京師去做京觀的。時日既然不多,他們自然只有盡情的發泄,盡情的放縱了。

等全部人回來以后,多爾袞忽然發現,剛才還算擁擠的地窖,竟然變得空蕩蕩的。剛才好像有六七十人,現在,好像只有二三十人…要是其他人不是去了其他的地窖躲藏的話,那就是被打死了。就那么半盞茶的功夫,地窖里的人,就不見了一半  “卑鄙的漢狗”

  “無恥的漢狗”

  “狡猾的漢狗”

  多爾袞忍不住大聲怒罵起來。

  虎賁軍海軍太狡猾了,居然想出這么惡毒的法子。剛才的停止炮擊,根本就是他們有意的,目的就是要誘使大金軍從地窖里面跑出去,然后再狠狠的炮擊,給予大金軍最大限度的殺傷。見過卑鄙的,沒見過這么卑鄙的真是什么人的人,就帶出什么樣的部隊這個張準,真是太惡毒了長生天怎么不將這樣的壞蛋打落十八層地獄呢?

  其實,多爾袞是冤枉了虎賁軍海軍了。虎賁軍海軍并不是要故意停止炮擊的,而是要將另外一側的船舷調過來。每艘戰艦的兩側船舷都是有大炮的,要是只打一邊的話,顯然是造成飛龍炮的壽命長短不一樣。再說,飛龍炮連續發射一段時間以后,炮管會發熱的,必須有一段冷卻時間。

  因此,在長時間的射擊中,兩側船舷的大炮,是要輪流使用的。戰艦更換船舷,顯然需要時間。在調整船舷的時候,不可能開炮射擊的。于是,在多爾袞看來,就成了虎賁軍海軍故意停止炮擊,誘使大金軍出來,然后給予殺傷了。

  當然,他的猜想也不算十分錯誤。楊國華下令所有戰船一起調換船舷,潛意識里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否則,大可以一艘艘戰艦輪流調換,沒必要終止炮擊。沒想到,登州城內的韃子,居然輕而易舉的上當了,白白的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新一輪的炮擊,的確給大金軍造成極大的傷亡。

因為炮擊的停止,很多韃子都跑了出來,興沖沖的上去城頭,想要抗擊涌上來的虎賁軍。說起來,很多韃子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的。在虎賁軍海軍的炮擊下,他們沒有還手的力氣。虎賁軍步兵上來,他們總算是有機會發泄自己的怒火了。他們都暗暗發誓,一定要狠狠的教訓虎賁軍的步兵  然而,他們沒想到,他們等到的,并不是虎賁軍的攻城部隊,而是鋪天蓋地的實心彈再次下來。一時間,他們頓時傻眼了。因為第二輪的實心彈來的又急又猛,韃子連躲避都來不及。相當多的韃子,都完全暴露在實心彈之下。

  沉甸甸的實心彈,砸在城頭上,直接將很多韃子砸的血肉模糊,慘叫聲和呻吟聲不斷。沒辦法,五百發實心彈一起落下,即使只有半成(5)的實心彈落在城頭上,也有二三十發,足夠將韃子打得哭爹喊娘的了。實心彈落在城頭上,還會產生跳動效果。一枚拳頭大的鐵疙瘩,好像皮球一樣在韃子里撞來撞去,那絕對是韃子的末日啊。

  幸存的韃子,急忙拼命的尋找地方躲避,滿臉的蒼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們都打定主意,虎賁軍海軍要是停止射擊的話,他們一定要看清楚了再出去。果然,在炮擊的中間,虎賁軍海軍又因為調換船舷,出現了幾次的停頓,韃子就不再上當了。

  然而,韃子沒有上當,并不表示他們的心情好受。在多爾袞和其他的韃子聽來,虎賁軍海軍這樣的射擊方式,完全就是在調戲大金軍。感覺好像虎賁軍海軍是在耀武揚威,就是一副流氓的嘴臉,就差在臉上掛著一行字:我想打你就打你,你丫咋的?

  慢慢的,地窖里面的人,居然習慣了。隨便虎賁軍海軍折騰,他們是絕對不會輕易的離開地窖了。你們打吧,隨便打吧,就算將整個登州城都夷為平地,我們也不會出去的。慢慢的,連南面的守軍,也都輕易不肯出來了。

多爾袞甚至在不懷好意的推測,你丫的張準,我就不信你的海軍能夠有多少的炮彈,你就打吧,你就狠狠的打吧,看你有多少的鐵疙瘩可以打進來。到時候,我讓手下將這些鐵疙瘩都收集起來,再從城頭上扔下去,狠狠的砸死你丫的。你這是給我送武器,我就大方的收下了,一會兒原封奉還  “幾位老大,好像韃子都被打麻木了,我們是不是該上去了?”

  方賀和劉棟兩人估摸著情況,急不可耐的說道。

  他們很擔心,要是海軍的大炮繼續蹂躪下去,登州城里面,可能就沒有幸存的韃子了。他們上去以后,唯一的任務,就是幫韃子收尸。這樣的工作,他們當然沒有興趣。還是親手殺幾個韃子來的過癮。或許,現在就是進攻的好時機。

  “好”

  楊國華當即傳令停止炮擊,讓海軍陸戰隊登陸。

  于是,炮擊再次緩緩的停止。方賀和劉棟,指揮海軍陸戰隊,直接在登州城碼頭登陸。登州城的北面,有大船停靠的港口,運輸船可以直接停靠在碼頭上,不需要換乘舢板。海軍陸戰隊魚貫的下來,然后向登州城展開攻擊。這時候的登州城,靜悄悄的,韃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北面的炮擊停止了,多爾袞和身邊的韃子,都呆在地窖里,不肯輕易的出來。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虎賁軍海軍陸戰隊已經上岸了。多爾袞密切關注的,乃是南面的情況。他推測,虎賁軍在北面,可能只是炮擊,步兵不會上來。換言之,只有南面的虎賁軍才會殺入城來。因此,多爾袞重點關注南門的情況。

  忽然間,多爾袞覺得南門的炮聲,好像變得有點怪異。可是,到底怪異在哪里,他卻是說不上來。他皺眉想了想,自己給自己希望。他默默的告訴自己,南門有多鐸和孔有德坐鎮,應該是沒有什么意外的。

  “轟隆隆”

  就在這時候,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響傳來。

多爾袞立刻意識到不好,該死的,南門被炸開了今天的第三更送到九千字大章今天的兩萬字任務完成繼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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