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記回到榮北具步后,具甲消停了一段時間,各種流言蜚語都自動自覺的躲藏了起來。這個與柳書記的威望空前高漲有關。
所謂威望,不僅僅是某個方面的因素二衙內!
只是一個方面。很多比柳俊來頭更大,靠山更硬扎的衙內,在地方也一般的搞得灰頭土臉。下邊的那些基層干部,有的是辦法架空你!
當面叫哥哥,背后捅刀子的手法,玩得爐火純青。
清廉正直!
也只是一個方面。古往今來,許多清席正直的官員沒有好下場。
手腕高明!
還只是一個方面。強中更有強中手。
大千世界,豈能只有小,柳同志一個聰明人。
然則這幾種因素結浮到了一起,就打造出一個寧北縣歷史上威望空前的縣委書記。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恐怕也是絕后的。
柳書記載譽歸來,寧北縣掀起了一股大干快上的熱潮。各路諸侯捋起袖子,卯足了勁往前奔,都想在柳書記面前露個臉,叫柳書記瞧瞧灑家的能耐。
剛剛撤區并鄉,誰不想爭個高低啊?
這一日,柳俊在書記辦公室召見了曹春秋。
曹春秋依舊保持著低調的習慣,進門之前,對潘知仁都十分客氣,甚至先與潘知仁閑談了幾句,這才請潘知仁通報。
要說堂堂紅色子弟,省長身邊的人,眼下還占著常務副縣長這么重要的位置,對潘知仁這個副科級干部如此客氣,算是十分難得了二或許人家這也是間接地向柳俊表示一種親近。
我對你的秘書都是如此,對您的態度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不過潘知仁心里總是毫無來由的感到一陣緊張。
許是曹春秋實在過于陰柔,讓潘知仁覺得不踏實。
“柳書記,您好!”
曹春秋對柳俊的態度也是無可挑剔的,進門先就微微鞠躬,然后緊著上前握住柳俊的手,略略使勁搖晃了幾下,嘴里也用工了敬語二細論起來,曹春秋比柳俊足足大了三歲有余。
“春秋同志,你好!”
其實柳俊不是很喜歡班子成員之間這種過于客氣的態度,有了隔閡嘛。不過曹春秋既然依足了境矩,柳書記卻也不好過于托大。
“春秋同志,請坐。”
謝謝書記!”
曹春秋便在柳俊對面的位置工坐了下來。
柳俊沒有請他去待客沙發工落座,可見今天請他來不是談心,而是談工作。曹春秋便在心里加了幾分小心。
大家都知道,工作上的事情,柳書記是從來都不含糊的。
柳俊不是曹春秋這種陰柔的性格,偶爾也會發火罵人。而幾乎沒有哪一次,柳書記發火不是為了工作上的問題。
“春秋同志,到縣里也快半年了吧?”
柳俊笑著給曹春秋遞了一支煙過去。
“謝謝書記…”
曹春秋緊著將煙接了過來,又抓起桌面上的火機,給柳俊點工了煙,動作十分流暢自然,境毫不見“溜須拍馬”的神態。看來在省府秘書一處,歷練得很是不錯。
一些人,天生就有這種本事,一個小,動作,往往便能將彼此的關系拉近很多。
曹春秋給柳俊點工煙,然后自己也點工抽了一口,不過卻并沒有當真吸進去,煙霧只是在嘴里打了一個轉,又吐了出來。
柳俊便微微一笑。
都說曹春秋平日不吸煙,看來傳言非虛。
曹春秋這是怕自己說不抽煙,引得柳俊也不好意思抽,這就不好了。怎么能因為你的緣故,讓領導感到拘束呢?
真是個聰明人啊,將官場上的道道和人的脾性拎得那叫一個明白。
“嗯,差不多半年了。!”
曹春秋順著柳俊的言語說道。
“怎么樣,工作方面,應該都比較熟悉了吧?”
柳俊依日是微笑著,語氣十分平和二骨子里頭,柳俊喜歡這種斯斯文文的讀書人。雖然曹春秋過于陰柔,又有著比較復雜的背景,柳俊仍然不會對他心有成見。不管怎么說,曹春秋是他的部屬,做一把手要有一把手的風范。總是對自己的部屬處處提備,格局工,先就落了下乘。
“基本工,大致都比較熟悉了。”
曹春秋謹慎地答道。
柳俊的問話,看似隨意,實則不大好回答。謙虛幾句吧,不免叫人小覷了。來了小半年,還沒熟悉工作,干什么吃的?況且曹春秋一直在揣測柳俊今天忽然召見他的原因,若是表達方面出了歧義,甚或被柳俊抓住什么把柄,那就不好了。
畢竟兩個人的身份都比較敏感。一個是嚴玉成的女婿,一個是張光明的親信。嚴張不對路,通省皆知。曹春秋又是柳俊的部屬,處于“劣勢地位”。凡事不得不小心一些。
柳俊盡可以表現一把手的氣度,曹春秋卻萬不可掉以輕心。
但是回答得過于自信,卻又有王婆賣瓜的嫌疑。
因此曹春秋這個回答,算是十分得體的,不亢不卑。
“表秋同志,你在大學學的若業是經濟管理吧?”
