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遠、郝林勇、楊子軒三人,都是當初的八人刺魚小隊骨干,骨干中的骨干,他們對自己的忠誠,是最值得放心的。有他們知道此事,就足夠了。至于楊映菡和楊凱德等人,自然是信得過的。但是,這件事情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除了白白的擔心,也幫不上忙。因此,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為好。
沉吟片刻。張準又說道:“我昏迷多久了?”
張凌云說道:“六個時辰了。”
張準點點頭,如釋重負。
幸好,不是說里通常出現的三天三夜。要是自己真的昏迷了三天三夜,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為人上者,最忌諱的就是失去控制能力。一旦自己離開權力中樞太久,又或者是失去意識,這部下肯定是要亂套的。即使是后世,統治者要是失去控利能力,部下的叛亂也是不斷,何況是在封建時代?
看來,老天還是眷顧自己的,只讓自己昏迷了六個時辰。不過,最應該感謝的,還是給自己解毒的人,這才是真正的神人啊!當時自己的感覺,聞香教的毒藥,還是蠻厲害的。即使自己采取了多種的抗御毒性作的方法,最終還是在水月庵的外面昏迷了過去。要是沒有她們,自己只能是到閻王殿去重新開局了。
沈凌菲仿佛看出了張準的心思,笑瞇瞇的說道:“是小寧幫你解的毒,她的本事可高了。我們都擔心的不行,你的臉色都紫了,但是小寧說,沒事。她已經將毒性用針灸逼出來,你后半夜就會醒來的。所以,我和小幽,才會守候在你的床邊。小幽是關心你,我卻是要親眼見證一下小寧的判斷。沒想到,她的判斷還真準,你還真的醒過來了。”
張準點頭說道:“我知道她的醫術很好,沒想到,她的解毒水平,也這么高。”
沈凌菲笑嘻嘻的說道:“那是。我可是很少佩服人的,不過,我挺佩服小寧的。她要是愿意,我肯定可以將她包裝成女神醫。只要我帶著她,到江南去給幾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看看病,這銀子肯定像流水一樣的落入囊中,一年賺個幾萬兩肯定是沒問題的“嗬,說曹操,曹操就到,她來了。”
張準下意識的轉頭看著門口,眼神情不自禁的一亮。
出現在門口的,自然是寧靈薇了。不過,寧靈薇今天穿的居然不是僧袍,而是一身雪白的拖地長裙。大概是有些不習慣穿裙子,她走路的時候,需要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她潔凈不沾一塵的嬌顏,便如一朵臨水自照的水仙,清麗中別有孤傲。閑適中卻見輕愁。
張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看著她美玉般毫無瑕疵的臉龐。清雅秀致的輪廓,以及沈靜淡雅的氣度,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真的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寧靈薇換了一身打扮,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她本來就是氣質幽雅,猶如空谷幽蘭的女子,只是以前的僧袍,將她的美色,都掩蓋起來了。現在,換上俗家的裝束,裙裝不華麗,不花俏,不做作,恰到好處。要說沈凌菲的美是有點艷的,那寧靈薇的美,就是有點淡淡的。淡淡的美,寂寞的美,寧靜的美。
沈凌菲得意的低聲說道:“怎么樣?比以前好看吧?”
張準明白過來了,原來又是沈凌菲在搞鬼 沈凌菲有個怪癖,就是喜歡給人裝扮。上次在楊銳鋒婚禮的時候,他已經見識過沈凌菲的裝扮功夫了。薛知蝶、楊映菡等人,被她裝扮過后,的確給人驚艷的感覺。必須承認,沈凌菲的裝扮水平,還是相當高的。最起碼,張準看起來,感覺就相當的舒服。或許是沈凌菲的裝扮風格,剛好符合他的審美觀。嗯,也有可能,沈凌菲是在故意迎合他的審美觀。她實在是太聰明,太善解人意了。
張準搶先站起來,向寧靈薇彎腰行禮。誠懇的說道:“寧大師,謝謝你幫我解毒,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以前,他見了寧靈薇,都是隨口叫寧姑娘的,盡管對方是準出家人,但是今天,他懷著感激之情,自然要端端正正的稱呼她為大師了。
寧靈薇臉頰微微一紅,神情似乎不自然,語調有些艱澀的說道:“張施,“張準,你不要叫我寧大師,我,…已經還俗了。”
張準頓時一愣,有些茫然的看著寧靈薇弄麗的臉頰。
還俗?暈!以前叫你寧姑娘的時候,你以出家人自居。現在叫你寧大師,你卻說自己還俗了”好像中毒改變的是我自己的意識,不可能連記憶都紊亂了吧?難熬是毒性沒 沈凌菲果然是個通,張準的疑惑,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含笑解釋著說道:“都是我的錯。我也想出家,于是去求汐塵師太。結果,汐塵師太說,你跟佛家無緣,水月庵不能替你落。于是我說,小寧和佛家也無緣,可是她也能在水月庵出家。汐塵師太說,小寧的情況,和你不同。況且,小寧是帶修行,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我說,我也帶修行吧。結果,汐塵師太說,既然如此,小寧跟佛家也是無緣的。干脆還俗了吧。你也不用帶修行了。結果,小寧就還俗了,以后都不出家了,我也不讓帶修行了。”
張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個江南沈家的大小姐,當真是鼓響有一份,鑼響有一份,自己不出家也就罷了,反而將寧靈薇的出家之路,也給堵塞了。相信汐塵師太多半是被沈凌菲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的。她就是個話癆,你要是被她纏上,肯定是要耳鳴的。不過這樣也好,寧靈薇這么年輕漂亮的姑娘,要是落為尼,常伴青燈古佛,多么的可惜啊!
