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笑容,在張立蘭看來,這廝的笑容透著邪惡,每次見到張揚,張立蘭從心底感到發虛,把柄握在人家的手里,她拿不出絲毫教務處主任的底氣,張立蘭在體制內也混了這么多年,至少在表面上還是能夠做到鎮定自若,淡淡笑道:““張,找我有事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今兒是來報到的 張立蘭道:“這期的青年干部培訓班?我回頭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給你安排一間好點的宿舍。”
張揚知道張立蘭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笑道:“剛才經過門口布告欄的時候,看到你們的研究生班招生通知,我想報名。”
張立蘭這才明白張揚找她是為了這件事,她也知道報名處排起了長隊,這次研究生班雖然是針對全省干部進行招生,可是還要經過入學考試的,招一個班,一共三十五人,現在報名的就已經有四百多,其不乏副廳、廳級干部,這些人是必須要優先照顧的,張立蘭把現實情況告訴了張揚。
張揚聽到這次的篩選這么嚴格,不由得笑道:“我還以為只要報名就能上呢,既然這么麻煩,那就算了。”張揚本身對研究生班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他真不是非得要上。
可張立蘭聽到他這么說,以為張揚生氣了,對于這位煞星,她可是不敢得罪的,張立蘭道:“張,你別急著走,這樣吧,報名的事情你別管了,你直接把個人資料給我,我幫你辦。”
張揚一聽心大喜,他把自己的學歷證明和身份證交給張立蘭,張立蘭收好了之后,低聲道:川、張,這件事千萬別對外面說,現在大家都盯著這一塊,名額太緊張,我怕有人會說閑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張主任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對了,還要考試啊?”
張立蘭看了看窗外,聲道:“我來安排!”這等于給張揚派了定心丸,張揚樂得合不攏嘴,這張立蘭還真是識時務,雖然知道張立蘭是不得已而為之,嘴上還是表達了對她的謝意。
從教務處出來之后,張揚去報到領宿舍鑰匙,他留意到自己的登記名單上,單位那一欄已經填好了,屬于新城區建設指揮部,也就是說他學習的費用從這里出,級別一欄上他寫上了正處,張揚的一手飄逸大氣的硬筆書法還是引起了報名老師的注意,字是一個人的門臉,尤其是在官場上,寫得一手好字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張揚簽好大名之后,報名老師盯著他的字體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就是張揚?想不到字寫得這么好。”
張揚笑道:“硬筆我不擅長,毛筆字比這好多了。”這貨從來就不知道謙虛。
身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張揚轉過頭去,卻見東江招商辦副主任梁曉鷗就站在他的身后,張揚和梁曉鷗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其有合作也有競爭,最近的一件事是張揚從她的手里搶走了紐約代表團的那筆投資,不但英德爾公司最終落戶南錫,連紐約這座友好城市也被他搶了過去。
梁曉鷗笑盈盈望著張揚道:“怎么?不認識我了?”
張揚哈哈笑道:“哪能呢?你這么大一美女擱在哪兒都隱藏不住你的光輝啊!你往這兒一站,就宮粉黛無顏色了。”張大官人這句話把其他前來報名的女干部都給得罪了,一個個橫眉冷對的望著他。不過張揚說的也是實話,這期培訓班的學員,也只有梁曉鷗稱得上年輕漂亮,其他多數都是年婦女干部。
梁曉鷗笑道:“就會胡說八道,挖苦我是不是?回頭我得跟你老賬新帳一起算。”她走過去在報到冊上簽名,剛好寫在了張揚下一行,張揚也注意到她寫得是東江招商辦副主任,副處級,心暗忖,這梁曉鷗還沒擔正,級別上比自己差上半級。
報完名之后,兩人一起向外面走去,梁曉鷗道:“我聽成龍哥說了,你調來東江工作了。
張揚笑道:“來到稱的一畝三分地,以后還望梁主任多多關照。”
梁曉鷗道:“咱們以后的合作肯定不少,聽說你是負責新城區的招商工作。”
張揚道:“具體沒確定,組織上還沒找我談話呢0”
梁曉鷗道:“你想不到吧,轉了一圈也來到東江了,要是知道有今天,當初你不會那么賣力的把英德爾公司給挖走吧?”女人心眼,她到現在還記著那件事。
張揚道:“此一時彼一時,咱們當時的競爭也是身不由己,我當時是南錫的干部當然要為南錫盡力,這就叫盡職盡責,這就叫敬業!”