“是的,書記。”
見柳俊忽然問起自己的專業,曹春秋更加謹慎了,柳俊問什么他就答什么,多余的字,一個都不肯說。
柳俊便微微一蹙眉頭。
與部屬之司這種談話的氣氛,柳俊不是很喜歡。一般的下級,在領導面前恭謹小心,這個十分正常。誰也不敢胡亂跋扈啊!但曹春秋明顯謹慎得過頭了,讓人嗅到了戒備之意。
看來曹春秋雖然行事謹慎穩重,格局上,還有待提高。
不過這也難怪,秘書,尤其是大機關秘書出身的人,都養成了這種謹慎的習慣,一時三刻,叫人家馬工就改過來,怕也難能。
“春秋同志,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和你聊聊,關于縣里一些企業,管理上怎么更工一個臺階的問題。”
察覺了曹春秋的謹慎,柳俊也便將閑聊的言語收了起來,直截了當進入了正題。
自柳俊到達寧北縣之后,不但招商引資頗見成效,加上徐氏集團開始興建的電子工業園,高新技術開發區的工廠數量,大大小小達到了二三十家之多,一些原來的國有和集體企業,經過改造,也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氣象,至于鄉鎮企業,也已出現了遍地開花的勢頭,頗有當年向陽縣的景象了。
柳俊在和洪副總理談話的時候,就明白無誤地說過,政府的財政收入,主要靠工商業支撐,不但要減輕農民負擔,條件許可的話,尚要對農業予以一定得補貼。
敢說這個話,當然是有底氣的。
不過,這許多工業企業,基本工還處于一個各自為戰的階段,管理水穿和銷售水平,參差不齊二真正上檔次的不多。眼下依靠數量優勢,占據了起步較早的有利時機,一兩年之內,問題不大,可以為縣里提供充足的財源。然而隨著時代進步,外邊的大市場越來越成熟,到時候必定會有一批企業,因為不適應市場的殘酷競爭而被無情淘汰二柳俊身為縣委書記,既然預見到這個可能性,焉能坐視不管?就算那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寧北縣,也難辭其咎。
況且,如果一批企業在不久的將來倒掉,寧北縣的財政狀況,必定要轉為惡劣,柳俊好不容易開創出來的大好局面,就要毀于一旦了。
這個是柳俊如論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二“書記,我也正想要找時間向您匯報一下這個,方面的問題”
曹春秋眼神頓時一亮,語調略略加快了些。顯見得柳俊說的事情,正正搔到了他的,癢處,。
“我們縣里的一些企業,特別是鄉鎮企業,嗯,也包括部分改制的國有企業,還有高新區的一些工廠,在管理上,都還比較落后,說得嚴重點,甚至是比較原始,工廠的規模雖然上去了,卻還是在適用家庭作坊似的管理。部分工廠,完全是家天下,一家大小,不管有沒有能耐,全部占據核心管理位置,新的管理思想和管理理念,根本就引不進去,長此以往,企業會逐步喪失活力,也就沒有了競爭力,被淘汰是必然的”
曹春秋臉上浮現起一絲憂郁之色。
“那么春秋同志有何善策呢?”
柳俊眼里流露出鼓勵的眼神,還雜著一抹驚喜。
談到具體工作,曹春秋就不隨便謙虛了,說道,“書記,我認為要對現有的企業進行改造,組織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尤其是老總,進行培壬,公有制企業,強制引進先進的管理模式,以行政命令進行限期整改,限期驗收。私有制企業,建議他們參照執行!”
“好,好啊!”
柳俊輕輕一拍桌子,說道。
“表秋同志,這個工作就拜托你去進行!你先拿一個方案出來,我們再商議一下。要抓緊,時不我待,耽擱不起啊!”
柳俊的言語中,露出了一種迫切。
“是,書記!我一定全力以赴,落實書記的指示!”
曹春秋盡管還是依照官面的規矩,說得很客氣,但語氣卻也是十分堅定的二顯見得也有些激動。
柳俊便點點頭,益發和氣地說道,“另外,春秋同志,審計的工作是歸你分管的吧,對全縣各直屬單位和鄉鎮二季度的財務審和編制檢查,也要抓緊落實。縣里定出來的獎罰制度,每個季度都要盡快落實下去。”
“好的,書記,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