寧靈薇盡管還俗了,心思和以前還是沒有什么變化,在她的面前,一切依然是粉紅骷髏一樣。她自然而然的對張準說道:“張準,你坐下來,我給你把把脈。”
張準急忙坐下,伸出手來。
寧靈薇將手搭在張準的手腕上,仔細的把脈。
她的手很白,帶著一點病態的白,隱約可以看到皮膚下面的青筋,可能是平時太少接觸陽光,太少運動的緣故。水月庵好像是禪宗,禪宗經常坐禪,自然缺乏運動。不過,這年頭的女孩子,好像都缺乏陽光。尤其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個個都是病態的蒼白。
張準注意到,寧靈薇右手的手腕上,有個精美的翡翠手鐲。通體碧綠,晶瑩別透,古樸典雅。翡翠只有緬甸出產,產量稀少,在明朝以前,很少出現。即使到明朝的時候,一般只有皇室和真正的王族才有。寧靈薇的手腕上,居然有這么一個翡翠玉鐲,而且,玉鐲上面的圖案,居然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不得不讓張準感覺到驚訝。
沈凌菲的通本事再次顯露,她站在張準的旁邊,低聲說道:小宇的翡翠手鐲,是汐塵大師還給她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來歷,所以,你不用問她了。就算問了,她也是一問三不知的。”
張準忍不住再次看了沈凌菲一眼。難度,她是個移動的百度?什么都知道?這八卦的本領,當真是了得啊!這天底下,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八卦嗎?
沈凌菲一點都不在乎張準疑惑的目光,低聲的說道:“小寧的故事可精彩了,一會兒,我跟你慢慢說。保證你喜歡。”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對寧靈薇,的確是有點興趣的。不過,不要誤會,這種興趣,完全是出自醫術上的,和男女私情無關。相信寧靈薇也不會聯想到那邊去。盡管她不是正式的出家人,是帶修行的,但是,她畢竟在水月庵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一顆心小早就修煉的堅如磐石了。
果然,寧靈薇對張準和沈凌菲之間的竊竊私語,毫不在意,她探查過脈搏以后,輕輕的松開手,有些不習慣的將翡翠手鐲向上推了一下,溫和的說道:“不用擔心,你體內的毒已經全部解掉了,手上的傷,也沒有大礙。”
張準急忙說道:“謝謝。”
寧靈薇又說道:“你如果有事,隨時可以離開水月庵的。手上的傷,使用一些尋常的療傷藥物敷上去即可。你的云南白藥,就是很好的療傷藥。就算什么藥物都不用,也會慢慢的復原的。注意,不要吃豆腐小豬血之類的。以免傷口膿。”
張準點點頭,誠懇的說道:“我明早就離開。在離開之前,我想向你的師傅致謝。
寧靈薇說道:“師傅晚上都在清修,不方便打擾,明早吧。明早我帶你去見師父。”
張準點點頭。
沈凌菲搶著說道:“小寧要跟我游歷四方,明天我們和你一起下山。”
張準詫異的看了寧靈薇一眼,有些好奇的說道:“云游?”
沈凌菲糾正說道:“不是云游,是游歷。”
張準疑惑的說道:“這”有再別嗎?”
沈凌菲肯定的說道:“區別當然大了。”
張準好奇的問道:“你師父”批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