釬行事向來干脆利落,他自從說能出去后,便忙活了起來。
五天后,他突然叫住了歐陽宇,“宇,我們現在就要準備出去了。”
歐陽宇睜大眼看著他,喜道:“現在嗎?”
“是啊。”釬沖她溫柔一笑,道:“我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吧。”
收拾東西是件簡單事,因為釬可以把它們全部放入他的空間中。不到一刻鐘,他們所居住的木屋便空空如也了。就在歐陽宇轉身離開時,釬放了一把火,把木屋給燒了。
歐陽宇詫異地轉過頭來,一臉不舍地望著那燃燒的火焰,有點心痛地說道:“我們只是出去一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回來呢,你干嘛要燒了它?”
釬看著她笑道:“只不過是空屋,別心痛了。以后要來的話我們就再建一個更好的!”
歐陽宇不快地扁起嘴,歪著頭打量著釬,暗暗想道:這幾天的釬,還真是怪怪的!好似有什么事瞞著我一樣!難道,難道,是什么人知道了我們在這里?
她一想到這里,心便砰砰地跳動起來。一時之間,她不由有點癡了。心思百轉千回,只有一個念頭最強烈: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要再問問希狩的情況!我一定要問一問!
她一直記得,義無帶來的那副棺材中的尸體,她當時因為太受刺激,根本不敢細看也不愿意細看!這事她后來想起,總是存著一份希望,總覺得天可憐見,也許希狩根本就沒有事,他還是笑得一臉燦爛地活在世上!
釬走到歐陽宇的身邊,把她的手一牽,掃了她一眼,“好了,別舍不得了,我們走吧。”
兩人手牽著手,向西側三十里的懸崖邊上走去。歐陽宇想要能出去,又是好奇又是歡喜,她幾次向釬詢問,釬卻總是微笑不語。
兩人來到懸崖邊上,釬抬頭望著高不可見的筆直崖壁,沖歐陽宇擠了擠眼,笑瞇瞇地說道:“就是這里了,宇,你看我的吧!”
說罷,他大步走到左側的澗水邊。
在歐陽宇地期待中,釬縱身一躍,跳入了澗水了。他這個動作十分突然,歐陽宇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了一聲驚呼。
澗水激起一串浪花后,歐陽宇便看到釬朝她擺了擺手,潛入了水深處。
歐陽宇睜大眼。望著那水面,這澗水她是知道的,深約數十米,她只初初地潛過一次水,便受不了冒出了水面。不過釬的水性奇好,又有法術防身,她倒沒有怎么操心。
在歐陽宇的期待中,半個小時一晃眼就過去了。
不一會,釬黑亮的腦袋伸出了水面,他一鉆出來便沖著歐陽宇咧嘴一笑,同時伸出右手朝她晃了晃。
釬的右手上,纏著厚厚的數十圈的無色透明的紋絲!
歐陽宇看著這些紋絲,眼睛睜得老大。這時,釬縱身一躍,“嘩啦”一聲跳出了水面。他濕淋淋地走到歐陽宇面前,把手中的紋絲朝她晃了晃,白亮的牙齒在太陽下發著光,“宇,這紋絲你識得嗎?我記得我以前曾跟你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輕若無物,又堅硬無比的東西,那就是紋絲!呵呵,一個月前我潛入這澗水中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山洞,里面就有這玩意兒。當下我就知道了,咱們能出去了。”
歐陽宇望著他歡喜的表情,扁起嘴暗中哼了一聲,“是真的嗎?”
“當然!”釬挑高眉頭詫異地說道,“你不相信我?”
歐陽宇暗哼一聲:我相信你才怪呢!這紋絲何等難得,這澗水中居然就有?
她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想道:說不定這東西是釬早就備下來了!他只是一直瞞著我而已。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猜測十分地接近事實。
釬對上歐陽宇并不相信的眼神,也不再多作解釋,他笑盈盈地仰頭望著天空,忽然,他嘴一囁,一聲清嘯從他口中發出,遠遠地沖向天空中!
清嘯聲綿遠悠長,久久不絕。
釬一嘯罷,便仰著頭望著天空。
約一個小時后,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隊白色的點,那白色的點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漸漸的,那白色的點從四面八方越聚越多,它們在天空中盤旋一陣后,從中分出了數十點最大的白色,呼呼地向山谷沖來。
直到它們沖得近了,歐陽宇這才看清,這些白色的鳥,居然都是一些仙鶴!
這些仙鶴在天上盤旋,漸漸地飛到兩人的頭頂。就在飛到他們頭頂約二十米處,二十只仙鶴同時展翅盤旋一圈,然后張開羽翼,向著兩人徐徐落下。
不一會,二十只仙鶴落到了釬的頭頂,圍著他盤旋不已。
釬仰望著它們,嘴一囁,再次清嘯起來。不過他這次的清嘯聲,清脆而短促,仿如鳥語。
釬的嘯聲一止,眾鳥也尖叫起來。就這樣,一人眾鳥,此起彼伏地嘯叫不休。
歐陽宇站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她抿著笑,時不時地朝釬掃上一眼,暗中想道:釬居然還記得這種鳥語,看來他還沒有忘記他的祖先呢。
想到這里,她一個人悄悄地笑了起來。
釬與眾鳥嘯叫了一會,他右手一揚,那串紋絲刷地一聲飛出,纏上了一只仙鶴的脖子。那只仙鶴仰著頭一聲清嘯,雙翼一扇,便向天空沖去。
它這一沖,剩下的仙鶴也跟著飛向天空。
二十只仙鶴越飛越遠,不一會便飛入了群鳥當中。歐陽宇直看得目瞪口呆,她轉向釬,詫異地說道:“釬,你是想叫這些鳥把紋絲帶上去綁好嗎?可它們是鳥呢?它們又沒有手,哪里會綁繩子?”
釬笑道:“這不用擔心,我的這些鳥兒通靈,它們會找到人來幫忙的。”
他摟著歐陽宇的腰,望著頭頂狹窄的天空笑道:“宇,我們就在這里等一下吧,不出半天就會弄好。到時憑你我的本事,抓著這根紋絲足可以爬上山頂去。”
歐陽宇嗯了一聲,任他把自己緊緊地抱在懷中。
歐陽宇一動不動地伏在釬的胸口上,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如以前一樣,她很想問一問釬希狩是不是并沒有死去?義無是不是騙了她?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她又覺得這樣的問話毫無意義便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