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在半空發出一聲悲鳴,再顧不得躺在地上一臉灰色的獵物,巨大的身軀在半空扭動落向一邊,恰好砸在那名隊員的身邊,隊員正在迎接著死亡倒計時,閉著眼睛的他感受到身邊一陣巨大的震動,無數塵沙飛揚,劈頭蓋臉的澆在他身上,接著一股聞之欲嘔的魚腥味兒沖進鼻端。
到底是經過戰火的資深老兵,隊員在第一時間回過了神,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也不辨方向,抬腿就跑,身后在地面上掙扎的大魚是絕對不肯多看一眼。
隊員此刻的精神很不對勁,受到的刺激太大,腦中混混一片,唯一記得的是往軍車那邊跑······
埋伏在暗處的其他人并沒有因隊員逃過一劫而將心放下,因為那隊員像一只沒頭蒼蠅那樣搖晃著沖向陷進區。
陷阱區不像在湖心島那樣孤零零的一個,是一片,有了足夠的人手,有了合適的工具,數十個陷阱像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的散步在陣前,陷進都是七米長,三米寬的大坑,深淺不一,卻無一列外的插滿倒鉤鋼矛,一旦落進去,大魚跑不了,人也活不了。
數十個陷阱步成了死亡地帶,唯一能標明安全的地方是一條條用石灰劃出的安全通道,對與人來說,只要踩著石灰道就能萬無一失,那隊員卻硬是看不見那石灰道,直愣愣地往陷進沖去。
眼看那隊員跑著跳著就要蹦進陷進,一只弩箭發出尖銳的呼嘯,穿過他揚在半空的褲腳,牢牢地釘在了地面。
“撲通·····”隊員被釘在地上的褲子帶到,栽到地面撲起一陣灰塵,當他灰頭土臉的揚起腦袋四處張望,在他身前不到二十公分遠的地方,陷阱區的紅色危險信號落盡他的眼簾,又是一身冷汗,短短一刻,他經歷了兩次險死還生。
不消說,那支弩箭是張小強射出,前后兩只弩箭救了他兩次,追他的大魚尚在地上掙扎翻滾,看似命不久矣,鼠王牙鋒利,滑輪組力道巨大,那支弩箭深深地嵌入大魚的顱骨,造成了一擊必殺。
隊員尚在撕扯著褲腿,聽聞對面的同伴大喊,心中驟然發緊,在他身后的大魚可不止一條?仿佛天神附體,隊員大喝著跳了起來,“撕拉·······”半截褲腿被釘住留在原地,隊員不敢回頭,露著半截光膝蓋,跳到石灰道上,轉瞬跑到隊友身邊,歪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戒備·······”黃泉一聲大喝,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從垂死大魚身上收回,一起看前面涌過來的大魚,十幾條大魚快速沖來,沒有絲毫停頓,接二連三的沖進陷阱區·······
“咔咔咔······”三夾板承受不住大魚上千斤的重量紛紛斷裂,木屑飛散,塵沙卷揚,一條條來勢洶洶的的大魚紛紛掉進坑里,聲聲哀鳴從陷阱里傳出。
大魚來的有先有后,前面的大魚的異像被后面的大魚望在眼里,三兩只個頭小一些的略有遲疑,不敢前沖,其他的個頭大一些沒那么多的顧忌,紛紛用后尾拍打地面,帶起陣陣顫動,如第一條大魚那樣往前面跳去,竟想跳過前面在陷阱中掙扎悲鳴的同類繼續追擊。
“轟·····”躍在最前方的大魚運氣不好,直落大坑,兩截斷裂兩半的三夾板翻滾在半空落到遠處,大魚砸到大坑的瞬間,身上被無數的長矛刺穿,劇痛之下,大魚爆發出所有的潛力,整個魚身從大坑里彈了出來。
“乓·······”大魚砸到陷進邊上的石灰道上掙扎,哪怕大魚從陷進里逃出也逃不過被困死的命運,精鋼長矛不止有倒鉤,王樂怕不保險,將一個陷阱里的幾十根鋒利鋼矛用框架焊接到一起,大是帶著沉重的框架跳到地面,那一根根掛著倒鉤的鋼矛將它固定,每一次掙扎大魚都能感受到劇烈的痛楚,一聲哀嚎之后,大魚不敢在動彈,任命的掛在鋼矛架上,張著魚嘴,一開一合。
除了少數幾條,大多數大魚先后落入陷阱被困死動彈不得,落在最厚的幾條大黑魚,驚懼之下,扭動魚尾轉身想逃。
三輛猛士軍車劃出大大的弧線,繞過陷阱區向大魚沖去,三輛重機槍同時開火,三道長長的光鏈穿過短暫的空間,射在大魚的魚頭之上,大魚在暴風雨一樣的彈雨中掙扎前進,它們已經失了膽氣,不敢反擊,只想穿過讓它們鱗片不是身舒服的湖邊沙地,回到廣闊的湖水之中。
三輛軍車的成員膽氣漸大,見大魚對他們不理睬,越開越近,重機槍幾乎是抵近射擊,無數的子彈落在大魚頭顱上的密集區域內,血肉飛濺,皮鱗剝離,最后連骨頭渣都一片片的飛了出來,清水般透明的腦漿四散,大魚如同被百萬伏的高壓電擊中,身子在地上彈高數米,最終摔落,微微抽搐起來。
第一條····
第二條·····
最后一條·········
營地外面的市場區像往日一樣熱鬧喧嘩,擺攤的擺攤,叫賣的叫賣,閑逛的閑逛,冒死偷米的依舊在找死。
看似繁榮的市場區今天帶著一種另類的氣氛,是那些巡邏武警的小心翼翼,是那些眼睛不再放在貧民身上的警察心不在焉,還有那營地圍墻上重新排列的12.7毫米大口徑重機槍,仿佛有些不對,這些不對也只有特別敏感的人才能感覺得到,其他人依舊在忙碌著自己的活計。
“嗡嗡嗡······”一陣陣輕微轟鳴在市場區彌漫,不多時,聲音漸大,發動機的轟鳴漸漸壓過了市場里嘈雜的人聲,人們一起向外圍看去。
站在圍墻最頂上的張淮安,西裝革履,帶著墨鏡,夾著雪茄打量著市場,似在巡視他產業的大富豪,其實,張淮安西裝里的純棉襯衣早已被汗水打濕烘干數遍,帶上墨鏡是不愿讓人看到他焦慮的眼神。
他焦慮的對象就是一大早就出發的車隊,從早上起,他就一直呆在圍墻上寸步不離,等著車隊回來,他沒見過所謂的魚群,他只見過一條大黑魚,巨型大黑魚,那條大魚讓他印象深刻,心中異常擔憂,萬一釣的不是小魚,而是一群巨型大黑魚,他還真不知道能有幾人能逃回來。