梁曉鷗笑道:“你這個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辯護,放心吧,我沒那么心眼,不會匹為那件事記恨你。”
張揚瞄了一眼她高聳的:“我就知道梁主任的胸懷寬廣,不會記著這些事。”這廝實在是有些壞蛋,說話的時候非得要朝梁曉鷗的上瞄一眼,力求做到聲情并茂,梁曉鷗也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主兒,留意到這廝的眼神,感覺自己仿佛上衣被他了一樣,羞得俏臉通紅,可偏偏又不好出言斥責,人家也沒干啥出格的事兒,梁曉鷗道:“午一起吃飯吧,我給你接風洗塵。”
張揚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就在黨校對面的根據地隨便點了幾個菜,梁曉鷗不喝酒,她從車里拿出一瓶五糧液,身為招商辦副主任,隨車還是有不少酒水的,這是為了方便招待別人。
兩人喝了幾杯酒之后,張揚不由得問起了梁曉鷗的工作狀況:“我說你這個招商辦主任怎么到毋在還沒把副字去掉?雷國滔都進去這么久了?”
梁曉鷗道:“還不是因為你,英德爾公司和友好城市都被你們搶走了,我們招商辦上上下下搞得灰頭土臉的,哪有資格再要求提升啊。”
張揚笑道:“那事兒還真不能賴我,主要是‘不配合薩德門托,得罪了人家。”
一句話又把梁曉鷗給鬧臉紅了,她啐道:,”呀,真不是個好人,看看你交的朋友就知道,薩擅門托是個老色鬼,他總想著占我便宜,我又不是刃有原則不懂得自愛的那種人,總不能為了工作就托自己給搭進去啊。”
張揚笑道:“別忘了,你堂哥也是我朋友,荷把梁成龍也罵進去了。”
梁曉鷗格格笑了一聲,嘆了口氣道:“我并不是真的怪你,說實話,那件事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把薩德門托給救過來,我就差點成了殺人兇手。”
張揚道:“薩德門托真的是你推下河的?”
事情過了這么久,梁曉鷗也不怕承認,媽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太不老實。”
張揚一臉的笑:“他都怎么不老實了?”這話問得透看一股子不厚道。
梁曉鷗瞪了他一眼道:“你們這幫人,沒一個好東西。”
張揚道:“他是美國佬,我是國人,你可別把我們歸到一類,梁主任,咱倆認識這么久,我有沒有占過你一次便宜?”
“你…”梁曉鷗對這廝真是無可奈何,明知他是故意出言調戲自己,偏偏又不能當真和他動氣。
張揚很懂得把握分寸,開玩笑可以,但是一定要適度,過火了可不好,他對梁曉鷗沒那種念想,張揚道:“梁主任,你實話實說,對于我的工作問題你都聽到什么了?”
梁曉鷗道:“我沒聽說什么?”
張揚道:“不可能,梁書記是你親叔叔,他沒有在你面前說起我?”
梁曉鷗道:“真沒有,他一個市委書記需要夠的事情這么多,哪有時間關注你一個處級干部的事情啊?”梁曉鷗抓住機會報復了張揚一下,誰讓他剛才自己來著。
張大官人臉上有些尷尬,干咳了一聲道:“我聽說是他點名把我給弄過來的。”
梁曉鷗道:“具體的事情我真不清楚,我還是聽我堂哥說,才知道你要來東江工作。”
張揚頗有種受人冷落的感覺,最早因為他工作的事情,省委秘書長閻國濤跟他談過,省委書記喬振梁也提起過,可現在到了東江之后,感覺有些無人問津了,東江市領導方面沒有任何人主動找他談話,他本以為自己是個人才,對待他這樣的人才東江方面要表現出足夠的重視,可來到東江之后才發現遠不是那么回事兒,自己并沒有想象那么重要。張大官人甚至開始懷疑,這梁天正把自己弄至東江的真意是為了方便雪藏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